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傷口也很深,流了很多血。
失血太多,還是要輸血才能維持生命,否則,紫金丹藥效一過,人還是不行。
如今對元卿凌的體力來說,輸血的工程實在是太過浩大了。
但是,和縫傷口相比,輸血也算是小兒科了,相對她的體力而言。
腹部的傷口尤其難以處理,確定沒有其他器官內臟的損傷,便開始縫。
腹部縫了第一層,她便覺得眼睛都快瞎了,滿眼都是紅。
強撐着縫好腹部的傷口,她實在是沒辦法了,對明元帝道:“父皇,請一下護國寺的方丈來吧。”
“他懂得你的這種醫術嗎?”明元帝一直看着她的動作,也覺得她太吃力了。
元卿凌疲憊地道:“至少,縫傷口是難不住他的。”
他好歹也是醫學博士吧?似乎是,也不記得了,但是不管,晚輩,交給你了。
“他……”明元帝深深地看了齊王一眼,“會有性命之憂嗎?”
“會!”元卿凌直言。
這話一出,皇后就又哭了起來。
明元帝眸子沉了沉,揚手嘆氣,“你先下去歇着。”
元卿凌被扶下去休息,蠻兒自己處理了傷口,元卿凌讓她靠着椅子上睡一下。
喜嬤嬤進進出出照料,紀王妃也陪着她。
“你怎麼會來的?”元卿凌歇過這口氣,才擡起頭問道。
方纔還果敢英勇地策馬飛奔過來救援的紀王妃,如今倒是變得支支吾吾起來了,偷偷瞧了元卿凌兩眼,才道:“我一直都有派人保護你。”
“保護?”元卿凌挑眉。
“這個……”紀王妃斟酌了一下用詞,“看着一下。”
“盯着,監視!”元卿凌迸出四個字來。
紀王妃呵呵笑了兩聲,甚是尷尬,“也是沒法子,經歷了之前褚明翠的事情,我總得防着有人對你下手,我這條命不是還在你的手裡攥着嗎?這一次你出門遇襲,便有人馬上過來稟報了,也算是咱府邸近,我才能馬上帶人過來,不過若是晚幾步,你也危險了。”
元卿凌苦笑,“真多人惦記我啊,不過這一次,我還真得謝謝你,就喜嬤嬤和多寶,實在沒辦法把我扛走。”
紀王妃看着她,“不介意?”
“命都快丟了,怎麼還會介意這些?這年過得真是揪心。”元卿凌累得手都還一直在抖,看着紀王妃,“那些彎刀客?”
紀王妃沉聲道:“不是紀王府的人,但是,若抓住了活口,審問之下必定就是紀王府。”
元卿凌聽了這些話,心累得很。
她也實在是沒心力去管,這些事情,紀王妃知道,老五也會知道的。
徐一那邊已經回來了,徐一沒有抓到活口,只殺了三人。
但是鬼影衛的羅將軍抓住了一人,交給了禁軍審理。
宇文皓那邊,搜捕的時候也發現了一名刺客,刺客傷了到醫館求醫,被宇文皓拿住。
因不能私下審訊,一併交給了禁軍。
禁軍當晚嚴審,兩人招供說是紀王指使。
這招供也不容易,打了個半死才招的。
同時,兩人暫時居住的客棧裡頭,搜出了一封書信及一萬兩的銀票。
書信筆跡經過大學士鑑定,是紀王的親筆信。
禁軍調查所得,全部上呈明元帝。
明元帝看了口供與親筆信,臉色陰沉得像天塌下來。
狂怒在眼底掀起,當下傳旨顧司,把紀王先行扣押,聽候發落。
宇文皓回來之後,得知元卿凌也遇襲,急忙便想去看看元卿凌的,但是被明元帝再打發出去,叫他全城佈防,巡邏,追捕其他刺客的下落。
宇文皓只得假借喝水爲由,飛快地跑過去,瞧見她安然無事,也顧不得紀王妃在場,用力抱着她,親在她的額頭久久不願意放開。
雖然一句話都沒說,但是元卿凌看到他眼底的焦灼與痛心,還有隱隱埋藏着的狂怒。
“我沒事,快去忙吧。”元卿凌輕聲道。
宇文皓走出去,又回頭看了她一眼,這才離開。
這晚上,許多人都忙斷了腰,跑斷了腿。
紀王倒是安逸,顧司帶人去的時候,他還在屋中抱着褚明陽睡得爛熟,晚宴的時候,他喝多了,折騰了褚明陽一番,便睡去。
顧司來的時候,他還發了一通脾氣,直到顧司請出了聖旨,說齊王和楚王妃遇襲,抓捕到了刺客是他府中的人時,他整個怔住了,臉色變得慘白。
顧司帶了他走,褚明陽追出來怒吼,但是聖旨豈容她違抗?任由她哭喊怒吼,也追不回紀王。
褚明陽也不是省油的燈,當下立刻就換了衣裳回去找祖父。
褚家那邊,自然得知了齊王遇刺一事。
齊王是首輔的外孫,首輔當然緊張,急忙就過來了,所以,褚明陽回去的時候,首輔其實不在府中了。
京中百姓,過了一個舒服的團年。
翌日大年初一,打開了門,放了鞭炮,才知道全城戒嚴,且城門封鎖。
明元帝下令,全城到正月十五之前,都必須宵禁,換言之,這個年關所有的慶祝活動,但凡在晚上舉行的,全部取消。
除了那兩名刺客之外,再沒有抓捕到多餘的刺客,而客棧的掌櫃也說,那兩名刺客是一起的,除他們之外,沒有旁人。
刺客招供之後,在天牢裡自盡而死。
他們的供詞,便是最後的供詞。
明元帝與褚首輔回宮了,皇后不願意回去,非得要守着兒子。
元卿凌還在別院守着齊王,方丈已經來了,他看到元卿凌的藥箱,自動地就幫齊王處理傷口,偶爾也詢問一下元卿凌,然後若有所思地道:“有些落後了。”
他是元卿凌後面好多年後的人,是科學和醫學是高速發展的時候,自然,他認爲元卿凌的東西落後。
齊王遇刺,紀王被抓,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
親王們都陸續登門探望,安王夫婦也來了。
安王看到齊王這副模樣,很是憤怒,也很是痛心。
他跪在皇后的面前,聲言絕不會放過兇手,皇后見他這般義憤填膺,也是感動於他們兄弟情深,拉着安王的手道:“老四,難爲你有這份心了。”
安王后聽說楚王妃也遇刺,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震駭地道:“天啊,到底是誰這麼喪心病狂?楚王妃可還懷着身孕呢。”
他隨即便帶着安王妃下去要問候一下元卿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