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森傷的很嚴重,額頭上鮮血直流。
此時已經陷入昏迷之中。
岑少卿立即吩咐保鏢將人擡到車上。
“去最近的醫院。”岑少卿吩咐前座的司機。
“好的。”
車速很快,沒一會兒就到了醫院。
......
待葉森醒過來的時候,鼻腔裡全是刺鼻的藥水味,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嗓子乾的都要冒煙了,難受的很。
牀邊坐着一道身影。
左手捏着一串佛珠,右手正翻閱着一本佛經——
《般若經》
隨着他翻書的動作,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檀香,非常好聞。
他這是在哪裡?
葉森懵了下,伸手捏了捏太陽穴。
他記得昨天晚上和甲方爸爸談好合作回去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他本以爲不會發生什麼,誰知道突然被幾個P國人圍攻。
後來他的腦袋就開花了。
就在他以爲自己會死在P國街頭的時候,一束強光打了過來。
然後他就昏迷過去了。
所以......
他被人救了?
葉森皺了皺眉,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應該就是這樣的。
所以,救他的人是誰?
就在這時,坐在牀邊的男人放下手中的佛經,關切地朝這邊看過來,“葉先生您醒了,您現在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喝點水?”
這、這是岑少卿?
所以,救他的人是岑少卿?
“我......”
葉森看着岑少卿,還沒有反應過來,岑少卿就用勺子遞了勺水過來。
葉森下意識張嘴接過水。
清水入喉,很好的緩解了嗓子的灼燒感,如同乾裂的大地恰逢春雨降臨,非常舒服。
岑少卿接着開口,“葉先生您不用擔心,醫生說您頭上的傷口並不是很深,但是有些輕微的腦震盪,要住院觀察三天才能出院。”
葉森如同一個沒有感情的喝水機器。
一口一口的接着岑少卿遞過來的水。
他怎麼也沒想到,救了他的人是岑少卿這個大豬蹄子。
看來,岑少卿也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不堪。
他本以爲岑少卿是個品行不端的花花公子。
可如果岑少卿真的是花花公子的話,就不會以身犯險去救他。
畢竟,這裡是P國。
一時間,葉森心裡非常複雜,擡頭看向岑少卿,“岑、岑先生,是你救了我?”
岑少卿接着喂水,“您是長輩,直接叫我的名字,或者小岑就行。”
葉森舔了舔嘴脣,“那小岑,你沒把這件事告訴灼灼吧?”
“沒有。”岑少卿回答。
葉森鬆了口氣,“沒有就好!千萬不要告訴她們,我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免得她們在國內瞎擔心!”葉灼一早就囑咐過他,P國最近這段時間比較亂,是他沒有放在心上。
萬一讓葉灼知道這件事,依她的性子,肯定會飛到P國來的。
岑少卿微微頷首,“好的。”
葉森看向岑少卿,只覺得這人也沒有以前那麼不順眼了,“小岑,謝謝你救了我。”
想到自己之前的行爲,葉森還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幸虧岑少卿沒跟他計較。
要不然,以現在的時局,他的小命恐怕就要丟在P國了。
“應該的。”岑少卿語調淡淡,接着道:“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您一定餓了吧?您想吃什麼?我讓人送過來。”
“不用那麼麻煩,我不餓。”葉森不好意思再麻煩岑少卿。
岑少卿也不是個話多的人,拿起手機發信息給助理。
不一會兒,病房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吧。”岑少卿從沙發上站起來,理了理衣襬。 шωш☢тт kān☢C〇
助理拎着飯盒從外面走進來,將吃的擺在桌子上,“五爺,這是您讓我準備的午飯,這份是您的,這份是葉先生的。”
葉森的午飯很豐富。
有豬腳湯、清蒸鱸魚、香菇白菜、紅燒肉,來P國三天,葉森吃的都是西餐,突然看到這麼正宗的中餐,激動的直吞口水。
香!
真是太香了。
再看岑少卿那邊。
那一盤綠油油的是什麼?
草?
葉森微微蹙眉。
“我來喂您吧。”岑少卿端起葉森的碗。
孃親舅大,討好葉森總歸是沒錯。
見到這一幕,助理都驚呆了。
甚至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
跟在岑少卿身邊這麼長時間,他還從來沒見過岑少卿有這麼低姿態的時候。
他、他居然要喂別人吃飯?
這位葉先生到底是誰?
難道是什麼隱形的大人物?
