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可恨之處,奶孃

雲夕上回和齊天香見面的時候,還是四年前。四年過去後,她是名滿大楚的公主,杜雲夕這三個字的光環更甚過“雲深的妻子”。可是齊天香,明明年紀才二十歲左右,卻已經像是三十多歲的人,雲夕差點要認不出她來。

她頭上戴着一個金釵,這金釵雲夕記得是當年她出嫁的時候,她娘給她的,顯然是她新炸過的,雖然黃橙橙的,但是樣式卻比較老氣。站在她身旁的那婦人,無論是衣服還是首飾,都比她好得多。模樣大約在十*歲的樣子,杏眼桃腮的,倒也有幾分的姿色。

只是她一進來,眼珠就咕嚕嚕地轉了一圈,在杜家宅子的裝潢上掃了一圈,直接讓雲夕心生不喜。這是哪裡來的沒教養的人。

阿玉見到那人來,眉毛直接就擰了起來,語氣冷淡了下來,“我這裡可不喜歡讓妾室上門。”

阿玉這麼一說,雲夕頓時明白了這位的身份,這應該就是李家的那位貴妾,李老夫人的孃家侄女葉姨娘了。看這打扮,直接壓了天香這個正妻一頭。連在外頭都是如此,可以想象天香在李家的日子。

天香勉強擠出笑臉,聲音弱弱的,“我婆婆讓我帶妹妹同公主請安。”

天香想到家裡刁鑽的婆婆,那顆心就像是浸了黃連水一般。婆婆口口聲聲說葉姨娘性格討喜,帶她去見貴人定能夠討得貴人喜歡,因此非要她一起帶上。她就算心中再不願,一個不孝的帽子壓下來,也只能乖乖地聽從。

雲夕看到她神情憂鬱,那叫一個恨鐵不成鋼。

那葉姨娘笑道:“妾身也只是想看一看公主,看能不能沾染點公主的福氣。”

雲夕不看她一眼,直接對阿玉說道:“下回有人遞請帖的話,你還是多上心一點,別什麼髒的臭的都放進門來。我這邊可不是隨便什麼下三濫的人都能夠過來的,沒得髒了我的地。”

她並非是要訓斥阿玉,不過是在敲打這葉姨娘罷了。

阿玉心知肚明,也裝作愧疚的樣子,“這的確是我的不好,我哪裡想到會有人那般不要臉皮,非要當一個不請自來的惡客。”

那葉姨娘被這樣諷刺,氣了個半死。她在李家,雖然是妾室的身份,日子卻過得比齊天香還要風光。她怒道:“就算你是公主,也不該這樣看低人。”

雲夕眼睛微微眯起,直接問站在她身旁的銀丹,“告訴她,衝撞貴人,以下犯上是什麼罪名。”

銀丹聲音清脆,“衝撞貴人,自然得押送到衙門,輕則杖打二十大板,重則打入大牢。”

雲夕平時並不喜歡用身份去壓人,但是某些時候,她也不介意使用身份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那就將她送到衙門吧,到時候自有縣令懲戒她。”

銀丹福了福身子,上前就要將葉姨娘抓起來。

葉姨娘看她們動了真格,這才知道害怕。她雖然知道雲夕的身份,可是雲夕給人的印象一直都是溫柔可親好相處,所以說話便不是那麼注意了。

“公、公主饒命。”她連忙跪了下來,這也是她進屋以來,行的第一個跪拜禮。

雲夕看着齊天香,嗤笑一聲,“你家婆婆就寵這麼一個不知進退的人?虧得李家好意思自稱書香世家,我在京城中見過不少書香世家,可每一個像李家一樣寵妾滅妻,後宅不寧。你那婆婆可見是年紀大了,老糊塗了。你們任憑她一個腦子不清楚的人在那邊作威作福,最後損害的也是她的名聲,這可不是孝順之道。”

有云夕這一番話定格,那李老太太日後就要被冠上一個老糊塗的帽子了。這也是雲夕能爲齊天香做的事情之一。只是……

她看着齊天香嘴巴動了動,卻沒說什麼,頓時失望了。她都已經給齊天香鋪好路了,齊天香卻沒有自己走下來。

葉姨娘在被拉出去之前,嘴裡依舊喊着饒命,最後她更是直接求到齊天香頭上,“夫人救救我啊!夫人我今日可是同你一起出門的。”

