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不再逗靜依,將蘇清寫的家書交給了靜依。靜依看罷,長嘆一聲,“還好!總算他們都還好!”
“依依,讓你遠離你的家人,陪我到這裡一起來吃苦,讓你受委屈了。”
“別說傻話了。我在這裡吃的好,住的好,哪裡委屈了?比起那些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百姓來說,我不知比他們幸福了多少倍?”
元熙將靜依緊緊地摟住,“依依,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靜依輕笑道:“好了,早些休息吧。明日是歐陽老先生的壽辰,咱們還得去賀壽呢。”
“急什麼?誤不了開席就得了。”
“咱們既是有心要用人家,怎麼也得先把姿態放低些吧?我已經備好了禮物,明日你只是陪我一起去吃頓飯就是了。”
“嗯,我原想着,帶你去見見無極呢。”
“無極?他不是在訓練親兵嗎?”靜依眼睛大睜,興奮道:“你要帶我去看看你的親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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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熙笑着點了點頭,“如何?可想去?”
“好!”靜依連忙點了頭,生怕元熙會後悔一般,拉着元熙的手道:“這樣,咱們從歐陽府出來,就直奔兵營!我真的很好奇,你們會用什麼法子來訓練這樣一支奇兵呢?”
“處理內宅,安撫百姓這些事,你在行!可是行軍打仗我在行!依依,咱們還真是絕配!”
“胡扯什麼?明天我們宴席過後,便直接去,可好?還有,我一直很好奇一直被你雪藏起來的無極究竟是個什麼樣兒的人呢?一聽說你把無極調回來了,瞧那嶽世子一臉的吃驚樣兒!”
“好,那就明天后晌去。到了那兒,你自然就會知道了。”元熙道。
“嗯。”靜依點點頭,“嶽世子可會去?”
“不會!他現在忙着呢,走不開身!”
次日一早,元熙先去了議事廳,將任命付彥爲封城的文相的事公之於衆!而付彥老先生一出現在議事大廳,就讓衆人心驚不已!這付家雖然說比不過白、彭、歐陽、宋四家的勢大,可是在封城那也是相當地受人敬重的!特別是這付彥老先生,那可曾經是帝師哪!
付彥正式接過了平王的任命書,平王又下令將付彥的兒子付華調任秋陽郡任郡守!原秋陽郡的郡守是白石的人,已經被抄家斬首。元熙正好藉着這個機會將付華提拔了起來,也想着讓他在郡守的位子上歷練幾年,看看他的本事究竟如何?
這樣一來,這些個官吏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白家已經是徹底地沒了!這付家可是得了平王的青眼了!只怕這纔是開始,以後,付家的聲望、權勢會越來越高了!
衆人各自打着算盤!元熙將衆人的神色收入眼中,只是輕笑道:“以後,這封城的一些大小事,還要勞煩付相多多掛心了!”
付彥施了禮道:“王爺客氣了!爲封城的百姓謀福利,爲王爺分憂,本就是身爲臣子該盡之責!何談勞煩‘二字!王爺與王妃昨日親赴劉村爲那些百姓送去禦寒之衣物,已是傳遍了大街小巷!足見王爺與王妃的愛民之心哪!”
元熙笑道:“此事,都是王妃提議並且籌辦的。本王一直忙着些政務,無睱顧及,只是希望能真的對百姓有好處就是了。至於那些個虛名,本王與王妃倒是不計較的。”
嶽正陽拱手道:“啓稟王爺!這白石一案,現在基本上辦妥,其它的有關一些細節的事情,歐陽大人正在一一審理並且整理成卷宗,約過上十天左右,估計就會整理得差不多了。”
“嗯。此次,嶽相與歐陽大人功不可沒!着實是辛苦了。”
“爲王爺分憂,不敢談辛苦!”
“好了!本王知道今日是歐陽老先生的壽辰,你們不少人是要去恭賀的吧?好了,今天的事便議到這兒吧,其它的,明日再議!”
“臣等告退!”
