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看靜依的臉上除了擔憂,還是擔憂,元熙的眉心一沉,“依依,我不能違抗皇上的旨意。”
簡單的一句話,便將靜依滿腔的不平給冰凍到了零點!
“不能違抗皇上的旨意?”靜依喃喃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無論如何,那也是數千條的性命呀?”
元熙嘆了口氣道:“這件事,只怕我們都是無能爲力了。”
一時間,屋子的氣氛也是降到了冰點。
半晌後,靜依突然出聲道:“不!元熙,我們並非是無能爲力!”
元熙一愣,看向靜依,見靜依的眼睛裡似是綻放了萬千的光華,璀璨奪目!
靜依笑着將頭湊到了元熙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元熙的臉上,先是震驚,再是恍然大悟,“依依,這樣膽大的法子,也只有你想的出來!”
“膽大嗎?反正我們又沒有違反皇上的旨意!若是問起來,也是與封城的官府無關哪。”
元熙笑着搖了頭,“罷了,就按你的意思辦吧。只是,事情沒成之前,還是先不要露出馬腳,至於那個艾麗那裡,也是暫時不能透露的。你要想法子將她穩住。既不能讓她離開平王府,也不能讓她在這裡鬧事。”
“放心吧。交給我就是。”靜依說完,突然想起阿不來,“對了,那僥僬一族現在如何了?阿不他們的法子,可有見成效?”
“哪有那麼快?不過現在的僥僬人倒是不怎麼排斥我們的漢人文化了。也許和上次他們整個村子中毒有關。”
靜依點點頭,“這是自然,再怎麼說也是漢人救了他們。阿不現在當上村長了嗎?”
“這個倒是進行的挺順利。阿不在你去了平秋縣不久,就當上了村長,並且已經通告了全村人,阿不就是下一任的族長人選。這個阿不腦子倒是好使,做事也還利索。”
靜依揉了揉眉心,“八大部族呀!元熙,看來咱們的麻煩還真是不少呢。解決完一件,便又來一件,怎麼就不見消停呢。”
“你也是太心急了!咱們到了這封城還不到一年呢。你也不想想,咱們到現在做了多少事了?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一件是小事了?你呀!飯總是要一口一口的吃。路總是要一步一步的走。”
靜依嘟了嘟嘴,“我知道是我心急了。罷了,那個艾麗,我再晾她兩日,然後再見她。”
“也好,再怎麼說也是封城的女主人,哪能那樣容易說見就讓她見到的。”
“嶽王妃這兩日也要啓程了嗎?”靜依問道。
元熙嘆了一口氣,“這個王氏姐妹的事兒,可是把嶽王妃傷的不輕呀!自己疼寵了幾年的人,竟是如此地待她,你叫她心裡如何好受的了?正陽的意思是讓她再歇息幾天,然後再護送她回江南。”
“元熙,讓夏和派個對江南的情形熟悉的人一塊兒去吧。”
元熙一挑眉,看向靜依的眼中皆是打量,“你是不是又從嶽正陽那兒坑了點兒什麼?”
靜依彎脣一笑,“瞧你說的!哪有那麼難聽?什麼叫坑呀?是他自己知道是嶽王爺設計了我,覺得不好意思罷了。所以才送了幾間玉器行做爲賠禮,送與我的。”
元熙嘴角抽了抽,賠禮?玉器行?聽說過賠禮送玉器的,還沒聽說過送整間的玉器行的?而且還不止是一間,是數間?“依依,嶽王叔要是知道了,非得心疼死!”
“江南是什麼地方?那可是魚米之鄉,納稅首位!嶽王叔在那裡經營多年,區區幾間玉器行,他還是不放在眼裡的。”
元熙心裡不禁同情起嶽王和嶽正陽來了。這玉器本就是所有的物件兒當中最爲寶貴的!特別是一些個極品玉,那都是無價的!更何況以嶽王的身分,他名下的玉器行所售賣的,自然也都是一些上好的玉器!
一間玉器行的價值就已是不菲了,依依現在要了人家名下所有的玉器行!那嶽王知道了非得氣的嘔血不可!這嶽正陽也是真敢應,這樣大的事情居然就應下了!
突然,元熙的眸子裡,便暗沉了許多。想到那晚嶽正陽和晴天的對話,這個嶽正陽肯應下,怕還是因爲這是靜依要的,而不是別人要的吧!一想到這個,元熙便渾身上下不舒服!
