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因為歐陽伯母是阿拉伯人,歐陽姊才想去古代的阿拉伯看看嗎?」
「才不是呢!我是想去看看伊斯蘭教的創始人穆罕默德,」歐陽萱莎迅速月兌下T恤和牛仔褲,再穿上準備好的長袍。「搞清楚他所謂阿拉真神的指示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搞不好是幻听。」
「那為什麼不去看看基督教的創始人耶穌?說不定他比較帥喔!」
耶穌比較帥?
歐陽萱莎很認真的想了一下,「有可能,不過……」燦爛的笑容又綻放開來。「我不會說希伯來語。」
「佛教的釋迦牟尼?」
「我也不會說印度話。」
「……喔!」
「好了嗎?」設定台後的女孩探出一雙眼。「咦?不是要穿黑袍、戴面紗嗎?」
「No、No、No!」歐陽萱莎搖搖食指。「那是伊斯蘭教的教規,而我要去的是伊斯蘭教尚未創立的年代,OK?」
「抱歉!」女孩吐了一下舌頭,縮回腦袋。
「好,那麼……」歐陽萱莎進入時空機,一手提一個箱子,身上還斜背著一個大背包,里面放的是最貼身的用品。「我要去……」
「我知道、我知道,」設定台後高高揮出一只手搖來搖去。「歐陽姊要去什麼時代的哪里,我全都設定好了,沒問題,信我得永生!」
「那就……」歐陽萱莎嘴角興奮地飛揚起來。「各位,三個月後再見啦!」
「記得帶禮物回來啊,歐陽姊!」
「Noproblem!」
于是,銀白色光芒閃了閃後,時光機里的人消失了。
「哦耶!又成功了!」大家齊聲歡呼,又叫又跳。
「三個都成功了!」
「我們太了不起了!」
「對啊、對啊!好了不起喔!」
「正點!」
「酷!」
「超帥!」
「好,那接下來我們……咦?慢著……」說話的人目光狐疑地瞪住設定器。「這個……請問一下,伊斯蘭教是十八世紀時創立的嗎?」
「不對吧!應該是九世紀!」
「不對、不對,應該是十二世紀!」
「錯,是三世紀!」
「哪是,應該是紀元前吧?」
「七世紀!」
「一世紀,跟基督教同一年!」
十四世紀!」
「……」
到底是什麼時候?
所有人額頭上全都浮起一片黑線條,還掛著汗珠,而原先提出問題的人卻依然直著兩眼盯住設定器,臉色更慘綠。
「那……穆罕默德是在哪里傳教的?」
「耶路撒冷?」
「利雅德?」
「開羅?」
「巴格達?」
「大馬士革?」
「倫敦?」
「北京?」
「至少妳們說的都是城市,而妳,看在老天的份上,請妳告訴我們,究竟為什麼妳會設定到空白之地去了呢?」
「……不是那里嗎?」
「……」
第一章
空白之地這個名詞是來自于創世紀,根據傳說,創世時,世界是分為四部分,一部分是海,另外兩個暫時保留的部分是可以居住的陸地,最後那部分則是永遠貧瘠的地方,也就是空白之地。
沒有山脈、沒有河流,也沒有樹木、沒有食物,唯有熾熱的日頭無情的曝曬,還有一望無際的沙海,死氣沉沉、單調寂靜,彷佛死神的棲息之所。
「奇怪?!」
提著兩個箱子,歐陽萱莎困惑地舉目四顧。
「這里不是麥加吧?」
霧藍的天,日陽並非火紅,而是宛如珍珠般的白玉,望眼四周,紅沙滾滾廣闊無垠,美麗的沙痕一波波流向天際,一列列的沙丘靜靜躺臥在炙熱的空氣中,彷佛汪洋上的波浪在時間中凍結。
這哪里是麥加,明明是沙漠嘛!