衆人開始退出大廳,元熙朝着嶽正陽使了個眼色。嶽正陽會意,刻意待衆人都退出後,才吩咐人關上了廳門,近前道:“王爺,這查抄的這些個官吏家,最少的也是查抄出了七八萬兩銀子呀!這下,咱們的軍費是不用愁了!”
“瞧你這眼皮子淺的!總共查抄了多少?”
“總共查抄了不連珠寶在內,約有四十萬兩白銀!”
“四十萬兩?”
“是!還有一些個房契、地契什麼的。現在都還沒來得及整理完畢呢。”
元熙皺眉道:“這銀子倒是不少!只是,咱們總不能只靠着這點兒死錢過日子吧?”
“王爺的意思是?”
元熙點點頭,“是時候把他們召回來了。”
嶽正陽一樂,拍了自己的大腿一下,道:“你早該如此了!有了那幫生意精在!咱們還怕沒銀子?”
元熙瞥了他一眼,“你以爲我不想着早些讓他們過來?可是那邊兒的事情什麼人打理?這次也不過是先過來幾人,其它的,慢慢再說吧。”
嶽正陽撇了撇嘴道:“我就不明白了,你說你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明明手底下有那麼多能幹的人,爲什麼非得藏着掖着?以前,你是怕太露了,惹人懷疑。可是現在是在封城,是你的地盤,有什麼好擔心的?”
“你真以爲現在這封城是本王的地盤了?”
嶽正陽被這話一噎,半天說不出話來!自己似乎是有些太過樂觀了些!這李赫說的對呀,不過是才處置了一個白石,頂多也就是在封城剛剛站穩腳跟,說這封城是他李赫的地盤兒,也的確是有些太早了!
“歐陽府,你去不去?”
“去!怎麼不去?好歹也是這封城的望族呢!怎麼也得去拜會一下,更何況還是你要用的人!”
元熙點點頭,“你知道就好。送出去的禮物別太丟我的臉!”
嶽正陽雙眼一瞪,“什麼叫丟你的臉?還有,我嶽正陽送人的東西何時差過了?”
“不差就好。趕快去準備吧。”
嶽正陽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憤憤地走了出去。到了院子,又不甘心地轉頭看向了議事廳,嘟囔道:“笑話?我嶽正陽像是小氣的人嗎?真是!”說完,便頭也不回地出了府。
文華院內,靜依正在細細打扮。今日定是會有不少的名門夫人前去拜壽,自己絕對不能落了王妃的身分!既不能太過奢華奪目,也不能失了王妃的氣度!
元熙進了屋子,便見靜依剛剛換好了衣裳。她裡面穿了一身藏青色的棉錦袍,上身穿了一套玫紅色的錦緞小坎肩兒,邊角縫製着雪白色的免子絨毛,那小巧的白嫩如玉的臉蛋上,淡抹胭脂,整個人看起來,比往日裡更是多了一分嬌美之色。
海棠剛爲她梳好了髮髻,正要給她插上一支梅花簪,便聽元熙道:“我來。你們退下吧。”
元熙接過海棠手裡的碧玉梅花簪看了看,“這支簪子不配你今日的衣服。我來幫你挑。”說完,便拿起了一支蝴蝶雙飛金步搖,看了看,似是覺得不甚滿意,便再度放下,又在首飾盒裡挑出了一支紅玉珊瑚簪,給她插在了鬂間。
元熙看了看,輕道:“還是太素了些。”說完,便再度從首飾盒裡挑出了一支紫金嵌芍藥的花鈿,給她插入發間。再選了一支鑲了紅寶石的牡丹赤金步搖,插在左側,整個人看上去,既高貴大方,又不顯得過於奢華俗氣。
元熙又親自給靜依戴上了一對鑲有紅寶石的牡丹花造型的赤金耳環,倒是與頭上的步搖遙想呼應,好看的緊!
