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再添喜事!

次日,明王府裡便形如辦起了喪事,因爲秦素素被貶爲了庶妃,再加上剛剛被皇下旨斥責,所以她的葬禮倒是辦的極其簡單。甚至是隻不過是讓秦府的人過來弔唁了一下,便匆匆準備了一口薄棺,下葬了!

靜依一襲淡青色的衣服看着馬車拉了一幅棺木匆匆出了明王府,輕搖了搖頭,嘆道:“幾日前還風光無比的明王妃,誰能想到如今竟是落的如此下場?喪事辦的竟是如此匆忙?”

司畫也看了一眼外面,“殿下,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罷了!若是她沒有存了害人之心,如今也不會丟了性命!說到底是她自己的心術不正罷了,怨不得旁人!”

司語則是一臉的不解道:“這個秦素素昨日回府到底是受到了什麼樣的冷遇?竟然是如此地想不開?到底也還是一名庶妃呀!比起外面那些衣食不足的百姓來說,不知強了多少倍!再說了,丞相府還沒倒,她怎麼就這麼地悲觀呢?”

靜依輕笑了一聲,“你不會真的以爲她是自殺的吧?”

司語一愣,眨了眨眼道:“難道不是嗎?不是說是上吊自盡了?”

司畫卻是笑看向她,“你親眼看到了?跟了主子這麼久,怎麼這腦子還是這般的簡單呢?”

司語低了頭,眼珠卻是轉了轉,再擡頭,便是一臉的恍然所悟,“我明白了!是白側妃殺了她!以前這個秦庶妃可是沒少折騰白側妃,不是說還害她失了孩子嗎?定然是白側妃在蓄意報復,所以才殺了她!”

司畫聽了,卻是猛地一拍額頭,一臉的無奈道:“天哪!我怎麼會跟這麼笨的人一起伺候主子?讓我死了吧!”

司語眼睛瞪的大大的,一臉的憤悶!而靜依則是笑了,“司畫,那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白側妃殺了她,秦庶妃也不是自殺,那我問你,她是怎麼死的?”

司畫的態度立即變得有些恭敬道:“屬下覺得這秦庶妃的死倒是極有可能是明王所爲。”

“哦?”靜依的臉上浮上一層淡淡的笑意,“你倒是說說,明王爲何要殺她呢?”

“因爲秦庶妃同時得罪了兩位親王府,不止如此,還直接苦惱了皇上!明王是不會留這樣一個隨時可能會爆發的隱患在身邊的。這次是因爲人證都死了,成了死無對證,皇后爲了消除皇上的怒火只會以秦庶妃病重爲由,將其貶謫,只是若是哪日,有人拿這個在聖前說起話來,豈不是表示皇上隨時都有可能會翻臉?倒不若直接讓她死掉了乾淨!至於剛纔司語所說的白側妃,她自然是對秦庶妃恨到了極點!可越是痛恨一個人,越不會如此痛快的讓她死去!至少也得讓她受盡了自己以前受過的折磨,纔會讓她沒命。現在看來,很顯然白側妃還沒有完全的解氣,自然是不可能會輕易地讓她死了的。”

靜依點點頭,頭上的一支珍珠步搖隨着她的點頭,而輕輕晃動,“說的不錯!有進步!司語,你可聽明白了?”

司語低着頭,聲若蚊蚋道:“聽到了。是奴婢太過蠢笨了!”

靜依笑笑,“不是你蠢,而是你們二人各有所長罷了!再說了,你的年紀還小,看問題不及司畫長遠,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司畫,以後便多教着她一些。她與你不同,你跟在我的身邊兒久了,而且,跟着我和王爺一起經歷了那麼多的事,心智自然是比她要成熟一些。不可因此而驕傲,還是要多學着些,多幫着她一些。”

“是,主子。”

靜依又看了外面一眼,“這個時候,王爺他們也差不多了吧?”

司畫一臉謹慎道:“殿下,您不會是想着過去看看吧?王爺可是交待了,您最多就是在這兒坐上一會兒,然後就得回府,可是不能再出什麼岔子了!”

靜依瞥了她一眼,“我知道!我也沒說過去呀!罷了,去平南候府吧。我去瞧瞧大寶兒,幾日不見,還是怪想他的。”

司畫聞言,笑道:“殿下,您既然這麼喜歡孩子,何不自己生一個?”

