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嬤嬤驚道:“王妃這是何意?奴婢何處做錯了,還請王妃明示,這樣不清不楚地就要綁了奴婢,奴婢心中不服!好歹奴婢也是淑妃娘娘指派過來的。還請王妃三思!”
這前兩句說的還有些卑微之意,這後兩句卻是在敲打靜依了。這是擺明了告訴她,自己是平王的母妃派來的,可不是普通的奴婢,怎麼着也是顧及淑妃的幾分薄面的。
靜依卻是笑道:“不知自己何處做錯了?徐嬤嬤,你也是宮裡出來的老人了。你可知韓嬤嬤錯在了何處?”
徐嬤嬤上身微頃,低着頭道:“回王妃,奴婢知道。”
靜依身子正了正,又道:“既是知道,那就請徐嬤嬤告訴韓嬤嬤,她錯在何處了?”
說完,一雙清亮的眸子看向了徐嬤嬤,徐嬤嬤聽完後一驚,擡頭一看,便見小王妃那如深夜的星輝一般的眸子正在看向自己,那樣明明看似純淨的眼睛,卻又是分明帶了幾分譏誚之意,讓人不由的一陣心虛!彷彿自己所有的心事都被看穿了一樣!
徐嬤嬤在靜依看似是不經意的注視下,後背竟是打溼了一片,那微微的涼風吹來,徐嬤嬤打了一個冷顫,那後背上傳來的陣陣涼意似乎是在提醒着她,可是要想清楚,誰纔是真正的主子。
徐嬤嬤低下頭,咳了下嗓子道:“回王妃的話,這韓嬤嬤一沒有得了主子的指示,便擅自作主,替主子管教下人。二更是不該擅自做主將您的陪嫁丫頭打發出去。三不該不經過主子的同意,便將主子身邊的管事娘子也想着打發了出去。四更是不該自恃是淑妃娘娘所賜的人,便對主子不敬。說句重話,這韓嬤嬤已是有些奴大欺主了!”
靜依含笑點了點頭,看向了韓嬤嬤道:“聽到了嗎?韓嬤嬤,現在,你可知道你錯在哪兒了?”
韓嬤嬤看了一眼垂着頭的徐嬤嬤,心裡頓時是明白了過來。這小王妃可不是個好拿捏的主兒!自己這次,只怕是撞到鐵板上了。韓嬤嬤略有些不甘心地說道:“啓稟王妃,奴婢知道錯了。可是奴婢也是一片好心,並無惡意,還請王妃寬恕!”
靜依眼睛輕眨,看向何嬤嬤。何嬤嬤會意,上前一步道:“寬恕?本王妃素來寬厚,自是不能重罰了你!按着王府裡的規矩,像你這種奴才,只怕早就拉下去杖斃了!”
韓嬤嬤一驚,正想着要再求饒時,便聽得小王妃的聲音傳來:“罷了!正如韓嬤嬤所言,到底也是母妃指派來的人。哪能真的按王府的規矩辦?這樣吧,打十板子,發去雜役房吧。”
韓嬤嬤的臉頓時變得煞白,向着徐嬤嬤的方向看了看,又看向了小王妃,卻是微攔着雙脣,說不出話來了。這小王妃還真是個狠的!竟然是變着法兒的想着把自己給除掉,卻是偏生還能落個寬厚的好名聲!韓嬤嬤咬了咬脣,沒有再開口求饒,任兩名婆子,將她拉到了一隻長凳前!王妃把話已經說明白了,的確是對她從輕發落了。可是自己這把年紀要真是去了雜役房,如何受得住?先不說她在宮裡以前跟着淑妃,養尊處優慣了!就是她這把年紀了,能幹幾天重活?還不得活活累死?
韓嬤嬤自己趴在了那長凳上,喊道:“奴婢謝王妃處罰!”
說完,便聽到了那棍棒落在了皮肉的悶哼聲!而那韓嬤嬤竟是硬咬了牙,不肯叫出聲!