葉森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就是頭受傷了,手又沒事,我自己來就行。”
說罷,接過岑少卿手上的碗,開始吃飯。
岑少卿也開始吃他的草。
吃完飯,岑少卿放下筷子,拿紙巾擦了擦嘴,“葉先生,我下午還有點小事要處理,讓小張在這裡照顧您,您有什麼事跟他說就行。”
助理立即上前一步,“葉先生您好,我是小張。”
葉森也立即放下筷子,“那個你去忙吧,不用管我,讓小張也走,我感覺我沒什麼事了,不需要誰照顧!下午就可以出院。”
葉森下午還有個非常重要的合作案要談。
他好不容易花了好幾天時間,才搞定了項目負責人,可不能因爲一點小傷就耽誤了正事。
再說,他年輕的時候什麼傷沒受過?
這點小傷,葉森還真沒放在眼裡!
岑少卿似是看出了葉森的心事,接着道:“合同的事情您不用擔心,我已經安排好了,下午會有專人過來跟您對接,您只要負責籤個字就行了。的”
葉森一愣。
他要談的那個合同,甲方爸爸可不是什麼小公司。
而是P國的上市集團。
岑少卿一句話就安排好了?
這麼厲害?
葉森不禁有些懷疑岑少卿在吹牛。
就算岑少卿在國內在厲害,可這裡畢竟是P國!
岑少卿還能把手伸到P國來?
他有那麼能?
岑少卿接着囑咐助理小張,“記得照顧好葉先生。”
“好的,您放心。”小張恭敬地點頭。
岑少卿站起來,看向葉森,一邊數着佛珠,一邊道:“腦震盪不是什麼小問題,您安心養病,有什麼事情找小張就行,我晚點回來。”
他語調雖淡,卻帶着一股不容反抗的威懾力。
葉森愣住了,一時間,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看着岑少卿轉身離開病房。
岑少卿走後不久,葉森便想去把醫藥費結了,然後出院。
這是在P國,又不是在國內,他不能太麻煩岑少卿了。
小張攔住葉森,一臉爲難的道:“葉先生,五爺特地交代過,不能讓您出院,您要是有個好歹的話,我沒法跟五爺交代!”
葉森道:“你放心,我會跟他解釋清楚的,不讓他找你的麻煩。”
“不行,您真的不能離開醫院。”
就在此時,病房外突然響起敲門聲。
小張走過去開門。
只見,門外站着兩個金髮碧眼的P國人。
小張帶着兩人進來,主動給葉森介紹:“葉先生,這是YUAEON的負責人米洛,關於合作事宜,您直接跟他談就行。”
米洛立即雙手遞給葉森一份文件,恭敬的道:“葉先生您好,我是米洛,這是我連夜擬好的合同,您看看要是沒什麼問題的話,就可以簽字了。”
葉森愣住了。
這是米洛沒錯。
因爲他在三天前才見過米洛,當時的米洛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根本看不起華國人,見他需要提前三個月預約,否則免談。
爲了和米洛見一面,葉森上下打點了不少錢。
沒想到米洛今天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葉森感覺自己在做夢,悄悄掐了下大腿。
很疼。
不是在做夢!
真的不是在做夢!
葉森這才接過合同,翻了兩頁。
合同上的各項條約不但非常合理,反而讓乙方佔了不少便宜。
正常情況下,跨國合作的合同,甲方爸爸多多少少都會有些霸王條款。
葉森微微蹙眉,不禁好奇,岑少卿到底是什麼身份?
在P國這樣的繁華大國都能翻雲覆雨。
他的身份肯定不止富二代那麼簡單。
一時間,葉森陷入了沉思。
見葉森這樣,米洛還以爲葉森對合同不滿意,趕緊道:“葉先生,您要是對哪項條約不滿意的話,可以提出來,我們馬上給您更改。”
葉森這才反應過來,笑着道:“沒有沒有,我對貴司的合同特別滿意。”
“那您確認一下,如果沒問題的話,就可以簽字了。”米洛道。
“好的。”
米洛立即遞上筆。
葉森很爽快的簽了字。
米洛朝葉森伸出手,“葉先生,祝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葉森和米洛握手。
簽完合同後,米洛帶着助理離開。
葉森沒想到合同會簽約的這麼順利。
感覺跟做夢似的。
小張給葉森削了個蘋果,“葉先生,現在合同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您總該可以安心養病了吧?”