靜依的身形一頓,轉頭看了司畫一眼,見其面上還有笑容未散,靜依的眼中似是閃過了一抹東西,不過很快又恢復如常!司畫反倒是有些尷尬道:“屬下失言了!屬下不該過問主子們的事,還請殿下責罰。”

靜依眼中顯出一絲笑意,輕道:“無妨!你說的原本也沒錯。我與元熙,的確是該要一個孩子了。”說完,便起身出了包間兒,在司畫和司語的陪同下,去了平南候府。

顧氏一看靜依來了,便笑的合不攏嘴。“這幾日正念叨着你呢!來,正好,快來瞧瞧!”

靜依一看顧氏的正屋裡,擺了不少的好東西,綾羅綢緞、瑪瑙玉器、珊瑚翡翠、金銀首飾!這屋子裡頓覺得金光燦燦,琳琅滿目,“母親這是做什麼?府上,又有喜事了?”

顧氏一笑,拉着靜依到了一旁坐了,“我想着從裡面挑一些,給苗疆的大王子送去一些,以表謝意!人家幫你解了盅,救了你的性命,總不能什麼也不表示吧?”

靜依這纔想起還有這麼一出,“母親不必費心了。元熙已派人送了不少的謝禮過去了。”

“那怎麼成?王爺送的,是王爺送的!咱們平南候府要送的,自然是咱們平南候府!你即便是平王妃了,要也還是平南候府的女兒,是我的親生骨肉,母親怎麼也得表示一番心意!本來是想着命人去請你的,不想你竟是自己過來了,倒是巧了!來,快瞧瞧,你覺得那個大王子,會喜歡什麼?”

靜依一瞧,便笑道:“母親,這些東西,大都是女兒家用的,怎好給他送去?”

“你懂什麼?這珊瑚玉器,分什麼男女?再說了,咱們送去的,也不一定就是他自己個兒用呀!說不定再打賞給妻妾!別說這個了,你快幫母親挑挑,送什麼好?”

靜依逐個兒看了,指着一個琉璃花樽,還有一件上好的白玉佩,道:“我看這兩樣便挺好。”

“那好,就依你的意思送!不過,只有這兩樣兒,禮還是太輕了。劉嬤嬤,再去庫中取出一千兩黃金來,算做是謝儀!這金銀之物雖俗,卻是最是好用!”

劉嬤嬤笑着應了是,便帶了幾名下人去庫房了。

“母親,這些東西,不用放回去嗎?”

顧氏笑着拉着她的手道:“不用!你是不知道,咱們府上,還有一樁喜事呢!”

靜依看顧氏喜筆顏開的樣子,略一思索,“莫不是二嫂嫂有喜了?”

顧氏點着頭道:“沒錯!正是!今兒早上才診出來的,說是已有兩個月的身孕了。早上一知道,我便命人去彭府,將這個消息送過去給親家母了。想來,待會兒許就到了。”

靜依也是欣喜不已,“真是太好了!二嫂也有了身孕,咱們府上要添喜氣了!”

“不止呢!今兒聽你父親說,你三哥,蘇謙,很快也要從江南調回來了。聽你父親說,他在任上做的還算不錯。這不,最近幾日,母親就要開始爲他張羅着相看幾家姑娘,好爲他準備婚事了。”

靜依一愣,這個消息,她怎麼沒聽元熙說?按說在江南,嶽正陽的消息應該是最爲靈通的,這一次,怎麼沒了消息?再一想,這蘇謙在江南的職位太低,許是入不了嶽正陽的眼吧!

“三哥也能回來,自是最好了!畢竟一個人在江南,定是過的很苦吧!不知母親正在相看哪幾家的小姐?”

“相看了幾個,還沒有定準呢!總是要等你三哥回來,也讓人家相看相看!我看的,都是各府上的嫡女,教養舉止都是不錯的。這蘇謙再怎麼說,也是我的庶子,我也不能讓他太受委屈了。再說,當年,他也並沒有做過什麼太出格兒的事!沒了白氏的這些年,他也安分,至少不像那個蘇靜微那般的沒有規矩!”

靜依點點頭,想着他在那個王知府的手下,定然也是吃了不少的苦頭吧!算起來,這算是自己和元熙欠他的一個情分!若是此次能平安回京,她定然是要好好謝過他的。

“快幫母親看看,送些什麼東西合適?”