“娘子看看,可還滿意?”元熙拿了一柄銅鏡,在靜依的發後照着,以便靜依能看清楚自己頭髮後面的樣子。
靜依笑道:“夫君雖未能親自爲妾身挽發,卻是仍能爲妾身簪花。妾身已是心滿意足了。”
元熙聽完,撲哧一笑,“得了!是我不好,不該那樣逗你。快別這樣說話了!爲夫可是受不了!”
“怎麼?民間的夫妻不都是這樣說話麼?對了,就算是你的皇兄皇嫂之間不也是這樣?”
“那不同!反正要是咱們也這樣說話,我覺得彆扭。總覺得咱們中間隔了什麼似的!”
“好了。時候不早了,咱們走吧。”
元熙拿起了一件大麾給靜依穿上,“外面天氣涼,穿這個吧。”
靜依看了看,“現在就穿這個?會不會太早了些?”
“不會!再說了。主要是別凍着自己,你管他早晚呢!”
靜依有些不樂意道:“這麼早就穿個這個,讓人家覺得我很嬌貴似的!再說了,好難看,看起來很雍腫呢!”
“哪裡會難看?我瞧瞧!這封城裡哪個女人還能比過你去?我看就是整個大淵,也沒人能賽過你這般好看呢。”
靜依嗔了他一眼,“哪有你這樣誇自己的娘子的?快走吧。”
二人乘了馬車到了歐陽府的門口時,歐陽府上的全府人都出來迎接了。
元熙將歐陽寧老先生扶起來,道:“老先生今日過壽,無需行此大禮了。今日本王與王妃也只是過來爲老先生賀壽!大家還是不要拘束了。”
歐陽夜拱手道:“王爺王妃能來,是臣等的福氣。王爺王妃快裡面請。”
元熙一掃眼,看到了站在歐陽夜身側的歐陽信!“三公子,別來無恙!”元熙一下馬車便注意到了歐陽信,他的眼神始終是停留在身旁靜依的身上。元熙心中不悅,面上卻是不顯,我就知道你還惦記着依依!
歐陽信早已經知道平王迎娶了蘇靜依,只是沒想到,他就是平王!
“多時不見,王爺還是風彩依舊!”
“哈哈!三公子的棋藝精湛,改日定當討教一二。”
“王爺客氣了!草民的棋藝,哪裡及得上王妃的十之一二!”
歐陽寧聞言,笑道:“老朽早就耳聞平王妃乃是京城第一才女,想不到竟還是精於棋道?”
“老先生過譽了。是三公子承讓了!本王妃的棋藝與王爺比起來,還差得遠了。久聞老先生是愛棋之人,他日還請老先生指教一二。”
歐陽寧連忙拱手謙虛道:“不敢,不敢。王爺王妃,快裡面請!”
衆人進了歐陽府,這府內是到處喜氣盈門!看來這歐陽少夫人佈置的還是很上心的。這歐陽夫人早逝,府中的事務都是由付無雙這個長媳打理的。靜依看這付無雙將府內打理的井井有條,客來客往,下人們伺候的也都是井然有序,規規矩矩的。真不愧是付家教出來的女兒。
“歐陽老先生,這是我與王爺特意爲老先生的壽辰挑選的兩幅字畫,還請老先生品評一二,看是否稱您的心意?”
“哦?多謝王爺,王妃了。”歐陽寧親手接過兩幅字畫,命人一一打開。
歐陽寧先是細看了一幅山水圖,後又看了一幅字,這是取自《詩經·小雅·瞻彼洛矣》。歐陽夜輕念出聲:“瞻彼洛矣,維水泱泱。君子至此,福祿如茨。韎韐有奭,以作六師。瞻彼洛矣,維水泱泱。君子至此,鞞琫有珌。君子萬年,保其家室。瞻彼洛矣,維水泱泱。君子至此,福祿既同。君子萬年,保其家邦。”
歐陽寧點頭道:“好字!好字呀!清風居士,這是何人?老夫從未聽說過呀?”
歐陽夜也是一臉思索,“是呀!兒子也未曾聽說過這清風居士是何許人也?不過這一手的好字,當真是一絕!”