葉森接過蘋果,道了聲謝謝,好奇的道:“小張,小岑到底是什麼身份?”
能讓YUAEON這樣的大集團俯首稱臣,岑少卿肯定大有來路。
小岑?
葉森大概是第一個敢這麼稱呼岑少卿的人。
小張擡頭看向葉森,眼神有些複雜,“您說的是我們五爺嗎?”
“對。”葉森點點頭。
小張嚥了咽喉嚨,接着道:“葉先生,您知道京城的岑五爺嗎?”
京城岑五爺?
在商業界混的人,誰不知道岑五爺?
這位爺年紀輕輕就統領了商業界,更將京城的岑家發展成華夏第一大家!
18歲那年一戰成名,手段凜冽,還培養了一支神秘的勢力。
道上根本無人敢惹。
讓人聞風喪膽。
商業界關於他的傳聞有很多。
但誰也沒見過他的廬山真面目,他也從未上過任何財經欄目。
真正見過他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葉森雖然早就知道岑少卿身份不簡單,但他實在是沒想到,岑少卿就是大名鼎鼎的岑五爺!
那可是岑五爺!
在商業帝國呼風喚雨,人人敬仰的存在。
這感覺,太刺激了!
葉森整個人都是懵的。
好半晌,他才反應過來,有些不敢確定的問道:“你說的是華夏第一大家的岑五爺?”
“對。”小張點點頭,“是的。”
居然真的是!
葉森深吸一口氣,想起了那根被折彎的鋼管,突然覺得脖子後一涼。
他那不是在老虎的屁股上拔毛嗎?
幸好。
幸好岑少卿看在葉灼的面子上沒跟他計較。
葉森的思緒轉了轉,接着道:“你們五爺最近是不是在減肥?”
葉森現在已經知道岑少卿就是岑五爺,自然不敢再小岑小岑的叫。
小張搖搖頭,“沒有啊。”
葉森道:“那他中午怎麼就吃了一盆草呢?”
小張解釋道:“五爺常年禮佛吃素,他的午飯一直都是以蔬菜爲主。”
“真的吃素啊?”葉森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
之前葉灼說岑少卿吃素的時候,他還以爲葉灼在跟他開玩笑。
畢竟,現在有幾個年輕人能按下心思來吃素?
沒想到,岑少卿居然真的吃素。
小張點點頭,“我們五爺都吃素十幾年了。”
葉森滿臉驚訝。
十幾年如一日的吃素。
岑少卿也太厲害了!
普通人還真做不到......
葉森在心裡斟酌着用詞,接着道:“那他談過戀愛嗎?”
小張搖搖頭,“沒有,我們五爺是不婚主義,從來都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和誰有過任何不正當的男女關係,就連身邊的助理秘書都全部是男人。”
不婚主義?
葉森微微蹙眉。
岑少卿如果是不婚主義的話,會對他這麼好?
這一切,分明是看在葉灼的面子上。
葉森心裡跟明鏡似的,擡頭看向小張,“你確定他是不婚主義?”
小張非常肯定的道:“是的!我確定,我跟在五爺身邊快十年了,這十年來,他從沒有跟任何女性有過親密接觸。”
小張是岑少卿的生活助理。
所以,岑氏集團內外傳得的沸沸揚揚的總裁夫人事件,他一概不知。
葉森笑着拍拍小張的肩膀,“你信不信你們五爺馬上就要開竅了?”
小張搖搖頭。
他是真的不信。
岑少卿要是會開竅的話,估計早開竅了。
還會等到現在?
“那你就等着吧。”
葉森以前對岑少卿印象不好的原因是他覺得岑少卿就是個情史複雜的花花公子。
現在看來,是他誤會岑少卿了。
他不但沒有什麼複雜的情史,反而身心乾淨。
生於豪門,出生又那麼尊貴!
有幾個人能做到岑少卿這般自律?
如果他真的能入得了葉灼的眼的話,這倒也是一樁良緣。
葉灼那麼厲害,葉森原本還擔心過,沒人能配得上她。
現在看來,岑少卿就挺合適的。
無論是長相、能力、還是其他方面,他和葉灼都是勢均力敵的存在。
強強聯合!
思及此,葉森的嘴角微微揚起。
......
