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周湘先是楞了下,而後臉色徹底的冷了下來,“進北你瞎說什麼呢!那可是咱爸!就算你不喜歡他,也不能這麼冤枉他!”
吳蘭走的時候,周湘十三歲,女孩子記事晚,她隱約記得,吳蘭和周作龍的感情非常好。
每年吳蘭生日的時候,周作龍都會給吳蘭準備驚喜。
而且,吳蘭出意外走的時候,周作龍哭的死去活來的,幾盡暈厥。
如果吳蘭的死真的和周作龍有關係的話,周作龍不會哭的這麼傷心。
一日夫妻百日恩。
吳蘭和周作龍十幾年的夫妻,兩人又是自由戀愛,周湘不相信周作龍會做出對不起吳蘭的事情。
周進北早就料到周湘會是這個反應,接着道:“姐,媽前面剛走,周作龍後腳就讓謝晚秋登堂入室了,你就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嗎?”
如果周作龍真的那麼愛吳蘭的話,不說守孝三年,最起碼要等個一年半載。
可週作龍呢?
吳蘭這邊剛過七七,他就領着謝晚秋回來了。
而且,在周進北的記憶中,吳蘭走後,周作龍並沒有多傷心。
語落,周進北擡頭看向周湘,很認真的問道:“姐,你真相信咱媽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嗎?”
反正他不信。
所以,這些年來,周進北一直找機會。
哪怕母親吳蘭已經走了這麼多年了,周進北依舊想着爲吳蘭正名。
周湘臉上說不清楚什麼神色,“進北,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事情已經發生了,咱媽也已經去了這麼多年,你就接受現實吧。”
身爲女兒,周湘也不願意相信的自己的母親是那種女人。
可事實擺在眼前,她不相信又能怎樣呢?
只能自欺欺人而已。
接受現實......
聽到這句話,周進北臉上全是自嘲的神色。
他沒想到,周湘會這麼說。
“姐,”周進北喝了口水,“既然周作龍說媽在外面有其他男人,那他爲什麼一直不公佈那個男人是誰?”
周湘道:“逝者已逝,爸不是說了嗎?他不想跟逝去的人計較。”
周進北冷笑一聲,“你根本就不瞭解周作龍。”
身爲兒子,周進北太瞭解周作龍了,自私、貪婪、虛榮......
如果吳蘭真的做出什麼對不起周進北的事情的話,周進北會這麼淡定。
他必定會鬧得人盡皆知。
“他之所以不公佈那個男人是誰,是因爲這件事本就是子虛烏有的!”周進北接着道:“周作龍在抹黑咱媽!”
周湘緊緊皺着眉。
謝晚秋和周作龍是半路夫妻,周作龍都能對她那麼好,不離不棄,周家大大小小的事情讓謝晚秋一個人做主。
吳蘭和周作龍還是原配夫妻。
周作龍會做出抹黑吳蘭的事情嗎?
難道,在周作龍心裡,初戀原配還比不上一個謝晚秋?
周湘有吳蘭年輕時候的照片。
吳蘭長的非常漂亮,氣質極佳,謝晚秋跟吳蘭沒法比。
周進北沒理由這樣做。
在周湘心裡,周作龍都能對謝晚秋那麼好,那他對吳蘭肯定更好。
“不會的,”周湘接着道:“進北,有些話不能亂說,爸媽是自由戀愛,爸不會做出對不起媽的事情的。”
“姐,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周進北有些着急。
周湘的性子也不知道隨了誰,非常溫吞,軟的不行。
要不然,也不會讓周作龍和謝晚秋欺壓了那麼多年。
周湘攪了攪杯中的咖啡,“進北,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的觀點根本讓人無法信服。”
說到這裡,周湘嘆了口氣,“我知道你一直介意謝晚秋,可都過去這麼多年了,該放下的就放下吧,人生一世如白馬過隙,不過一轉眼而已,你何必要這樣呢?你心裡一直想着那些往事,不僅自己難受,別人也難受!做人總要學着向前看。”
周湘想的很開。
她和周湘雖然是姐弟,但性格卻截然不同。
周進北懂事早,心思藏得也深,16歲離家那年,僅僅帶走了一張身份證。
等周作龍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是富甲一方的商戶了。
周湘呢。
周湘一直都是個乖乖女,很聽周作龍的話,如果不是陰差陽錯之下認識了岑海峰,周湘就被嫁給一個大她三十多歲的老頭子了。
幸好岑海峰是個有主見的,知道周湘的性子,所以和周湘相戀之後,就一直護着周湘,這纔沒有讓周作龍和謝晚秋得逞。
“姐,事情根本就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如果向前看就能解決問題的話,我也不至於查了這麼多年!”