靜依看向韓嬤嬤的眼色又是變了變,這個韓嬤嬤,倒還真是有幾分氣性!看來,這人可不是那麼簡單呢。
靜依讓衆人散了,又給了徐嬤嬤一瓶藥道:“這是我師父以前留給我的,現在你去給韓嬤嬤敷藥吧。你們二人向來走的近,也替我轉告她。只要她真心改過,我自是不會讓她長久地待在雜役房的。可若是她仍是有旁的心思,那就別怪本王妃沒有給她機會了。”
徐嬤嬤道了謝,雙手垂立在一旁。
靜依讓人將柳菊幾人喚了進來,輕道:“你們跟在我身邊的時間也不短了,也的確是到了婚配的年紀。那韓嬤嬤雖說是逾越了,可有些話說的,也到底是爲你們打算的。現在,我便把話給你們挑開了。也免得以後,咱們主僕一場,再鬧個不歡而散!”
靜依說完,看了元熙給自己送來的兩個丫頭一眼,才緩緩道:“你們都給本王妃聽清楚了,若是有人打了以後做王爺的通房丫頭的心思,便從今兒日起,將那心思收了,爛在肚子裡。我也便是裝着不知道,你們仍是做着現在的差使,領着王府的月錢!可是若是讓我知道哪個還存了這個心思,甚至於對王爺做出了什麼過分的舉動,那便別怪本王妃今兒沒提醒你們!除了被髮賣掉,便只剩下杖斃這一條可走了!可都聽明白了?”
柳杏兒和柳菊倒是臉色沒什麼變化,低頭應道:“奴婢記下了,奴婢萬不敢對王爺存非分的心思。”
靜依看了另外的那兩名丫頭一眼,等着她二人的回答。
這兩名丫頭一聽王妃說完,臉登時便有些不好看了。雖還不至於變白,卻也是看出受驚不小!
那兩名丫頭相互看了一眼,便跪下道:“奴婢記下了。奴婢定會恪守本分,好好伺候主子。”
靜依這才點了點頭,又輕道:“這王府裡的有本事的下人們也不少,再不然,外面的一些個小吏也是有不錯的。你們自個兒多爲自己打算,本王妃也不會苛責你們。只是你們謹記,若是相中了那位公子或是小廝,便直言與何嬤嬤說。本王妃自會想法子促成。只是有一樣,一定要恪守本分!萬不可做出一些傷風敗俗之事來,污了我王府的名聲!可都記下了?”
“奴婢等記下了。”
靜依這才點點頭道:“你們先起來吧。自本王妃與王爺成婚,還尚未正式的將你們的事務細分,一直是由韓嬤嬤代爲打理。特別是到了封城,也有些日子了,一直是亂着呢,也難怪韓嬤嬤會發作你們。罷了,現在正好得了空,便一併與你們細說了。何嬤嬤,你主理後院兒,所有後院兒有什麼瑣事,都要向你報備。海棠主要是替本王妃管着這文華院便是了!徐嬤嬤,你便主管着這膳房吧。至於其它人,仍是暫時不變。”
何嬤嬤和海棠倒是沒什麼,可是那徐嬤嬤心裡可是翻江倒海了!這小主子倒底是什麼意思?打了韓嬤嬤,卻是捧了自己?兩人都是淑妃派來的,若是小王妃真的不喜歡淑妃娘娘的安排,爲何現在才發做?聽剛纔小王妃的意思,明着是敲打那幾個奴婢,可是這些話,何嘗不是說與自己和韓嬤嬤知曉的?這是在警告她們,若是再多事,只怕自己會和那韓嬤嬤一樣,直接被貶到了雜役房去了。
晚間,元熙回來陪着靜依用了晚膳,二人便在院子裡的涼亭裡稍坐。
“元熙,你打算如何安置那四名美人?”靜依問道。
元熙搖了搖頭,“你不提我倒是忘了。理她們做什麼,就那樣擱着吧。我就不信讓她們在王府裡待上個四五年,見不到我的影子,還想着做我的侍妾!”