“依依,我帶你去別院住兩日吧。正好,也讓你躲那艾麗姑娘兩日。”元熙另有所圖道。
“去別院?可是嶽王妃還住在這裡,怕是不妥吧?”
“有什麼不妥的,這裡讓何嬤嬤和海棠好生看着就是了。再說了,這幾日,嶽王嬸兒也沒什麼心思和你說話了。只怕是自己心裡頭正堵的慌,我已經讓正陽明日好好歇一天,陪着她到封城四處轉轉了。你就放心吧。”
靜依想了想,也的確是!當時設計王薇的胳膊時,自己可是親眼看到了嶽王妃的怒意!想到當時嶽王妃的失態,而她又是一個極爲注重規矩和禮儀的人,現在想到自己曾在一個晚輩面竟如此失儀,心裡定是不痛快的!若是再見了面,怕是隻會更加地尷尬了。
“也好,我讓人收拾一下。咱們就去別院住上兩日。”
“那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走。”元熙即刻起身給靜依加了件披風就往外走。
“急什麼?明日再去也成呀!”
“萬一待會兒那個艾麗過來找你豈不是麻煩?還是現在走好一點兒。”元熙邊說邊走,腳下的步子不慢反快,見靜依有些跟不上,竟是直接將她攔腰抱起。而府中的下人們見了,皆是捂着嘴偷笑了。
靜依也有些臉紅道:“你幹嘛?快放我下來,像什麼樣子?”
元熙則是笑道:“像是夫妻該有的樣子。”
靜依哪裡知道元熙這麼急着讓她去別院,是不想着她和嶽正陽再有見面的機會!無論是爲了自己的小妻子不被別人覬覦,還是爲了讓自己的兄弟清醒一下頭腦,免得以後傷的更深,他都必須這麼做。
兩人上了馬車,元熙便擁着靜依道:“依依,咱們去別院正好要經過你所說的四方館,要不要過去看看?”
靜依的眼睛一亮,“好呀!我也正想着去看看呢。”
二人進了四方館的東門,看到到處都有工匠們在忙碌。這裡的牆壁、房樑、廊道,到處都是在粉刷一新。
轉了一圈兒後,靜依笑道:“看來,這個夏先生真不是一般人呢!瞧瞧這裡的裝潢,既大氣,卻又不會給人奢靡之感!雖然並不見有多高貴的裝飾品,卻是處處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這個夏先生真真是個妙人兒!”
元熙也是頻頻點頭,“是呀!這個夏和,還真是讓我吃驚呢!”
“元熙,這個夏先生,如果僅僅是經商的話,還真是屈才了呢!”
“不急!我正尋思着,給他一個閒差掛職,以後再慢慢地升上來。說起來,也是官府中人。”
靜依有些驚喜地看向元熙,“你打算讓他入仕了?”
元熙點點頭,“他有這樣的才華,特別是在籌集錢財方面,幾乎是無人能出其右!我已經讓他報了名,重新開始熟讀詩書,今年會參加鄉試。他是個有才華的人,不應該就此埋沒。應該將他的才華用於造福萬民之上。”
“參加秋闈?那就是要在八月了?”
“嗯,時間還早。應該不會耽誤。這裡基本上已是弄的差不多了。我讓他安排了幾名信的過的人在這裡監工,他也是每日來這裡轉一轉,看一看罷了。”
靜依點點頭,“八月?若是夏和能一舉中了舉了,那麼,對封城的讀書風氣,會起到一個很好的帶動作用!畢竟他商人的身分,是人人皆知的。”
“的確如此。”
二人又逗留了片刻,便趕往了別院。
靜依在別院一連住了三日後,便不得不趕回了平王府,因爲嶽王妃要走了。
靜依一回府,便看到了正在門房與侍衛爭執的艾麗。
“你們爲什麼不讓我們走?你們這是什麼意思?王爺也不讓我們見,走也不讓走!你們平王府到底想幹什麼?”
“這位小姐,平王妃交待下來了。幾位一旦離開平王府,便會有危險。還請幾位止步。”侍衛態度倒是頗爲恭敬。
艾麗一聽便惱了!“什麼叫出了平王府就會有危險了?難不成我以前沒來平王府,便一直是危險的了?”