時間過得很快。
轉眼又是三天。
今天是宋老夫人出殯的日子。
天氣陰沉沉的,天空中飄着濛濛細雨,像極了在場送別宋老夫人的賓客們的心情。
葉灼身穿黑色連衣裙,站在送行的人中。
小雨淅瀝瀝的。
宋時遇抱着宋老夫人的骨灰盒,走在最前面,助理在一旁給他撐着傘。
賓客們低聲議論着。
無非就是說宋時遇是不肖子孫,冷血無情。
宋老夫人從小將他帶大,如今宋老夫人歸西,可他卻連一滴眼淚都沒落下。
鱷魚尚且有一滴眼淚
可他卻連鱷魚都不如!
葉灼微微蹙眉,擡眸看向前面的宋時遇。
明明衆人的議論聲不小,可他卻像沒聽見一樣,神色不動的將骨灰盒放入墓地中,深深鞠了一躬。
葬禮結束後,衆人都離開了。
宋時遇看向身邊的助理,“你先走吧,我想一個人呆會兒。”
助理點點頭。
這會兒雨已經停了,可空氣中依舊陰沉沉的。
宋時遇就這麼地站在墓碑前,看着照片上的宋老夫人。
一句話都沒有。
轟隆隆——
天邊不知何時響起了巨雷。
豆大的雨點猛地砸了下來。
可宋時遇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雨點砸在他的頭髮上,精緻的五官上,順延着輪廓一直流入領口,雨幕中的他,身姿修長,像極了一尊挺拔的雕像。
風雨無撼。
就在此時,一把黑色的雨傘撐在了他的頭頂,遮去了雨點,於此一隻素白的手,遞過來一張乾淨的手帕,“擦擦臉吧。”
一道很清淺的聲音,和十幾年前的那道聲音重合。
“哥哥,吃顆糖吧。”
宋時遇微微低眸,就看到了一張眉眼如畫的臉。
脂粉未染,卻讓人心神紊亂。
“謝謝。”宋時遇接過葉灼遞過來的手帕。
潔白的手帕,帶着股淡淡的草木香。
沁入心脾。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宋大哥節哀。”
宋時遇的嘴角扯起一絲弧度,“我沒有傷心。”
“你的眼神騙不了人。”葉灼語調淡淡。
哪怕宋時遇從頭到尾連一滴眼淚都沒有落下,但身上卻透露着一股悲涼。
那種悲涼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
遮掩不住。
宋時遇擦乾臉上的雨水,“謝謝你。”
“不客氣。”葉灼接着道:“這雨一時半會兒還停不下來,要不我們回去吧?”
“嗯。”宋時遇點點頭,順手接過葉灼手上的雨傘,“還是我來撐着吧。”
宋時遇將近一米八九的身高。
葉灼一米氣三。
給他撐傘,實在是有些費力。
葉灼也就沒有拒絕。
兩人順着墓園的臺階,一路往下走着。
此刻若是有外人在現場的話,肯定會發現,宋時遇手中的雨傘幾乎全部遮在了葉灼的頭頂上。
而他的肩側,已經溼透了。
兩人一路無言。
墓園本就非常陰森,加上今天又在下雨,在層層烏雲的欺壓下,整座墓園如同牢籠一般將人死死困在其中,讓人有些呼吸不過來。
宋時遇插在褲兜裡的手有些發抖。
恍惚間,又回到了那個無助的晚上,腳下一個踩空,身體急速地向前傾去,眼看就要順着階梯滾下去,一隻素白的手及時拉住了他,“小心點。”
這道聲音如同寒冬臘月中的暖陽,驅散了心頭所有的陰霾,宋時遇這才反應過來,站穩了身體,“我沒事。”
葉灼看向宋時遇,“你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宋時遇微微搖頭,“我們快回去吧。”
葉灼跟上宋時遇的腳步。
車子就停在墓園外。
見兩人過來,助理趕緊拉開車門。
葉灼坐進後座。
宋時遇也跟着坐進來,“先送葉小姐回去。”
葉灼道:“還是先去你那吧,你的衣服都溼了。”
“我沒事。”
司機從倒車鏡裡看了眼葉灼。
心底有些好奇。
宋時遇性格孤僻,鮮少能有異性和他走得這麼近。
可這位葉小姐不僅做到了,反而讓宋時遇這個遷就。
而且,司機還從宋時遇身上看到了小心翼翼。
他在收斂自己。
誰能想到,手段陰狠的宋家家主有朝一日會在一個小姑娘面前這麼縮手縮腳?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的話,他也是不信的。
沒一會兒,車子就到了葉家所在的小區。
葉灼下車和宋時遇道別,並且囑咐道:“下雨天路面溼滑,讓司機小哥開車慢點!對了,我看你氣色有些不太好,回去記得煮點紅糖生薑水驅寒,別感冒了!”
