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世界(上) 第2頁

「那……那也只不過是星期六一天而已,還有星期日……」

「錯!」火炎花毫不留情地朝他砍下一刀。「我跟他約了兩天!ok?」

「怎……怎麼可以那樣?」勇士抗議道。

「小姐我高興!」她仰高下巴,跩跩的看他。

「可是……」

望著他們逐漸遠去的身影,安靳暐仿如作夢般地茫然呆立了片刻後,才猶豫地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旋即輕哼一聲,忙又搓揉著手臂。

天哪!不是作夢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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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著看、躺著看、歪著腦袋看、倒立著看,兩個鐘頭後,依然看不到兩頁書的柳松友終于放棄地扔開書本,準備先去慰勞一下扁扁的肚皮,再回來考慮考慮今天之內還要不要再去踫那本該死的六法全書。卻沒料到才走出房門一步,就發現表弟竟然呆坐在客廳里魂游太虛。

「咦?阿暐,你怎麼現在就回來了?不是說還要去醫學院旁听兩堂課嗎?難道……」突然想到一件令人很不安的事,柳松友急忙跑到安靳暐的面前蹲下,「你又哪里不舒服了嗎?」他驚惶地問。「快,告訴我,是頭暈?氣喘?咳血?胸口疼?或只是胃不舒服想吐?」

淡淡的三月天對一般人而言,應該是最舒適的天候,可是對安靳暐的健康來說,卻是最不穩定的月份,因為季節交替時的氣候最容易引發氣喘,而一旦氣喘發作,其他毛病也就會跟著來湊熟鬧了。

然而,盡避他慌慌張張的一連迭地問,安靳暐卻仍是只移過茫然的雙眼來,困惑地蹙起秀氣的眉宇。

「嘎?」

「嘎什麼嘎,我在問你……」柳松友突然噤聲,此刻他才發現,安靳暐的神情雖然怪異,卻不是發病的癥狀,他仔細審視半晌後才又問︰「你不是不舒服?」

「不舒服?」安靳暐似乎終于回過神來了,他立刻反擊回去。「去你的,你才要掛了呢!」

柳松友不由得大大地松了一口氣,頹然跌坐在地上,「天哪!那就拜托你不要擺出那副樣子來嚇人嘛!這邊的人也跟你一樣心髒不太好耶!」他大聲抱怨。

安靳暐聳聳肩,「我只是在想事情嘛!沒想到你這樣就被嚇到了,什麼時候膽子變這麼小了?」他調侃道。

「從第一次見識到你表演發病的那一剎那!」柳松友喟嘆道,同時慢慢爬起來坐到安靳暐身邊,一臉滑稽地捂著自己的胸口。「自那天開始,我的心髒就開始越來越無力了,有時候會感覺少了好幾拍,有時候卻又像多了好幾拍,害我傷透腦筋,不知道該如何把多的那幾拍移到少了好幾拍的那邊去用。」

安靳暐失笑。「去裝個心律調節器吧!看你愛跳多快就多快、愛跳多慢就多慢,隨你高興!」

「哈!你都沒裝,我干嘛裝?」柳松友哼了哼。「好了,說吧!你干嘛蹺課跑回來?專程來嚇我的嗎?今天好像不是我的生日吧?」

「蹺課?」安靳暐再次失笑。「那只是旁听的課耶!哪能算蹺課?」

柳松友受不了的瞪了他一眼,「少羅嗦!」他不耐煩地揮揮手。「說,你剛剛到底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如果沒有喊醒他的話,說不定待會兒連口水都流出來了呢!

安靳暐聳聳肩,再冒出一朵傻呼呼的笑容想蒙混過去,可惜雙頰再一次暈上的淡淡酡紅泄漏了008的最高機密。

柳松友不覺狐疑地挑高右眉。「喂、喂!你……你不會是又跑去作白痴雕像了吧?」安靳暐立刻轉開頭去裝作沒听到,柳松友頓時大翻白眼。「哦!拜托喔!你是不是又到鵲橋道那邊眼睜睜地看著她來,又看著她去了?」

「那是準備動作嘛!」安靳暐馬上又回過頭來大加辯駁。「我總要先讓她認識我,等我去約她時,她才不會莫名其妙地一腳把我踢開吧?」

柳松友斜眼瞄著他。「哦?認識一下?那樣就叫讓她認識一下?真是另類啊!」他嗤之以鼻地嘲諷道︰「我說你干嘛不乾脆在她面前表演一下狗吃屎,那樣保證她會以最快的速度認識你,而且還會印象深刻呢!」順便在心里暗暗大肆的嘲笑一番!不過,這話可不能明說,一說就沒戲可看了!