侍衛們面面相覷,卻是不語。
靜依下了馬車,便聽到了這番話。
“參見王妃殿下。”幾名侍衛齊齊跪倒。
艾麗一愣,聽到喚平王刀,便向外看去,“是你!”
艾麗驚訝道:“你不是那日的那位姐姐嗎?”
靜依笑道,“不錯,是我。先進去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幾人到了前廳,艾麗也不坐,直接就問,“你這是什麼意思?既然讓我們進了平王府,爲什麼不讓我們見平王?”
海棠怒斥道:“大膽!面對平王妃,竟敢如此無禮!這是大不敬之罪!”
艾麗愣了一下,看到脣邊含笑的靜依,這纔想起,平王妃,可是個極爲尊貴的身分呢!
靜依笑着擺了手,“罷了。她們是異族人,不懂得我們漢人的規矩也是情有可原的。艾麗姑娘,你先坐。有什麼話,慢慢說,不急!”
“怎麼可能不急?我的族人們還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我怎能不急!”艾麗急道,“平王妃,我知道您寬厚仁慈!求求您請平王發兵,救我們阿瓦族人於水火之中吧!”
說完,艾麗竟是直接跪在了大廳,泣不成聲了。
她身後的婢女蘭奴也一併跪了。而那兩名年輕護衛則是臉上露出了不忍之色,擡頭衝着靜依的方向看了看,終於,也是跪下了。
靜依看到那兩名年輕護衛,心不甘情不願的跪下,心中有些瞭然,果然是異族人哪!血氣方剛,不肯輕易服軟!
“艾麗,你起來吧。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總是要細說與我聽呀!”
艾麗聽了一喜,連忙在蘭奴的攙扶下起了身,“平王妃殿下,我是阿瓦族人。我的父親叫艾爾達,是阿瓦族的族長。去年冬天,山越族的一位姑娘看上了我們族裡的一位少年,想要嫁給他爲妻,可是山越族的族長不答應,便將那姑娘給囚禁了起來!並且還要做主,將那位姑娘給嫁給別人。誰知那姑娘不願,竟是上吊自盡了。”
說到這兒,艾麗的眼睛裡還隱隱泛着淚光,“我沒有見過那位姑娘,只聽說是一位長的極漂亮,極溫柔的姑娘。後來我們族裡的那個少年得知此事後,竟是一怒之下,拿了砍柴刀就直接衝進了山越族的族地,殺了幾名山越族的村民,他自己也被山越族的人給殺了,砍下了頭顱!”
靜依聽着艾麗說的這個,倒是想起了百年前似乎兩個異族之間,也是因爲一個女子而傷了和氣。看起來,情之一字,當真是害人匪淺!不,應該說是這萬惡的封建制度,害人匪淺!
靜依看着一臉小痕的艾麗,輕道:“你先別急!依你這樣說,你們兩個族羣之間,便是因爲這件事而引發了爭鬥?”
“不是爭鬥!”艾麗用手抹了一下臉,眼睛中充滿恨意道:“是戰爭!是侵略!他們山越族仗着人多,搶我們的糧食,搶我們的土地,還燒了我們的房子!他們就是一羣強盜!”
“尊敬的平王妃殿下,您就眼睜睜地看着這些強盜破壞我們的家園嗎?我們雖是外族人,可也是世居封城,也是封城的子民哪!您就忍心嗎?”
靜依看着一臉憤恨表情的艾麗,心思一動,看來,這個小姑娘還真是不一般呢!知道在這個時候拿他們是封城的子民來說事兒!倒是挺聰明的!“艾麗,你說的這些都是政務。而政務,都是要交由王爺來管理的。”
靜依說完,看着艾麗的大眼睛道:“你先別急。我自會將這些轉告王爺。他也定是會派人查明此事。看與你所言是否相附。王爺身爲封城之主,做人做事,自然是要公平公正,不可只聽你片面之言吧。”
艾麗一聽就急了!“王妃殿下,我們已經在這裡停留了三天,如果再停留幾天的話,只怕是我們的族人就只能是露天而居了,不,也許,也許就再也沒有阿瓦族了。還請平王妃您轉告王爺,請他速速派兵解救我們阿瓦族!如果有可能的話,還請您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見見王爺吧!”