靜依回過神來,“怎麼不見大嫂和大寶兒?”

“哦,今兒一早便回孃家了,說是定國公夫人讓她回去幫着一起相看相看幾家的小姐,給她的幾位庶弟選妻呢。”

靜依點點頭,想起紫姬留下的那位少爺,至今仍是活的好好的,只是身體較虛罷了,只是不知道,還能再活幾年!那個孩子到底是無辜的。可是定國公夫人命人給他下了藥,似乎是活不到成年的。靜依的心裡不由得有些感嘆!這上一代做錯的事,爲何一定要遷怒到下一輩呢?

“啓稟夫人,二少夫人的孃家來人了。”

“好呀!來的倒是不算慢了。可請到前廳了?”

“回夫人,請是請了,只是。”那名嬤嬤有些吞吞吐吐的。

顧氏臉色一凜,“只是什麼?”

“彭大人和彭家的二小姐也一起來了。奴婢不知道,二少夫人是不是願意見他們?”

“彭夫人呢?”

“彭夫人直接被下人請到二少夫人的院子裡去了。”

顧氏臉色這才稍緩,“這便好!不急,讓她們母女倆先說說話。至於其它人,就先將他們在前廳晾一晾,待會兒,我再去看看。對了,那個小妾可來了?”

“回夫人,那名小妾聽說已經被貶爲雜役了,現在正在彭府的浣洗房裡當差。”

顧氏冷笑了一聲,“這個彭石這個時候怎麼就不寵着小妾了?先前沒有人蔘他,沒有人責備他,他便以爲這一切都是順理成章了!如今被御史參奏了,馬上就將那寵妾貶爲了雜役!這臉變的還真是快!”

“這彭大人這個時候來了,想來是爲了找二嫂套近乎吧。”

“應該是吧!你父親現在並不在府上,倒是你大哥二哥都在。劉嬤嬤去請兩位少爺陪彭大人說話吧。”

“是!”

“母親,咱們也去二嫂那兒看看吧。”

“好。”

二人一進這蘇明的院子,便聽到了裡面傳來了一陣啼哭聲,顧氏的眉心一皺,“怎麼回事?”

在屋門口伺候的一個小丫環走了過來,行了禮道:“回夫人,這彭二小姐來了,正在裡面向二少夫人磕頭認錯呢。不止如此,就連彭夫人也勸着二少夫人對以前的事既往不咎呢?”

靜依看向顧氏,“母親,咱們便在這外面聽一聽罷。看看這彭二小姐,又起了什麼歪心思?”

母女二人便輕步上了臺階,還未近前便聽到了認錯聲。

“大姐,妹妹真的知道錯了!姨娘如今也被貶爲了雜役,你就發發好心,向大姐夫說幾句好話,多哄哄平南候,讓他們幫着父親也疏通疏通,早日官復原職吧。”

靜依的眉峰微聳,這是爲了彭石的官位而來了?恐怕是不止吧?若是彭石沒了這侍郎的職位,她彭巧兒這個庶女的婚事,怕是不好說了!

只聽彭惠的聲音傳來,輕輕柔柔,沒有什麼力道,“二妹,我已經說過了。這朝廷上的事,不是我們這些做女子的該管的!父親的官位能否復原,並不在於我,而是在於父親自己!他寵妾滅妻的事蹟如今在京城裡,已是廣爲流傳。現在除了三歲的小孩子不知道,還有誰不知道他的這些個作爲?這種事,豈是讓別人說上幾句好話便成的?你們把事情想的也太簡單了?皇上就是那麼好糊弄的嗎?”

“大姐,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父親已經知道錯了!妹妹也知道錯了!這不是已經痛改前非了?父親也是你的父親呀!即便是你出嫁了,可也到底是父親的女兒呀!父親若是落魄倒黴了,於你又有何好處?現在大姐夫對你百般憐愛,可是誰又能保證能受寵?總是要有孃家做你的依靠纔是呀!”

彭巧兒這番話說的極爲巧妙,擺明了就是在說,你雖然出嫁了,可是你依然是彭家出來的姑娘,你若是不管,便是沒了半絲的孝心,不知道孝順自己的爹孃!若是管了,以後有什麼事兒,自然是會有個體面些的孃家作你的依靠!這話裡,是五分勸解,五分威脅,全看你怎麼聽了!

