“我要錘子,麻煩你了劉嬸,快點。”
劉嬸一溜煙的跑去給她找到了錘子,韓小野操起錘子就往門鎖上砸。她用的蠻力,震得虎口發麻,好幾次痛的手裡的錘子差點掉下去。她犟着性子,就不撒手,一下比一下砸的用力。
“嘭!”一聲哐當的金屬落地的聲響,房門開了。
劉嬸率先闖進去。
“夫人?!天……”她疾步走到牀邊。
馮雅琴雙眼緊閉暈倒在牀下,脣色青白。劉嬸頓時嚇得六神無主,趕緊的喊韓小野,“小野,小野快!夫人她暈倒了!”
韓小野看到了,面色驟然一白,神經都在嗡鳴,她拽緊雙手,努力冷靜下來。
“劉嬸,掐住她人中,人中找得到吧?”
“找的到。”
“好,就這樣,對,先掐住馮姨人中,我去找手機打急救電話。”
韓小野轉身跑會臥室,找到還在充電的手機,趕緊撥打了120,一再催促救護車趕緊來,還報上了秦放的名字,得到肯定答覆後,她才掛斷電話。然後顫抖着手指尖翻出百度,查了下馮雅琴的這種情況,能做什麼樣的緊急救護。查到後,她又跑下樓,打了一盆水,擰乾個溼毛巾搭在了馮雅琴的額頭上,不停的幫她降溫。
10分鐘後,救護車和救護人員風風火火的到了門外。
護士和醫生齊心協力把馮雅琴擡上擔架,給打上點滴,擡上了救護車。韓小野把劉嬸留在家裡看家,自己睡衣都沒有換一件,跟上了救護車。
救護車呼嘯進了軍區醫院。
主任醫師早在外面等候了,病人一來,立刻一邊跟着跑,一邊抓緊時間檢查。
“是腦淤血,快,推進手術室。”
“醫生,我媽咪得了什麼病啊?”韓小野焦急追在主治醫生的身邊。她雖然不是學醫的,但也聽說過腦淤血,在她的印象裡這種病很嚴重,很有可能會死人的!
馮雅琴可能會死……
韓小野心尖一顫,臉色蒼白如紙。
“她是突發性腦淤血,具體情況我還需要再檢查下。等確定了,我會讓助理醫生跟你說,到時候還需要你給手術同意書上簽字。”
“手術風險大嗎?”韓小野不由自主的拽着他的袖子,明眸放大,誰都能感覺到她在顫抖。
醫生見她年紀還小,強忍着不耐煩點點頭,“風險是有的。”
“那大嗎?多大?”
怎麼辦?
她要怎麼辦?
手術風險那麼大,小舅舅和大舅舅都不在,她要怎麼辦纔好?
“具體的風險,等會兒助理醫生會跟你講。這位家屬,手術室到了,你先鬆開手好嗎?耽擱了治療時間,病人做手術的危險係數也會跟着增大。”
韓小野聽到增大,立刻鬆開了手。
呼啦啦的一羣醫護人員推着馮雅琴進去了。
砰——
手術門關上了,她被徹底的擋在了外面。
韓小野在外面踱步的轉了兩圈,又坐在了一旁等候的椅子上等了幾分鐘,越想越覺得不安,越想越覺得後悔,她明知道馮姨這兩天心情不好,爲什麼沒有多留意一點呢?如果她多留意一下,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要是馮姨有個三長兩短,她要怎麼辦?
韓小野真的不知道了。
守在手術室外這種感覺,就像讓她回到了16歲時,她媽媽去世的那天的感覺。
那種心急如焚,卻又無能爲力的感覺,真是該死的難受!
她蜷縮着抱住自己的膝蓋,眼眶泛紅,渾身都在細微的顫抖。
忽然。
顫抖的人一個激靈,慌亂的從睡衣兜裡掏出手機,趕緊的給傅梟、莫夏夏還有傅止言打了電話。
她最先給傅梟和莫夏夏打的,兩人都表示馬上趕過來。最後纔給傅止言打的,第一次打通了沒有人接,她吸吸鼻子又打了第二遍。第二遍響了好幾聲才接通。一接通,韓小野扯扯嘴角,搶先說,“小舅舅,你在開會嗎?”
“恩。”
“媽咪暈倒了,我把她送到了醫院,醫生說她可能是突發性腦淤血,或許會進行手術。我已經通知了大舅舅和夏夏,他們馬上來,你呢,你什麼時候過來?”
她聲音在顫,說話條理卻很清楚。
傅止言霍然站起身,無視會議室一羣人的注目禮,拿起西裝外套,沉聲,“你現在在哪兒?”
“軍區醫院,我在等醫生確定媽咪的情況。”
“在那裡等我,我馬上過來。”
“好。”韓小野答應的很快,但她又問了句,“小舅舅,如果媽咪真的是突發性腦淤血要進行手術,我……我……我直接簽字可以嗎?”
“我怕等你們來會耽誤手術時間,我也是直系家屬,應該可以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吧?萬一……”
萬一手術不成功,她……
韓小野立馬斬斷了腦子裡的想法,咬咬牙,倔強的深吸一口氣,“總之,我儘量等你們來。不過,如果要做手術,我想立刻簽字。小舅舅,可以嗎?”
在急救上,時間決定一切。
傅止言是個成熟的男人,他知道小流氓說出決定第一時間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自身承受着多大的壓力。一旦馮雅琴手術失敗,別說小流氓自己心理上那關過不去,就是來自家裡人的那些壓力,也夠她受的。她明明知道,還是問自己可以第一時間簽字嗎,可見她是把馮雅琴當成自己的媽媽在對待。
傅止言鷹眸狠狠一眯,“可以。”
韓小野鬆了一口氣,掛了傅止言電話後,她又給秦放打了個電話,給他說明了這邊的情況,讓他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上忙。她想的很簡單,畢竟現在是關係社會,秦放是這裡的副院長,如果馮雅琴真的要動手術,至少動手術的醫生,秦放可以幫忙找幾個技術好點的。
一切安排好了後。
手術室的門打開了。
助理醫生匆匆走了出來,拿着一份合同樣的紙張。韓小野心一沉,已經知道情況了。她站起身,在助理醫生說之前,拿過插在他胸口的圓珠筆,在最後的同意上籤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