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事隔懷王世子妃身份配不上懷王世子的流言才過幾天,人們正在傳護國公府和康寧候府事情的時候。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也不知道從何地開始傳,懷王世子妃在嫁於懷王之前,居然是不潔之身,並且姦夫就在皇城之中。這一回可引得人們瘋傳了,比她配不上世子可要嚴重多了。傳流言的人大多是百姓,想着曾經同爲百姓的牡丹能成爲世子妃也是種運氣,他們更多的是羨慕。可這回,居然還牽扯到許多的事,也不是其它事情能壓得過去的了。

據說事情的源頭是這樣爆出來的,有一個商人家的上門女婿在一個酒館和幾個好友喝酒。估計是酒喝得多了,就相互開始抱怨自已家裡的母老虎,說起以前的誰誰誰有多好。幾個人說得起勁,最後叫周富貴的就說:“你們說的那些個女人都沒有我以前青梅竹馬的戀人好,她不但長得好看,還非常的善解人意。若不是當初我沒有能力救她弟弟,她現在就是我的妻子而不是什麼世子妃。”說着喝了幾口悶酒,並沒有現跟他坐在一起的人臉色不對。

喝完了酒,他的意識更加模糊了,嘴裡斷斷續續的說出兩個相處的過程。最後有一個好友好奇便開始問:“世子妃?哪個世子妃?咱們這皇都達官顯貴多的事,你可別是吹牛的啊!”人一個世子妃,出身定然是非常高的,這周富貴在入贅之前大家都知道他是個窮小子。幾個好友就開始起鬨,覺得周富貴是吹牛。

人一喝多了,就什麼後果都想不到了,周富貴將碗砸到地上出了很大的聲響。聲響吸引了不少人,他才大聲的吼道:“我周富貴什麼時候吹過牛了,那世子妃就是懷王府的世子妃,以前在花溪之時我們是真心相愛的。若不是程家以她弟弟的命威脅,她怎麼可能嫁給程康平。”

酒館之中,好一會兒都沒有聲響,問他話的那個人好像不怕,繼續說道:“這世上也有巧合的事,雖然大家都知道懷王世子妃出身貧寒,但你也不能肯定就是她吧!畢竟你到皇都也有好些日子了。”

其實周富貴入贅商家以後要經常喝酒應酬,酒量已經是很好的了。這個時候他的意識還是他自己的,他在衡量,到底要不要答應找他交易的人。畢竟,那麼大一筆財富,而且更令他心動的是可以帶走牡丹。牡丹本來就是他的妻子,她應該像夢中一樣完完全全是屬於他的。可是他只要能得到她,他也不會怪她曾經嫁過顧謹,就像他也娶過別的女人一樣。只要他們一起離開皇都,他們還能像以前一樣,一起跟彼此生活在一起。只要流言傳出去,皇家必然是容不下牡丹的,她唯一的一條退路就是跟他一起離開。可是,皇家若是直接將牡丹處死,那個人護不住牡丹怎麼辦?

想來想去,周富貴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纔是最好的。邊上的好友等得不耐煩了,笑道:“周富貴,我就說你是吹牛的吧!你們看,他這就沒話說了。”只要能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他纔不會管這周富貴的死活。他只知道,他如果不按那位貴人說的做,他的家族就會毀在他的手裡。

“我怎麼可能胡說,我前些時候還看見她了,她看到我還哭了,說她在懷王府過得不好,她的眼神是想讓我將她帶走的。”到最後,周富貴還是沒有能戰勝他在夢中夢到的美好。他總想着,只要牡丹在皇家過不下去,跟他一起離開,他們就會像夢裡一樣,一起百頭到老。而更重要的,現實中,他除了牡丹絕對不會再納其它的女人。

周富貴話一出口,整個酒館的人全部譁然。世子妃,居然是個不潔的女子,在成婚前就同其他男子私定終身。而且成了世子妃之後,還同這個男人牽扯不清,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周富貴話一出口的瞬間,馬上就後悔了,他有些怕,他的這些話會不會害了牡丹的性命。他想要的是將她帶走,絕對不是想她死。

一個晚上的時間,整個皇都已經傳得沸沸揚揚。更主要的,還有人不時的跳出來,說在這個客棧那個酒樓,好像看到世子妃和一個男子相會。又或者,那天看到世子妃出了懷王府不見了。又有人自稱是從花溪的金鳳村來的,能證明金牡丹在嫁給程康平之前,確實有喜歡的人。而這個人,據說是金牡丹的堂姐金元鳳。而且這個金元鳳自稱是張書宇張大人的未婚妻,據說張大人高中之後便不認這門親事了。