她這話擺明就是在威脅齊天香,若是她出了事情的話,齊天香回去後也別想討得了好。

齊天香咬了咬下脣,還是跪了下來,說道:“公主,您就饒了葉姨娘這一回吧,她以後肯定不敢了。”

雲夕已經完全不想說什麼了,她都幫到這份上了,齊天香卻還是如同爛泥一樣扶不上牆頭。明明在出嫁之前,她也是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子的。

按照賈寶玉的說法,那便是從珍珠變成了死魚眼。

雲夕淡淡道:“看在你的份上,倒是可以饒了她的衝撞之罪,將她帶到外面,自己打上二十嘴就可以。銀丹盯着她打,若是沒認真打的話,再送到衙門去好了。”

倘若送衙門的話,葉姨娘的名聲就別想要了,而且按照鳳凰縣裡雲夕的口碑,大家知道她得罪了雲夕,她也別想過活了。

她咬了咬牙,明面上不敢對雲夕露出怨氣,只能遷怒到齊天香頭上,出去之前,還狠狠地瞪了齊天香一眼。

在人前她都敢這樣,人後就更別提了。

雲夕看着臉色蒼白的齊天香,語氣疏離了幾分,“值得嗎?”

“爲什麼不同李峰直接和離了?”

李家吃她的,用她的,還嫌棄她,若雲夕是她,早就直接同李家和離了,過自己的好日子。

齊天香張嘴道:“女子出嫁從夫,嫁給誰都是這樣的。我那婆婆雖然難產點,但是我丈夫對我卻是好的。”她的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甜蜜笑意,“他同我說了,礙於孝道,他不好明面上反駁我婆婆,可是等他考中功名當官了,他到時候定會讓我風風光光地當着官夫人。”

爲了那一天,她什麼都能夠忍耐。

雲夕冷笑道:“他不過是隨便畫一個大餅糊弄你罷了。倘若他是真心要對你好,那就別讓其他女的給他生兒育女,他一個小秀才,後院的妾室都比官老爺要多了。”

她昨天聽阿玉說了,除了葉姨娘這個貴妾以外,李峰的院子中還有兩個姨娘呢,其中一個現在已經懷孕了。更諷刺的是,這些姨娘吃穿用的也都是齊天香的嫁妝。

齊天香的父母原本在鳳凰縣做生意來着,結果他哥哥在前兩年跑楠州那邊去做木材生意,連帶着父母也一起過去。她父母疼愛她,給她留了好些地產,結果這些田地的出息,齊天香不爭氣到拿來幫丈夫養小妾。

齊天香道:“男子三妻四妾是正常的,我又已經不能生了,哪裡能讓李家斷子絕孫?”

阿玉也忍不住道:“所以也就是說你的嫁妝除了養情敵,日後還要養情敵和丈夫生的兒子?看葉姨娘那做派就知道,你真覺得她生的兒子日後會將你這個嫡母看在眼中嗎?”

這個道理她也同齊天香說過幾次了,偏偏齊天香就像是被豬油給蒙了心智一樣,聽不進去,固執地認爲丈夫是愛她的,只是礙於孝道不好在人前對她好。

齊天香垂下頭沒說話,看上去分外可憐。

雲夕卻想起了一句挺有道理的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她甚至覺得自己剛剛幫她出頭根本就是白費功夫,一時之間不免意興闌珊了起來。

齊天香道:“我知道你們是爲我好,只是我真的覺得沒什麼。”

雲夕語氣冷了下來,“你覺得可以那就可以了。”

齊天香道:“你們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你覺得呢?”

