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豐王妃回肅王府之後,打死不去開礦了,進宮去和元卿凌說話。
剛好太子帶着赤瞳過來問安,她看到赤瞳之後,拉着赤瞳的手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打發了他們出去之後,安豐王妃問道:“是打算許給太子的?”
元卿凌沒隱瞞,笑着說:“有這打算。”
“她的身世,你知道嗎?”
元卿凌道:“大順薛皇后的義女,封爲朝陽公主,和咱家澤蘭算是有緣分了,封號都是一樣的。”
“義女?你只知道義女,是嗎?”
元卿凌瞧着她,頓了頓,“其實我都知道的,這些事情,我心裡有數,只是說與不說,是她們母女間的事,幾時相認,在何地相認,我覺得咱不要干預的好。”
安豐王妃點點頭,“你說得是,這裡頭設涉及的事情太多,咱不是當事人,說不明白的,還是讓他們母女去慢慢理清楚吧。”
“是,王妃喝茶。”元卿凌招呼說。
王妃喝了兩盞茶之後便走了,元卿凌想着看會兒書,卻見阿四進來了。
阿四日子過得恣意暢快,這些年略顯豐腴,依舊飽圓的臉頰紅潤,只是眉目裡卻有一絲慍色,再細看,那也不是什麼紅潤光澤,而是氣紅了臉。
“怎麼了?”元卿凌見狀,笑着問道:“瞧你氣得臉都紅了。”
阿四氣呼呼地坐下,“我的臉本就紅,也不是他氣的。”
“上茶!”元卿凌瞧着她,便含笑吩咐,“再上點果子蜜餞什麼的,讓徐夫人吃點東西撒撒火。”
茶點擺上來,阿四把滾燙的茶愣是喝到嘴裡,順着喉嚨燙到胃部裡頭,臉色氣得是更紅了。
“說說吧,怎麼了?”元卿凌瞧着她炮仗似的模樣就覺得可愛,阿四這些年在徐一的寵愛之下,性子依舊單純,這也是她的福氣。
但是,元卿凌總想跟她說說,如今女兒大了,兒子也漸長,她是徐一妻子沒錯,卻也是兒女母親,所謂爲母則剛,往後爲兒女們籌謀的事多了去,總不能一味這麼單純,總得知曉些世故,懂些彎彎心思纔好。
每一次這麼說吧,阿四就顯得毫無興趣,總說不想虛與委蛇,也不想應酬。
元卿凌心裡明白她爲何不想出去應酬,雖說她如今是住在宮裡頭,哥兒姐兒也是養在宮裡的,但是徐一官職不高,且爲人大大咧咧,沒有計較,人家求他辦事,多半也是答應,這本是好心腸,卻總有不識好歹的人,背地裡笑話他吃袁家的軟飯,所以纔會左右逢源,想多結識一些權貴,便幫人辦事,落個好名聲。
這些事情,元卿凌一直都是知道的,但徐一和阿四不說,她若戳破了,反而是傷了他們的自尊。
還有一件事情,那就是當年老五說過收糖果兒爲義女,這事如今反而是不敢說了,因爲一旦真受了義父的禮,總得受封,起碼也是個郡主了。
可一旦這樣,到底還不是因爲徐一的功勳,徐一會被笑話得更厲害,外頭的話有多難聽,想也知道,不外乎是說他先靠着岳家,如今又靠着女兒。
徐一那性子,怎受得住這些呢?
所以,如今阿四一來,她心裡就有數了。
果不其然,阿四吃了兩個果子之後,便開口說話了,“與徐一爭吵了一頓,爲糖果兒的婚事。”
說完,便是長長的一頓嘆息,可見她心裡也知道這場架吵得沒底。
“議親是好事,爲什麼要吵?”元卿凌引導她說出來,這事總得由她自己說出來纔好說話啊。
阿四嘆氣,“糖果兒的婚事,本交託給了祖母,讓祖母代爲物色的,祖母的眼光你是信得過的,必定挑的都是家世秉性好的纔會與我們說。”
“對啊,你祖母辦事,當可放心。”
阿四眼圈紅了,“祖母往日選婿,只着重人品,不看家世,看她老人家把我許給徐一便知道的,可如今竟不知道是怎麼了,找了幾個貴爵人家的公子,外頭便傳了些閒話,傳到了徐一的耳中,徐一回來便說給糖果兒找夫家,不必找貴勳人家,找尋常些的,大家木門對木門,竹門對竹門,我信得過祖母,一時便和他爭執了幾句,他竟然摔門出去,他以往從沒試過這般對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