彭夫人也是一臉的憂心道:“惠兒呀,說到底他始終是你的父親哪,你如今在候府裡還算是吃的開,蘇夫人對你也還算是不錯,再加上又剛剛有了身孕,這府裡頭自然是將你看的極重!你便趁着這個時候提上一提,也是無妨的。”

彭惠的眉心一緊,不悅道:“母親,父親以前薄待你時,你都忘了嗎?再說了,這是朝廷大事,是否讓父親官復原職,也不是我一個婦道人家能說了算的!您這不是讓我爲難嗎?蘇家上下待我的確不錯,可我也不能沒了分寸,亂了章法!別說是我了,就是婆母對於朝政也是從不妄議的!你們這不是在逼我嗎?”

“大姐這話就錯了!您現在有了身孕,比起從前,身分更加地貴重!如今大姐夫,已是做到了五品的差事,將來的前途自然是不可限量!難道以後讓大姐夫與人交際應酬,問起親家時,說是賦閒在家,一事無成嗎?父親若是官復原職了,姐姐的日子便會好過的多,那大姐夫出去不也是臉上有光嗎?”

顧氏聽了,臉上已是陰下了幾分,靜依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莫氣,接着往下聽。

彭夫人也是紅了眼眶道:“是呀,惠兒,這巧兒的話也有道理。你就是不考慮你父親,也總是要爲你的夫君考慮一下才是。如今你又有了身孕,怕是再不能伺候姑爺了,姑爺總是要找人侍候,日子長了,難保不會讓那些個小妾什麼的,也有了身孕,到時候,你再沒個得力的孃家支撐,地位不是會不穩?”

彭惠的面色猶豫了一下,想起了蘇明昨晚對自己說的話,便又紅了臉道:“母親多慮了。夫君已經許諾我,不會納妾,也不會找通房丫頭了!”

彭夫人一聽,臉上先是一喜,再是搖頭道:“現在是這樣說來哄你的罷了!怕你會不高興。男人,哪有不貪心,不好色的?再說了,即便是他願意,你婆婆那邊兒可也願意?總是捨不得自己的兒子受委屈的。”

彭巧兒在聽到了蘇明不納妾的時候,眼睛一暗,不過隨後又有些小心道:“姐姐,按理說妹妹說這話不合適,可是爲了姐姐,妹妹今日還是要說的。這大姐夫人品好,模樣兒也英俊,即便是他沒有心思去招惹旁的女人,可是也不會攔着別的女人對他投懷送抱吧?”

彭惠聽了,眼神微微有些憂鬱,不過隨即覺得不妥,“巧兒,你一個姑娘家的,這也是你能說的話?若是傳了出去,你的清譽還要不要了?”

“姐姐彆氣,妹妹也都是爲了姐姐好纔會如此說的。”

“好了,你們就不必再說了。這大哥與大嫂成婚三年了,不也是好好兒的?大哥房裡,便是一個通房也沒有,也不見母親上前給大嫂施壓呀!婆婆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不會插手晚輩們夫妻間的事的。”

“大姐,你好糊塗呀!那崔茜茜是什麼人?那可是定國公府的嫡女呀!她嫁給蘇清,已經是自降身分了!這蘇夫人怎麼可能還會對她施壓?怕是巴結她還來不及呢?可是你再想想你自己?原來你還有個侍郎府小姐的身分,可是如今,你還有什麼?你拿什麼跟那個崔茜茜比呀!”

彭惠聽了,臉便是一冷,站起身道:“胡說什麼?他們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你還要不要名聲了?簡直是越發的大膽了!母親,你便是在家裡這般教她的?像什麼樣子?”

彭巧兒似乎是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低了頭,不敢再吭聲兒了。

“好了,她不過就是一個小孩子,一時嘴快罷了!你別與她一般見識了!巧兒,還不快向你姐姐認錯?”

