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種情況,雲夕也只能說一句,你高興就好。
陸翊染在她這邊喝了兩杯茶,順便包了兩罐花茶回去。
雲夕沒忍住多了一句嘴,“你還在禁足中呢。”這樣大搖大擺地出門真的可以嗎?
陸翊染脣角勾了勾,說道:“沒事,府裡有人替着我在那邊抄經呢。”她看到雲夕臉上不贊同的表情,補充道:“我出門的時候,也有戴帷帽的。除非人家當街將我帷帽拿下來,我不承認,誰也沒法。”
雲夕想想也是如此,也不會有人傻到當場指控陸翊染來得罪她。
陸翊染還不忘提醒她,“等女學什麼時候正式開學了,記得喊我一聲,我也是先生呢。”
陸翊染最好爲人師表,期待這時間許久了。雲夕這段時日也收到了申請入學的帖子,已經讓賴三審覈的差不多了。
說起來,賴三是在四月初的時候帶着阿玉和唐嫂子來到京城的。鳳凰縣的萬事屋大概留了一半的人手,其他的都被他帶來了京城之中。之所以比原定中晚一段時間,是因爲得看着賴三的妹妹賴小四出嫁。
賴三一貫疼愛這個妹妹,給她尋了們妥帖的親事不說,還準備了豐厚的嫁妝。他跟着雲夕做事,攢了不少的銀子。加上這兩年還做起了珠寶玉石一類的生意,更是賺的盆滿鉢滿。
最後拿出了兩萬兩銀子給最疼愛的妹妹置辦了豐厚的嫁妝。鳳凰縣不少大戶人家,看着那十里紅妝,都後悔沒爲自家兒子提親。要知道,就算是京城中侯門的庶女,最多也就是拿一萬兩銀子打發了。
只是……說到賴三和阿玉,雲夕便想起了他們夫妻兩過來後,所帶來的一個消息,臉上的笑意不自覺消失了。
“怎麼了?”陸翊染問道。
雲夕嘆了口氣,眼底浮現出淡淡的悲傷,“只是我先前在鳳凰縣的一個朋友去世了。”
這朋友不是別人,正是齊天香。齊天香最後還是被給李家給磋磨死了。初春乍暖還寒時候,李老夫人故意說想吃山上青嫩的野菜,硬是讓齊天香去採摘。當時剛下過雨不久,地上路滑,齊天香摔了一跤以後,受了重傷。外頭的人誰不說李老夫人苛待媳婦,李老夫人覺得自己懷了名聲,硬生生不讓大夫給齊天香治療,就連阿玉送去的藥材都被她扣了下來,最後齊天香就這樣死了。
齊天香死後,她孃家人得了賴三送過去的消息,從楠州找過去,發狠狀告李家爲了財產故意謀財害命。最後李峰秀才的功名被剝奪,李老夫人被投入牢房之中。齊家人將齊天香的嫁妝都要了回來,連同先前被李家給用了的也一起討要回來。李家不得不變賣田地和宅子還錢,李峰又失去了功名,今後的日子可想而知。李老夫人的孃家侄女,那個姓葉的姨娘也因爲謀害嫡妻,被判處了斬刑。
齊天香的父母兄長深恨李家和葉家,時常收買流氓去騷擾他們兩家。賴三對此則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幫了齊家一把。齊家倒是真心疼愛齊天香,只是齊天香每次在孃家人都是報喜不報憂,還時常說李家的好話,齊家父母雖然知道李老太太有些刁鑽,卻不知道如此惡毒。
只是就算李家得到了應有的報應,齊天香那去了的性命也不可能回來。
儘管對她再是恨鐵不成鋼,看她落得這樣的下場,雲夕免不了難受一場。