周進北接着道:“你還記得咱媽去世之前的異常嗎?那段時間,媽一直鬱鬱寡歡,而爸則是經常早出晚歸!你就沒想過原因嗎?”
這件事周湘怎麼沒想過?
她甚至找周作龍對峙過。
周湘喝了口咖啡,解釋道:“那段時間,爸在調查媽的事情,而媽則是擔心被爸查到。”
一個忙着調查早出晚歸。
一個則是擔心被周作龍查到什麼,而鬱鬱寡歡。
看起來是很合理的解釋,所以,周作龍和周湘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周湘絲毫沒有質疑周作龍的話。
“姐,你真相信是這麼回事嗎?”周作龍問道。
“那你覺得是怎麼回事?”周湘反問道。
周作龍接着道:“我調查到的結果是謝晚秋插足了他們的婚姻,媽找到爸質問的時候,爸卻告訴媽可以離婚。那個時候,我八歲,你十三歲,而媽爲了跟周作龍在一起,還跟外公那邊的人鬧翻了,面對周作龍的背叛,你覺得媽能做什麼?”
吳蘭是正兒八經的大小姐,爲了愛人,她幾乎背叛了所有人。
家醜不外揚。
她的尊嚴不允許她把這件事公之於衆。
於是,她只能忍氣吞聲。
直至,有一天實在忍不住了,便永遠的留在了那個世界。
臥軌自殺。
粉身碎骨。
周進北實在是想象不出來,一個人,究竟絕望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境界,纔會有勇氣做出臥軌自殺的事情來!
周進北在一次乘坐火車期間,曾經遇到過跳軌自殺的人。
火車呼嘯而過,留給人們的,只有一具血肉模糊的殘骸。
過去這麼多年,只要一想到那個畫面,周進北就難受得無法呼吸。
因爲他的母親,曾經經歷過同樣的事情。
有的時候,他覺得母親太懦弱,也太傻了。
爲什麼要死呢?
爲什麼就不能等着他長大呢?
她的死,並沒有換來周作龍的懺悔。
明天的太陽依舊從東方升起。
反而還成全了周作龍和謝晚秋這對渣男賤女。
思及此,周進北緊緊握着拳頭。
他只恨自己當時太小,沒有給吳蘭依靠的肩膀,讓吳蘭選擇了最極端的一條路。
周進北之所以不怪周湘識人不清,就是因爲周湘像極了吳蘭。
長姐如母。
在吳蘭逝去的那段日子裡,周湘給了他無可替代的關愛。
周進北小時候膽子小,一到下雨打雷的天氣,就嚇得不敢睡覺。
身爲姐姐的周湘,明明怕的要死,卻裝出一副什麼也不怕的樣子,安慰周進北,保護周進北。
含着眼淚說自己不怕。
姐弟倆就這麼互相安慰着,撐過了那段灰暗的時期。
周進北擡頭看向周湘,“姐,媽雖然是自殺的,可幕後推手是謝晚秋和周作龍!如果不是他們的話,媽不會做出那麼極端的事情!”
聞言,周湘眼底全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是謝晚秋和周進北間接害了吳蘭?