“好的。”宋時遇微微頷首。
葉灼走後,宋時遇擡眸吩咐司機,“路上開車慢點。”
司機一愣,似是沒想到,他居然將葉灼的話聽進去了。
於是,在回去路上,司機將車速一直控制在60-70碼左右。
一個小時後,車子停在宋家莊園外。
因爲操辦過喪禮,宋家的大門上還貼着哀聯。
宋時遇剛走進大廳,一名神色哀傷的年輕女子便迎上來,“時遇,你回來了。”
宋時遇微微點頭。
這名年輕女子叫陳思顏,是十大豪門之一陳家的千金大小姐。
陳家和宋家是至交,當年陳老爺子在宋時遇最需要幫忙的時候,拉了他一把,後來陳家落難,宋時遇並沒有忘記陳老爺子的恩情,出手保住了陳家,因此,兩家的關係一直不錯。
陳思顏是一見宋時遇終身誤。
哪怕宋時遇再三跟她說過。
他不會喜歡她。
她也沒有退縮。
這十年來,她一直默默守在宋時遇身後。
他不喜歡她沒關係。
她喜歡他就行了。
喜歡可以讓一個人卑微到塵埃裡。
她甚至可以因爲宋時遇的一個笑容,高興一整天。
她也可以因爲宋時遇的一個眼神,難過一整天。
遇見宋時遇之後,她的世界裡就只剩下宋時遇。
陳思顏拿起桌子上的瓷碗,“時遇,這是我給你煮的薑湯,可以驅寒的,你快趁熱喝了。”
“裡面放紅糖了嗎?”宋時遇轉頭看向陳思顏,語調微涼。
紅糖?
陳思顏愣了下。
宋時遇不是最討厭紅糖的味道嗎?
怎麼突然要加紅糖?
陳思顏接着道:“裡面沒有紅糖,你要是要紅糖的話,我現在就端到廚房去加點紅糖過來。”
“嗯。”
見宋時遇點頭,陳思顏趕緊把薑湯端到廚房去。
沒一會兒,她就端着薑湯走出來了,“時遇,你小心燙。”
宋時遇端起瓷碗,將裡面的湯一飲而盡,而後轉身上樓。
陳思顏看着他的背影,眼眶突然有些微紅。
十年。
十年了。
她認識宋時遇十年了。
這是宋時遇第一次吃她做的東西。
以往,宋時遇對她總是一個表情。
宋時遇喝了她煮的薑湯,陳思顏非常高興,直至從宋家莊園裡走出來,她的臉上還掛着笑,趕緊拿出手機打電話,將這件事分享給自己最好的閨蜜。
......
穆家的金融危機已經由黎千東出手解決。
穆大兵高興的不行。
現在誰看見他,不得阿諛奉承着?
那可是黎家!
京城的黎家!
黎千東爲什麼肯出手幫穆家?
肯定有岑五爺的原因在。
想到自己馬上可以成爲岑五爺的老丈人,穆大兵的臉上堆滿了笑,轉頭看向沈蓉,“你這些天記得多關心關心咱們寶貝女兒,以後咱們穆家,可就要靠她發揚光大了!”
也是他女兒優秀,能得到岑五爺青睞。
換成葉灼那個草包,能行?
沈蓉吹了吹剛塗的指甲油,“這還用你說?我上午才吩咐傭人給有容燉了燕窩送過去。”
就在這時。
穆有容從門外走進來,“爸媽。”
沈蓉趕緊從椅子上站起來,“有容,這大太陽的你怎麼出去了?外面曬不曬?萬一把你皮膚曬黑了怎麼辦?”
“我去考試了。”穆有容回答。
“考什麼試?”穆大兵問道。
“科目三考試。”
穆大兵道:“你早跟爸爸說,爸爸花點錢就行了,何必浪費時間去學呢!”