她將齊天香的事情挑揀着說了一下,陸翊染道:“雖然她很可憐,只是終究是她自己的問題。”
陸翊染喜歡那種自強自立的姑娘,自然看不上齊天香了。若不是念在齊天香也算得上是好友的故人,她早就刻薄話出口了。
齊天香可謂是一手好牌,硬生生被她給打爛了。她父母疼愛她,兄長也照顧她,還有云夕這位故交好友。就算雲夕不在鳳凰縣,阿玉也對她諸多看顧。但是架不住她自己想不通,非要沉在李家這一攤爛泥之中,將自己放低到塵埃裡,白白沒了性命。
雲夕沉默了一下,說道:“所以咱們女學可不學女戒那一套。”她不想教導出又一個齊天香。
陸翊染點點頭,還道:“我還得禁足一段時間,乾脆趁這時間好好備課一下。”
這樣一想,她頓時覺得日子不是很難熬了。
兩人就着教育問題,又扯了兩刻鐘,最後珠珠都在那邊敲門了。
兩人該說的話也都說的差不多了,乾脆就開了門,讓珠珠進來。
珠珠小小的身子跑得還挺快的,像一顆炮彈一樣,直接奔了過來。若是平時的話,她肯定是投入雲夕的懷裡。只是今天多了陸翊染,她頓時就猶豫了。
作爲小財迷,珠珠小腦袋還記得陸翊染是她義母,待她極好,每次見面都要送她好多亮閃閃的東西。
於是她糾結了一下,孃親和義母都不放過,一人拉一手。
雲夕哪裡看不出女兒心中那點小九九,直接被逗笑了,“這個鬼靈精。”
珠珠甜甜地對陸翊染喊“娘”。
其實喊義母也是可以的,只是不若孃親近。這一喊,陸翊染直接綻放出大大的笑容,直接將珠珠抱在懷裡,寵溺道:“我家珠珠真是討人喜歡。”
說罷,直接將自己的白玉手鐲褪下,給珠珠玩耍。
雲夕眼皮跳了跳,說道:“你別整日給她東西。她那小庫房都要塞不下了。”珠珠雖然年紀小,可是首飾就已經堆滿了箱子。畢竟她長得可愛,大家每次抱抱她,總是忍不住要送她東西。雲夕身邊不乏一些身份貴重的朋友,所以她收到的禮物只有好的。
陸翊染不在意說道:“珠珠可是我女兒,送她點東西算什麼,又不是旁人。”
對她來說,義女和親生女兒也差不離多少了。誰讓陸翊染是個無可救藥的顏控呢。
哄了一會兒珠珠,陸翊染便離開了,走之前還不忘叮囑雲夕:“別再給他送千鶴膏了,禍害遺千年,他死不了的。”
雲夕心中腹誹:她怎麼不在她送之前叮囑,非得等她送出幾瓶後才說。馬後炮!
只是某人臉薄,她若是揭穿了這一點,只怕陸翊染要折起袖子同她好好分說一回了。
珠珠將自己手中的小銀鐲弄下來,想將義母給的手鐲套上去,只可惜她的手腕太小,套上去馬上掉下來。若不是臘月手疾眼快接住了,好好的一塊上等羊脂白玉就要被摔了。
珠珠嘟着嘴,一臉不樂意。
雲夕道:“娘再給你打一個白玉手鐲。”不過樣式最好輕便一點,以免壓了閨女的小手。
雲夕整日說別人太過寵珠珠,其實她自己也沒有什麼兩樣。
珠珠點點頭,說道:“到時候我這鐲子給弟弟玩。”然後還搖晃了一下桌子,銀鐲上刻意被雲夕弄了幾個鈴鐺,被她一搖就叮噹叮噹響個不停。
雲夕失笑道:“再沒比你會賣乖的人,自己不要的纔給弟弟玩。你弟弟還小呢,能玩什麼。”
珠珠往她懷裡拱,“那我玩具也給弟弟玩。”
