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天怨地舍不得怨你 第16頁

「姑娘?」雙眼一亮,單少翼急問︰「是邵輝帶回來的嗎?」

「不是,那位姑娘是獨身一人。」

聞言,單少翼再次失望地拉長臉。「二少爺沒辦法見客。」

「可是那位姑娘說,她是專程來救二少爺的命的。」

「她在胡說些什麼?又不是……」

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季清儒仍挺起身來問︰「那位姑娘姓什麼?」

「回二少爺,那位姑娘說她復姓慕容。」

「慕容?」季清儒驚愕地重復。「不可能!真的是她嗎?」

「誰?」

沒有回答單少翼,季清儒逕自吩咐門外的人。「請慕容姑娘過來。」

「是。」

門外的人一離開,單少翼即刻追問過來。

「到底是誰?」

季清儒卻兀自喃喃自語。「會是她嗎?」

「喂喂喂,你到底有沒有听到我在問你?」

「不可能啊!」

「季清儒,你有沒有听到我在說話?」

「但是、她復姓慕容……」

「季清儒……」

「如果真是她,她來干什麼?」

「或者只是另一位復姓慕容的姑娘?思!罷剛忘了問問那位姑娘約莫多大歲數了,如果也是十七歲的話……」

「季清儒!」

陡然一聲大喝,季清儒不由得嚇了一大跳。

「干麼?」

單少翼橫眉豎目。「你的毒已經發作,腦袋開始不清楚了嗎?」

「嗄?」季清儒一瞼茫然。

「我在問你話,你卻好像神智不清一樣自說自話,我……」

「你在問我話?問什麼?」

看在對方是傷患,而且很可能不久就要完蛋大吉的分上,單少翼極力忍耐著。

「我在問你,那位姑娘究竟是誰?」

「我怎麼知道。」

「那你還叫人家過來!」

「她不過來,我怎麼知道她是誰。」

單少翼窒了窒,旋即老羞成怒地正待冒火,冷不防的一陣微風飄過,面前便莫名其妙多了一條窈窕身影,好像冤魂突然現身似的,大吃一驚之下,他忙待喝問對方是誰,驀而听見季清儒的驚呼。

「莫容姑娘,真的是你!」

「廢話,不是我是誰?」惜惜匆匆在床邊落坐,扔下大皮袋,兩眼仔細端詳季清儒的臉色,一手搭上他的腕脈,另一手還忙著扯開他的衣襟。「見鬼,居然是這種毒!」

然後,她一邊拿起大皮袋來找藥,一邊頭也不回地命令。

「去拿一壺酒來,快點!」

「嗄?我?你在跟我說話?」單少翼愕然指著自己的鼻子。

「不是,」惜惜依然頭也不回。「我是在對趴在你背上的鬼說話。」

「呃?」單少翼更是茫然,繼而見季清儒拚命對他使眼色,只好不情不願地客串僕人去張羅酒菜。

好像會錯意了。

自大皮袋里取出一個扁平盒子打開,在分隔成十二格的空間中,每一格都置有不同的藥丸從三顆到十數顆不等,其中只有一格僅剩下一顆,惜惜要的就是那唯一僅有的一顆。

「來,吞下,快!」季清儒听命服下,惜惜即滿意點點頭。「很好,盞茶功夫之後你就可以百毒不侵,所向無敵了!」

「咦?!」不是解他所中的毒而已嗎?

「躺下!」迅速拆開他月復部的繃帶,只一眼,惜惜便緊鎖眉宇,「真麻煩!」然後回頭張望,大吼,「酒呢?」

登登登登,單少翼聞聲急忙跑上樓來。

「抱歉,整治酒菜不是那麼快……」

兩眼一翻。「誰教你整治酒菜了?我只要一壺……不,一杯酒就夠了!」

「咦?」一杯酒?那菜要給誰吃?「啊!馬上來、馬上來!」

「順便弄一盆清水來,再命人準備溫水備用!」

「是是是!」歹命人啊!