靜依失笑道:“我這是無賴行徑!非君子所爲。”
元熙一挑眉,頗有些邪氣地笑道:“要不,本王就將她們都給收了?這樣,娘子就不覺得爲夫是無賴了吧?”
靜依一窒,白了元熙一眼,“是呀!倒不是無賴了,是花花公子了!”
“哈哈!”元熙大笑道:“依依可是吃醋了?我倒是喜歡看依依吃醋的樣子呢!可愛的緊!”
靜依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道:“別笑了!跟你說正事呢!”
元熙止了笑,看向靜依道:“你是王妃,是這王府裡的主母,你說如何安置才較爲妥當?”
靜依垂了眸子,道:“依你所言,先不理會她們了。只是得讓人禁了她們的足,現在她們四人住在一個院子裡,倒是沒什麼事端。不過,以後可就說不準了。所以,我想着咱們王府裡是不是也可以培養一些女子親衛?後院兒裡皆是女子,若是常有侍衛進來,也是不妥,你覺得的呢?”
元熙笑吟吟地看着她,眼中一片讚賞之色!“依依,咱們想到一塊兒去了。我在北疆時,便秘密調了暗閣的幾人到了那邊專司爲我訓練一批女暗衛!”
“女暗衛?”靜依一愣,“多少?”
元熙正色道:“當時,一共是選出了五十名女孩兒,都是因爲當時北疆戰亂而找來的孤兒,連男帶女總共是收了一百多個。年齡大小不一。選出的五十名女孩兒裡頭,只有十個算是合格的暗衛。其它的,都只能是用作你的親衛了。”
靜依卻是神情莊重地問道:“一百多名孤兒?要是全部培養,那可是需要一大筆的銀子!你哪兒來的那麼多銀子?”
元熙道:“你猜?”
靜依眼波流轉,元熙現在有多少家底,她大概是知道的。可是若是用六七年的時間來培養這麼多的暗衛,那可是筆不小的銀子呢!
靜依想了想,不解地看向元熙。
元熙笑道:“靜依,你現在手裡的只是我在京城的一些個勢力,我其它的財力和人力,你還沒有見識到呢!”
靜依的眼神一亮,驚道:“你的意思是,北疆?”
元熙點了點頭,笑道:“我在北疆待了七年,豈能放過這樣好的機會?若是不好好利用,將來如何自保?依依,我七年前便說過,爲了你,我也要努力地活着!我說過,要護你一生無憂!現在,你就好好地等着我爲你撐起一片天空就是!”
靜依眼中蒙起了一層水霧,卻是有些氣悶道:“誰要你的守護了?我纔不要!我要與你一起並肩奮鬥,努力打造我們的未來!你一個人,太累了。”
元熙聽了,滿臉柔情,那看向靜依的眼神也是變得更爲地深情。拉了靜依的手道:“好!我們一起努力!有你在,我永遠不會覺得累!依依,未來的路還很長,也會很難走。你,怕嗎?”
靜依搖了搖頭,笑道:“有你在,我有何可懼?”
元熙站起身,將靜依也一併拉了起來,輕輕地擁她入懷,“依依,一路上有你相伴,此生足矣!”
靜依在他的胸前點了點頭,道:“人生路上,我們攜手相依!”
元熙聞言,不由自主地收緊了圈住靜依的手臂,喃喃道:“依依,我的依依。”
而守在外面的司琴和司畫二人看着兩位主子緊緊相擁在一起,會心一笑,一路走來,兩位主子有多麼不易!她二人是最爲清楚的。特別是王爺!已是癡等了小姐七年!這樣癡情的男子,世間只怕是她們所僅見了!
