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皓嘆息,“其實以後有沒有小金庫都不要緊,這不靖廷馬上要來嗎?本王總不能太寒酸。”
“那是,那是。”湯陽實現兩邊討好,小算盤打得溜溜。
大日子前夕,便開始排練明天的行程。
首先,凌晨也就是子時左右,就得先給孩子剃胎髮,稱爲賀彌月。之後宇文皓就要帶着元卿凌和點心們太廟磕頭上香,再給太上皇,太后,皇上,皇后磕頭。
做完這一切之後,便回靜候府去一趟,這叫滿月回門,走一個過場,得點紅包吉祥物,放了鞭炮便回道楚王府,迎接各方來客。
靜候府那邊也會擺下酒席,邀請靜候府那邊的親朋好友,這事元卿凌早就命人去跟祖母說過,銀子她來出。
她知道祖母這些年的銀子都被靜候掏空了,再取不出多少來辦一個體面的宴會。
老夫人如今不善於行,元卿凌便把之前準備生產用的輪椅給送了過去,只等她滿月出來再好好地爲她做物理治療,之後不管用什麼手段,都得把靜候趕走,讓靜候府慢慢地恢復元氣。
楚王府人手不足夠的,本想跟孫王府或者齊王府借人,但是,明元帝不許,提前兩天就派了內務總管帶着幾十人出宮幫忙。
而日子裡辦事的規矩,也一應按照宮裡的規矩。
這就變得很正式了。
元卿屏提前一天也過來陪着元卿凌,因爲明天元卿凌的存在感也要比較強,主要的用作功效是陪聊。
別小看了這陪聊,元卿凌作爲一名不太懂得宮裡頭規矩的太子妃,明日又是那麼正色的宴會,公主和誥命夫人等都來,這陪聊就得說點人家喜歡聽的話。
至於宇文皓的任務就更繁重了,陪喝。
元卿凌知道他必須喝酒的,所以提前幾天就讓他服下護肝片。
不過,宇文皓陪喝團隊也有出色的人才。
蘇老表,魯莽將軍,王江,顧司,冷靜言,一個個都是酒中英雄,能力戰羣臣的那種。
其中,以蘇老表最爲出色,他曾試過連喝十餘人,力保不吐之地,被民間封爲酒國大將。
王江擅長行酒令,如果席間要行酒令,他能叫一桌人喝到懷疑人生。
魯莽將軍擅長烈酒,多烈的酒在他看來也是等閒,一口一斤燒刀子,直接吞,臉不紅氣不喘,十斤下來行動自然絕不走曲線。
至於冷靜言是用計策喝酒的,他的拖字訣尤其厲害,舌燦蓮花說了大通,口水花噴噴,致敵人不戰而降,畢竟再聽他說下去,手裡的那杯酒變成口水酒不說,舉杯的手也會痠軟疼痛。
至於後備人選,還有孫王,湯陽。
所謂宰相肚子能撐船,孫王肚子一看就知道大有作用。
湯陽是真正的高手,內力高深,喝下去的酒,飛流直下三千里茅房瀟灑走一圈,是真真的酒肉穿腸過。
如此強勢的陣營,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要太子全身而退。
畢竟,明天太子要開齋了。
素聞太子自打太子妃懷孕之後,就不曾享受過幸福的生活,爲此三番四次找曹御醫麻煩,曹御醫已經苦不,堪言了,他有什麼辦法?巧婦難爲無米之炊,他又不是女人。
亥時左右,顧司帶着一百禁軍來到。佈防巡邏由禁軍和府兵聯手進行。
這自然不是頭一遭,他們已經磨合過,非常愉快地合作起來。
凌晨,剃頭師傅就給點心們剃頭髮。
經過一個月的吃奶奮鬥,點心們的差距逐漸拉小,至少臉型看起來不差多少了。
不過,包子的身子始終是壯健許多,其次是湯圓,小糯米比較瘦弱,但是臉也慢慢地胖了一些,驟一眼看過去,也不是說立馬就能分得出。
剃了頭髮,只留下腦門的一小撮覆蓋着還能看到跳動的天靈蓋,粉團似的娃兒,十分好看,尤其手舞足蹈的時候,恨不得把他們抱在懷中,狠狠地往腦門吧唧吧唧幾口。
就連宇文皓瞧見了,都看得癡了眼睛,道:“真好看。”
他說着,看向元卿凌,忍不住過來抱住她,“元,你太了不起了,生了三個粉雕似的娃娃。”
元卿凌也幸福地笑了起來,好看不好看,見仁見智,但是,做媽媽的總歸覺得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看的。
阿四稀罕得不行,抱着小糯米都不願意撒手,一直對喜嬤嬤道:“嬤嬤啊,您看看,這眼睫毛都好看啊,這鼻子多好看啊,這嘴巴多好看啊,這兩扇耳朵,就跟兜風耳似的,真是太寶貝了。”
喜嬤嬤笑着道:“是啊,多好看啊,不過,不能再看了,準備要出發了,叫奶孃去。”
孩子入宮,必須要帶上奶孃,喜嬤嬤之前都教過規矩了。
元卿凌今日穿着太子妃的朝服,大朵的八爪金線菊攀爬在紅色的綢緞上,主圖案是牡丹,牡丹是後位才能用的圖案,太子妃是未來的皇后,所以,宮裡訂製的這套太子妃朝服,也就繡上了牡丹。
喜嬤嬤巧手給她梳了一個凌雲髻,兩邊各插金步搖,月子裡頭,雖然比較勞心,但是調理得很好,膚色紅潤自然,不施脂粉也彷彿上了一層蜜,眉目裡是初爲人母的喜悅與風情,比往日更添了丰韻雅緻。
宇文皓今日穿太子朝服,金銀線錯繡,雲海圖案中繡着飛龍在天,束金玉寶冠,髮絲梳理貼服,往日鬢邊有些毛躁的,如今都細細地壓下。
若不是瞧見那道疤痕,用溫潤如玉來形容一點都不爲過,多了那道疤痕,眉目含威,倒是把武將的威儀都勾勒出來了。
夫婦兩人,這段日子都不曾好好打扮過,今日精緻地一弄,都覺得像不認識對方似的,互相對視了好久,宇文皓伸手執住元卿凌的手,在她耳邊輕聲道:“今晚給我等着。”
眼底,絲毫也不掩飾渴望的光芒。
元卿凌本以爲對視這麼一會兒,他會說幾句甜言蜜語,例如她很漂亮之類的,沒想到是這麼直白掠奪的一句話,屋中還有那麼多人,真叫她羞得耳根子都發燙。
“滾!”她嗔怒。
這男人,什麼時候才能懂得點兒風情?
大家咳嗽,只當聽不到,雖然聲音並不輕,每一個字都清晰入耳。
“車鸞準備好了嗎?”喜嬤嬤出去問湯陽。
湯陽道:“早準備好了,可以動身了。”
太子和太子妃牽手走出去,奶孃抱着點心們走在後頭,喜嬤嬤,阿四,蠻兒都跟着去,顧司帶着禁軍護送,一路浩浩蕩蕩,往皇宮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