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四處張望了一眼,確定沒人,才小聲說道:“雅風姐是醫學院的高才生,一畢業就進了咱們醫院給冷總當助手,一干好幾年,手術上從來沒出過一點差錯!除了個性冷淡了點,是很不錯的人。可自從冷總三姑父的寶貝侄女安琪拉來實習之後,處處使壞,還演了一出苦肉計把雅風姐給氣走了。”
說完,搖了搖頭,她完全是被曾小今那副楚楚可憐的小白兔相給迷惑了,才肯說這麼多,就怕這隻小兔子一不小心碰上了那條小蛇,會被吞得連渣都不剩!
她好心地提醒道,“小今,你可小心着點,千萬別惹到她。一哭二鬧三自殘,什麼都幹得出來,連冷總看在親戚的面子上都寵讓她三分呢。”
沒聽錯吧?寵讓三分?騙鬼呢!怎麼看,那傢伙的胸腔裡都容不下一顆憐香惜玉的心!那個超級腹黑的高冷帥,肯定另有算盤!
曾小今哦了一聲,聽過丟過,這些跟她有個半毛錢關係?還是好好打遊戲,纔是正經事!
“吼吼!殺呀!殺殺殺……”曾小今在她就要掃平一切怪物,完成通關大業的巔峰時刻,辦公室的門被人砰的一聲推開了!
一個穿着粉嫩嫩連衣裙,梳着公主頭,操着娃娃音的小女生怒氣沖天的奔到曾小今的面前,使出吃奶的勁,平地一聲吼啊——
“你,起開!給我起開!”
可別小看了娃娃音,音量不大,可是那音調又尖又利,一副要把天花板鑽出一個大洞才肯罷休的架式。頓時把過道對面的秘書室都給驚動了,知道又要發生驚天泣地的大事了!
“打死它!打死它!”曾小今雙眼只盯着屏幕,理都不理,心想姑娘你誰啊?斷奶了嗎就跑出來大呼小叫,沒看姐正忙着嗎?
“我叫你呢!你給我離開這間辦公室,這裡是我的位置!只有我才能離逸哥哥這麼近!”那小女生更怒了,一伸手就把桌上的東西全掃到了地上,零食撒了一地,就連茶杯都未能倖免!
曾小今眸底一冷!
擡頭,施捨了一個眼神過去,這一看不要緊,嚇了一跳啊!什麼沒斷奶啊?姑娘你臉上用了幾斤粉哪,這都二十好幾了,還想着扮高中生裝萌呢?人家那是真萌真清純,你丫就是裝純,而且還裝得那麼明顯!
“你去問冷總吧,他同意了就行。”曾小今繼續專心致志的打她的遊戲,她馬上就要通關了,絕不能功虧一簣!
“不用問,逸哥哥一定會同意的!你給我滾出去!”安琪拉頤指氣使。
“冷總讓我滾,我就滾。”曾小今巋然不動。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能冷家的地盤囂張成這樣的,一定就是衆人口中的“萌神”了!不是說用了苦肉計嗎?這殺回來也殺得太快了吧?哼,還神呢,要是神都成了這副德性,那仰慕者們都得哭暈在廁所嘍。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安琪拉大怒!
她一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哪個敢不順着她,就來嚐嚐她的厲害!連那個自視甚高的冰美人秦雅風都敗北了,這個新來的死丫頭居然敢跟她對着幹,真是不想活了!
安琪拉高擡魔爪,伸向曾小今的電腦,突然聽到了外面此起彼伏的聲音,“冷總!”
原來是冷逸梵提前完一刻鐘完成手術回來了。安琪拉心頭一喜,惡狠狠丟下一句“你等着!”就屁顛顛朝門口奔去。
“啊!唉喲!”不趕早也不敢晚,就在冷逸梵馬上馬上路過曾小今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安琪拉猛的往地上一倒,悲苦的小臉往門口的方向一擡,淚水立即到位,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啊!
“安琪拉?”冷逸梵停住腳步,目光從她身上一掠而過,就穩穩地定格在仍打遊戲的曾小今那兒。
“安小姐,你沒事吧?”阿亮忙上前扶起了安琪拉。
“唉喲!唉喲!”安琪拉一個勁地喊痛,就想往冷大少的懷裡撲,偏偏阿亮那個大塊頭卡在門口,她左撲右鑽,就是不能得手。只能狠狠一指曾小今,哭成了一個水漬漬的淚人,“我不過好心地來跟她打個招呼……她就看我不順眼,就推我!逸哥哥!逸哥哥!我好痛,嗚嗚嗚……”
靠,臺詞編的這麼順,表演又這麼到位,你丫大學真的不是學表演的?來這裡上班,也不怕屈才了!
那些被安琪拉禍害過的人一看就明白是怎麼回事,可是,誰敢站出來說句真話呢?就連莉莉也以爲曾小今這次死定了!
“怎麼回事?”冷逸梵這句話是問曾小今的,目光慢慢變冷。
“逸哥哥,她太壞了,你快把她開除!”安琪拉難掩得色。可惜呀,姑娘你會錯意了,人家冷大少生氣,不是因爲信了你的鬼話好嗎?而是因爲曾小今童鞋到現在都埋頭電腦,都沒有擡頭看他一眼!