不會的。
不會的!
周湘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周作龍是她敬愛多年的父親,謝晚秋是她親口承認的母親,他們倆怎麼會做出對不起吳蘭的事情呢?
“進北,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周湘問道。
“你還記得馮叔叔嗎?”周作龍接着問道。
周湘點點頭,“記得。可馮叔叔一家不是在媽出事的第三年就移民到C國去了嗎?”
“一個月前,我在C國的郊區碰到了馮叔叔。”周進北慢慢的說着,“我追問了很久,馮叔叔才願意跟我說出那段往事。他告訴我,媽在臥軌之前,跟周作龍發生過激烈的爭吵。就在爭吵後的第二天,馮叔叔在咱家看到了謝晚秋,第三天,媽就出事了。”
說到這裡,周進北接着道:“爲什麼謝晚秋會出現在咱家,又爲什麼,在謝晚秋來過咱家之後,咱媽就出事了!”
周湘眯了眯眼睛,“進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馮叔叔酗酒成癮,還經常發酒瘋,他說的話,不一定能全部相信吧?”
馮叔叔是上門女婿,許是在妻子家過得並不如意,所以非常喜歡喝酒,無論什麼時候見到他,他都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樣。
一個醉鬼的話,能有多少可信度?
可能是沒有經歷過背叛,和岑海峰結婚後,岑海峰一直對她百依百順,讓周湘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丈夫會背叛妻子。
尤其是向周作龍和吳蘭那般恩愛的夫妻。
吳蘭在世的時候,曾和周湘說過,她和周作龍的過往。
聞言,周進北緊緊蹙着眉。
“不止馮叔叔,還有其他人也是這麼說的,”周進北接着道:“我走南闖北這麼多年,聽到了不少關於謝晚秋和周作龍的風言風語,無風不起浪,如果他們真的沒問題的話,會給人留下話柄嗎?”
倘若周作龍和謝晚秋之間真的清清白白,外面的那些話,會傳的那麼真實?
根本不可能!
所以,周進北從來都不相信,那些話是風言風語。
可週湘卻不這麼想。
在她看來,風言風語就是風言風語。
畢竟,在雲京剛認識葉灼的時候,大家對葉灼的印象也不是很好。
草包、廢物、醜女、幾乎成了葉灼的專屬標籤。
可葉灼真是那樣的嗎?
根本不是!
葉灼不但不是傳聞中的那樣,反而非常優秀,由此可見,有的時候,傳言就是無風起浪,黑白顛倒。
耳聽爲虛,眼見爲實。
周湘擡頭看向周進北,接着道:“進北,禍從口出,那個時候,咱們都還小,你今天知道的一切都只是道聽途說而已,爸從商這麼多年,外面有很多眼紅他的人,萬一是那些人想挑撥離間呢?”
人到了一定的境界,就會遭到眼紅和妒忌。
周家的生意做的很大,周進北又是富甲一方的權貴,她是岑家的主母,周家在當地是顯赫人家。
地位顯赫的時候被人污衊,也非常正常。
說到這裡,周湘嘆了口氣,“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媽走的早,咱們就剩下這麼一個爸了,他今年已經七十多了,你覺得他還能活多少年?十年?二十年?我希望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你不要做出傷害爸爸,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吳蘭走的太早了,如果不是靠照片的話,周湘幾乎想不起來她的樣子。
周湘之所以對周作龍和謝晚秋那麼好,其實也是爲了彌補不能孝敬吳蘭的遺憾。
她就這麼一個爸了,她實在是做不出來傷害周作龍的事情來。
說到這裡,周湘頓了頓,接着道:“進北,謝晚秋雖然不是我們的親媽,但她來咱們家也這麼多年了,她是看着我們長大的,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就算你不能把她當親媽看待,至少也別那麼仇視她。放下意見,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不好嗎?”