事情到了這裡,就越來越耐人尋味了。只聽到傳聞的人都覺得這世子妃還真是手段了得,居然能將懷王世子耍得團團轉。虧得懷王世子對她情深,在成爲懷王世子之後不但沒有拋棄她,還不曾納妾。而且她那個什麼堂姐,也是個厲害的,皇都的人都知道張書宇曾和李丞相家的小姐有過婚約,是李家在張大人身陷牢獄之時解除了婚約。即使如此,兩家早有婚約是事實,她還不要臉的自稱是張大人的未婚妻,要真是如此,張大人成什麼人了。

到了個份上,李丞相也參了一腳。爲着和張書宇毀婚,他可是被人鄙視了好久。藉着這次金元鳳的事,有個李府的下人透露。當初李丞相和張家解除婚約並不是因爲張大人身陷牢獄,你說人一個丞相想救一個人很難嗎?就是知道張家在花溪給張書宇定了一個未婚妻纔要解除婚約,對張書宇不施出援手的。

到最後,事情越傳越亂,被黑的就只有牡丹跟張書宇兩個人。馮家打的一手好算盤,如果事成牡丹不但不能容身於懷王府,如果顧謹對她有了猜忌她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只要顧謹對她徹底死了心,這個時候出現一個出色的女子,對顧謹還不是手到擒來。像顧謹這種沒有接受過真正世家子弟教育的人,對女子過於看中,根本就是死在女人手裡都不會知道的。

至於張書宇,完全是附帶被坑的。馮家一個下人現金元鳳到處嚷嚷她是世子妃堂姐,張書宇未婚妻的時候留了心,將事情給馮老夫人說了。馮老夫人一聽,覺得這麼個人說不定有用,跟馮家家主說了。馮老太爺一聽,心中一計就上了心頭。這張書宇是當年的探花,因着皇上曾經對張玉月有些愧疚得了皇上的眼,很得重用。他曾經也想將他拉過來成爲馮家的助力,誰知道他居然拒絕了,最後成了三皇子的人,還幫着他做了不少對付馮家的事。

有這麼一個女人,正好拿來利用將張書宇給搬倒,這樣三皇子就又少了一個助力。所以纔有了張書宇這麼一出,事情到了這一步,只要繼續擴散下去他的目的就可達成了。這麼好的計劃,可是一箭多雕了。

流言傳得太厲害,雖然顧謹知道的還算早,但已經控制不下來了。他總不能讓暗衛將酒館之中的人都殺了滅口,而且這些流言也不是其它流言能掩蓋得住的。目前他們能做的,就是等一個契機,一舉將所有的問題全部解決。如此,以後這種問題纔不會再度生。

當天,顧謹就叫來了王府的總管,交代所有的人不許在牡丹面前多提外面的一個字。若是誰敢在府中討論,只要一經現,直接打三十大板。

所以無論外面事情被傳得多麼難堪,鬧得多麼厲害。根本就沒能傳到牡丹跟前,甚至連宏遠閣的院子都沒進。她還是安心的養着胎,高興的看着肚子一天比一天大。

顧謹從路子期處回來,就見牡丹扶着肚子,臉上一片柔柔的笑意。因爲懷孕,牡丹身上並沒有過多的飾品,一身淺紫色的衣袍,如絲綢一般的長全部盤成髻,臉上不施粉黛。這樣的牡丹,讓顧謹覺得有些煩燥的心平靜了下來。不由得帶着笑意走到她的面前:“娘子,我回來了。”外面狂風暴雨,我也護你周遭風平浪靜。

“相公,你回來了。”牡丹獻寶似的拿起邊上的繡品:“相公,你看我繡的這個小肚兜怎麼樣?等咱們孩子出生了穿上肯定很可愛。”牡丹的腦海裡,已經出現了一個胖娃娃穿着她繡的衣服,朝她爬過來的情形了。

顧謹接過牡丹手中的繡品,點了點頭:“確實繡得很好,不過你可得注意你的眼睛,別傷着了。孩子還得在你肚子裡些日子,這些事不急,慢慢來。”這些事情他雖然不想牡丹做,但也不會阻止她。

“嗯,我知道,我也就繡這麼一件,其它的都交給府裡的繡娘來。”雖然她很想讓孩子身上穿的都是她做的衣服,但她精神確實不太好。這不,纔剛醒沒一會兒又困了。顧謹一坐下,牡丹便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沒一會兒就打起了盹。

顧謹無奈的感覺到肩膀上的妻子已經睡着了,輕輕的換了個姿勢將牡丹抱進懷裡。起身將她放到牀上,牡丹睡得很沉,顧謹做完這些她都沒醒。顧謹知道定然是因爲她肚子裡的孩子她才這麼愛睡的,輕輕在牡丹的頰邊吻了一下。眼中盈滿愛意,這個女人他愛之入骨,絕對不可能因爲任何人任何事而和她分開,他也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牡丹睡得安然,顧謹也想有片刻的清靜,輕輕將她擁進懷裡和衣睡在她的邊上。室內,靜默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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