靜依的眉心微微一緊,卻是面上含笑道:“艾麗姑娘有所不知。在我們漢人的規矩裡,女子是不可以插手男子的事務的。特別是政務。本王妃既然說了會轉告平王,自然就會轉告。還請你們稍安勿燥。再者,這封城共有三郡十六縣,可是王爺卻只有一個。由此,你們便該知道王爺的事務有多繁忙。”
“那,我們的族人怎麼辦?就只能是乾等嗎?”
“艾麗小姐多慮了。你的父親是族長,自然會有法子安頓你的族人。你們現在既然是求到了平王府,就要相信王爺,自會給你們一個交代。還有,恕我提醒你們一句,這封城裡已是有不少的山越族的族民進來了。爲了你們的安全,你們還是就好好地在王府裡住着就是。”
艾麗聽了,想要再爭辯,可是又不知該如何說,這平王妃說的對,自己的父親怎麼可能就會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族民們無家可歸,自然是會想辦法。而且現在只是自己的一面之詞,平王也是不可能派兵的。
靜依看到艾麗一臉的思索,便知道她將自己的話聽了進去。“艾麗姑娘,你們就放心在這兒住着,若是需要什麼,只管跟下人們說就是了。再者,明日,我平王府的一位貴客要離開。本王妃還要準備一些禮物,就不留各位了,還請艾麗姑娘見諒。”
艾麗就是再不懂漢人的規矩,可此時也是聽出了這是要讓她們莫要打擾了貴客的意思。“平王妃放心,艾麗靜候佳音。”
靜依點點頭,“艾麗姑娘果然聰慧,那本王妃就不奉陪了。”
“恭送平王妃。”這一次,幾人倒是學乖了,齊齊跪倒。
靜依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表情,直奔嶽王妃的院子。
“嶽王嬸兒好不容易來封城一趟,還是再住些日子再走吧。”
“不了。依依呀,這次來,沒少給你們添麻煩。讓你們費心了!也讓你受了不少的委屈。”嶽王妃拉着靜依的手道。
“嶽王嬸兒說的哪裡話?您是長輩,我們做晚輩的照顧您,不是應該的嗎?”
“依依呀,嶽正陽這個孩子就是死心眼兒!看着他大大咧咧地,可實際上卻是個死腦筋。等得空了,你幫我勸勸他,也趕快地找個媳婦兒!總不能一直這樣單着!”
“嶽王嬸兒放心,我一定會多勸勸嶽世子。”
“明日,他要送我回江南。我想着,能不能讓他在江南多住上兩日,也好相看相看有沒有合心的姑娘。”
靜依掩脣一笑,“這倒是個好法子。您可以試試。指不定就有合適的呢。”靜依心裡卻是樂開了花,嶽正陽,讓你跟着他們一起算計我,這一次可是你母妃的意思,我也就是敲敲邊鼓的事兒,怨不得我呀!
“那王爺那裡,還要勞煩你給說說了,再怎麼說,現在陽兒也是封城的武相,總不能說走就走,沒個規矩!”
“您放心吧。王爺那裡,我自會去說。您放心就是!他們可是好的跟親兄弟似的!他的終身大事,王爺也是一直都很上心的!”靜依可能沒想到,她這隨口一說的話,還真就給說準了!元熙對嶽正陽的婚事,還的確是上心了。元熙現在正想着,萬一嶽正陽在江南沒有定成親,就在封城給他相看相看呢。
“那便好了。依依呀,你小小年紀,便如此貼心,又會照顧人,又會理家!瞧瞧這偌大的一個平王府,讓你給管理的井井有條,不愧是蘇夫人調教出來的姑娘!”
靜依的臉一陣羞紅,“嶽王嬸兒您就別再誇我了,小心我一會兒再讓您給誇的轉了向,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靜依的話,引起了嶽王妃的一陣笑聲!“你這個孩子,真是會逗人開心!”
靜依又陪着嶽王妃說了會兒話,吩咐了廚房就在嶽王妃住的院子裡擺晚飯,晚上元熙和嶽正陽都過來,陪着嶽王妃一起用了晚膳,倒也是熱鬧!
文華院。
“情況怎麼樣了?”靜依看向元熙。
元熙給靜依將髮髻輕輕地拆了,“今天的消息還沒過來。正在等。”
“你說通過這一次,能不能試出這個齊大力的忠心來?”