有錢能使鬼推磨。
更別說小小的駕照了。
穆有容嘴角輕勾,“這個考試,我必須親自去。”
穆大兵有些好奇,但是也沒多問。
他這個女兒有本事。
她這麼說,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穆有容來到樓上,登上科技網站,開始做任務。
一段時間下來。
穆有容在網站上已經小有名氣,甚至加上了華恩博士爲好友。
現在就剩下一個鈕祜祿·YC了。
做完一個任務,穆有容打開論壇。
只見整個論壇上都是在討論今年的科技大會的。
鈕祜祿·醫生有緣:【不知道今年的科技大會能不能邀請到YC爸爸。】
鈕祜祿·小戴:【爸爸太低調了,估計不會參加。】
畫染xr:【團隊狗敢參加就怪了!現場那麼多大佬,團隊狗能幹得過誰?麻煩腦殘們不要給團隊狗洗白了好嗎?不覺得噁心嗎?其實我更期待鈕祜祿·YR,比起YC,YR不知道要真實多少倍!】
三點一線:【樓上加一!我也期待YR,那一定是個很漂亮的小姐姐!】
鈕祜祿·小戴:【這個叫畫染是傻逼吧!】
鈕祜祿·出入平安:【那兩個都是傻逼。】
穆有容眯了眯眼睛,她一定要想辦法弄到科技大會的邀請函。
一旦參加了科技大會。
就代表獲得了科技界的認可!
到時候,她還可以在科技大會認識到各國大佬。
......
今天是葉森回國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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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灼開車去機場接葉森。
她是提前十分鐘來的。
沒一會兒,就看到葉森拿着行李箱從人羣中走出來。
準確的來說,是說說笑笑的和某人從裡面走出來。
那人身姿修長,手裡握着佛珠,氣質超然,在人羣中顯得鶴立雞羣,惹眼極了。
這是......
岑少卿?
葉灼微微挑眉,葉森什麼時候跟岑少卿的關係這麼好了?
葉森不是對岑少卿有意見嗎?
之前還拿鋼管嚇唬岑少卿來着?
現在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她看花眼了?
“大外甥女!”葉森拉着手提箱走到葉灼面前。
葉灼這才發現,葉森的額頭上貼了個白色紗布,“舅舅,您受傷了?”
葉森笑着道:“之前在P國出了點小小的問題,現在已經沒事,不過這多虧了有少卿在!如果不是他的話,大外甥女,你現在可能看不到舅舅了!”
少卿?
葉灼不着痕跡的蹙眉。
她真的沒聽錯?
葉森接着說出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聞言,葉灼也被嚇得不輕。
怪不得葉森對岑少卿前後態度轉變這麼大。
P國現在的時局特別亂,幾乎天天發生命案,身處異國他鄉,如果不是岑少卿的話,葉森確實凶多吉少。
“五哥謝謝你。”
岑少卿語調淡淡,“不用放在心上,舉手之勞而已。”
葉灼轉頭看向葉森,“舅舅,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您爲什麼不跟我說?”
葉森笑着打哈哈,拽着葉灼往外走,“我這不是沒事嗎?就是破了點皮而已!根本不用小題大做!走了走了,咱們快找個地方吃飯,飛機餐一點都不好吃,我和少卿都餓了!”
葉灼也沒再多說些什麼。
三人走到停車場。
葉灼開車,岑少卿和葉森坐在後座。
因爲葉森還受着傷,所以葉灼就沒有飆車。
沒一會兒,車子便停在一家高檔素食餐廳前。
岑少卿擡眸看着餐廳的名字,嘴角微微揚起一抹不着痕跡的弧度。
P國這一趟。
值了。
葉灼走在前面,就在此時,有幾個熊孩子從裡面衝出來。
避讓之中,她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岑少卿眼疾手快地伸手攬住她的腰,往邊上一帶。
很細的腰。
比想象中的要細很多。
盈盈可握。
隔着一層薄薄的衣料,依舊能感受到彼此的溫度。
岑少卿微恍了瞬,很快便鬆開她,提醒道:“注意腳下安全。”
葉灼有些微囧。
她的身手一向不錯,向來都是她出手提醒別人。
這還是第一次被別人提醒。
葉森往這邊瞄了一眼,嘴角揚起淡淡弧度。
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他這大外甥女和岑少卿站在一起,真是越看越配。
簡直就是天生的一對!
從餐廳回去,已經是下午的一點。
岑少卿沒有直接回岑家莊園,而是去了公司。
知道岑少卿今天回來,黎千東一早便等在岑少卿的辦公室門口。
“五哥,你終於回來了。”
岑少卿握着佛珠,神色如常,“發生什麼事了?”
黎千東將手中的文件遞給岑少卿,神色有些不好看,“最近那些老傢伙們很是不安分!”