“是妹妹一時口快,失言了。還請姐姐恕罪。”說着,還福了福身。

彭惠皺了皺眉,母親怎麼會用這種寵溺的語氣和彭巧兒說話?她轉頭看向了一旁的彭巧兒,見她今日穿了一件紫綃翠紋裙,頭上戴了一支雲腳珍珠卷鬚簪,極爲顯眼兒!再看她的臉上薄施粉黛,眉目含春,彭惠的臉一沉,這彭巧兒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妹妹,按理說這幅打扮也沒什麼不妥!可就是這支雲腳珍珠卷鬚簪,分明就是自己前些日子送給母親的,怎麼就到了她的頭上?

“母親,這簪子,是你給妹妹的?”

彭夫人一愣,有些尷尬道:“這幾日不是一直有人相看這巧兒嗎?她也到了成婚的年紀了。我便讓她戴戴,也好添些貴氣。這簪子是你送的,我便想着讓她也沾沾你的福氣,也找個像是姑爺這麼好的夫君。”

彭惠淡淡地在那支簪子上瞥過,“看來,父親的事兒也沒有那麼急嗎?最起碼,你們還有心思替她張羅婚事!”說着,便見一旁的嬤嬤說道:“二少夫人,您該歇着了。夫人可是囑咐過了,這頭三個月,一定得千萬小心了,不能動了胎氣!”

彭惠笑道:“勞嬤嬤費心了。我只是坐着與母親說會子話,無礙的。”

“是!那奴婢去給您準備些膳食吧。您可有什麼特別想吃的?”

“這,我口裡覺得有些澀,你去幫我備些酸些的吃食吧。”

“是!”

話音剛落,便聽到顧氏的笑聲傳來,“惠兒是想吃酸的嗎?好呀!人都說酸兒辣女!你這胎,倒是像是懷的兒子了!本來,我還想着抱個孫女兒的,如今看來,是指不上了!”話落,才一臉驚訝道:“親家母也在?”

彭夫人和彭巧兒自是早已起了身,衝着顧氏行了禮,“給蘇夫人見禮了。”

“免了,免了。”說着,向後看去,“劉嬤嬤,依依呢?剛剛不是還有她?”

“在外面和兩名丫頭說話呢,似乎是吩咐人去備些補品送過來。”

顧氏點了點頭,“她倒是有心了。”話音剛落,靜依便進來了。彭夫人和彭巧兒自然又行了一番禮,這次行的可是跪禮!

“起來吧。你們也都是二嫂的孃家人,不必如此拘束了!”

“謝平王妃。”

“二嫂感覺如何?可有什麼特別想吃的?”

“多謝依依關心了。也沒什麼不適,和平常也沒有什麼不一樣的。”

顧氏笑道:“我命人備了些東西,你仔細挑挑,看有什麼喜歡的便留下。”說着,便看了劉嬤嬤一眼。劉嬤嬤拍了拍手,便有幾名婢女捧了幾個大托盤進來,珠光寶氣,金銀滿目,一時間將原本有些灰暗的屋子映的金光燦燦,奢華無比!

顧氏笑道:“這個是今年底下人新送上來的珍珠,我便人做成了幾套首飾,你大嫂還有依依每人都有一套,只不過還沒讓她們選,如今正好趕上了,便你先選吧。”

“這怎麼成?論身分,自然是依依先選,論長幼,也該是大嫂先選。”彭惠連忙推辭道。

靜依笑了笑,“二嫂不必推辭,母親既然說了讓你先挑一套合意的,你便只管挑就是了。咱們平南候府裡不講那套虛的!什麼身分地位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是一家人!你是我二嫂,生下的也是蘇家的孩子。母親是長輩,她既說了由你先挑,你便儘管挑就是了。”

話落,顧氏也點頭道:“不錯!咱們候府沒有那麼多的虛的!你是我的兒媳婦,你只要時時記着這一點便成了。好了,快挑吧!挑完了珍珠首飾,再看看其它的,那邊兒的幾匹綢緞和棉布,是我特意從庫房裡邊兒挑出來的。人家說這有了身子,穿棉布是最好的。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顏色的,便每樣兒各取了些來。你便都留下吧,有用不完的,便賞給下人們就是,好歹也是我府上的二少夫人,不能太小氣了。我已經吩咐了府裡的繡娘開始準備小孩子的衣物了。你什麼也不用管,就只管安胎就是。缺什麼東西,就直接跟你身邊兒的嬤嬤說,她們自然是知道該去什麼地方要,不必不好意思。”

“是!兒媳謝過母親了。”彭惠自顧氏的話裡也是聽出了幾分苗頭,意思分明就是在說對於她的孃家如何,根本就不看重,既是入了她蘇府,便是蘇府的媳婦了,其它的,自不必多想。

彭夫人驚於這顧氏對彭惠如此看重,而彭巧兒則是眼睛直直地盯着那些托盤裡的珠寶首飾,早已是移不開眼了!這麼多的首飾,而且件件都是精品,這做工,這成色,這花樣兒?都是時下最流行的!有的花樣兒甚至是她從未見過的。此時的彭巧兒對於彭惠可以說是羨慕嫉妒恨了!