歐陽信一看這幅字,便知是出自平王妃之手。輕道:“這清風居士也不是旁人,咱們可都是認得的。”
“哦?三弟認識此人?何時幫爲兄也引薦一下?這樣大氣磅礴的字體,絕非是常人所作!爲兄是自愧不如了。哪日有空,倒是想着請教一番。”
歐陽寧也是一臉吃驚,“信兒,你認得這清風居士?能這與這樣氣勢的字來的,絕非是平庸之輩!定是飽讀詩書,心懷天下之有才之士所爲!”
歐陽信看了靜依一眼,見她並無阻攔之意,這才笑道:“平王妃,不過才數月不見,想不到您的字竟是練得出此的爐火純青了!”
靜依淡笑道:“哪裡?不過是信手塗鴉,搏老先生一笑罷了。蒙老先生不嫌棄,我已是萬分地欣喜了。”
“什麼?這是平王妃所作?”歐陽寧驚道:“老夫想起來了,平王妃七歲之時,便因得一手好字,而得了皇上的嘉獎和盛讚!只是自那以後,王妃便從未在人前展露過墨寶。如今看來,王妃的字果然是名不虛傳哪。也是老夫何其有幸,竟能得王妃的墨寶相贈。真是折煞老朽了!”
歐陽寧說完,便對靜依彎腰施禮。
靜依忙虛扶了一把,輕道:“老先生快別如此。不過就是一幅字罷了!能搏您一笑,纔是我與王爺的本意!”
這大廳內可是雲集了不少的達官貴人!這幾人的一番話,可是一字不落地都落入了衆人的耳中!這平王妃竟是有如此的才華?有不少人爭相觀摩這平王妃寫的這幅字,就連封城有名的幾名書法名家,也是點頭稱讚,有的甚至是搖頭嘆息,自己苦練十餘年,竟是還不及一女子的字好!
一時之間,這大廳內倒是熱鬧非凡!
不多時,便要開宴了。這平王妃隨着付無雙到了後院兒女席這邊,靜依坐了主座,付無雙坐在她的左側,她的右側坐的,乃是付彥的妻子付夫人。
平王妃笑道:“付姐姐果然不愧是書香世家出來的大家閨秀!瞧瞧你安排佈置的這壽宴,真是處處都讓人有喜慶之感,卻是毫無亂象。若是換了本王妃,可是萬萬做不來的。”
“王妃過謙了。誰不知道您爲王爺將後院兒管理的妥妥當當!聽說昨日,您與王爺還親自去了城外的劉村一趟,有王爺與您這樣的主子,是封城百姓之幸呀!”
付夫人笑道:“無雙說的沒錯。王妃宅心仁厚,一心想着封城的百姓。聽說王爺還特意託人從外地買了不少的棉花過來,專門爲百姓們縫製棉被,以幫着百姓們過冬呢。”
靜依淡笑道:“是呀!王爺一心都是想着封城。常常是深夜才入睡,特別是最近天氣轉冷,王爺的心思,都在如何讓百姓們順利過冬上!這些日子,可是把王爺給累壞了。不過,我倒是要替王爺和封城的百姓們謝謝付姐姐了!您爲封城的百姓不也是正在籌措一些舊的衣物嗎?王爺知道了,甚喜。說是想着要獎賞些什麼給付姐姐呢。”
付無雙趕忙低頭道:“能爲王爺王妃分憂,是臣妾的榮幸,哪裡敢要什麼賞賜?”
一旁的宋夫人笑道:“歐陽少夫人就莫要推辭了。這王爺看中歐陽大公子,自是有心栽培。您現在能爲王妃分憂,不也就是爲您的相公爲憂了?”
宋夫人的這番話說的卻是讓人聽了不舒服!這分明是指王爺是看中了歐陽家在封城的名望,纔有心將歐陽夜提拔爲了封城的府尹?現在又暗指付無雙刻意討好平王妃,也不過就是爲了自己的相公官途平坦,早日升遷罷了!