和氣生財。
家和萬事興。
這些古語總歸是不會出錯的。
周湘不想看到父不父,子不子的場面。
謝晚秋雖然在他們小時候,對他們並不好,但她對周作龍卻是非常好的。
三十多年,將近四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周湘是真的希望看到周進北對謝晚秋放下成見,成爲真正的一家人,閤家團圓。
“姐,難道你一點也不在乎咱媽的死因,不想爲她正名,不想給她討回公道嗎?那可是咱們的親媽!謝晚秋,謝晚秋算個什麼東西?”周進北的眼眶有些微紅,“如果咱媽在地底下知道,你對殺母仇人這麼好的話,她肯定會寒心的!”
殺母仇人?
這句話聽得周湘渾身一震,頭皮發麻。
“進北,口說無憑,警察定罪還得講究證據,你一直說咱媽的死跟謝晚秋有關係,那你有證據嗎?”
周進北從口袋裡拿出一封信封,“這就是證據。”
周湘接過信封,從裡面拿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張泛黃的信紙,信紙很明顯是被水浸溼過,字跡被暈染的模糊的一片,根本看不出來什麼。
“這是什麼?“周湘好奇的問道。
周進北道:“這是咱媽留下的遺書。”
“遺書?”
周進北點點頭。
周湘蹙眉,“可這上面什麼也看不到。”
說起這個,周進北也是愁眉不展,“遺書被水浸溼過,所以字跡都看不清了,我找過很多專家向修復信件,但都沒有結果。但我相信,媽臥軌的原因,一定清清楚楚的都寫在了遺書上。”
這封遺書是周進北無意間在吳蘭的遺物中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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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周作龍沒想到吳蘭會留下一封遺書吧,所以就把吳蘭的遺物隨意的放在一邊。
可惜,周進北在找到遺書的時候,遺書已經被水浸溼了。
年幼的周進北雖然看不清遺書上的字,但他下意識地覺得這封遺書肯定不簡單,所以就留到了現在。
這些年來,周進北一直在尋找可以修復遺書的人。
因此飛了好幾個國家,但是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目前欸有這項技術。
目前,遺書原件正在一個專家的手裡,專家正在尋找攻克的辦法。
周湘放下遺書,“進北,我知道你一直對媽的死耿耿於懷,可事情已經發的生了,我們活着的人,只能向前看!你不能憑着一封看不到字跡的遺書,就斷定媽的死和爸他們有關係,這對他們不公平。”
在遺書沒有被修復出來之前,這一切都只是周進北的猜測而已。
周湘是個很謹慎的人。
所謂,良言暖三冬,惡語傷人六月寒。
她不想因爲一封什麼也看不到的遺書,就誤會謝晚秋和周作龍,造成無法修復的局面。
周進北嘆了口氣,“姐,你還是老樣子。咱媽跟你一樣,不撞南牆不回頭。”
這麼多年過去了,周湘竟然一點都沒變。
幸好岑少卿沒有隨了周湘的性子。
現在的周湘無論他說什麼,她都不會信的。
唯一的辦法,就是修復遺書。
周湘伸手拍了拍周進北的手,“進北,是你太固執了。其實,人活的簡單一點更幸福。”
周進北就是想太多,而且,還容易陷在死衚衕裡出不來。
語落,周湘接着道:“有時間就去看看爸媽吧!他們老兩口也挺惦記你的。畢竟,你是他們唯一的兒子。”
周進北道:“姐,防人之心不可無,在媽的遺書沒有修復出來之前,你不要跟他們走的太近!還有,你的臉到底是怎麼回事?周作龍爲什麼要打你?”
周湘笑着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是我惹爸生氣了,沒什麼的,等會就好了。”
周進北嘆了口氣。
“進北,你不用擔心我的。”周湘接着道:“時間也不早了,咱們先回去吧,你還沒見過少卿的女朋友吧?今天晚上,少卿會帶女朋友回來。”
“真的嗎?”聽到這話,周進北臉上全是笑容。
有生之年能看到岑少卿談戀愛找女朋友,真是太不容易了!