沒過多少日子,平王府中就憑空冒出了四十名女衛兵,只在後院兒巡邏,而原來王妃身邊的侍衛也全部撤走,全都進了平王剛剛召集來的‘平民百姓’中,負責對他們進行訓練及監管!
靜依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四十名女侍衛,個個都是英姿颯爽,巾幗英雄的氣勢!靜依將她們一一打量了一遍,心中頗爲滿意。笑道:“你們可都知道王府的規矩了?”
“回王妃,屬下等都知道了。”中間的一名女子道。
靜依點了點頭,道:“司琴,以後,你就不用再跟在我身邊了,由司墨頂替你的位子。你就做咱們平王府的第一任女侍衛長吧!至於副侍衛長,你便親自從她們裡面挑選一人出來吧。”
司琴點頭道:“是!不知王妃可要先看看她們的身手?”
靜依一愣,她倒是未想過這個,不過看司琴問起了,便點了點頭。
司琴走向她們問道:“你們誰來與我過過招?”
衆人面面相覷,其中有四名女子伸了手出來,示意要與她比過。
司琴點了頭,有些狂妄道:“再加上你,還有你!你們幾個一起上!”
那六名女子一聽,這可是極度的蔑視呀!居然想着六對一!
六人也不含糊,直接站了出來,其它則是退後數米,開始觀戰。
靜依則是一笑,看來這司琴也學會了御下之道呢。
六對一的比試,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被司琴出局了兩個!只剩下四人還在與她對戰。不到半個時辰,那中間的空地上,便只剩司琴一人還站着了。
司琴看向最後一個倒地的女子道:“你便是副侍衛長了!”
靜依順着她的眼光看去,正是剛纔回答自己問題的女子。
司琴拱手道:“稟王妃,這些人的實力雖然是在屬下之下,可是對付江湖上的一些二流高手,已是綽綽有餘了!有她們在,王妃的後院兒便可高枕無憂了。”
靜依點了點頭,看向那名副侍衛長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子即刻上前拱手道:“回王妃的話,屬下甦醒。”
靜依一愣,“你姓蘇?”
那甦醒卻是擡頭道:“稟王妃,我們姐妹四十人,皆是孤兒,後被王爺命人收養,又被授以武功。王爺七年前便曾對我等說過,我們所有人都姓蘇,再無其它的姓氏!屬下等七年前便被告之,守護王妃,是屬下等的使命!”
靜依地眼神有些遊離了,七年前麼?元熙,你的心思竟是如此之深!你爲我考慮地如此周全,我又能爲你做些什麼呢?
靜依很快便回過神來,看向衆人道:“既如此,那你們便將這王府當做是自己的家,好好地生活,以慰你們雙親的在天之靈!”說完,靜依又對甦醒道:“甦醒,你既是新任的副侍衛長了,以後,便要好好協助司琴,這後宅的安危,便交到你們手裡了。”
衆人齊齊跪下道:“屬下等誓死效忠王妃!”
靜依忙起身道:“快起來,這是做什麼?以後,咱們每日都要相見,不必行如此大禮了。快起來吧。”
靜依看向司琴道:“司琴,你好好安排一下她們的事務。還有,那四名美人,給我盯緊了,我不希望她們出現在我和王爺的視線裡,你可明白?”
“是,屬下明白!”司琴說完,又道:“那屬下便先帶她們下去,安排值守之事了。”
靜依點點頭,直到她們都走了,才收加了視線。一旁的海棠不解道:“王妃,您既然是不喜歡她們,爲何還要讓她們留在府裡呢?何不找個由頭,直接打發了出去?”
靜依搖搖頭道:“你不懂!這官場上,爲了權勢,什麼手段都是用得出來的。眼下,王爺剛到封城,那些人還沒摸透王爺的脾氣,定是會想法設法地來討好王爺。這送美人,便是其中之一了。”
海棠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難怪您會那麼好脾氣,不理會她們呢。”
“是呀!我尚未及笈,若是王爺身邊再沒有幾個美人,那些人只怕是會送的更歡了。”
“可是,王妃,您也可以直接將這幾人遣出府去,如此一來,衆人不就都知道王爺不好女色,只是專寵王妃了?這樣,不就沒人送美人來了?”