最近的她倒是找到同弟弟玩耍的樂趣,時常跑弟弟搖籃前和弟弟嘰嘰咕咕地說着話,若是得了咿呀的迴應,更是開心地跑來和雲夕炫耀。
雲夕被這個小魔星弄得心都要化了,說道:“小心你的頭髮亂了。”
珠珠這個臭美的立刻規規矩矩了起來。
雲夕將女兒小裙子上的皺褶撫平,陪她說着一些小孩子喜歡的幼稚話。等女兒困了以後,才讓她去休息一會兒。
不過一般情況下,雲夕也不會讓女兒睡太久時間。白日睡太長,晚上太過精神也不好。
她將立秋喊過來,說道:“去壓一萬兩,我賭翊染會和蘇幕遮破鏡重圓。”
外頭打賭的人可不少,只是蘇幕遮的賠率不少算。大多數人都覺得陸翊染不是那種會吃回頭草的人。
立秋無語了一下。她家姑娘怎麼還拿自己好友開賭了起來。
立秋道:“我聽說公主她壓了顧少將軍兩萬兩。”
蘇幕遮賠率會這麼低,也有陸翊染這一手的原因。大家認爲,當事人都不看好蘇幕遮,可見這兩人是沒啥戲了。
雲夕輕輕一笑,倒是十分信心,“我看她這一回非得破財不可。”
感情戲,她也不好參合進去,還是在旁邊看戲就好。
立秋道:“我覺得顧少將軍也挺好的。若不是蘇幕遮來這一手,這兩人早成了。”
現在陸翊染被禁足,她和顧懷準的親事等於是無限延期下去。
雲夕勾了勾嘴角,說道:“翊染更喜歡那種難度大的。”好友一貫喜歡挑戰困難。顧懷準還是嫩了點……
立秋得了她的命令,從賬房中支取了一萬兩銀子,又尋了人偷偷壓了一萬兩。
雲夕則是呆在家中,編寫教程。
……
即使她閉門不出,因爲消息渠道不少,外界的一*消息依舊送進了她耳中。
比如北魏來使和大楚經過了十多天的談判,最後定下了十年的和平之約,北魏自然是也付出了一些代價。比如北漠那一片的土地正式劃爲大楚的土地,這其中就包括了那無回谷。
作爲率先掀起戰爭的國家,北魏還得出十萬兩的戰爭賠款和十萬石的糧米,另外還有諸多零零散散的條件。
等北魏太子宇文睿正式簽下合約以後,這一場持續沒兩個月的戰役也算是正式落幕了。
看在北魏那些條件上,加上大楚這一回又屬於戰勝方,京城的老百姓們在見到北魏的人也不再是一開始那樣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只是沒等大家嘀咕幾天這合約的事情,楚息元接下來一系列雷厲風行的舉動無疑讓整個京城都震動了一回,一時之間,可謂是風聲鶴唳。
首先是林妙琴的孃家南越王被抄家,一家男女老少都被投入牢房之中,唯有出嫁的女子倖免於難。但是孃家遇到這樣的禍事,這些出嫁的姑奶奶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其他的奴婢都被拉到市場去發賣,那些平日比大戶人家閨女還氣派的丫鬟們要麼被人看中買了當妾室,要麼被老鴇選了流落到煙花之地。
正所謂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沒幾日,南越王先前勾結北魏,吞沒軍餉和賑災銀子一事便東窗事發。這事的嚴重性和謀反也差不離多少了,賣國賊無論在哪個時代都是被人唾棄的貨。北魏王府中涉及到的都被判處斬刑,其餘的男丁則是被流放三千里,遇赦不赦,女的則沒入教坊亦或是充作軍妓。