元熙搖搖頭,“看看吧。如果他真是效忠於我,那麼這件事情,就不會有人知道。如果他不肯效忠於我,那麼那支精兵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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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依一愣,“你不是一直在想法子招兵買馬?怎麼這樣輕易就舍了一支精兵?那個齊大力即便是個不忠的,可是那五千人,也不見得就不忠呀?”
“依依,你不懂帶兵!這兵丁們最爲重要的一條規矩,便是服從命令!這去精兵一支都是齊大力在帶着的。如果說我殺了齊大力,這些精兵,也不可能會認我的!”
“爲何?難不成他們還要造反?”
“若是齊大力真心忠於的那個人不是我,那麼,對方自然也就料到了我會對齊大力下手,自然這支精兵裡也就會有一個隨時準備接替齊大力位置的人。我這麼說,你可懂了?”
靜依點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我明白了。是我自己想的太過簡單了。但願這一次,齊大力不要讓我們失望!”
“這一點,也正是我所希望的。齊大力雖然憨直,卻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帶兵良將!而且,從軍者,就是要這般的直爽實誠!只是我現在希望,他所表現出來的性格,都是最爲真實的,而不是帶有僞裝的。”
“元熙,這一次咱們的計劃可以說是極爲隱秘了。這對齊大力是一次考驗,也是一次機會。若是他真是選擇了背棄你,而將此事秘報朝廷,或是他背後的主子,咱們雖是做了萬全的準備。可是少不了,還是要經過一番的忙碌的。”
“你說的不錯!若是他真的將此事上報,那麼,抗旨之罪,我便是避無可避了。皇后、明王、晉王、還有一個賢王,是最巴不得我趕快死的!他們無論是誰,一旦接到消息,肯定會立刻奏明皇上!我的命便危矣!”
靜依將小手覆上了他的手背,“剛纔不是說了,咱們做了萬全的準備?我知道,你主要是捨不得這個齊大力,可是再好的良將,他的心跟你不在一起,勁兒使不到一處,說什麼也是無用的。若是太過惜才,反倒是毀了自己的大計。”說完,稍加停頓,又道:“什麼時候就會有消息傳回來了?”
“最遲明早吧。不過,我倒是真的有些好奇,如果齊大力見到了那些人會有何反應?”元熙笑道。
“我知道!定然是瞠目結舌!”
元熙笑着用手指點了點她的鼻子,“你呀!真不知道你的腦子裡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歪主意!”
“歪主意嗎?只要能解決問題就是好主意!”
“那倒是!此事若成,倒是咱們收服八大部族的一個契機!一來可以起到威攝作用。二來,咱們也的確是沒有違抗皇上的旨意!如此一來,咱們也不會給人留下話柄!”
“元熙,那王氏姐妹可到了江南了?”
“沒有。哪有那麼快?起碼也還要再走兩天。不過這一路上有關王氏姐妹的傳言倒是傳的飛快。估計現在王家已經是收到消息了。”
“這麼快?那王家可是安排了人專程去接?”
“他倒是想去接。可是他也得有這個膽子!那可是嶽王府的專屬衛隊,他不過一個小小的知府,即便是他的親生閨女,那衛隊也不可能聽他的命令,將人給他。”
“這倒是。王府的衛隊自然是隻聽嶽王府的主子的。那這次,王府豈不是丟臉丟大發了?”
元熙將靜依輕攬了過來,坐在了他的腿上,“這王家兩姐妹的臉是丟光了。江南有臉面的人,自是不會再有人上門提親了。不過,對於一些個急於上爬的人來說,倒是一個機會了。”
靜依想起那王氏姐妹,心裡多少有些感慨道:“好好的未出閣的姑娘家,做什麼要去學人家做臥底呢?”
“臥底?”
“哦,就是細作!”靜依連忙解釋道。
元熙一挑眉,這個小妻子似乎是經常性地會冒出一些個新鮮的詞呢。“你現在知道她們二人背後的主子是誰了?”
“嗯。”靜依歪了頭看他,“嶽正陽告訴你了?”
“正陽只是告訴我,她們姐妹二人是奉了明王的命令,而許給她們的好處,便是它日,明王得了大位,自會許她們二人當中,一人爲嶽王世子妃之位,一人爲他的貴妃之位!”
靜依有些吃驚,“她們居然就信了?還是說,這是她們的母親王白氏信了?”
