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紅葉卻忽然開心起來,彷彿那一句希望我們是朋友,給了他很大的鼓舞,而對元卿凌其他的話都充耳不聞了。
元卿凌覺得心累,都不知道說什麼了,無奈地看着他,“嗯,希望我們是朋友。”
阿四結賬之後帶着包子和雪狼出來,也沒跟紅葉道別,直接扶着元卿凌就上了馬車,阿四趕車,雪狼威風凜凜地坐在前頭陪她,揚鞭的瞬間,聽得紅葉說:“一路小心,我們回京再見。”
元卿凌從簾子裡伸出手,揮舞了一下當是道別了,實在也不知道說什麼。
回了京,老五見她受傷回來,急得不行,元卿凌和阿四對了口供,說是摔着了,老五把包子和雪狼都怒斥了一頓,說爲何不好好護着媽媽,包子委屈得很,爭辯說媽媽自己走路不小心摔跤了,怎麼能賴他,他是孩子他都沒摔着。
元卿凌其實想告知他實話,但是真怕他炸毛所以沒敢說,但騙了老五,心裡也不安,忐忑着躺在牀上,宇文皓以爲她是痛得要緊,心疼得不行,連議事都不去了,在家裡頭守着她。
宇文皓對老元是充分信任的,所以並未懷疑有所隱瞞,只細心照料,還安撫老元說等他不那麼忙的時候,陪她一道去了鏡湖。
元卿凌心頭是藏不住事的,尤其對老五,當藏了事心裡頭就覺得有根刺,連看他都不敢。
阿醜是個隱患,其實是應該告訴老五的,只靠她自己防備不來,又不能全然指望紅葉去壓制,紅葉的壓制,那就是殺人,所以,就算不告訴老五她是被阿醜所傷,也得告訴他阿醜的身份。
這般想着,她便道:“一直跟在紅葉身邊的阿醜,你還記得嗎?”
“記得!”宇文皓給她拿了一杯水,坐在了她的身邊,“怎麼忽然說起這個人?”
“她是故知的妹妹。”
宇文皓驚愕,“故知還有妹妹?”
“對,故知是巫女,她妹妹不是,但必定也是疆北人。”
宇文皓放下水杯,狐疑地道:“她是疆北人,且她姐姐是巫女,但是當時進疆北的時候,她和紅葉一道帶領我們進去的,她這是背叛自己的族人嗎?”
“應該是。”元卿凌其實也覺得阿醜這樣做很矛盾,她姐姐是巫女,且抓走靜和是爲了祭她姐姐的魂魄,爲何她要去破壞呢?雖然她曾試圖阻止紅葉帶他們進去,但是,這份反抗在進了疆北之後並未再看到了。
“是紅葉告訴你的?你見過紅葉?”宇文皓看着她問道。
元卿凌就知道瞞不過,擡起眸子無奈地道:“事實上,我們離京之後他就跟上了,要和我們一道去鏡湖,但後來我出了意外,我回來了,他就繼續和阿醜前行。”
“你的腳,是阿醜還是紅葉傷的?”宇文皓眉目間已見隱隱的怒氣。
“不……”元卿凌看着他,心虛了一層,“是我不小心摔下樓梯摔傷的。”
宇文皓神情漸漸嚴肅,“元,你不會撒謊,你撒謊的時候是看得出來,你確定不要對我說真話嗎?”
元卿凌就知道自己對着老五是沒辦法撒謊,只得道:“我和阿醜起了點爭端。”
宇文皓一下子就生氣了,“你卻沒馬上告訴我,而是打算隱瞞,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護着他。”
“我不是護着他,我只是暫時不想和他爲敵。”元卿凌就知道他會生氣,無奈得很。
宇文皓冷冷地道:“我不想與任何人爲敵,但是他們既然欺壓上門,難道我們要做縮頭烏龜嗎?你是看不起誰?”
元卿凌道:“你知道我沒有這個意思。”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我們是要吵架了嗎?再一次爲紅葉吵架?”
宇文皓是很生氣,但是聽了元卿凌的話,卻也怔了怔,爲他吵架,實在不值得。
“算了,不提也罷。”宇文皓吸取了上次的教訓,雖有怒氣,也極力壓住,老元這還傷着呢,他們之間基本的信任和理解是要有的。
他坐回元卿凌的身邊,俊美的眸子裡薄怒未褪,道:“以後有關紅葉的事情,你不要試圖瞞着我,好嗎?”
元卿凌執着他的手,輕輕點頭,“好。”
兩人差點吵起來,在外頭的阿四也是聽着的,她心裡對阿醜是恨到了極點,這自然也是因爲她和阿醜打了一架,卻沒打得過阿醜,一個心腸比面容醜陋惡毒的人,她是真的恨。
她回頭就與徐一商量,等阿醜回來去找阿醜算賬,徐一如今沉穩了許多,聽了阿四激動的話,便勸道:“這事太子會有分寸的,你不要去添亂。”
“我不是添亂,我是要出這口氣。”阿四悻悻地道。
“不着急出氣,眼下太子的事還比較多,抽絲剝繭地要找出這背後的黑手呢,且平南王也被牽扯下老了,如今朝中對平南王和安豐親王的猜忌很多,若這時候紅葉摻和進來,肯定會讓這水更渾濁。”
阿四也不是不識大體的人,聽了徐一的話,也泄氣了,“好,大局爲重,我知道的。”
徐一牽着她的手走出去,“如今太子已經把該堵的漏洞全部都給堵上了,但凡有可疑的勢力方,也都分散派人壓制,加上魏王也去了大周,所以我們人手其實不大充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這事平息下來,該報仇也得報仇,到時候我陪你一道去,給你出口氣。”
阿四轉怒爲笑,“那你教我劍法,我發現你的劍法精妙了許多,是不是有什麼竅門?”
徐一掩嘴偷笑,“練劍的時候,想着你的對手是讓你生氣的人。”
“行嗎?那我得把阿醜列爲頭號對手。”阿四頓了頓,一把扭住他的耳朵,“說,你練劍的時候,想的對手是誰?是不是我?”
徐一疼得呀呀叫,忙告饒,“不是,不是你,是太子,他有一段日子可招人恨了。”
阿四笑着放開他,“確實也是,不過如今改邪歸正了,倒也好了許多,你要是有太子對元姐姐一半的對我好,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瞧你這話說得,我可比他做得好太多太多。”徐一瞧着四下無人,一下子就親了過去,歡喜得眼底都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