明明只是嫁給了一個次子,又不能襲爵,居然還有這樣的好事兒?是這蘇夫人太大方?還是這平南候府的財富頗豐?以前自己的姨娘在府上掌家時,她自然也是有機會得了不少的好東西,可惜了,父親被人一彈劾,自己與姨娘所有的值錢的東西便都被父親給收了回去!即便是那些東西還在自己的手裡,與眼前這些精雕細琢的東西也是沒法兒比的!

她的眼神自然是被顧氏和靜依瞧了個清楚,而彭惠也是察覺到了,看到自己的庶妹在人前如此失態,頓覺臉上有些掛不住,輕咳了一聲,“妹妹,可是覺得熱了些?”

彭巧兒這纔回過神來,紅了臉,搖搖頭,低頭不語了。

顧氏又衝着那婢女招了招手,自那托盤中取出了一塊兒青色的水玉道:“天氣炎熱,而你現在又是有了身子,太涼的東西,還是少食爲好。這塊兒水玉是我以前戴過的,上午,我命人將這紅繩兒換了,又弄了條新的,這玉也命人仔細地清洗過了。你便貼身戴於頸間,有去暑之效。”

“是,謝過母親了。只是這水玉也太貴重了,還是母親自己用吧。”

“二嫂,母親給你,你便收了便是!不過是一塊水玉罷了。母親你也是,既是送於二嫂的,爲何不送塊新的?”

“你懂什麼?這玉總是要人戴過之後,養好了,通了靈性,再由孕婦戴是最好的!”顧氏笑道:“對了,依依呀,正巧這親家母也來了,晚上便在這兒一起用膳吧。一會兒我命人去平王府稟告王爺一聲就是。”

“也好!說起來,女兒還真是想念母親的手藝呢!”

“好!今晚我便親自下廚做幾道你最喜歡吃的菜。”

“那我就沾二嫂的光了!”屋內一時倒也是歡聲笑語,氣氛還算是融洽和諧。

到了晚間,顧氏果然是留了彭夫人在候府用膳,擺了兩桌,分成了男女兩席。就擺在了花廳,中間用一道木質的屏風隔了。只是沒有想到,開席前,元熙竟然也來了!

“你怎麼來了?母親不是派人去傳了話嗎?”

元熙笑道:“怎麼?岳母親手下廚,就只許你吃,不許我來吃了?”

一句話惹得廳內的幾人大笑,顧氏道:“王爺既然來了,那咱們便開始傳膳吧。”

幾人各自落座,元熙那一桌自然是少不了酒水了!這蘇清和蘇明二人則是沒少向元熙敬酒,倒是那個彭石,明顯地被冷落了!蘇偉自然也是察覺出了彭石的來意,卻是一直絕口不提!並且在開席前便強調了,只是家宴,不談國事!

就是這一句,便讓彭石好不容易想好的詞,全都嚥到了肚子裡,沒法兒說了!

女席這邊兒,自然也是歡聲笑語,特別是崔茜茜是挨着靜依坐的,兩人本就熟識,又成了一家人,自然是極爲熱絡!彭惠在這些日子裡,經過顧氏和崔茜茜的調教,整個人也是開朗了不少!時不時地也是插幾句話,倒是哄的顧氏一個勁兒的笑!而彭夫人和彭巧兒明顯地就是與這一家人有些格格不入了。

“大寶兒,來,讓姑姑抱一會兒。”靜依自奶孃手中接過了孩子,便責備道:“我好不容易來這府上一日,你居然還將大寶兒也一併帶去了定國公府,真是讓人心急!還好你是回來了,要不然,我得追到定國公府去。”

崔茜茜笑了笑,“你這做姑姑的,每次出手都是大方的很,我家大寶兒也是想念你的緊呢!”說完,便輕笑了起來。

“是呢!是想念姑姑的好東西吧?沒事兒!姑姑這兒好東西可是多的是,就看你能不能拿的完?”靜依說着,便在大寶兒的臉上親了親,又用手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大嫂你看,這大寶兒越長越像大哥了呢!”