齊天香沒說話,半晌之後,纔開口:“他同我許諾了,等蘇姨娘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後,他就會送走蘇姨娘,將孩子抱給我養,那也是我的孩子。”

蘇姨娘也是李家後院的一個孩子。

“我身子已經壞了,日後再也不會有孩子,就算和離了,日子又哪裡能比現在好。”

“我知道你平時不是仗勢欺人之人,今天只是爲了出氣才這樣,我真的很感激你。”

只是,她卻不願出現在雲夕面前,出現在過去的這些好友前面。若不是婆婆在她耳邊威逼利誘,她根本不會遞帖子過來。

每次看見光彩奪目的她們,就越發映襯出她的灰頭土臉。就連阿玉……過去在她們之中身份最低一直被視作是雲夕丫鬟的阿玉,現在也成爲了人人羨慕的對象。她的丈夫賴三被杜雲夕所重用,他本身是萬事屋的首領,即使是縣太爺對他也是和和氣氣的。

齊天香深呼吸一口氣,最後對雲夕福了福身子,“我該回家去了。”

雲夕抿了抿脣,說道:“我給你準備了幾份禮物,你帶一份回去吧。”

她回來鳳凰縣一趟,總得給過去的那些朋友準備一下禮物。幸虧還有賴三和阿玉,賴三常年做生意,手中有不少的好東西,甚至還有幾樣從特殊渠道拿到的貢品。

雲夕基本每個人都備了兩匹的綢緞,一塊的水晶,和幾樣筆墨紙硯,倒也不算辱沒了她的身份。說起來,那水晶仍然是從那暴風島中挖出的。這幾年來,賴三繼續和暴風島的人做生意,用糧食和布匹和他們交換,去年冬天,暴風島也被波及了一些。

雲夕讓人送去的木炭可謂是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暴風島的鐵礦,雲夕基本都留着鍛造盔甲和武器。至於那些寶石,她挑了些最好的自己留着,其他的交給賴三幫忙販售出去,又是一筆的收入。

這些收益,她都分了一成給賴三,因此別看賴三同過去沒有什麼差別,至少也攢下了五萬兩的家底。

齊天香看着鮮亮的綢緞和首飾,謝過雲夕後就離開了。

她這一離開,大概不會再上門了。

阿玉看着她的背影嘆氣,“她這又是何苦呢?”

雲夕多少卻能夠猜出點她的心情,“天香她大概還是有些不甘心吧。當時咱們這一批嫁出去的人中,她嫁的對象也算不錯了,只是……眼看大家日子越過越好,她卻越來越差,自然不甘心。”

當時的李峰也是個年輕的秀才,看着前程光明,若不是看在齊天香那在鳳凰縣算得上豐厚的嫁妝,打着讓齊天香幫忙供養李峰成才,李家也不會結了這門親事。

這也是她自己做出的選擇,雲夕勸也勸過了,幫也幫過了,她依舊選擇一條道走到死。

阿玉手撫了撫自己的肚子,說道:“當時她那一胎,也是因爲她懷着孕,她婆婆還讓她豎規矩,這才掉了的。”

倘若是她被害成這樣,早就和李家不共戴天了,哪裡會這樣忍氣吞聲。

阿玉看雲夕臉色不太好,便換了話題,說起其他人的事情。

……

雲夕在宅子中住了兩日,好好地休息了一回,將這一路上旅途積攢下來的疲倦給一掃而空。在這過程中,也有一些人遞帖子求見,雲夕挑選着,熟人的話便湊在一起吃頓飯也就差不多了,不熟的則免了。

她還去了一趟黃金屋,黃金屋裡的書籍比起最初,更是多了不少她之前在京城中收集到的。

說起來,這幾年來,鳳凰縣也多了好幾個的秀才,去年更是出了四個舉人,將縣令給樂的。

能夠見到自己的家鄉越來越好,雲夕也感到十分高興。

她也抽時間去了一趟陽河村,陽河村因爲那醬油的緣故,現在發展的很是不錯,家家戶戶都蓋起來磚瓦房,三十歲以下的秀才就有五個,雖然現在還沒出舉人,但遲早也會有的。比如那村長陶天功的孫子陶宇學問就很是不錯,先前中了秀才,而且名次很是不錯,不少人都誇他在三十歲之前有很大可能性能夠中舉。