靜依看向宋夫人,笑道:“宋夫人說的有理!身爲女子,能爲自己的夫君分憂,是分內之事!這歐陽大人身爲封城府尹,這封城百姓的事,自然也就是他的事!現在付姐姐爲了替夫君分憂,命府中上上下下的人全都節衣縮食,聽說已是籌集了十幾箱的舊衣物,還有十幾車的糧食!付姐姐爲人妻者,能爲夫君分憂,乃是夫家之幸!而她身爲朝廷命婦,能爲王爺分憂,能爲封城百姓設想,乃是封城之幸!不知衆位夫人以爲,本王妃說的可對?”
靜依的這番話並沒有指責宋夫人說話不周,而是直接將付無雙的善舉擡到了桌面上來說!甚至是直接對其褒獎!這樣一來,宋夫人和其它有心人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靜依見衆位夫人不語,正色道:“人常說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各位這些婦人,也同自己的相公是一樣的,若是自己的相公在其位,卻不謀其政!豈不是要大亂了!衆位夫人有的是有品級的誥命夫人,有的是出自名門望族,雖是品級不同,可是在座的哪位夫人的夫君,不是食朝廷奉祿的呢?歐陽少夫人的做法,實乃是我封城夫人們的典範!”說完,便靜靜地在衆位夫人面上掃過。
宋夫人看向這小王妃,話不多,卻是字字說在要點上!這是指明瞭要在座的人都要效仿付無雙了!衆位夫人面面相覷,剛纔平王妃的話,讓她們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平王對白家的雷霆之舉!暗自揣測,莫非這是王爺的意思?
一思及此,宋夫人率先道:“是!歐陽少夫人的確是臣妾等的典範。王妃放心,臣妾回去後,也定會盡力籌措,以爲封城的百姓盡些綿薄之力!”
其它夫人也是紛紛點頭表示,回去後,便定當開始籌措!靜依一直是面帶微笑,對着衆位夫人微微頷首。“如此,本王妃就代王爺,代封城的百姓先謝過衆位夫人了。只不過本王妃的事務繁忙,再加上初來封城,總是有些生疏。這樣吧,捐贈之物,還請各位夫人命府上的下人在左袖口上都袖上捐贈的字樣,另外在做上府上的標記。然後,就全都送到歐陽少夫人這裡來吧。”
說完,轉頭對付無雙道:“還要勞煩付姐姐了。待東西送了過來,還請付姐姐一一登記在冊,日後,也好讓王爺論功行賞!再來,也對衆位夫人有個交待!”
付無雙應下,衆位夫人卻是心裡跟明鏡兒似的,這小王妃看來還真是不好糊弄呀!這又是做標記,又是登記造冊的,不就是些舊衣物嗎?至於嗎?
付夫人卻是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內是讚賞不已!這平王妃做事周到,顧慮周全。小小年紀,便能有如此的心思,着實不簡單!難怪京城的幾位皇子會爭相求娶她爲正妃!
宴席結束後,靜依與幾位夫人在花廳小敘,便見宋夫人的女兒宋嬌也尋了過來。
“臣女給王妃請安!”宋嬌柔聲道。
“免禮吧。這是宋夫人的愛女?”靜依問道。
“回王妃的話,正是。臣妾共有二子四女,只有這一個女兒,是臣妾親生的。”
靜依點了點頭,也就是說這宋嬌是宋浩唯一的嫡女了?這身分倒也是還算嬌貴,雖不能嫁入皇室,但是嫁入候門,倒也還是有可能的。
“擡起頭來,讓本王妃瞧瞧。”靜依話落,便見那宋嬌有些羞怯地擡起了頭。靜依細細地打量了一番,心中暗道,還真是大美人兒呀!與那封城第一美人兒白素蘭比起來,雖是差了些,卻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特別是那雙眼睛,美眸流轉,再加上那小巧的瓜子兒臉,白淨的皮膚,是越看越順眼。
“宋小姐,今年芳齡幾何呀?”