岑少卿翻閱了下文件,薄脣微勾,“秋後螞蚱,不足爲懼。”
很輕很淡的聲音,卻莫名地讓人心神一顫。
那樣子,很明顯是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見岑少卿這樣,黎千東鬆了口氣,“五哥我看你心情不錯,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好事了?”
“我的心情看上去很好?”岑少卿擡眸。
“是啊!”黎千東點點頭。
岑少卿捻了下佛珠,眼眸微眯。
黎千東接着道:“對了五哥,我有個東西要給你看。”
“什麼?”岑少卿挑眉。
黎千東拿出手機,打開一個視頻,“五哥你看這個。”
視頻上一輛白色得教練車在駕校的S彎道上疾馳着。
速度非常快。
各種驚險刺激的動作輪番上演。
看得人都跟着提起一口氣。
可能沒人知道,岑少卿除了唸經誦佛之外,還有一個興趣愛好便是賽車。
岑少卿微微挑眉。
體內本已偃旗息鼓多年的賽車血液,此時又重新沸騰起來。
突然有種想跟視頻裡的人一較高低的衝動。
一段視頻播放完,黎千東道:“怎麼樣五哥,這人技術不錯吧?”
“這是新晉賽車手?”岑少卿問道。
黎千東微微搖頭,“我也不認識,但聽說是個女司機!是這個駕校的學員!”
岑少卿眯了眯眼睛,“看上去不像個新手。”
“五哥,你再看看這個。”黎千東滑動了下手機屏幕,立即出現另外一個畫面。
這是一個年輕女子往駕校走去的畫面。
這名女子不是別人。
正是穆有容。
岑少卿微微蹙眉,“你想表達什麼?”
黎千東接着道:“五哥,我聽說穆小姐的車技非常好,就是還沒拿到駕照而已,你說這個賽車手會不會是她?”
黎千東是偶然間得知穆有容也在那家駕校的。
穆有容冰雪聰明,天姿好,會賽車也很正常!
所以,這人肯定穆有容。
“不是她。”岑少卿語調篤定。
雖然岑少卿沒看清楚車裡到底是誰。
但他可以肯定,這人絕對不是穆有容。
黎千東道:“這可說不定,五哥你對穆小姐成見太深了!”
“你是不是很喜歡穆有容?”
黎千東愣了下,趕緊搖頭,“不!我不喜歡她!”兄弟妻不可欺!
這點道理他還是懂的。
而且,他也配不上穆有容那麼好的女孩子。
黎千東接着道:“五哥,其實穆小姐真的非常優秀!她不但會塞車,還特別有愛心,幾乎每個星期都會去福利院看孩子們一次!”
這個世界上,還有幾個女孩子能做到穆有容這樣?
岑少卿擡眸看向黎千東,“被一個女人耍的團團轉!我看你簡直是蠢笨如豬!”
語落,指着門外道:“給我滾!”
低沉的聲音裡彷彿蒙上了一層冰。
是忍無可忍的語調。
黎千東心頭一跳,立即往門外走去,哪裡還敢廢話一句?
岑少卿爲什麼要發那麼大的火?
難道是因爲自己總在他身邊提起穆有容,所以他生氣吃醋了?
黎千東撓涼了撓腦袋,覺得很有這個可能。
或許岑少卿已經在無形中喜歡上了穆有容,只是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而已。
……
京城。
林澤已經回去快一週了。
緊記着葉森的話,這些天,林澤一直在尋常關於母親的蛛絲馬跡。
既然母親當年在京城生活過,並且生下了他,一個大活人,她不可能一點點的痕跡都沒留下。
除了在林家老宅尋找蛛絲馬跡之外,林澤還在計劃着怎麼從林老太太口中套出母親的名字。
“喵。”一隻胖乎乎的貓蹭了蹭林澤的小腿。
林澤彎腰將它抱起,“喵哥。”
他一邊抱着貓,一邊往門外走去。
剛好碰到馮纖纖從外面走進來,“阿澤哥哥!”
馮纖纖滿臉笑容的跟林澤打招呼。
林澤抱着貓,就像沒看見馮纖纖一樣,直接從她身邊走過,連個眼角都沒給她。
馮纖纖咬了咬脣,視線落在林澤懷裡的那隻貓上,眼底全是陰狠的神色。
野種抱着野貓。
等着!
總有一天,她會讓這兩個畜生消失在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