昔年王府中千嬌百寵的貴族少女,今日卻零落成泥碾作塵。
南越王行的是賣國事,同他關係好的人家,撇清還來不及,哪裡膽敢爲他們求情。
雲夕心中明白,南越王不過是成爲了北魏的棄子罷了。不然楚息元再神通廣大,也沒法將那些書信證據和賬本都拿到手。
南越王府也不是第一個倒黴的人家,拔出蘿蔔帶出泥,陸陸續續好幾家都被捅出了勾結一事,而且並不僅僅侷限於京城人家,全大楚各地好些官員都涉事其中。輕則罷免,重則人頭落地。
那行刑場上的血腥氣更是持續了好幾天都散不掉。
阮文珊家同樣牽扯其中,阮家倒是沒有賣國,只是吞了軍餉和糧草。不過這罪名也足夠讓阮家被清算一回,阮文珊的父兄職位都被擼了個乾乾淨淨的,家產更是被抄沒了,直接從京城中的一流人家淪落到末等了。
阮家也算是個大族,族裡其他幾房的人痛恨嫡支給家族惹來這禍事,阮文珊父親的族長之位自然是被奪了過去。新任族長在清算賬本的時候,更是翻找出他們侵佔族田的證據,一時之間阮家鬧得不可開交,也成爲了外頭的談資。
雲夕聽了一耳朵的八卦,這些犯事的官員基本都和她沒啥關係,她也樂得看熱鬧。不過在拍賣阮家林家的一些書籍時,她也讓人去買了一些少見的孤本回來。
京城裡的人家都知道雲夕買回這些書後都會放在他那圖書館中,說到底也是造福大衆。戶部的官員也樂得做個順手人情,將這些書便宜賣給雲夕,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人跳出來和她爭這些書。
雲夕也不是剛進城那個小土鱉了,除了書,其他的東西還真看不上,也懶得買。
倒是淑和公主拜訪了一回她,問道:“不知道雲夕手頭是否有些閒錢?”
淑和公主在去年的時候下嫁德妃的侄子蘇青和,蘇青和更是十分爭氣地在去年中舉,雖然沒有一鼓作氣中進士,可是以他的年歲,也是相當了得了。
淑和公主同雲夕關係不錯,若不是她今年初春診斷出懷孕的消息,雲夕也想將她拉過來當老師。
她微微笑道:“我若是說沒錢,也沒人會相信吧?”她手頭賺錢的鋪子好幾家,在京城人眼中就是所謂的財神。
淑和公主抿脣一笑,因爲懷孕的緣故,她原本纖細的身子都豐滿了不少,她手下意識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細聲細氣道:“先前父皇抄了好些人家,抄沒的田產加起來也足足近萬頃,這些田地都要拍賣出去。你若是有足夠的閒錢,可以買上一些。”
京城一帶上好的田地也得八兩銀子,而且都被權貴人家佔據,基本沒有閒田。一般情況下,人們想買多一些的田地,都得等着有人賣出手頭的田。正因爲這個原因,雲夕平時買田都直接在附近的州買,也免得得和其他人相爭,價格也便宜些。
淑和公主補充了一句,“若是你來的話,便按照五兩銀子一畝來算。以你的名頭能買個五萬畝。”
雲夕咂舌,這等於是白白送了十多萬兩銀子給她。
轉念之間,她便想明白其中的關節,若是沒有楚息元的允許,淑和公主哪裡敢做這個主。這大概是所謂的府裡?