宋嬌柔聲道:“回王妃,臣女今年十五了。”
“哦?可曾許配了人家?”
這話卻是轉頭問向了宋夫人。宋夫人笑道:“回王妃的話,尚未訂親。這丫頭纔剛剛及笈,臣妾也只有這一個親生女兒,自是捨不得,想着多留幾年。”
靜依點點頭,“宋夫人也是賢妻良母呀!看您將這宋小姐教導的這樣好,真是不愧是名門閨秀!”
一旁的一位夫人道:“聽聞這宋小姐彈的一手好琴,不知今日,咱們可是有這耳福呀?”
宋夫人看向了靜依,靜依笑道:“是嗎?本王妃及少出門,倒是未曾聽說過。不知宋小姐可願撫上一曲?”
宋嬌福了身,道:“是!臣女就爲王妃及衆位夫人撫上一曲。”
說完,便見一位婢女將早已備好的琴拿了過來,宋嬌坐好,便開始撫琴了。靜依看了宋夫人一眼,心中卻是暗笑,真是有意思!這宋夫人分明是早就安排好了,讓這宋嬌在人前露一露臉罷了。只是不知是不是想借着夫人們都在,爲自己的女兒的婚事在做打算!
以前,這宋嬌頭上一直有一個白素蘭壓着,極少出門!也是,這白素蘭以前可是色藝雙絕!無人能及!現在白府沒了,白素蘭也離開了封城,這宋嬌可算是盼到了出頭之日,所以,這是迫不及待地想着要爲自己先揚個名吧!
靜依想到此,向付無雙的方向看了一眼,見她眉心處似是有着不悅之色!靜依心思急轉,莫不是這宋小姐是看上了歐陽家的人,故意在這歐陽府上有此一舉?撫琴?是想着借琴聲告訴這府內的哪個人,她的才華出衆吧!
靜依靜靜地喝了一盞茶,聽完了一首曲子,也不多話,便聽得不少夫人們紛紛稱讚這宋小姐的琴藝出衆!靜依笑看了那宋嬌一眼,見其面色微紅,看來,是有些害羞了。
付無雙笑道:“宋小姐的琴藝果然是不一般!今日,臣妾等,也是沾了王妃的光,才能大飽耳福了。”
“宋小姐的琴聲中,似是有着什麼心事,本王妃雖是不擅撫琴,卻是最擅聽琴了。宋小姐彈到尾聲時,這琴音似斷非斷,讓人浮想聯翩呀!宋小姐,不知本王妃說的可對?”
那宋嬌一驚,忙福身道:“王妃果然是懂琴之人!臣女因是初次在王妃面前撫琴,故而有些緊張,可能一時心焦,還請王妃寬恕!”
緊張?騙誰呢?靜依淡然一笑,也不戳破她,只是笑道:“罷了!倒是本王妃在這裡,讓你們拘束了。”
門外的一名丫環進來道:“啓稟王妃,王爺在前院兒說是有些乏了,問王妃是否一同回府?”
“看來,王爺是飲多了!如此,本王妃就不叨擾了,免得你們也都放不開。”靜依笑道。
“恭送王妃!”
“你們也不必出來了,就在此好好歇着吧。付姐姐,我委託你之事,若是有什麼麻煩,或不便之處,就直接到平王府尋我便是。”
“是!臣妾等定當竭盡全力!早日爲王爺王妃分憂。”
靜依和元熙二人出了歐陽府,便圍着封城轉了半圈,纔出了城!
馬車上,元熙一身的酒氣!“你喝了多少?怎麼這麼重的酒氣?”
“沒喝多少!大部分被我給灌到袖子裡去了!”
“你這人,那,要不先回府洗個澡,再換套衣裳?”
“不用如此麻煩!”說完,便將自己的袍子脫了,隔着簾子叫了一聲,“初一!”
初一的聲音在馬車的旁邊響起,“王爺有何吩咐?”