村裡的學堂修建得也很是不壞,因爲村子富起來了的緣故,甚至還請了個舉人和兩個秀才做先生。

不少原身記憶中的小夥伴們也都嫁人生子了,過着不好不壞的日子。村裡人看到她後很是歡喜,只是這份喜悅又帶着幾分的拘謹,他們甚至不敢同雲夕說話。

畢竟雲夕已經是那雲端上的人了,高高在上,同他們明顯不是一個世界。即使雲夕的態度再親切,他們也會擔心自己說話會不會不小心衝撞到雲夕了。

雲夕在心中嘆了口氣,面上卻不漏痕跡。她參觀了一下學堂,又送了些禮物給過去的街坊鄰居,然後就回城裡去了。

倒是跟着她的張雙雲很是驚訝,她沒有想到雲夕居然是出自這麼一個小地方,偏偏她就做了那麼多讓世人矚目的事情。

尤其是她知道雲夕最初還被退婚,更是大感驚奇。

她忍不住道:“那戶人家,現在只怕要悔死了吧。”

想想雲夕現在可是公主,而且還是憑藉着功勞被冊封的。

雲夕怔了怔,餘浩他們母子兩早就已經離開鳳凰縣,去了哪裡,沒有人知道。

她淡淡一笑,“越是有人見不得我們好,我們就越要將日子過得更好,氣死對方。”

張雙雲若有所思。

從鳳凰縣回來以後,紅希他們也從先前的丘州回來了,還帶來了關於胡瑾萱的第一手情報。阿玉在第一次聽說胡瑾萱這人的時候,直接驚呆了。她沒有想到世上還有如此腦子清奇的人,估計對方從小喝的蜂蜜水都是直接注入腦子裡的。

胡瑾萱儘管因爲那兩次摔倒,人氣跌了不少,但依舊還是有一些人愛慕她。她那兩幅畫,也賣出了將近一千兩銀子。尤其是第二幅畫更是引發了大家的關注,明眼人都看得出這畫上的男子分明就是胡瑾萱心儀之人。

這也多虧了雲深早就離開了丘州,不然肯定會有人往他身上扯。

沒等胡家放出風聲來,丘州就有地痞信誓旦旦表示這畫上的男子便是他們。一羣地痞流氓做着和畫上如出一轍的打扮,整日在街道上大搖大擺地走着,十分鳴鳴自得。一些喜歡胡瑾萱的人氣得要同這些人決鬥,偏偏打不過人家。

買下這畫的人也乾脆做了一樣的打扮。

胡瑾萱被噁心得夠嗆,偏偏她的人設就是不染世俗超凡脫俗的仙子,就算外面吵得再兇,也不能站出出來給自己分辨。

事情越演越烈,胡瑾萱的名聲也因此又差了許多,畢竟外頭還有不少以胡家女婿自居的人。

雲夕聽着紅希在那邊繪聲繪色地說着丘州發生的事情,不由笑成一團,可惜她沒法親眼見到那場景。

紅希繼續道:“事實上,那胡瑾萱之所以不出面,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的牙齒那天摔得狠了,直接掉了兩個,而且還是正中間的位置。”

大家呆了一下,忍不住爆發出更大的笑聲。得,以後胡瑾萱只能永遠笑不露齒了。這個年紀,牙齒掉了的話,可是長不出來的。而且還沒有所謂的牙醫,能夠安裝假牙。

雲夕那時候不過是看胡瑾萱端着才女的姿態,實際在給雲深暗送秋波,這才用草絆了她一下,沒想到這一絆會如此給力。

紅希道:“我回來之前,胡家還一直找大夫,想看看有沒有秘方能夠讓她的牙齒重新找出來。”

雲夕嘴角抽了抽,這時候若是長的話,那也是智齒吧。

“胡家對此特別着急,畢竟他們家最拿得出手的便是胡瑾萱,可謂是盡全家之力來培養她,如今沒賣出一個好價格,哪裡願意。”

其實能長出牙齒的藥……元靈犀給她的那些書中還真有,不過後遺症不是一般的多,而且牙齒長歪的可能性很大。

紅希也表示之前籌備的那筆錢已經很好地用在了那些災民身上。

雲夕聽了很是欣慰。

在紅希等人回來的第二天,雲深、趙文書、李司也來到了鳳凰縣。他們的到來代表着這一趟的巡視步入了尾聲。出乎雲夕的意料,雲深卻是讓她和趙夫人等人在萬事屋的護送下,先回到京城去。

雲夕直接從這個決定中嗅到了不好的氣息,在只有兩人的時候,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慮,“怎麼了?”