元熙有些不屑道:“那樣蠢笨的人,一聽說有利可圖,有什麼不信的?再說了,護國公寺嫡系再無合適的女兒可以陪在明王身側,白敏兒自去年入了明王府,一直也不怎麼受寵,至今沒有好消息傳來。倒是那明王妃,受寵的很!”
“你的意思是說,這護國公府的確是有意拉攏旁系,從旁系的適齡小姐中,找出合適的?”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只不過,有時候可能會讓這旁系的小姐,過繼到嫡系這房來。無論如何,這血緣關係總是改不了的。嫡系得了好處,旁系自然是也會跟着沾光。要知道,護國公府的所有旁系中,幾乎是沒有幾個能撐起事兒來的,若是嫡系一旦落破了!依依,你說那旁系還能有好日子過?”
靜依點點頭,這大家族中人口衆多,利益牽扯的更是複雜無比!“可是嶽王妃,不也是出自護國公府的旁系?”
“這倒是不假。不過,一來是出自旁系,二來,則是因爲嶽王叔是個油鹽不進的。就像是這王氏姐妹雖然表面上裝着是一門心思地要嫁入嶽王府,可是嶽王叔不點頭,她們嫁的成嗎?”
“嶽王爺的心思剔透,遠非常人可比!他借我之手,絕了這王氏姐妹二人嫁入嶽王府的希望,同時,也是絕了嶽王妃和那個妹妹間的情分。也等於是宣告於衆人,嶽王妃只是他的嶽王妃!”
“不錯!嶽王叔看事看人都極爲通透。這次他利用了你,你可是生氣了?”
“你好像一點兒也不奇怪,你早就知道了?”
元熙搖搖頭,“我從議政院回來前,接到了嶽王叔的傳信。他告訴我的。還說岳正陽給他傳書說了你要那幾間玉器行的事。他說你若是覺得不夠,還可以再要些別的。”
“他倒是大方!知道我也不是好算計的!只不過,聽他這口氣,似乎是很有錢呀!”
元熙看自己的小妻子越來越有點小財迷的樣子了,苦笑了一聲道:“這就不少了!你可別再惦記嶽王府其它的東西了!嶽正陽來封城時,便已是帶了大筆的銀子過來送於我。不然你以爲咱們立馬上哪兒調的那麼多銀子?”
“好吧,看在他還算識趣兒的份上,我就不再亂要了。成了吧?”
元熙將她抱緊了,嘆了口氣道:“依依,京城那裡斗的是熱火朝天的,咱們這裡也不輕鬆。不過相對於京城來說,咱們這裡已經算是好的了。”
“那倒是!京城到處都是龍潭虎穴呀,一不小心就送了性命!”靜依也是贊同道。“對了,最近怎麼沒有聽你說起賢王和北疆的事?那邊一切可還安好?”
“一切安好!我在北疆的七年,可不是白待的。賢王想要奪權,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我現在倒是不擔心他。我擔心的是宮裡的那位,究竟是打了什麼主意?”
“誰?”
元熙嘆了口氣,“依依,賢王在北疆也是屢屢遇刺,這纔去了幾天,竟已是遭到了十餘次的刺殺!好在他命大,身邊的護衛也都是大內高手。他的日子比我還難過呀。”
“自古便道天家無情,古人誠不欺我!”靜依伸手攬了元熙的腰,“想想賢王,再想想咱們。知足者常樂吧。”
元熙輕笑出聲,“說的好!知足常樂!”
靜依因爲是坐在元熙的大腿上的,所以元熙的眼睛自然而然地便落到了靜依的胸前,喃喃道:“似乎是又大了些呢!”
靜依臉一紅,就要起來,可是怎奈元熙抱的緊,輕笑道:“羞什麼?你是我的妻子,我看你,不是再正常不過了?”
“你個色胚子!滿腦子的胡思亂想!”
“好,我是色胚子!既然娘子如此誇獎爲夫。爲夫總是要做一些符合色胚子的事兒纔對。你說呢?”元熙看着靜依紅的能滴出血來的臉,小聲逗弄道。
“你,你無恥!”
“哈哈!”元熙開懷大笑,“好,既然娘子都提了這麼清楚的要求,爲夫照辦就是。”說着,元熙也不顧靜依的羞怯,將她攔腰抱起到了牀前。
靜依上了牀便趕快用被子將自己裹了,連頭也不肯露出來了。
元熙也不急,自己寬了衣道:“依依,難不成你要穿着衣服睡?來,爲夫幫你寬衣!”