“少……曾秘書,安琪拉還只是一個孩子,你怎麼能這樣對她呢?”阿亮倒不是不清楚安琪拉的爲人,只是他更相信膽大包天的曾小今真會出手教訓這位大小姐!
“都二十好幾了,還好意思說是孩子?”你這話讓廣大青少年朋友如何自處啊?唉呀呀!終於通關了,心情頗佳的曾小今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問題總是要解決的嘛。
什麼?她居然還在笑?她怎麼還能笑得出來!安琪拉像盯着怪物一樣,死死盯着曾小今臉上的笑容,聲調立即拔高了八度,“你推人還有理了!你這個——”
“你說我推你,證據呢?”曾小今打斷她的話,笑得兔子般單純。
“除了你沒別人,不是你推的還有誰?”安琪拉強詞奪理,而且還一臉的理所當然。
“推沒推,問問它就知道了。”曾小今伸手一指走室內的攝像頭,監控錄像一定拍得清清楚楚,何必浪費口水?只能說有些人智商低,就蠢得以爲天下人的智商跟她一樣低,哦不對,是比她更低!
“你!”安琪拉有一瞬的害怕,但僅僅只是一瞬,她用力推開阿亮,跑去搖冷逸梵的胳膊,含着淚眼撒嬌道,“逸哥哥,她當着你的面都敢欺負我,她是壞人!太可怕了,趕快把她給開了。”
把她開了?好啊好啊!曾小今恨不能高舉雙手贊成呢。
“曾小今,過來。”冷逸梵不動聲色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臂,冷着臉回了辦公室。
安琪拉的眼淚即刻就收住了,笑得那個得意:跟我鬥?看你怎麼死!曾小今只當沒看見,一縮脖子就跟了過去。
冷逸梵整個人靠在皮椅上,掩不住的疲憊,臉上沒有一點表情,眼瞼微垂,好像在看她,又好像沒在看她。
“冷總累了吧?”曾小今可不要等坐等挨刀,立即討好地一笑,主動出擊。
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按頭捶肩,服務得那叫一個貼心到位。哪有人緊張地做了幾個小時的手術還不累的?冷大少再厲害,也是個正常人,拍拍馬屁哄一鬨總沒錯的!
“錯哪了?”誰想冷逸梵根本不吃這一套,突然抓住曾小今的手,把她拉到自己的面前,對上她的眼。
“我有乖乖等你回來啊。”曾小今低着頭,嘟了嘟嘴,一副小學生在老師面前無力辯駁的可憐相。
“我找你來是幹什麼的?”冷逸梵一隻手擡起她的下巴,嚴肅地問。
“打妖怪,滅boss,通關坐穩少奶奶!”曾小今回得鏗鏘有力。可是曾童鞋,你今天的遊戲真的打多了。
“這麼個小怪,你都偷懶?”冷大少哧的一笑,那表情分明在說,老婆你好意思嗎?這麼個差勁的傢伙都不夠你練手的,你都搞不定,丟我人啊!
“她不是你親戚嘛?我要不是怕——”怕傷了和氣,早下手把她滅了,還能等到你回來?
“有什麼親戚能比老婆更親?”冷大少伸手捏了捏曾小今嬰兒肥的小臉蛋,他發現對於吃曾小今豆腐這件事他是越來越上癮了,誰讓這小東西的豆腐又嫩又爽口,怎麼吃都吃不夠!?
“那要是我玩脫了呢?”曾小今習慣性的睜着無辜的大眼睛,可是眼裡卻是狡黠的光——萬一玩脫了,誰給收拾爛攤子呀?小女子一個人擔不起呀!
“有我呢!”冷大少眼風一掃,給了曾小今一塊金燦燦的免死金牌!曾小今的嘴角抑制不住的翹了起來,真是我嫡嫡親的老公大人啊,實在是太得我心了!
“好嘞,看我的!”敢跟我搶男人?呃,不對,是敢欺負到姐的頭上來,看姐怎麼弄死你!曾小今急吼吼地就出去了。
冷逸梵幽深的眼底閃出一道亮光,疲憊也一掃而空:死板的生活有了這頭小獅子纔有樂趣啊!
曾小今一出去,就十二分誠意地跟安琪拉道歉:“對不起,我錯了,辦公室,讓給你!”
“早就警告過你,偏偏——”安琪拉顯然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她的逸哥哥應該當着她的面狠狠地把這黃毛丫頭修理一頓,再一腳踢出公司纔對!
“我要去負一樓幫冷總買咖啡,有什麼事等我回頭再說啊!”曾小今一副萬分火急的樣子,彷彿冷大少等不到那杯咖啡就會渴死一樣。
“我去我去!”安琪拉向來不肯放過任何與冷逸梵接觸的機會,拉住曾小今往身後一扯,就勇往直前地衝了出去。
“跑得還真快。”曾小今壞笑一聲,又笑得一臉天真地去找阿亮了,“亮哥,公司的後勤部門歸誰管?”
“我,怎麼了?”阿亮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幫個小忙唄。”曾小今壞笑着聳了聳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