周進北還以爲他這個大外甥真的要去出家當和尚呢。
“嗯。”周湘點點頭。
周進北笑着道:“你也不早說,我給外甥媳婦也帶個禮物。”
周湘從椅子上站起來,“都是自己人,不用那麼客氣。”
姐弟倆一邊說着,一邊走出咖啡廳。
車上。
周進北接了個電話。
看到來電顯示,周進北非常激動,“喂,老張!是不是威廉博士那裡有結果了?”
老張和周進北是朋友,威廉博士是老張介紹給周進北的C國計算機專家。
C國是科技大國。
因此,周進北對威廉博士充滿信心。
老張笑着道:“沒錯,威廉博士說他找到了修復遺書的辦法。”
“真的嗎?”周進北臉上的喜悅都要溢出來了。
“當然是真的,”老張接着道:“不過威廉博士有個條件。”
周進北直接道:“只要威廉博士能把遺書修復出來,無論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他。”
“那就好辦了,”老張笑着道:“威廉博士要你名下的所有資產,你要是同意的話,明天上午來跟他籤個合同就行。”
所有資產?
“什麼?”周進北愣住了,“老張,你是在開玩笑吧?”
老張道:“怎麼你捨不得?”
“這跟舍不捨得沒什麼關係,”周進北接着道:“你確定威廉博士要我名下的所有資產?”
“反正話我已經給你帶到了,選擇權在你自己,明天上午11點,威廉博士在工作室等你,過時不候。”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周進北愁眉緊促。
周湘回頭看他,“沒事吧?”
周進北揚起笑容,“沒事。”
另一邊,老張掛了電話,非常忐忑的看向威廉博士,“博士,咱們這樣真的行嗎?要周進北所有的資產是不是太多了點?”
其實,要個一半也就差不多了。
說到這裡,老張接着道:“萬一他去找其他人怎麼辦?”
既然威廉博士能修復遺書,那麼其他人肯定也能。
到時候不就雞飛蛋打了嗎?
爲了得到周進北的信任,老張在周進北身邊潛伏了很長一段時間,老張可不想功虧一簣。
威廉博士靠在椅背上,用食指輕輕點擊着桌面,十分自信的道:“放心吧,這個世界上,除了我,沒人能修復那封遺書,不管他找多少人,到最後,都只能來求我,除非,他放棄修復遺書。”
周進北爲了吳蘭的事情,調查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會輕易放棄呢?
而且,威廉博士也不是盲目自信,而是他掌握着世界上最新進的技術。
小小的華國,根本找不到跟他匹敵的人!
這個世界上,除了他,根本沒人能修復遺書。
所以,這周進北就是他的掌中之物,周進北根本別無選擇。
老張笑着道:“那我就提前恭喜博士了,只要博士到時候別忘了我就行。”
威廉博士擡手,藍色的眸子裡閃着微光,“放心。忘不了你。”
另一邊,車內。
掛了電話之後,周進北雖然有些無法接受,但是也沒有表現出來。
船到橋頭自然直,實在不行的話,就算真把所有的資產都給了威廉博士又何妨?
車速很快,三十分鐘後,就到了岑家莊園。
他們到岑家莊園的時候,岑少卿和葉灼還沒回來,岑老太太熱情地從大廳裡迎出來,“大舅哥來了!真是稀客啊!”
“老太太。”
岑老太太笑着道:“快裡面請!”
語落,又揚聲吩咐傭人,“王嫂,上最好的茶!他舅舅好幾年也不來家裡一次。“
“老太太,您太客氣了。”
岑老太太嗔怪道:“都是一家人,說客氣就太見外了,大舅哥你快坐,少卿剛剛打電話回來,他們一會兒就要到家了!”
“好的。“周進北和岑老太太一起坐在沙發上。
沒一會兒,王嫂便端來泡好的茶水。
就在這時,空氣中響起腳步聲。
岑老太太從沙發上站起來,笑着道:“來了來了!少卿和灼灼回來了!”