雲夕想起了先前那炸彈,那炸彈在戰場上可是將北魏嚇得屁滾尿流的,連帶他們平時引以爲豪的突火槍都不是那麼給力了。她多少明白了這賞賜從何而來。
她抿脣一笑,“那就多謝了。我手中錢雖然不算多,但是買幾萬畝田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淑和公主道:“我也打算買個一萬畝。”楚息元對她們幾個女兒都很不錯,淑和公主出嫁的時候,嫁妝不菲,淡淡壓箱底銀子就有十萬兩,如今更是給了她一萬畝的名額。淑和公主打算拿出一半壓箱底銀子來買這田地,每一年也能有個幾千兩的出息。她現在有了身孕,也得多攢些銀子,爲她將來的孩子做考慮。
她問道:“對了,我名下也有幾間店面,想要做點生意,只是不知道該做什麼。”她可不想虧了錢。
其實買地這種事淑和完全可以讓其他人過來說一聲即可,之所以親自過來,也是想同雲夕討個主意。
雲夕略一思索,說道:“你不如開個點心鋪子好了,賣點宮廷的御用糕點,不怕沒客人。”
什麼東西,一牽扯到皇室,都多了幾分的貴氣。她也清楚淑和平時喜歡做點小點心,想來宮廷中的點心方子她都是如數家珍。
淑和想了想,也覺得這主意好,笑道:“還是你聰明。”她撫了撫自己的腹部,說道:“等孩子生下後,我再準備開店的事情。”現在還是以肚子中的孩子爲先。
淑和說完店鋪的事情,又摸了摸自己的臉,問雲夕是否有什麼祛斑的東西。她懷着身孕,近日臉上長出了些斑點,對於愛美的女子而言,實在不能忍啊。
雲夕問道:“我那千鶴膏若是尋常燒傷抓傷倒是好用,這種孕婦斑我倒是不知能否去掉。你也不必擔心,等生下孩子後自然就退了。”
說罷,直接讓人包了兩瓶千鶴膏和幾瓶的精油給淑和。
淑和笑着同她道謝,然後便在侍女的攙扶之下離開了。
等雲深晚上回來,雲夕也同她說起了這田地的好事。
雲深道:“這些抄沒的田地,有一半打算直接對外進行拍賣,另一半陛下則是令好幾戶人家折價買了,也算是給咱們的好處。”他又說溫家也拿到一萬畝的名額,端長公主連同陸翊染加起來也有五萬畝。基本拿到名額的人家都簡在帝心。
雲夕明白,這是給大家一個甜棗,安安大家的心。被牽連的人家不少,那麼多個人頭落地,好些人家不免都憂心忡忡的。
雲夕道:“我打算四萬畝自己拿錢買下來,剩餘的一萬畝讓給我大伯一家和玉蓉他們買。”
雲深對此沒有什麼意見。
雲夕第二天便下帖子將杜周氏一家和玉蓉等人喊了過來,同他們說了這事。
李氏手頭的閒錢不算多,撐死也就六千兩。只是這樣的好事錯過就沒有了,加上她閨女玉蓉現在正相看親事,李氏也得給她準備嫁妝,一咬牙,便打算將五千兩都拿出來買一千畝田。
玉蓉說道:“娘,你買了後寫弟弟的名字即可,不用寫我的。我手頭也攢了五千兩銀子呢。”
李氏吃驚,“你哪裡來的銀子?”
玉蓉道:“前年雲瑤她們參加蹴鞠比賽的時候,我當時壓了雲瑤她們呢,好幾場比賽下來,也賺了些銀子。”
李氏點點頭,說道:“那我便寫你弟弟的名字了。”既然閨女有這筆錢,她就不擔心了。等閨女出嫁以後,嫁妝有一千畝京城的上等肥田也顯得體面氣派。只是李氏終究覺得有些虧了女兒,打算將手頭的三個鋪面,到時候拿兩個給閨女做嫁妝。
最後李氏和玉蓉一人一千畝,雲瑤和朵朵也是如此。
雲霞這兩年開快餐店倒也攢了一萬多兩銀子,她還得養兩個兒子,加上她出嫁的早,孃家的好處享受的並不多,雲夕索性讓她買了兩千畝。
杜周氏和杜一福則是買下了兩千畝。他們兩人對原主可謂是視若己出,若不是有他們,原主可未必能夠健健康康長大。因此雲夕也樂得孝順他們。
雲夕一覈算,還有兩千畝的名額,索性自己買了,到時候玉蓉、雲瑤、朵朵、玉帆和冬香一人分個兩百畝也好。
等到四月底的時候,這些田地便被他們給買了下來,雲夕直接將其中兩萬畝記在女兒名下,將來直接當做珠珠的嫁妝。京城裡權貴人家的閨女,都是剛落地就開始攢嫁妝了。