靜依輕笑了兩聲,“海棠,你想的太簡單了。先不說這幾人是淑妃賜的,若是沒有重大的過錯,是不能遣走的。單說將這幾人遣了出去,你可想到過對王爺的影響?”
“王爺?”海棠一皺眉道:“這與王爺何干呢?”
靜依嘆了一口氣道:“你忘了我尚未及笈嗎?若是王爺又不要其它的美人,是不是王爺獨喜幼—女?又或者是王爺有着斷袖之癖?無論是哪一樣,都會對王爺的聲譽大有損傷。咱們初來乍到,身形尚未站穩,還是冒不得這個險的。”
海棠這才點點頭,道:“是奴婢考慮不周了。”
靜依點點頭,到一旁的榻上斜躺了,右手支了頭,問道:“那兩個丫頭可還老實?”
“回王妃,眼下看着倒還老實。二人都還算是用心做事,即便有時王爺來了,二人也不敢再多看王爺兩眼了。”
靜依這才眯了眼,道:“嗯。總算是能讓我省省心了。不過,你也別放鬆了。這兩個丫頭,可是王爺身邊兒的老人兒的女兒了,可是不能出什麼岔子,免得給王爺添麻煩。”
“是!奴婢會多看着呢。”
王府外書房
元熙站在案前,憂心忡忡地看着眼前的幾人道:“怎麼?白相,你就沒什麼法子了嗎?”
白石低了頭道:“稟王爺,這封城治下的三郡十六縣的稅收每年都是與此不相上下。這封城窮困,是大淵人人皆知的。老臣不才,一直未能想出辦法來解決封城的稅銀。”
元熙看着他,卻是不語,只是眉心緊皺,轉頭看向了其它人。其它人見王爺的視線掃過來,也是紛紛低了頭,不敢擡頭了。
元熙將視線再度轉回到了白石的身上,好一個老狐狸呀,這是要以此來要脅自己呀!竟是想着用這個法子,來逼迫自己讓宋浩或者是彭江達來任武相嗎?哼!這封城今年的稅銀到現在還不及去年的一半兒!什麼不相上下,真是睜着眼睛說瞎話!
元熙看了衆人一眼,道:“你們退下吧,此事,容本王再想想。看看可有解決之法?”
衆人依言退出,出了平王府。
白石出了平王府,走到自己的馬車前,正要上馬車,便見宋浩走了過來,身後還跟了一名武將。
“白相,此事,非要如此嗎?萬一跟平王鬧僵了?”宋浩神情有些忐忑道。
白石卻是不屑道:“怕什麼?不就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嗎?以爲自己在邊關待了幾年,就什麼都懂了?哼!幼稚可笑!”
宋浩卻是有些不太贊同道:“白相,這平王能在毫無生息的情況下,將王府的後院兒換上一批女侍衛,就足以說明他不簡單哪!”
“哼!”白石卻是有些嘲諷道:“宋將軍,你也是糊塗了不成?你真以爲那四十名女侍衛是平王的手筆?只怕是他的岳丈平南候爲自己的女兒精心挑選的吧?你想想,讓一個尚未及笈的小丫頭一起跟着平王來這貧困之地,哪裡會放得下心?再加上那淑妃賞下的四名美人兒!若是再不派些人手過來,她的寶貝女兒豈不是就得被人欺負死?”
“可是我聽說這平王妃可是京城第一才女,哪能輕易的受人欺負?”
“才女?哼!凡是才女大都是心氣兒極高,卻是看不見一些個暗地裡的勾當的。這樣的女子纔是最好對付的。”白石說完,睨了宋浩一眼。
宋浩這才點點頭道:“多虧了白相提點!宋浩這纔想明白了。只是,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些?若是讓平王查了出來,咱們要如何收場纔是呀?”