雲深道:“這一趟只怕不會很太平。”

他們這一路巡視下來,不知道記載了多少官員的黑歷史,甚至還有那幾本的賬本,只怕會有一些人選擇鋌而走險。

雲夕自己一人的話當然不擔心,但是她還有珠珠。就算爲了女兒,她也得將危險杜絕在搖籃中。

儘管不願那麼快就同雲深離開,不過雲夕還是識大體地答應了,“那你們幾個也得小心一點。”

雲深道;“我這邊有幾張面具,到時候直接戴上便是。”

雲夕笑了,“好,我這邊也會喬裝一下。”大不了她女扮男裝好了。

只是心中還是有些不爽,他們才匯合沒多久,又得分開了。真奇怪,在成親之前,就算兩人一個月沒見面,雲夕也不會有現在這般不捨的情緒,可是成親以後就尤其受不了離別。

雲夕又問道:“不過那些人會不會找上我們?比如他們以爲賬本等東西會放在我這邊。”

“不會。”雲深語氣篤定,“在他們眼中,這麼重要的東西,哪裡可能會放在女子身邊,一不小心丟失了可就不好了。”

雲夕聽了這話,頓時不樂意了。哼,這是偏見!

雲深輕輕啄了一下她的嘴脣,嘴角勾了勾,聲音在朦朧的夜色氤氳開來,“再說了,世人皆知我愛妻如命,怎麼可能會置妻子於危險之中?”

這話說的倒是動聽,雲夕臉色緩和了許多。

事實上,那些密摺和賬本,早就通過隱門送到京城裡了。雲深放在身上的,不過是被他刻意造假的一份。

“其三,官場之事,一般都會盡量不牽涉到婦孺身上,倘若他們對你們出手,事情曝光以後,不知要落得多少的聲討。”

雲深儘管說的十分有信心,卻還是加大力氣,挑選了不少人護送他們入京。

雲夕並不認爲他們真需要那麼多人,只是考慮到還有身體羸弱的趙夫人在,多點防護工作也是好的。

最後雲夕早三日啓程,護衛單單明面上就有二十人,更別提暗中保護的隱門勢力了。那明左亭則是留下來同雲深他們一起回京。

原本雲夕以爲這一路上多少會有點小波折,不過事情卻比她想象中要順利很多,除了一開始遭遇了不長眼的劫道的,基本就沒不長眼的。

那幾個攔道的一個個被卸了胳膊,扭送到衙門去。雖然這些人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表示自己也是受生活所迫,雲夕只是呵呵,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這羣人好手好腳的,身強力壯,隨便乾點體力活都可以,偏偏選擇來打劫人。等踢到帖板子後纔來表示自己深有苦衷,雲夕還真不吃這一套。

趙夫人雖然溫柔,卻也不是爛好心的人,自然沒有給這羣人求情。

等到了京城後,已經是六月初了。在她離京的這段時間,春季蹴鞠比賽都已經落幕了。這一次陸翊染倒是沒參加,倒也不是因爲朵朵不在。朵朵在隊裡地位雖然頗爲重要,卻也並非無可取代。這純粹是因爲這位大小姐她膩了。

在陸翊染看來,這普通的蹴鞠哪裡有冬天的有挑戰力,她都已經拿了一個冠軍證明自己了,就沒必要再去參加。

雲霓公主的原話十分囂張拉仇恨,“偶爾我也得給其他人讓路一下,不然他們連摸到冠軍的可能性都沒有,那該多可憐啊”。

雲夕知道她弄出的這一場風波後,也不由失笑。她對張雙雲道:“你先在我這邊休息幾日,過幾天我再將你介紹給翊染,但是能不能入得了她眼緣,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道:“與人交往之中,最重要的便是心誠。”

尤其是對陸翊染而言,她更注重這點。

張雙雲重重地點頭,然後道:“我這兩天也去見一下我外祖家。”她外祖一家都在京城中。

雲夕剛回到府裡沒半天,雲府中的楊姨娘便給她送來了一封信,信件上只說了一件事:孟芷芸的奶孃回京了。

------題外話------

雪崩……打滾,下輩子還是投胎當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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