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激怒了褚明陽,她厲喝一聲,“元卿凌,我不犯你,你竟然敢犯我?”
她手中紅鞭揚起,如一條倏然攀爬在空中的閃電,鞭子發出呼呼風聲,直接甩向元卿凌的肚子。
蠻兒大驚,顧不得心中對她的畏懼,猛地伸手抓住了鞭子,褚明陽冷笑一聲,抽回鞭子,鞭子是帶了鋼刺,這麼一拖,蠻兒的頓時滿手猩紅,血肉模糊。
元卿凌見狀,氣得肚子都痛了,掄着御杖就打過去,有蠻兒在前頭護着,褚明陽還手不得,甚至連鞭子都丟在了地上,只能抱頭躲避,口中尖叫着“王爺救我”。
紀王回頭,見她被元卿凌狂揍,猛地便跑了回來,殊不知紀王妃一個箭步出去攔住,冷冷地道:“王爺,你今天這場好戲,是沒想到卷這麼多人進來吧?爲了休我,你算是費煞苦心了。”
“瘋女人,滾開!”紀王憂心褚明陽,大怒着揚起手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過去。
他對紀王妃如今只有憎恨與厭惡,尤其看着她病懨懨的臉就來氣。
紀王妃身子瘦弱,這一巴掌幾乎把她打翻在地上。
她踉蹌了一步,在紀王快速上前的時候,她忽然從身後跳起來,勒住了紀王的脖子,手順着臉往上一抓,整個抓住了他的頭髮往後拽,紀王不妨,瞬間倒地,紀王妃像猴子一樣快速地騎上去,左右開弓,幾巴掌下去,直打得她氣喘吁吁。
她這番動作,像是練了許久,爆發力驚人。
紀王在揚手的那一瞬間,她已經用匕首抵住了他的脖子,她頭髮散亂下來,眸子陰鷙冰冷,“動一下試試?”
“你敢?”紀王整張臉陷入了狂怒之中,眸子烈焰燃燒,幾乎要把紀王妃給撕碎了一般的恨。
紀王妃桀驁一笑,“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不敢?我可以爲你付出一切,也可以得不到任何的回報,但是,我絕不容許你傷我性命或者像破布一樣把我扔出去,你給我聽着,夫妻之間,若沒有愛,就只是恨,從今往後,我但凡還有一口氣,便和你作對到底。”
紀王怒道:“就你也配?”
紀王妃的匕首輕輕地敲着他的臉,“你這些年的根基,都是我爲你打下的,我只要說一聲,我支持老五,他們會繼續跟隨你,還是跟隨老五?王爺,做人不要太急功近利,也別太刻薄寡恩,你以爲我已經毫無利用的價值,可這些年我早把他們的軟肋拿捏在手中,纔可叫他們對你恭敬從命,否則你真以爲是你皇長子的魅力使得他們對你卑躬屈膝?你還沒這個資格,你資質平庸,有今日,是我爲你一塊塊地搭建臺階,送你上去的,可我也能隨時把你拉下來。”
紀王看着她陰冷透徹的眸子,再聽了這翻話,心裡頭竟生出了一陣陣的寒氣。
外頭,宇文皓已經助徐一出去了。
宇文皓仗劍臨風厲喝,“誰若再不退下,本王必將都拿下治罪!”
一時,府兵都不敢再上前,縱觀全場,受傷倒下的竟超過了半數。
元卿凌這邊也打得褚明陽抱頭躲進了後堂,她喘着氣,看着外頭被風吹得衣袂飄飛卻渾身凝着蕭殺沉凝氣息的宇文皓,竟不合時宜地覺得,帥呆了。
紀王妃見宇文皓已經鎮壓全場,才放開紀王慢慢地起來。
紀王跳起來,一巴掌打在了紀王妃的臉上,咬牙切齒地道:“本王慢慢再跟你算。”
他走出去,指着宇文皓怒道:“老五,你今天無緣無故帶人闖入我紀王府,打傷我的府兵,還拿着一個詛咒人偶企圖栽贓陷害於本王,你到底想做什麼?”
聽得他這般反咬一口,宇文皓一點都不意外。
他拖劍轉身,劍尖在地上發出“嘎嘎慼慼”的聲音,劍刃上還染着血跡,髮鬢微微凌亂,衣衫破損了幾處,整個籠着寒氣,“大哥,你說我想做什麼?自然是要攪得你這紀王府雞犬不寧。”
紀王冷冷地盯了他一下,再看着齊王,“老七,不管起因如何,父皇若問起,你也脫不了干係,皇子鬥毆,是要被議罪的,你如果不想惹事,馬上帶着你的側妃走。”
齊王素來不惹事,萬葉不沾身的性子,這和皇后的叮囑是有關的。
而且,他在兄弟之間,雖然和老五感情看起來是好一些,可事實上,他是誰都不得罪的人。
尤其對老大,也自有一番敬畏之心。
紀王只要把他弄走,今天這事在皇上面前就能交代過去,他只要死咬不認那人偶的事情,父皇也不會只責罰他一人。
齊王站着不動,神情有些猶豫。
袁詠意站在了齊王的面前,淡淡地道:“我們不走,就等衙門的人來吧,今天的事情我們親眼看見,是證人。”
齊王便立刻道:“沒錯,我們不走。”
紀王一怒,“你……”
宇文皓撐着劍,眸色淡淡地道:“大哥,還要死磕嗎?我今天會跟你死磕到底。”
紀王臉色鐵青,默不作聲,回頭狠狠地剮了紀王妃一眼。
今日這變故,他自是不曾料過。
用元卿凌作爲詛咒人偶,是因爲她如今懷着身孕,又深得父皇喜歡,父皇只消看一眼,便基本會定罪了。
他沒想過在這個節骨眼上,和老五鬧起來。
這對他不利。
他只是想盡快扶褚明陽上正妃之位,得到褚家的幫助,因爲,那毒婦的孃家,如今已經慢慢地收緊資金,不再襄助於他。
這是他迫切要辦的事情,但是沒想到,那毒婦竟然私下叫人去找了老五過來,更沒想到,老七也一併過來。
他如今心頭震怒也憋氣。
他本就沒想着對外有什麼大動作,卻偏是平地生了風,釀成了一場大風波。
他自知今日是要吃虧的,所以,略一定神,冷靜之後對宇文皓道:“兄弟的事情,何必鬧得這麼大?有什麼不能解決的呢?進來坐下說說話吧。”
宇文皓不依不撓,“沒什麼好說的,只等調查便好。”
“老五,別太過分!”紀王惱怒警告。
“這人偶是誰做的?”宇文皓冷問道,“我不想再聽到是我帶着人偶過來鬧事的,如果大哥到現在還想着反咬一口,那你會後悔的。”
紀王鐵青着臉,半響,才惱羞成怒地道:“這人偶,是本王叫陽兒做的,這本是府中之事,沒想過驚動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