白石還未說話,那跟在宋浩身後的一名武將卻是粗聲粗氣道:“將軍,俺是個粗人,不會說話。可是俺就是想着以您的才華若是不能做這封城的武相,還有誰有這個資格?白相說的對,怕什麼?不過就是一個牙都沒長齊的小毛孩子罷了!怕他作甚?”
宋浩一驚,瞪了那武將一眼道:“不可胡說!齊大力,你可是咱們封城的老人兒了,這些話,可不能亂說!任誰當武相,那是王爺說了算的,豈是你我能干預的?”
白石聽了卻是哈哈大笑道:“宋將軍太過謹慎了!大力說的沒錯,就是這麼回事兒!這封城的武相,舍你其誰呀?”
說完,拱手道:“老夫還有要事在身,就不奉陪了。先行告辭了。”
宋浩和齊大力則是雙雙施禮道:“恭送白相!”
二人看着白石上了馬車,向白府駛去。那宋浩的眼中閃過一抹得意之色,卻是轉瞬即逝!轉了身對齊大力道:“走吧,請你喝酒去!”
二人相攜着向封城最爲繁華的地段行去。
二人走後,一抹黑色的身影疾速地越過了王府的外牆,向外書房奔去!
元熙聽了暗衛的話,卻是輕笑了起來,看來,這白石還真是按捺不住了。至於宋浩,不知道你身後的主子,究竟是哪一位呢?本王還真是對你們有了極濃的興趣了呢。
元熙起身伸了個懶腰,出了書房,直奔文華院了。
靜依早已是躺在榻上睡着了。元熙進來時,便見司畫和海棠在外間候着,柳杏兒在做着荷包。三人一見王爺來了,正要行禮,便見元熙揮了揮手,問道:“王妃呢?”
“回王爺,王妃處理了些事務,已是有些累了,在榻上睡着了。”
元熙點點頭,掀了簾子進去,見靜依的枕邊還放着一本醫書。元熙將那醫書拿了起來,翻看了兩頁,覺得無趣,便放到了一旁。
元熙看靜依睡地倒是極熟,也很安穩。不忍心吵她,便直接慢慢地脫了靴子,越過靜依,躺到了榻的內側,平躺了起來。
靜依睡覺本來就是極輕的,若不是因爲這幾日一直在想着封城之事,晚上一直是睡不好,也不會在這個時辰睡着了。現在身邊多了一個人,雖說是沒吵着她,可是仍是讓她覺得有人進來了,不由得翻了個身,一睜眼。一看,竟然是元熙回來了。
“你回來了?”靜依略帶些慵懶的嗓音,低低地響起。
元熙也側過身看着她道:“可是吵着你了?”
靜依閉着眼睛搖了搖頭道:“沒有。”
元熙看她似乎是還沒有睡醒,便不再說話,只是這樣靜靜地看着她。
許是感覺到了他溫柔的視線,靜依間是睫毛微動,睜開了眼睛,打了個哈欠,道:“政務都處理完了?”
“嗯。不忙了,所以過來看看你。”元熙拿了靜依的一縷秀髮,在手指上纏繞着。
靜依問道:“一切可還順利?”
元熙嘟了一下嘴道:“嗯,不是太好呢?不過你放心,這種事情難不倒你相公我的。”
靜依輕笑道:“是呀!我看你眉宇之間並無愁色,想來便是你已經有了法子,來找出那稅銀了。”
元熙笑着用手指颳了一下靜依的鼻子道:“是呀!什麼都瞞不過我的依依呢!真是聰明!”
靜依卻是白了他一眼,“說正事呢,又鬧!”
元熙看了她一眼,道:“那些人可都安頓好了?”