靜依自是不肯出來,可是她抓的再緊,又如何敵得過元熙?
元熙看着靜依羞紅的臉,聲音有些深沉道:“依依,你真美。”
靜依只覺得自己的心撲通撲通的跳的飛快,輕輕地張開了眼睛,一入眼,便是元熙那一汪如深泉一般的眸子!靜依只覺得那雙眸子像極了深夜的星空,漆黑的夜裡,還有着點點星光!一入眼,便讓人怦然心動!
靜依只覺得自己像是不會呼吸了,眼睛也不會動了,任由元熙的那雙黑眸吸引着,牽動着。
元熙輕輕俯下身,將脣覆上,輕輕地,柔柔地,靜依感覺就像是自己前世在研究所裡吃的蛋糕一樣,鬆軟可口,香甜無比。
元熙的吻,由淺變深,兩隻手,也不自覺地探入到了靜依的衣內。
靜依忍不住嚶嚀出聲,頓時,臉更是紅的不像話了!自己怎麼會發出這樣羞人的聲音!太不知羞了!
元熙聽到了這聲嚶嚀聲,更是感覺到了自己小腹內的灼熱!
靜依突然感覺到了元熙身體的僵硬,自己猛地清醒了過來,伸手就將一旁的被子給掀了過來,矇住了臉!
元熙本是忍的極其難受,可是看到靜依現在這般孩子氣的樣子,卻是低低笑了出來。
“別再蒙着頭了,回頭再把自己給悶壞了!”
靜依聞言,卻是將被子抱的更緊了!
元熙深吸了幾口氣,到了靜依的身邊躺下,替她將被子掀了,“來,乖。我抱着你睡。雖然我很想將你拆吃入腹,可是一想到你尚未及笈,我便忍了。再過兩個月。你的及笈禮便到了。那日,便也是咱們的洞房花燭之日。娘子沒意見吧?”
靜依紅着臉不語,卻是往元熙的身邊靠了靠。元熙伸出胳膊,靜依很自然地擡起了頭,將脖頸壓在了他的胳膊上。用小的幾乎是微不可聞的聲音問道:“元熙,你忍的很辛苦吧?”
元熙一愣,隨即一笑,“無礙。謝謝娘子的關心了。睡吧。”
一夜好夢,靜依再醒來,便看到元熙在牀頭處坐了,衣冠整齊地看着她。
“很晚了嗎?還是你剛從議政院回來?”
元熙扶起了她,“還不是很晚,現在起牀時間剛剛好。來,穿上些。”
元熙又如同往常一樣給她淨了臉,到了妝臺前給她梳妝。
“你用完早膳還要去議政院嗎?還是說,直接在府裡待着,直到待會兒送走嶽王妃?”
“不出去了。也沒什麼大事!”
靜依一愣,突然轉了頭問道:“可是南邊兒來消息了?”
元熙眉心閃過不悅,“說了多少次了,梳頭的時候不許亂動!怎麼就記不住呢?”
靜依吐了下舌頭,自銅鏡中看着元熙道:“你快告訴我,是不是有關阿瓦族和山越族的消息傳回來了?”
元熙將頭髮給她固定好了,才道:“嗯。今早傳回來的。”
“如何了?”靜依有些興奮道。
元熙淡淡一笑,眸子中卻是含着濃濃地雀躍,“成了!”
靜依臉上的表情一僵,彷彿是時間定格了一般,她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起身看向元熙,“你說的可是真的?成了?”
“嗯。成了。防風氏一族的大頭族長已經帶人闖入了山越族的地盤,現在山越族內部,已經是亂成一鍋粥了!”
“那齊大力他們那邊如何?”比起妨風氏一族,靜依更關心的是齊大力的那支精兵!齊大力是不是可靠,是不是真心地忠於元熙,那五千精兵究竟還有無存在的必要等等,對於他們二人來說,這纔是最爲至關重要的!
元熙看着靜依一臉期盼的表情,他自己卻是眸子中漸漸變冷,臉上的線條,看上去也是冷硬了許多。
靜依的心底一凜,“怎麼?齊大力,沒有執行你的命令?還是,他直接上報給了朝廷?”茄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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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美人們的支持!你們支持是我可以堅持寫下去的最大的動力!飛雪在這裡感謝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