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誰在陷害

“喲, 好一句我們,妹妹跟李大夫可真是熟稔。”紅玉有心的在衆人面前這般說話,無非也是說給秦朗聽。

果然秦朗的面色更加難看, 他努力壓制着再次升起的怒火, 啞着嗓子:“周氏, 你再把話說一遍。”

菀晴這才瞧了她, 真是這個婆子不假, 不過是老了許多,看上去更讓人厭了,本就是個手長的, 她說出的東西怕也只有這幫人才會信的。

周氏本想衝着菀晴哭訴,沒想着她一如往前的冷漠, 比着上次的生疏, 眼神裡透出的不待見更是掩藏不住。禁不住心底一怵, 事到如今也是退不回去,只能硬着頭皮說道:“小姐, 你可要爲我做主,我本是要把寶珍那個禍害押到將軍面前,可是沒想着這個丫頭年歲不大,心眼多的不行,不止是把我絆倒了還弄傷了, 我這把年紀, 哪裡受得住。可惜讓她跑了, 要不然, 我定會出了這口惡氣。”

“哦?”菀晴笑着意味深長的看着她:“看你這樣子, 是起不來了?”

“可不是?”周氏哭的稀里嘩啦的想要扯住菀晴的衣裙襬子:“小姐,我是真的不行了。”

“李大哥, 你且去瞧瞧,看看她受了多重的傷,好讓將軍賞上一賞。”菀晴退了一步,躲了過去,不讓她碰到自己。

李念無奈,他瞧病向來是別人命令不來的,菀晴真是第一個使喚自己的。不過也是聽話,俯下身子剛是蹲下,正伸出手準備替她看上一看。

周氏驚叫起來,瑟縮的躲在一邊:“你想做什麼?”

李念一愣,繼而站起來摸摸鼻子看着菀晴:“可不是我不願意,好心倒成了登徒子了。”

不只是菀晴,包括紅玉等人都是忍不住捂着嘴偷笑,周氏這個花老婆子,還能被人惦記不成,想的倒是真多。

周氏紅着臉,發着臊,她哪有這個意思,就他這年紀當自己孫子都是可以的了。她不過是裝傷,害怕被人看出來才這樣緊張,可是眼下被人這般調侃,一張老臉都是被丟盡了。

“你不是受傷?躺在地上都是起不來,怎麼還不讓李大夫瞧瞧,難道你不知道李大夫可是個有名氣的,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你歲數不小了可要格外小心纔是,不能大意。”菀晴繃着臉繼續逼問着周氏。

周氏沒了話,想了半天才結結巴巴的開口:“我,我不是,我是怕髒了李大夫的手,用不着這麼費心。過會兒,過會兒我就能自己起來了。”她心裡頭懊悔不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演這出苦肉計做什麼,還不如抹把淚直接算了,真是抱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李大夫覺得呢?”菀晴並不理她的這番說辭。她早就看出周氏的把戲,做戲也不做足了,真是狠下心來,磕上一磕,碰上一碰,即便是不捨得見血,好歹真得弄出些傷出來。且不說她剛伸出的手是乾淨的,衣服上的灰也明顯是打滾粘上的,就是她那副性子,瞧着就是假的。

“我是大夫,自然是不會介意。”李念順着菀晴的話,兩人一唱一和的很是搭調。

秦朗再也是忍不住了,好歹他纔是菀晴的夫君,自她來了連句招呼都不打,只跟別的男子打着交道,成何體統。

“不過是個小人,不需要你出手。周氏,你若是沒事就趕快回去,別再出來丟人現眼。”秦朗冷聲說道。

“將軍這話,是不打算追究寶珍一事了?”菀晴冷不丁的回道,面無表情的模樣讓秦朗看的心驚。

想起方纔李念對自己的說的話,眼下菀晴又醒了過來,難不成李念真的有這麼大的本事,短短的時間居然讓她想了起來?秦朗的面色發暗,拳頭不自覺的握了又握,放了又放。

“我的丫鬟輪的着你管?”紅玉看秦朗並不表態,心裡以爲他還是偏向自己的,忍不住得意起來,可是怕着牽扯寶珍拖累於她,趕緊出口制住菀晴。

菀晴現今多了幾分膽氣,說白了反正自己什麼都沒有了,還能怕些什麼。性子還是從前的性子,不過想起來過往,心中的恨意更加厚重了。聯繫着前前後後的所有事,她說不清秦朗除了敗了自己家產還做了什麼,但是眼前的紅玉,定是摻和了不少。只因着她衝自己下手,也不能再饒了去。

“你的丫鬟險些害了我的命,不過話說回來,你的丫鬟自然是聽你的,由得你管,紅姨娘該不會想說是你做的吧?”菀晴直直的對着紅玉的眼。

紅玉頭皮發麻,早就覺得她是個難對付的,怎麼現今當着將軍的面還這般咄咄逼人。她也想看看秦朗到底是寵着誰,眼下這樣的情形,做個乖巧的總是不錯的。想到這,她也是沒動了火,臉上泛着委屈扯着秦朗的袖子:“將軍,你看妹妹怎麼能這麼冤枉我,事情還沒查個清楚,就這樣說話。”