靜依輕嗯了一聲,道:“我讓司琴做她們的侍衛長了,另外一個叫甦醒的女孩子做副侍衛長。”
靜依看着元熙略有些浪蕩的表情,道:“元熙,謝謝你了。你總是爲我想的如此周到。”
“我們是夫妻嘛!何需言謝?倒是這平王府,的確是該整治一番了。”
靜依眼神一緊,“可是出了什麼事?”
元熙點點頭,“這些女侍衛纔剛剛進府,外人便已經知曉了。我自問,在外面並沒有露出什麼風聲,這些人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靜依點點頭,眼神微冷,道:“看來,那些人的手,伸的還真是長呢!元熙,要不,咱們來釣魚吧?看誰釣的多,釣的大?”
元熙笑道:“不了。一定是你贏!你向來心思敏捷。一定會想出好法子來的,我等着配合你就是了。”
靜依卻是笑道:“法子嘛,現在倒是還沒有想好。不過,你的心思還是放在那稅銀上好了。這府裡的事務便由我來打理!你只專心做你的大事就是了。別因爲這些個瑣事,分了你的心神!”
“我的依依還真是賢妻呀!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元熙親了她的額頭一口,輕笑道。
靜依嗔了他一眼,道:“又沒了正形!”
元熙卻只是笑,片刻後,元熙平躺了身子,攬着靜依道:“依依呀,你說這稅銀,會被他們給藏哪兒了呢?還有,這帳面上做的如此工整,一看就知道是假帳!那真的帳冊,又在誰的手裡呢?”
靜依一愣,“你不認爲在白石那兒嗎?”
元熙搖了搖頭,“應該不會!這白石沒那麼蠢,若東西在他那兒,一旦真的讓我查了了來,他是無論如何也脫不了身的。定是在他的某個親信之處。只是他的親信那麼多,會在哪個手裡呢?”
“果然是老狐狸呀!知道凡事都會自己留條後路!”靜依嘆道,又看向元熙,“那你可想好了法子將那東西找出來?”
元熙痞痞地一笑,“放心!你相公我是誰?我可是堂堂的平王,曾經的徵北大將軍呢!若是連這點小事兒都處理不了,還當什麼主子?不如去山裡種田的好!”
靜依仍是有些擔憂道:“元熙,我相信你的本事,只是,你也要當心纔是。不要以爲你的那些個暗衛就是萬能的,那白石等人身家豐厚,定也是養了不少的人手的。你還是小心爲上。”
元熙點點頭,“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不得萬不得已,我也不會與他們撕破臉!可是若是他們自己不要臉面了,可就怪不得我了。”元熙頓了頓道:“只是此事,還需你的配合!你看這樣,”說着,小聲地在靜依耳邊嘀咕了幾句。
靜依這才稍稍放心了些,小手輕覆上元熙的大手,柔聲道:“放心吧,我定會將此事辦好的。元熙,我不求別的,只求你我二人平平安安的,便已是萬福了。”
元熙眉頭一緊,攬住她的手臂向自己的身邊再度靠了靠,“是我不好,讓你憂心了。依依,咱們一定會將這封城治理出個樣子來的。絕不能讓旁人看了咱們的笑話!”
靜依點了點頭,那頭輕輕地蹭着元熙的前胸,讓元熙的心裡有了一種踏實感,有依依在,對自己而言,便已是上天最大的恩賜了!自己還有何所懼?