「是喔!印象深刻得立刻把我踢出局了!」安靳暐嘟囔道。文學院榜首才沒那麼容易上當呢!

「嘿嘿!原來你也不笨嘛!」

「你才白痴呢你!」

柳松友笑笑,而後認真地注視表弟片刻。

「我說阿暐啊!雖然是我勸你去追她的沒錯,可我真的搞不懂耶!你這樣做到底有什麼意義呢?人家追女孩子是鮮花大把大把的砸下去,情書一封一封的笑死她,要不就是緊迫盯人來個不死不罷休,你卻來這招……」

他搔搔腦袋。「這招叫什麼來著?先禮後兵嗎?唉!避他那麼多,反正我覺得你這麼做根本是在浪費時間而已嘛!憑什麼不直接殺過會,若不行,就再來個愛你一萬年,這樣不是簡單多了嗎?」

聞言!安靳暐不自覺的得意地笑了。「No、No、No!你這樣說就錯啦!我這麼做不但不是浪費時間,而且效果出乎意料之外的好喔!」

柳松友懶懶地瞟他一眼。「是嗎?她真的有多看你兩眼了嗎?」

「不只、不只,我告訴你啊……」

安靳暐終于忍不住自動全盤托出早些時候在鵲橋道上與火炎花踫面的經過,而柳松友則是越听兩眼睜得越大,眼神從不信到懷疑,再到驚愕不己。

「騙人,她真的那樣跟你說?」他不敢相信地喃喃道。

安靳暐立刻得意洋洋地大點其腦袋。

柳松友更是啼笑皆非。「哇 !這樣也能搞定?嘖嘖!沒想到泡馬子還有這種方法啊!只要學木頭人在那邊多站幾次崗,再耍耍白痴多拋兩個媚笑給她看,女孩子居然就會自動上勾了?」他猛搖頭。「真是甘拜下風!」

安靳暐更是笑得兩邊嘴角差點咧到耳後去了。「嘿嘿!這下子你該服我了吧?」不過,笑著笑著,他的笑容卻越來越勉強了。

怎麼又變天了!

柳松友不由得受不了地叫道︰「又怎麼了你?」

「可是……可是也說不定……」安靳暐吶吶地道︰「說不定她只是情急之下暫時拿我當擋箭牌用一下而已,其實她根本沒有那個意思啊!」

呃?嗯……說的也是啦!男人喜歡「用」女人,女人當然也可以拿男人來隨便「用」一下!

「你剛剛就是在想這個?」見安靳暐又點頭承認了,柳松友不覺好笑地拍拍他的肩膀。「這很簡單啊!她不是說明天要告訴你約會的地點嗎?」

安靳暐點頭,同時詢問地望著柳松友。

「那不就結了?想想你都大四了,居然從來沒有認真上過自己的課,而老天也真是沒眼,這樣也能讓你混到一個文學院榜首!」

他越說越覺得不滿,幾乎就要捶胸頓足了,可一轉眼,他又眉開眼笑地拍了拍安靳暐的肩頭。

「不過,現在老天終于開眼了,既然她說了是明天,那麼,不管她是要取消約會,或者真的要通知你約會地點,她一定得到你的教室找你吧?所以!嘿嘿嘿,親愛的表弟,終于,你終于要給我乖乖的會上一次課啦!」

老實說,安靳暐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尷尬過,從他一踏進教室開始,每位同學都用那種「你來干什麼?」的驚訝眼神盯住他,而且是全程盯到尾,甚至連教授見了他,都忍不住訝異地張大嘴,隨即月兌口便問他︰「這位同學,你走錯教室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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