酒來後,惜惜把一撮藥粉放入酒杯里攪一攪,再拿給季清儒。

「喝!」

不一會兒,季清儒臉上開始出現茫然的表情。

「你怎樣了?」單少翼忙問。

「我……剛剛只喝了一杯酒吧?」

「是啊!」

「那、為什麼我覺得好像是……喝了一整甕酒呢?」

「咦?」

「待會兒會變成十甕!」惜惜咕噥著,一邊忙著取出刀啊剪啊準備替他療傷。

「好、舒服……」季清儒已經意識不太清楚了。「暈、暈暈然的,好、舒、服……」

睡著了……不,醉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季清儒醒轉過來時,他感覺得到沉重的內傷仍在,卻又覺得前所未有的舒適。

睜眼,他瞧見惜惜仍在忙著什麼,而單少翼則臉色發青地注視著他。

「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

單少翼咽了口唾沫。「我想吐。」

「嗄?」

「你知道她剛剛對你做了什麼嗎?」

他會知道才怪!

「不知道。」

「她……呃,算了,還是不說的好。」

「喂!」惜惜在叫。

「對不起,姑娘,我不叫喂,我姓單,叫少翼,單少翼。」

「哦!單喂,麻煩你把他扶起來。」

單位?

還座標呢!

好歹他也是堂堂朱劍門少主,一個人高馬大、英俊威武的大豪杰,怎地在她嘴里就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單位了?

單少翼啼笑皆非地探出手,可伸一半又縮回去。「他真的可以起來了嗎?」

惜惜斜過眼來。「干麼?怕他肚子爆開?」

單少翼老實地點點頭,他一個人兩只手可接不住那一大堆胃啊、腸啊、肝啊什麼的,只要掉了其中一樣就不太好玩了。

「放心好了,我縫得很仔細,只是坐起來而已,爆不了的!」

「你確定?」

「你確定你是男人嗎?」

單少翼馬上挺直了背脊,隱約可以听到喀嚓一聲。「當然確定!」

「我比你更確定我自己的手藝!」

手藝?

「她以為她在繡花還是做鞋?」單少翼嘟囔著把季清儒扶起來坐好,動作異常謹慎,仿佛捧著一大塊女敕豆腐似的,依然很擔心季清儒的肚子會突然爆開。

「給他一杯茶。」

一聲令下,茶立即就手。

「來,這顆……」惜惜開始丟出一顆顆的藥丸。「補血氣。」

季清儒乖乖服下。

「這顆,補精氣。」

季清儒再服下。

「這顆,治內傷。單喂,麻煩你運功幫他推散藥力,這樣痊愈的快些。」

又單位!

老爹干麼姓單嘛!單少翼哭喪著臉爬上床坐到季清儒背後,雙掌貼上季清儒的背部。

兩炷香後——

「好了?」

「全好了!」季清儒有力的回道。

惜惜滿意的頷首,繼續拿藥丸給他。

「這顆……」她突然打住,待他服下後,才說完下文。「增加三十年功力。」

「咦?!」季清儒驚呼,一臉錯愕。

「這顆……」又一次打住,待他遲疑地服下後,再說完下文。「再三十年功力。」

「欸?!」藥丸差點嘔出來。

「欸什麼欸,還不趕快運功吸收藥力,記住,直到功力不再繼續增加,再運行十二周天之後才能停止!」

季清儒連忙自行盤膝坐好,運功。

單少翼听得目瞪口呆,簡直羨慕到想吃人——吃季清儒,連忙趨身向前獻上諂媚笑臉一副。

「偉大的慕容姑娘,也賞賜一顆給我嘗嘗如何?」

橫著眼,「你也要?」惜惜懶洋洋地問。

「是、是,我下貪心,一顆就好!」

「好吧……」她又拿出一顆藥。「這給你。」

「謝謝、謝謝!」單少翼眉開眼笑,千恩萬謝,小心翼翼雙手捧著丹藥,一副打算把它高高在上供奉起來的模樣。「請問這有什麼藥力?」補精?補氣?還是補功力?

「保證你以後不會再拉肚子。」

再一次睜開眼楮,雖然外傷仍未痊愈,但季清儒感到前所未有的精神,渾身是勁,充沛的內力仿佛浩瀚江水般在他體內順暢地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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