即使雲夕有了小布丁這兒子,但是珠珠在她心中依舊排在第一位,她自然得爲女兒考慮。
她也順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這些產業,順便將上個月的賬本算一算。只是賬算到一半,便聽到說楠州來人了。
在於老夫人去世以後,楠州的熟人,雲夕也就只有於老夫人的兩個侄孫女和毛依雲了。毛依雲跟着自己做了知縣的丈夫外放在外,想來應該不是她。
雲夕讓人將人請了進來,卻發現來人正是於念嘉和於念涵,只是這對姐妹兩卻都是做男裝打扮,兩人一路風塵僕僕,神情憔悴。
於念嘉看見她後,眼淚掉了下來,“雲夕姐姐。”
雲夕讓她們坐下,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於念嘉哽咽道:“我嫡母打算將我賣給楠州的知府做妾室,好換取鹽引。”
她不願嫁給一個老頭子當妾室,又沒有其他的法子。嫡母又威脅她,不是她,便是她妹妹於念涵。於念嘉一發狠,便帶着妹妹從家裡收拾銀子從家裡逃了出來。而她唯一能想到的投奔對象也就只有雲夕了。姑祖母去世之前,曾經同她說了雲夕是她表妹一事。於念嘉聽從姑祖母的話,並沒有將這件事透露出去。
她還算聰明,知道自己和妹妹兩個姑娘家千里迢迢來京城,容貌又清秀,保不齊路上便會出事。乾脆先去了鳳凰縣,然後在萬事屋的幫助下來到京城中。
雲夕皺眉道:“我記得你不是已經定了親事嗎?”
外婆在去世之前,就給於念嘉定了門親事。
於念涵聽了這話,臉上是壓抑不住的怒氣,說道:“那家人拿了母親的好處後,便上門說他八字同我姐姐不合,就算勉強成親,也只是怨偶一對,硬是退了這門親事。”
於念涵抽了抽鼻子,眼裡便多了一層的水霧,“姑祖母去世之前,擔心我們姐妹兩,給我們留下了一筆的嫁妝。母親這幾年便一直想將嫁妝拿走,我們不願,她便使出了這惡毒計謀。”
她們兩人好歹也算是雲夕的表妹,又有一番交情,雲夕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自然願意幫扶她們一把。更別說外婆去世之前,只怕也十分放不下她們。
“你們暫且在我這邊住下。我便不信你們母親膽敢上我這邊要人。”
她頓了頓,問道:“只是你們兩人日後可有什麼章程?”
於念嘉顯然在路上便想好了這個問題,“我聽聞京城那觀音寺一貫清靜,便想着乾脆入那觀音寺修行好了。”她言語之間,也有些心灰意冷。原本以爲的良人,因爲一千兩乾脆利落地捨棄了自己,一時之間於念嘉對於天下間的男人都失去了所謂的信心。
“只是妹妹年紀還小,又不像是我一樣被人退了親事。夫人若是能給她尋一門妥當的親事便好了。”
於念嘉心細,擔心妹妹心直口快不小心會泄露出去,因此並未告訴她雲夕和於家的關係。更何況,於老夫人一去,於家在雲夕心中還真沒有什麼地位。
於念涵急忙道:“姐姐若是要做姑子的話,我也陪姐姐一起。”
她們姐妹兩自小就處在一塊,感情深厚,做什麼都是一起的。
於念嘉皺眉道:“你同我不同……”
雲夕打斷她的話,“我倒沒覺得你們兩個有什麼不同的。不就是被退親嗎?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也被退過啊。哪個姑娘年輕時沒遇到個渣。”
馮冬香剛過來尋雲夕說話,便恰好聽了這話,有種膝蓋中了一刀的感覺。這一年來,她忙的要死,過往那點小事早就拋之腦後,若不是舅母突然說這話,她還真忘記了王越的存在。
於念嘉顯然不是那麼容易被說服的,還是想進觀音寺中修行。
雲夕正要說什麼,看見冬香來了,對她點了點頭。
馮冬香走到雲夕身邊,含笑問道:“舅母,他們是?”