菀晴看的只覺得她嬌柔做作,李念更是不去看她只顧着欣賞周圍的景色,一副置身事外的悠然。然而秦朗卻是有幾分鬆動,許是因着對菀晴和李念有着氣,便沉聲說道:“先去把寶珍找到,晴兒我已經給你說了,沒有證據。”

艾青一直低着頭,因着周氏賴在地上不肯起來,他也沒法摻和到主子們的談話,就瞟着眼使勁瞅着周氏,別無其他,就是覺得眼熟,紅玉一出聲,竟提醒了他。

“哎不是,我今天在紅姨娘院子守着,瞧見一個老婆子賊眉鼠眼的跑了出去,可不就是你麼?”艾青激動的用手指着周氏,大聲的喊了出來。

此話一出,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此時小柔帶着一個花白鬍子的老大夫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

菀晴只瞧了一眼,沒有解釋,直接吩咐道:“她不願讓李大夫沾手,你去給她瞧瞧,看傷的怎麼樣。”

幸好在來的路上,小柔把大致情況告了老大夫,他年紀大反應卻是不慢,腿腳也很是利索的上前。周氏不敢再動,心裡只求他能夠發了善心。可偏偏老大夫是個實誠的,如實回道:“回將軍,夫人。這人好好的沒什麼大礙。面色不佳許是沒休息好的緣故,但是身上看似沒什麼問題,不如讓她站起來走上一走,可能只是嚇住了。”

周氏的臉一下子變得刷白,她沒想着菀晴竟是個這麼較真的人。

紅玉的腳底也是不穩,身子往後退了一小步,想要趕緊離開似的。

李念沒等菀晴開口,便替她說了去:“真是有意思,這老婆子從紅姨娘院子裡出來,又逮住了寶珍。聽小柔之前找到我們時候所說的話,大概意思是周氏打發了她想要自己邀功。可是偏偏人又跑了?怎麼覺着像是紅姨娘一手安排的好戲,周氏是得了吩咐才變相的救了寶珍還把她藏了起來,只是這戲做的不太真罷了。”

小柔聽着,雖不大相信周氏是個壞的,沒想過她是利用自己。不過思索一番還是湊到菀晴跟前小聲說道:“姑娘,當初周氏打了寶珍一巴掌,那力氣可是不小的。我是覺着寶珍是抵不過她的,這才放心走了。”

聲是不大,但足以讓在場的聽個清楚。菀晴不急着爲難,只是問道:“你是怎麼覺着寶珍抵不過?”

“姑娘不記得了?”小柔不太好意思:“我以前可是跟寶珍幹過架的。”這還真是,要不說不打不相識,終究是單純的人家,沒能結了緣,反而惺惺相惜了一番。可惜跟錯了主子,竟落到這樣的境地。

菀晴吸了口氣,向前邁了一步,離着紅玉又是近了些:“紅姨娘,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妹妹,寶珍還沒找着,可不能這樣。”紅玉只能咬着這句話,再沒了其他法子。想去求了秦朗,可他竟是一眼也不看自己。

“你左一聲妹妹右一聲妹妹,論位分,你有這個資格麼?”菀晴現今早就不稀罕將軍夫人的位置,只是對着紅玉,能夠刺激她的,不就是她看不上的東西麼。

果不其然,紅玉情緒有些失控,往秦朗身後躲了去:“將軍,周氏,周氏不是菀家的人麼?我承認我是不喜歡菀晴,那我就更不可能跟着她菀家扯着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這分明是她們主僕有意陷害於我,將軍您不能不幫紅玉啊。”

周氏沒想到紅玉就這麼把自己賣了,她是清楚菀晴從前的厲害,更何況菀晴絲毫沒有放過自己的跡象,如今紅玉居然這麼不顧情意,唯今也顧不得其他,只能一咕嚕翻身爬了起來扯着嗓子:“將軍,將軍,你聽我說,是紅夫人,不對,是紅姨娘,她讓我做的,她怕將軍知道給夫人下藥的事,想着找不到寶珍就沒了對證,我是聽了她的吩咐,怨不得我啊。”

秦朗上前狠狠踢了她一腳,周氏跟着就向後倒了去,嘴裡吐出一口血,好不悽慘。

“吃裡扒外的東西。”小柔見着,禁不住罵了一句,虧她之前還同情這個糟婆子,幸好沒真把她弄到姑娘身邊,要不然指不定做出多少噁心勾當。

“將軍這一腳,是怕她說了許多牽扯到紅姨娘,還是替我菀晴出氣?”菀晴冷眼瞧着秦朗,尤其是看到他身後的紅玉,果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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