元熙一掀那小窗的簾子,將那身滿是酒氣的衣服給扔了過去。
靜依這纔想起馬車上常備有一兩套衣服,趕忙打開了暗閣,給元熙拿出來道:“快些穿上,仔細着涼了。”
元熙穿上了袍子後,問道:“你那邊今日如何?可有人爲難於你?”
“我可是平王妃,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惹我?”
“這麼說你這個平王妃,今日可是立了威了?”
“立威倒沒有,只不過是敲打了她們幾句罷了。”
“可是那宋夫人在裡頭摻合了?”
“你是如何知道的?”
“這你就別管了!她沒給你氣受就成了!”
靜依笑道:“她倒是想給我氣受來着,可惜,沒那個機會!”
元熙斜靠在榻上,將靜依輕攬了過來,讓其躺在自己的大腿上,“休息一下吧。怎麼也得過半個時辰才能到。”
靜依躺下後,又微微動了動,找了個自己最爲舒適的姿勢躺了,輕道:“元熙,我現在好激動呢!我還從未見到過訓練親兵呢?上次去左山大營,咱們也只是在營帳中稍坐了坐,便匆匆離開了。我真想看看,這兵營裡,是如何練兵的呢?”
“去了你就知道了。其實也沒什麼可看的!”
靜依不滿道:“那是因爲你看的多了,所以覺得沒什麼稀奇的。對了,那個無極是個什麼樣的人?多大了?武功高不高?”
元熙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大手緊握了靜依的小手一下,恨聲道:“不許想別的男人!”
“什麼呀?我只是好奇嘛!你就告訴我他的功夫比你如何?”
“差不多吧!我們也會偶爾切磋,不過從未分出過勝負!”
“這麼厲害?難怪你會一直那樣寶貝他!他也是孤兒嗎?”
元熙點點頭,“嗯!他是在安王之亂時,父親被安王的叛軍所殺!母親情急之下,急火攻心,生了重病,沒多久便死了。獨留他一人活在世上。”
“無極的身世也是這般地不幸呢。”
“後來,師父遇見了他,發現他是個練武的好苗子,便收他爲徒,將他帶在身邊了。”
“這麼說,他還是你的師弟?”
“嗯,可以這麼說吧。”
“現在你的暗閣,一直是他在打理嗎?”
“大部分是!暗閣的重心已經是慢慢地轉移到了封城。留在外面的,不過是些聯絡點,所以我才把他調回來的。”
靜依和元熙有一句沒一句地說着,也不知是太累還是怎麼回事,靜依竟然是睡着了!
元熙看着熟睡的靜依,手指輕輕地將額際的頭髮順了順,看向她的眼睛裡滿是柔柔地情意!“依依,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馬車到了華陽山的一處村莊,停了下來。
“王爺,到了!”元熙聞言眉心一皺,似要發火!
初一清亮的聲音吵醒了靜依,“到了?元熙,我們到了嗎?”
元熙的眼神即刻一變,笑道:“醒了?還困不困?要不,再睡會兒?”
靜依搖了搖頭,“我怎麼給睡着了?咱們下去吧!”
元熙點點頭,二人下了馬車。靜依看着眼前的景象道:“不是吧?元熙,這就是你所謂的兵營?”
“這裡自然不是!這只是一個普通的村莊。咱們的親兵在這村子後面的山坡後面!”
說着,元熙打橫將她抱起,躍上了一匹馬,“坐穩了,前面的路,馬車過不去,咱們只能騎馬。”
靜依點了點頭,看着元熙騎馬向山上奔去!
他們騎馬翻過了一個小山坡,這山坡後面卻是一片林子,穿過了密林,便見到了不少的帳篷井然有序地陳列着。
二人下了馬,早已有人上前,單膝跪地道:“參見主子!”
“無極呢?”
“回主子,閣主正在爲一些新兵訓話,隨後就到。請主子先到大營歇息。”
“嗯,帶路吧!”
進了營帳,靜依四處打量道:“元熙,這裡與左山大營幾乎是沒有一絲相同之處!”