於念嘉姐妹兩上回過來還是幾年前雲夕的大婚上,當時馮冬香都還沒來,自然不認識她們。
雲夕同她介紹了一下於念嘉和於念涵。
馮冬香眨了眨眼,說道:“最近我和雲瑤正忙着招生的事情,念嘉姐姐和念涵妹妹不如過來幫我們一把好了。”
然後她坐下來,說起了女學的事情。大楚還真沒有過女學,原本心情不太好的於念嘉和於念涵都不由起了興趣,認真聽着她說。
雲夕衝着馮冬香投了一個讚賞的眼神,這個主意倒是不錯。給她們姐妹兩找個事情做,她們也不會成日想着當尼姑的事情。對雲夕而言,青燈古佛對於一個芳齡少女而言,終究太過悽苦。就算是看在外婆份上,她也想幫她們一把。
馮冬香介紹完以後,親親熱熱道:“你看我們都要忙出黑眼圈了,你們兩個也來幫我們一把如何?”
於念涵性格更活潑一些,聽馮冬香說這些,已經心動了,說道:“真的可以幫忙嗎?可是我笨手笨腳的……”她感覺自己正在參與一個大事業。
馮冬香笑了笑,“不是什麼難事,就是幫我們裝訂一下名冊,寫寫帖子就可以。爲了表示誠意,我們的每一份帖子都要手寫。”
在馮冬香的熱情鼓勵之下,兩姐妹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馮冬香欣喜地握着她們的手,說道:“這可真是太好了。到時候你們可以同我一起暫時住在杜家幫忙。”馮冬香最近爲了女學和連環畫,索性住在了杜家,和雲瑤一個院子。
雲夕聽了這話,眉毛不由一挑,她對兩姐妹說道:“你們兩個先去梳洗一下,等下正好用午飯。”
兩人謝過雲夕後便由丫鬟領着去客房。
等她們走後,雲夕點了點馮冬香的頭,說道:“你在打什麼主意呢?”她哪裡看不出馮冬香其實並不喜歡於念嘉和於念涵,只是不明白這姐妹兩如何得罪了她,明明只是初次見面。
馮冬香眨了眨眼,說道:“沒有啊。”
雲夕哼了哼,“在我面前還想裝蒜。”
馮冬香道:“我只是覺得舅母太好心了,哪裡能隨便收留兩個妙齡女子在家中。”她沒忍住說出了自己的心中想法,“那兩人誰也不求救,偏偏千里迢迢來京城找舅母你……”
馮冬香忍不住就陰謀論了一把,不會是想利用她舅母的好心,賴在家裡吧。就連兩姐妹說要做姑子,她也覺得對方是以退爲進。
雲夕嘴角抽了抽,冬香還真是想太多。
在看到於念嘉的時候,她便猜到這姑娘是知道了她和於老夫人的關係,又沒有別的法子,才找上她。可是在冬香眼中,便覺得她們居心叵測,畢竟冬香不知道那兩位也算得上是她表妹。
這也不能怪她,過往在馮家的日子讓她遇到事情都忍不住想深一點。
她索性同馮冬香說了於老夫人的事情,馮冬香還真沒料到這其中還有這些內情,有些不好意思,“原來如此,可見是我小人之心了。”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我還是覺得她們兩個住在杜家比較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雲夕道:“我知道你是爲我好。她們兩個住在杜家也好,也免得別人說閒話。”
因爲知道自己誤解了的關係,等於念嘉姐妹兩出來後,馮冬香對她們更加親熱了,像是在彌補一樣。
等用過午飯以後,於念嘉和於念涵便同馮冬香一起去杜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