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秋婆婆散步回來,元卿凌才私下拉了四爺出去,問道:“王妃有孩子?”
四爺問道:“你說睿哥和君姐嗎?”
元卿凌忙地點頭,“睿哥和君姐,他們在哪裡呢?”
“沒在北唐,不過聽師父說已經讓他們回來見見秋姑姑了。”四爺叫秋婆婆爲姑姑,因爲秋婆婆和王妃同輩。
“他們要回來?真的嗎?”元卿凌莫名地有些激動,以前不知道他們有孩子,覺得是北唐虧待了他們,讓他們無法生養自己的孩子,現在聽得說他們有孩子,真的很開心。
“嗯,不知道回不回,但多半是回的,師爹發話了,他們不敢不聽。”
“真希望能和他們見一面,相信老五也很想,只是,他們爲何不在王爺王妃身邊呢?”元卿凌道。
“情況你大概也知道,我師爹曾經差點是儲君,早些年他們都不願意出現,現在無上皇退位,岳丈退位,老五登基了,江山換了幾位主子,就沒這麼多顧忌了。”
“他們會不會太小心翼翼了呢?我覺得不至於。”元卿凌道。
四爺淡笑,“或許是不至於的,有一絲危險都不能啊,牽一髮動全身,總有故做文章的攪屎棍,何必多這一事給朝廷添堵呢?這些年還煩不夠嗎?”
元卿凌想想也是,內外多少問題,幾十年都沒辦法徹底解決,還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細細想來,依舊是北唐虧欠他們良多。
元卿凌傍晚的時候抽空回了宮中一趟,除了想告知宇文皓這個好消息之外,還想陪他們父女吃頓飯。
回到宮中,整個嘯月宮都沒見父女兩人,問了綠芽,綠芽說皇上辦完國事之後,就帶着公主出門去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元卿凌詫異,這都入黑了,還能去哪裡?莫非出宮去找她了?
“是去肅王府了嗎?”元卿凌問綠芽。
“不知道呢,沒說,徐大人想跟着去,皇上不許,穆如公公本來追到門口了,還被皇上趕了回去。”綠芽說着便偷笑,穆如公公太可憐了。
元卿凌暖心一笑,“應該是去肅王府找我了,我策馬沒走青鸞街,跟他們錯過了,行,我回去找他們。”
元卿凌說完,又急急地走了。
綠芽怔了怔,皇上和公主是去肅王府了嗎?那爲何拿着魚竿?噢,對,肅王府有一個湖,在湖裡可以垂釣。
元卿凌回到肅王府,問了黑影老者,老五是不是來了。
黑影老者最近總是守着門口,他是最清楚的。
“沒啊,沒見着!”黑影老者啃着肉乾,搖頭道。
“沒啊?怎麼會?”元卿凌想多問一句,便見他回頭跟虎爺玩耍了,想着可能老五進門的時候他也在玩耍,沒瞧見,便直奔聽雨軒。
老五和瓜兒來的話,肯定先到聽雨軒跟無上皇請安的,按照以往慣例,無上皇總得東問西問,拉扯久一點,讓老五陪他久一些。
來到聽雨軒,卻見三大巨頭在練拳,嘿嘿呵呵地打得起勁,不見老五和瓜兒。
“皇祖父,老五和瓜兒來了嗎?”元卿凌問無上皇。
無上皇停下來,臉色有些歡喜,“他們要來?那孤叫人多做幾道菜,爺倆喝一盅!”
元卿凌詫異得很,聽這話,他們父女沒來啊。
他們出宮不是來找她嗎?以往他忙碌,難得今晚能這麼早下班回去,不出來找她,去了哪裡?
她出宮的時候,他可是承諾過只要得空就去王府找她的。
無上皇見她沒做聲,問道:“到底是來還是不來啊?”
元卿凌很確定他們父女丟下她出去玩了,頓時拉長了臉,“不來了。”
無上皇哼哼兩聲,空歡喜了,“是啊,哪裡會想着帶瓜兒來看孤?屁都不是!”
老爺子鬧情緒了,元卿凌可不敢再鬧,忙地就勸,“說要來的,但是估計事多,晚上加班呢。”
“屁!”無上皇可不信,“他加班,不會叫人送孩子來?又不是非得要他陪着,孤覺得,他就是怕瓜兒來了,捨不得回去,怕我們搶了她。”
這倒是有可能,老五會有這種想法的,在對女兒的寵愛上,他一向是霸道的,甚至,已經開始覬覦她這個做母親的地位了。
元卿凌轉了話題,“聽說王妃有兒女,您知道嗎?”
“知道啊。”無上皇瞧着她,“你不知道?”
“沒人說過啊。”元卿凌真覺得無辜,沒人跟她說過啊。
“是夫婦都會有孩子的,這需要說嗎?”無上皇覺得她有點白癡了。
“……”元卿凌想了想,“那會兒,不是說您登基之後沒多久,他們就走了嗎?之後好多年都沒見面。”
“孤登基的前十年,他們還是常回來的,朝局穩定之後,就少一些罷了,不至於她生孩兒的事都不知道,至於後來,確實是沒消息了,但是,偶爾會派人送東西回來,送信回來,也常傳十八妹去耳提面命,還有鬼影衛,是定時跟他覆命稟報朝局情況的。”
元卿凌知道他們少年的時候一直在一起,忽然不來往,肯定心裡很難受吧,不禁心疼無上皇,“您那會兒,怕也是很難過吧?”
無上皇想了想,到底是年代久遠的事,難過嗎?或許是曾經有過的。
“那時候,朝中內外都需要整頓,需要發展,顧不得那麼多私人感情,所有的人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讓北唐發展起來,讓百姓過上好生活,讓北唐再不必被人欺負,大家拼死地幹,煒哥說過一句話,等真正四海昇平之後,我們退下來了,能真正地聚在一起,細數往日點滴,所以,他說,摘星樓永遠不散!”
元卿凌可以想象那一段艱難的日子,對未來有着太好的期待,並且願意爲之付出一切的努力。
所以,他們交到老五手中的江山,已經沒有太多的威脅,只是,想不到的是沒了外來的威脅,卻起了內亂。
但凡瞭解他們是怎麼過來的,估計也動不了那爭奪的念頭。
褚老和逍遙公坐在廊下休息,聽着兩人談話,微風輕輕拂面,這聽雨軒裡的一切,仿若還是從前那樣,只是少年成了白頭。
人生匆匆,但在他們北唐的歷史上,畫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