周進北也放下茶杯。
須臾,兩道身影從門外走進來。
一個身穿盤扣長衫,手握着鮮紅的佛珠。
一個穿着同色的大衣,腳下着一雙黑色的馬丁靴,身姿綽約,明眸皓齒,顧盼生輝。
這樣的兩個人走在一起,就算什麼都不做,就是一幅美好的畫面。
“舅舅。”岑少卿首先開口。
周進北點點頭,“少卿回來了。”
岑少卿接着介紹道:“舅舅,這是我女朋友葉灼。領導,這是舅舅。”
岑家人已經習慣了岑少卿稱呼葉灼爲領導。
但周進北卻是第一次聽。
覺得挺不可思議的。
岑少卿這麼清冷的一個人,居然有這麼溫情的時候,簡直是不敢置信。
葉灼禮貌的叫人,“舅舅好,我是葉灼。”
“你好,你好,”周進北緊張的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好了,就在這時,他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從口袋裡摸出一個黑色的袋子,“大外甥媳婦,舅舅來得匆忙,也沒來得及準備什麼像樣的禮物,這個你收着。”
第一次見面就收禮物?
這樣好像有些不太好。
況且,她是小輩,應該是她給周進北準備禮物纔是。
葉灼接着道:“舅舅的心意我領了。”
岑少卿伸手接過周進北遞過來的袋子,薄脣輕啓,“我代替灼灼謝謝您。”
“這傻孩子,有什麼可謝的!不用謝!“
岑老太太笑着道:“大舅哥,你真是太客氣了,來就來,還帶什麼禮物!”
“應該的,應該的。”
不一會兒,就到了吃飯的時候。
吃完飯,大家坐在一起聊天。
就在這時,葉灼突然接到一個短信,微微蹙眉,回覆:【馬上。】
回覆完信息,葉灼便取下腕錶,隨便擺弄了幾下,手錶就變成了一臺小型電腦,與此同時,空氣中出現一道透明的屏幕。
鐳射鍵盤投在茶几上,葉灼的十指不斷地穿梭在鍵盤上。
屏幕上全是看不懂的代碼。
一串又一串,看得人眼花繚亂。
這一幕,看呆了周進北,不可思議道:“這是什麼高科技?”
岑老太太一臉【我孫媳婦就是厲害】的表情,“葉子就是搞這個的,大舅哥你習慣了就好。”
周進北接着道:“外甥媳婦對計算機很精通嗎?”
岑老太太接着道:“何止是精通,葉子簡直就是這方面的高手,只要她稱第一,就沒人敢稱第二!”
周進北臉上全是震撼的表情。
他沒想到,葉灼對計算機這麼精通。
五分鐘後,葉灼輸完所有的代碼,屏幕上呈現出一張設計圖,一邊操作鍵盤,一邊打了個電話出去,“設計圖已經發過去了,有問題再聯繫我。”
語落,葉灼便掛了電話。
周進北眼睜睜的看着葉灼將一臺電腦,變成一枚精緻的手錶,偏偏,他半點門道也沒看出來。
他一直以爲電視上那些黑科技情節非常浮誇,現在看來,電影都是寫實的!
周進北走到葉灼身邊,“大外甥媳婦,你對電腦很精通?”
“嗯,還行吧。“葉灼微微點頭。
周進北接着道:“那你會修復損壞的文件嗎?”
“會。”
聽到這個回答,周進北眼前一亮,“大外甥媳婦,那能麻煩你幫我看看,這個還能修復成功嗎?”
葉灼接過周進北遞過來的照片,展開來一看,接着道:“這個信封有三十多年的歷史了吧?”
沒想到葉灼僅憑着一張照片,就看能出來這封遺書的年份,周進北激動的點頭,“對,能修復嗎?“
葉灼接着道:“可以修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