“是呀!跟清兒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你瞧那眉眼之間,還有那鼻樑,簡直就是你哥哥小時候的模樣!”

“母親,這大寶兒現在都這麼大了,還在吃奶嗎?”

“早就停了。只是他喜歡纏着這個奶孃罷了。”崔茜茜道,“我看着,就是個小沒出息的!這麼大了,居然也不會說話!偶爾高興了,便叫上幾聲娘。不過,他倒是喜歡看你大哥舞劍,你大哥一舞劍,他就跟着跑,有時候摔倒了也不哭,自己爬起來接着跑!”

“大嫂,大寶兒纔多大?能跑的如此穩,已經算是聰明的了!再說了,他又不是不會說,看樣子,長大了,也是一個不愛說話的人。沒準兒,又是一名武將了!”彭惠道。

“還是弟妹會說話!”崔茜茜笑着嗔了靜依一眼,“你瞧瞧你二嫂,這嘴巴是不是越來越甜了?”

彭惠被她這一打趣,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而顧氏則是笑罵道:“你這個當大嫂的,怎的總是逗你弟妹?一點兒當大嫂的樣子都沒有!真是厚臉皮的!非得人家誇大寶兒幾句,你才覺得人家會說話!真是個眼皮子淺的!”

衆人又是一番笑鬧,用過晚膳,彭石夫婦告辭,而彭巧兒則是說想留一來陪陪姐姐,當着衆人的面兒,彭惠也便將她留下了。而靜依和顧氏則是交換了個眼神,二人心照不宣,不過沒有說破罷了。

崔茜茜將靜依送到了馬車前,“快回去吧,我看王爺喝了不少!你回去,還是命人準備些醒酒湯吧。”

“大嫂放心吧。”靜依說完,又在崔茜茜的身邊小聲嘀咕了幾句,只見崔茜茜的臉色一變,“你說的是真的?”

“我只是這樣猜想罷了!總之你自己小心吧!另讓人鑽了空子!”

“放心吧!我眼你二嫂可不一樣!要是真惹着我了,我讓她吃不了兜着走!”

靜依笑了笑,便聽到馬車裡傳來了一道有些醉意的聲音,“依依,我的頭有些痛!”

崔茜茜推了靜依一下,“快上車吧,時候也不早了。”

靜依上了馬車,便看到元熙正一臉醉意地看着她,“娘子,爲夫頭疼!”

聽着這明顯是撒嬌佔的比例要高過醉意的聲音,靜依白了他一眼,在他身邊坐了,讓他的頭枕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後兩手輕輕地開始了按摩,“你也真是實在,兩位哥哥灌你一個,你也不知道推着點兒?”

元熙聽了,卻是輕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他倒是想着拒絕,可是看到那兩個人的眼裡明顯的威脅意味,他如何還推得了?若是在別處,他定然是不怕的,可是在平南候府,他可是不能將這兩位大舅子給得罪了!若是他們一人一句,說是母親思念妹妹什麼的,這靜依就別想回王府了!自己也就別想着再有溫香軟玉在懷了!只能是孤枕而眠了!

元熙不由得有些納悶兒,自己這兩個大舅子怎麼就這麼黑心呢!別人家的大舅子生怕自己的妹妹過的不好!儘量地讓她們少回孃家,多守着自己的夫君。可是自己的這兩上大舅子卻是生怕自己的妹妹回孃家少!這都是什麼事兒呀!

“好些了沒?”

元熙輕輕哼了一聲,閉了眼睛道:“你今天去看秦素素出殯了?”

“嗯,去看了。如果那也叫做出殯的話!我倒是好奇,爲何秦府就來了幾個上不得檯面的人?秦相沒來,秦夫人倒是來了,哭的那叫一個悽慘,嘴裡邊還罵的不乾不淨的。怎麼看着,怎麼不像是一個一品大員的夫人!倒像是一個村婦一般!”