“嗯,這是我的意思。我讓無極以實際作戰來訓練這些親兵,所以,他們無論是從作戰速度、團結合作、各種的武器配備,還是行軍來說,都是一等一的。”
“武器?他們用的與普通士兵並不相同?”
元熙將她拉到一個木架前道:“每個親兵配有弓、駑、短劍、彎刀、匕首以及飛鏢、網、等各種武器。他們在實際作戰時,可以以一敵二十!目前我們現在訓練的程度已經到了以一敵十!”
“以一敵二十!這目標似乎是有些太遠了吧?”
“不會!這支親兵主要講求的是協同作戰!比如說用到這網時,便是幾人攜手合作。我最先想的是將他們訓練成單兵作戰力強的一支軍隊,可是後來,你的一席話提醒了我。所以,我便改了主意,使這一千人主攻是協同作戰!他們單兵的作戰能力達到以一敵十,可是聚到一起團隊協作的話,則是會達到以一敵二十的效果!”
“我的話?什麼話?”
“你可還記得你曾在書房對晴天說過,這廣袤的土地上,究竟是那牡丹芍藥之流的鮮花多,還是那田間、林中、山上、谷內的雜草多?我便是從你這句話中受了啓發!你的本意我明白,可是這些兵士們又何嘗不是與雜草相同?真正的高手百人中也是極難挑出一兩個!所以,我讓這些雜草聚到一起,便是猶如將筷子聚成了一棵大樹!他們的力量將是難以撼動的!”
“這樣也行?你的心思轉的還真是快!”
“不止如此,我明白你說的那番話的真正意義!只是現在,咱們勢單力薄,有些事情也是不能一蹴而就的,總要先穩住身形了,再考慮其它吧!”
靜依點點頭,聽到了一陣腳步聲,轉頭向營門處看去!
只見一身着戰袍的年輕男子掀了簾子進來,男子一身戎裝,英氣勃發!只是渾身散發着一股陰寒之氣,似是常年遊走於死亡邊界之人才會有的一種狠戾、冷血之氣,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瀰漫在整個營帳內!
靜依不自覺得將身上的大麾緊了緊。這個男人,渾身都散發着一股危險的氣息!像是隨時都會出手結束一個生命一般,他的面容冷峻,明明是十分俊秀的面容,卻是讓人不由自主地聯想到死神二字!
男子單膝跪地道:“無極參見主子!”
“起來吧。無極,來,見過本王的王妃!”
蘇靜依細細地將這無極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得出的結論就只有一個字,冷!這個男人渾身上下所透出來的氣質,還有他的眼神,都是一個冷字便能概括了。
“見過王妃!”無極拱手道。
“快快免禮。我屢次聽元熙提起你。今日一見,你果然是名不虛傳!”
無極仍舊是那幅冷血的表情道:“不知主子今日來此,有何吩咐?”
靜依微微一挑眉,無視自己了呢!看來,自己的存在感還真是弱呢!元熙見無極這幅冷冰冰的樣子,倒是並沒有對他加以斥責,只是略有些不悅道:“無極!她是本王的王妃,是本王要傾盡一生來守護的人。”
無極神情似是稍有一滯,不過也只是瞬間而已,他再度單膝跪地道:“無極參見王妃!”
靜依一愣,這前後的變化是不是也有些太大了?而元熙則是眸子裡露出了一絲滿意之色。“快快起來。”靜依虛扶了一把,這無極才站起身,宛若是冰塊兒一樣,站在那裡不動不語。
“無極,親兵的訓練如何了?”
“回主子,一切順利。他們已經順利地剿滅了封城大大小小十幾處的山賊了!”
“嗯,不錯!什麼時候他們把封城的山賊全部滅了,什麼時候就開始執行真正的任務!”
“是!屬下一定加快對他們的訓練,不負主子所託。”
靜依這才明白剛纔元熙所說的實戰訓練,原來就是讓他們與山賊對戰!這樣的訓練,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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