「或者,這里是麥加附近?」她東張西望地喃喃自問,大而化之的個性展露無遺,獨自一個人掉進這片漫無邊際的荒涼沙漠之中竟然一點也不驚慌。「那……麥加在哪個方向?」茫然的原地轉身繞了一圈後,隨即,雙目定在左前方,遙遠的那頭有幾株半枯半綠的檉柳叢。
「那邊?」
只考慮了三秒,歐陽萱莎當即拎緊了皮箱,毅然啟步往左前方行去。可是,沙地畢竟與平地大不相同,一腳一個深陷的沙坑,彷佛踩在泥淖里,悶熱的風令她宛如置身于烤箱之中,幾乎喘不過氣來,才剛走幾步業已汗流浹背。
「老天,這比在大太陽底下打籃球還要累耶!」
嘟嘟嚷嚷地,她吃力的爬上這個沙丘,再滾下那個沙丘,也不曉得爬了多久,滾了多少次,在她開始感到頭昏昏、眼花花的時候,好不容易終于瞧見遠處出現更多的檉柳叢和濱藜叢,心下不由得一喜,立刻從沙丘頂滾下去。
未幾,她又瞧見幾許大小不一的黑岩石,忍不住嘆息般的低吟起來。
「上帝,終于到麥加了!」
雖然她很有先見之明的在行李中帶了兩瓶礦泉水,甚至還有一小包鹽,但礦泉水已被她喝掉一瓶半,如果再找不到水……
「上帝,我可沒興趣喝自己的尿!」
一想到這里,幾乎已用盡的力氣頓時又狂涌出來,連滾帶爬的繼續往前狂奔,滿心以為再爬過這個沙丘就可以看見麥加城了。
但是……
「麥加不可能是這個樣子的吧?」
歐陽萱莎呆若木雞地望著前方,兩只箱子無力的墜地。
一條干裂的河床,兩端淹沒在紅沙里,河床上遍布嶙峋的石塊,石塊不是閃閃生輝的燧石,再下面是紅褐色的硬土,檉柳叢間夾雜著濱藜的鮮艷小黃花,濃密地包圍在一塊半盈清水的窪地四周。
別說是城鎮,這里連最小的綠洲都算不上,只不過是一場沙漠暴雨填滿了那塊窪地,現在只剩下一半水,再過些日子保證會干出裂痕來,除非再來一場驟雨。
「看在老天的份上,這里究竟是哪里?」她不知所措地問老天,隨又回眸望向來時的方向,「難道我走錯方向了?」困擾的搔了半天腦袋,再聳聳肩。
看來她是走錯方向了,好吧!回頭。
不是對就是錯,很簡單;發現錯了就回頭,很簡單;可是,就在她下定決心要回頭是岸,才剛彎下腰打算提起箱子,忽又猛然挺直身,疑惑的目光筆直地投向水池對面的一株枯樹。
那是枯樹,對吧?所以,它不應該會動,對吧?可是……
是她眼花了嗎?為什麼她覺得好象看見枯樹在動呢?
她不是科學家,但只要是研究學問的專家大抵都會有一個共通的毛病︰一旦出現疑問,非得去求解出正確解答不可。
這不是花不花腦筋的問題,而是好奇心的問題。
于是,她毫不猶豫地繞過水池朝枯樹而去,打算找出枯樹會動的神奇秘密來,然而走著走著,她的眼楮開始瞠大;走著走著,她的嘴巴不自覺地打開來;走著走著,她目瞪口呆,最後,當她站定在枯樹正前方時,嘴巴已經大到可以塞進一只老母雞了。
「Gee,這是怎麼一回事?」
那的確是一株枯樹,葉子沒半片,卻多了一個人,一個被綁縛的男人,一個即使是最挑剔的外貌協會也會為之瘋狂的男人。
瘦削的高貴臉龐,深邃的五官俊逸超卓,膚色古銅,體格英偉挺拔、修長有力,披在肩上的濃密頭發宛若黑檀木般漆黑,至于下面……呃,省略,總之,他從頭到腳都完美無瑕,無可挑剔。
而且除了左上臂與右手腕分別戴了一個黃金瓖寶石的臂環與護腕之外,他全身赤果果,一絲不掛,看得歐陽萱莎有好一會兒都忘了眨眼,連呼吸也斷絕了。
好酷的男人!
簡直比掛滿某人房里四片牆壁的帥哥猛男海報更勁爆、更養眼,這家伙要是去拍海報肯定賣到爆,印刷廠連夜加班都來不及趕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