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九還指望着用馮雅琴的名頭能夠嚇唬住自己哥哥，奶聲奶氣強調了一遍，“所以是奶奶買給我的糖！”
“是嗎？”
傅小九以爲有希望了，頭點的跟啄米一樣，生怕點頭的弧度小了，傅暮夜會看不出來一樣，“是是是，真的是奶奶給我買的。哥哥可以問奶奶。”
“那……”傅暮夜忽然俯下身，“把頭湊過來。”
傅小九就是個小吃貨，一看有希望了，趕緊的把頭湊過去。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親哥一點沒有手下留情的伸出手，戳在了她左邊腮幫子上！
“哇嗚嗚……”
傅小九痛的驚呼一聲，眼淚泡泡都要出來了，她跟觸電一樣趕緊往後退，生怕傅暮夜再戳她的臉，她那個位置剛好要換牙了，舊的牙齒搖搖欲墜，一碰就疼。
“壞！壞小貓！”
她不幹了！
她要罵他！
他壞！
自己都那麼乖的聽他的話，沒有惹他了，他還欺負自個兒！
傅小九氣鼓鼓，“小貓，小貓，小貓！”
傅暮夜不生氣，淡定的從糖罐裡挑出一顆糖捏在手上，已經初具蠱惑輪廓的丹鳳眼微微那麼一挑，妖孽的要死。
他把糖果在傅小九鼻子上飛快的晃了一圈，然後氣定神閒的捏着糖果把玩，“來，再說一遍。”
“你……”
傅小九又想吃糖，又不願意再給他低頭，委屈的眼睛都紅了。
還沒哭，傅暮夜已經一個眼神掃過去，“不許哭！哭了你三天內都別想吃糖。”
“……”剛剛癟嘴有要哭架勢的水晶小女娃瞬間憋住了。
韓小野在旁邊看的瞠目結舌的。
天啊，她爲什麼有種傅暮夜把小九當成寵物訓練的錯覺？
“知道錯了沒？”
傅小九被一番折騰，已經無力抗拒，老老實實的垂下頭，甕聲甕氣，“知道了。”
“哦？錯在哪裡了？”
傅小九戳着自己的小胖手指，可憐巴巴但還是不敢違抗，老老實實的小小聲認錯，“不該吃糖。”
“我跟你說過什麼？”
“……只有哥哥給的糖能吃，一天只能吃一顆糖。”傅小九都要委屈死了，但真的沒敢哭。
傅暮夜嚴肅的繼續問，一點不憐香惜玉，“你是怎麼做的？”
“我……我……”傅小九小小的辯駁了下，“奶奶給我買的糖。”
“所以你是說我應該怪奶奶咯？”傅暮夜皺眉，冷哼一聲，“把頭擡起來，看着我眼睛說話！”
傅小九遲疑了一秒鐘，慫了的擡起頭，跟被老師訓斥的小學生一樣，滿臉心虛。
“來，把你剛剛說的再說一遍。”
“……”
“你剛剛纔說了，不至於忘記。來，再說一遍，你今天爲什麼不聽話吃那麼多糖。”
傅小九眼眶紅紅，結結巴巴，“……哥哥，九九知道錯了，不是奶奶的錯。是我貪吃。”
傅暮夜微微眯起丹鳳眼，竟然有種桃花眼的錯覺，他眼神專注，緩了緩口吻，“我跟你說過，我不是不讓你吃。等你換完牙之後，我可以放寬對你的要求。每天讓你吃三顆糖，但是在換牙期間，你每天最多吃一顆。你自己說說你今天吃了多少顆了？恩？”
“好多……”傅小九垂下頭，好像知道錯了。
“你說糖是奶奶買給你的，所以你吃了。奶奶買給你的東西那麼多，乘法口訣表也是奶奶買給你的，你背下來了嗎？”
“沒有。”傅小九癟着嘴巴，好可憐。
“你不是爲了我不吃糖，你是爲了自己，剛剛戳你時牙齒疼不疼？”
“疼。”
“還知道疼說明沒有蠢到無可救藥。”傅暮夜繼續說，“等你吃多了糖把牙齒吃壞了，醫生會直接拿電鑽抓着你牙齒給你鋸下來，我給你看過視頻，你是不是想去試一試？”
傅小九前段時間不聽話，老是愛偷藏糖果。被傅暮夜發現之後，直接逮到房間去，在網上給她搜索了牙醫拔牙的視頻，強迫她看完。不管傅小九怎麼說不看了都不行，看完幾個視頻之後，傅小九乖了好長一段時間。最近估計是牙癢，想到這罐子糖是馮雅琴買的，自己有靠山了，就偷偷拿出來吃，沒想到又被抓了個正着。
她聽自己哥哥提起拔牙，一下子回想起了看到的視頻，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慌慌張張，“哥哥，我不拔牙。”
爲了不讓魔鬼哥哥把她強行抓去拔牙，她還放下自尊，哼哼唧唧，“哥哥，不拔牙……拔牙就成了無齒小猴子了。我不要當無齒小猴子。”
“哼。”
“哥哥，我不吃糖了，我再也不吃了。”傅小九可憐巴巴的抓着他褲子求饒。
傅暮夜睨了她一眼，“鬆手。”
傅小九立馬鬆手。
他把手裡捏着的糖塞到傅小九嘴巴里，挑挑眉，“今天的最後一顆，知道了嗎？”
傅小九剛被教訓的那麼悽慘，乍然嘴巴里被塞了一顆甜甜的糖，頓時整個人幸福的冒泡泡。哪有小孩子不喜歡吃糖的，哪怕是害怕，也會想要吃一兩顆。她眼睛都彎起來了，一下子像是被順好毛的貓，甜甜的仰起頭，“謝謝哥哥。”
傅暮夜大爺一樣摸摸她頭頂，“好了，一邊玩去。我要和媽咪說說話，你去看看奶奶中午做什麼好吃的。”
“好。”
“還有，記得跟奶奶說你以後不讓她給你買糖了。”
下一秒又加了句。
“不許給我耍花招，你知道耍花招被我抓到了是什麼下場。”
傅小九老實巴交點頭，“我會乖。”
“最重要的記清楚，是你不想讓奶奶買糖給你吃了，不是我。懂了嗎？”
傅小九已經被教着去馮雅琴那裡說過好多次類似的話了，所以上道的點點頭，“小九懂。”
“去吧。”
他話音一落，小傢伙像是被訓乖了的小柯基，屁顛顛的跑開了。
他們兄妹兩相處的整個過程韓小野都看在眼裡，剎那看傅暮夜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丫的。
太猛了！
小貓訓起人來，簡直是小舅舅的2.0版本。不止要訓的人達成最後的目的，還要訓的那個人心甘情願。簡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