“她哭的慘,那是因爲那棺木裡裝的,是她的親生女兒!她會罵人,那是因爲她在氣秦相和明王的狠心!做爲一個母親,她這樣的心情倒也可以理解!”

靜依一愣,“什麼時候你也這般地會體諒人了?”

元熙一挑眉,睜開眼睛道:“我可是一直都很體諒娘子的!”

靜依白了他一眼,伸手在他的額前彈了一下,元熙一把捉住了,便往脣邊放,“別鬧!我今晚是真喝的不少!頭有些暈,再被你這樣一彈,頭是更暈了!”

“我問你,秦相昨晚是不是也去明王府了?”

“嗯,去了。下人來稟報秦素素去世的消息時,他們二人正在書房議事呢!”

“還真是巧!這秦素素一死,怕是白敏兒的心便又要活了!畢竟,現在最有資格成爲明王妃的,便是她了。”

元熙聽了,輕嗤一聲,“她?怕是現在還沒有這個資格?或者說,現在她成爲明王妃,於明王並無任何好處!”

靜依一蹙眉,“你是說,明王已經在開始拉攏其它的勢力了?或者說,他已經是有了正妃的人選了?”

“嗯,不過還沒有定好。畢竟秦素素剛死,又是他以前的正妃。再加上皇后被變相的軟禁,他府上又剛剛有人犯了錯,皇上對他不滿的態度正盛,現在府上,也不適合大辦婚事。”

“可有李安的消息了?”

“我還以爲你不會想起來問他了?”

“怎麼會?這個人可是個極度危險的禍害!若是不能在晴天離京前將他除掉的話,我擔心晴天這一路上,會是極不安穩的!”

“他回苗疆的路上會不安穩是必然的!即便是沒了李安,也還會有什麼趙安、劉安之類的。他身邊有鐵衛隊,你放心吧!而且,苗疆王也將王室的隱衛也都交到了他手上。他不會沒有準備的!”

“話是這樣說沒錯,要是除去一個李安,大家的心裡便都清淨了!畢竟這個人,可是太厲害了!屢次從咱們的手上逃脫,元熙,這個人,是真的不能留了。”

“放心!這個,我早已有了佈署,很快就會有結果傳來了。”

“你說這個李安與皇后會不會有什麼關係?”

元熙的眼睛再度閉上,有些懶懶地問道:“爲什麼這麼問?”

靜依嘟了嘟嘴,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就是一種直覺吧!不過,覺得也不太可能,畢竟皇后可是等於是他的仇人的妻子。而皇后也不太可能會與安王的後代有什麼牽扯!”

靜依說着,臉上又是一陣苦思,撇嘴道:“想不明白了!我總覺得腦子裡有些亂,又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可是又覺得這種聯繫有些奇怪!你說我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元熙低低笑了幾聲,“你不是想的太多了!你是太累了!好好休息幾日吧。本來還想着帶你到城外的莊子上住幾日,誰成想出了這等事。不過只在別莊住了一晚,便又回來了!”

“住在哪裡倒也是無所謂。只要再除了李安這個心腹大患,我便是睡在草棚裡,也是極香的。”

“我可是捨不得的!李安那邊兒,你放心,明晚以前,我定然是會取了他的性命!”

“當真?”

“我何時騙過你?”

“那我就放心了!晴天哥哥他們也該離京了吧?”

“嗯,今天皇上下旨,明日送他們離京返程,又賞下了不少的東西給苗疆王,讓晴天給一路帶回去。”

“明日?那你確定李安不會出來搗亂?”

元熙狹長的眸子又輕輕睜了開來,那眸子中的一抹閃亮,恍若是一抹光白,劃破了黑暗的邊際,“我倒是怕他不來搗亂呢?”

靜依聽了,眼睫毛輕顫了顫,元熙是要出動暗閣的力量了嗎?對於李安,和他數次交手,她雖然不懂武功,可是也看的出來,他手中的勢力,力量着實不小,僅憑着白飛的絕殺,怕是應付不來的。

元熙笑看着靜依那微閃的眸子,“不必擔心,我沒想着出動暗閣的勢力。”

靜依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你想用無極?”

元熙抿脣一笑,那俊美無雙的臉上揚起了一抹極爲好看的弧度,微微有些彎的眼角里,似是有着萬千光華閃過,奪人心魄!“知我者,依依也!”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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