元熙看着靜依略有色紅的臉龐,那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像是在邀請他一般。元熙忍不住,一個翻身,便將靜依壓在了身下,輕輕地吻着她。
每晚上睡前元熙都會淺吻她一下,靜依雖是漸漸也能適應了,可現在到底是白天,萬一哪個奴婢再有急事稟報,貿然進來?靜依趕忙將元熙推至一邊,臉色潮紅道:“大白天的,沒個正經。”
元熙笑道:“怕什麼,又沒有外人在。”說着,便又要親她,靜依正要再說,便聽見有人掀了簾子進來,這元熙的身形停在半空僵了一下,臉上一幅憤憤地表情,不得已,坐了起來,下了榻,站至窗臺前了。
靜依偷笑了兩聲,便聽外面柳杏兒的聲音傳來道:“啓稟王妃,晴天公子回來了,現正在花廳等候見您呢。”
靜依大喜,“晴天哥哥回來了?太好了。我正琢磨着他這兩日也該回來了呢。”邊說着,邊起身穿上鞋子,又走到妝臺前整理了一番。
一旁站着的元熙見靜依如此興奮的模樣,心裡便像是打翻了醋罈子一樣,有些酸酸地說道:“晴天哥哥?你叫的倒是親熱!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你什麼人呢?”
靜依瞥了他一眼,道:“別鬧了,快走,去看看晴天哥哥給咱們帶來了什麼樣的消息?”
元熙一聽她說咱們,這心裡又樂了起來。趕忙拉了靜依的手去了花廳。
晴天正端坐在花廳喝着茶,只是眉頭卻是緊鎖,看到他二人過來,也不起身,只是淡淡道:“真難喝!”
元熙一挑眉,涼涼地看了她一眼,“嫌難喝,別喝!”
晴天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轉頭對靜依道:“依依,你就讓我喝這個?”
靜依笑道:“好了,我知道晴天哥哥辛苦了,等回頭,我親自己烹茶給你喝,可好?快跟我說說,你查得如何了?”
晴天也不多說,便將一個信封取出來交給了靜依。
靜依接過,便坐到椅子上迫不及待地打開細看。
看完後,靜依黛眉輕蹙,便將信交給了元熙,元熙看完,卻是不解,問道:“這是何意?”
靜依淡淡道:“這是我拜託晴天哥哥在封城四處走走,給我帶來的一些詳盡的資料。主要是關於封城的風沙和一些荒田的情況。元熙,我想看看最近幾十年來的封城日誌,可有?”
元熙點點頭,“我會讓主簿幫你找出來的,只是這麼多的日誌,你何時才能看完?”
靜依搖搖頭,“我也只是挑着重點看,不會全部看過。你放心,我不會太過勞累的。”
元熙這才嘆了一口氣道:“如此,這樣吧,我讓主簿送去我的書房,你便在書房看吧,讓主簿幫你找着相關的資料,看起來也快一些。”
靜依點頭道:“如此也好,只是,會不會給你添麻煩?”
“不會!你在我書房的偏殿看,無礙的。”
靜依看向晴天道:“晴天哥哥的住處,我已經幫你安排好了,在外院的清風苑!晴天哥哥先休息一日,明日也一道來書房,一起幫忙吧。”
晴天點了點頭,不語,卻是睨了元熙一眼。那眼神在元熙看來,便猶如是挑釁一般,極爲刺眼!元熙不滿地看靜依低頭沒注意,便狠狠地瞪了晴天兩眼!晴天卻是一臉無辜地笑了笑,那神情彷彿在說,有我無關,是你妻子自己要求我來幫忙的!
元熙以脣形示意道:“別想着打依依的主意!她是我的王妃!”
而晴天倒是很配合地以脣形回道:“她是我師妹!”
元熙一窒!是呀,他們是師兄妹關係,是不容更改的!元熙恨恨地看了他一眼,轉頭問道:“依依,那明日?”
“你放心,我都安排妥了。明日我會按計劃把帖子遞出去的。”
次日,靜依以平王妃的名義廣邀當地的名門貴婦,說是三日後,在平王府舉行一個遊園會。這倒是在當地的名門中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誰都知道這平王妃來了已是近一個月了,一直未能得見。現在不知這平王妃舉行這遊園會,可是有何用意?這一時間,封城貴婦們的走動的倒是勤了,都是在想着這小王妃只是純粹的宴請,還是別有用意?再來,這初次見平王妃,又是否得備些薄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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