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雅挑高了雙眉。「你不知道人不可貌相嗎?」
凌雲舟搖搖頭。「我不……」
「雲舟,你在哪里?來一下書房好嗎?我有點東西要給你。」舒媽媽的呼喚聲傅來。
凌雲舟微側回頭去喊了一聲,「來啦!」旋即又轉回來說︰「晚一點再聊,ok?」
子雅對著凌雲舟的背影吐了吐舌頭。「不要臉,誰要跟你聊啊!」
舒宇健收回目光,移到調理碗上繼續攪拌。「小丫頭,我想……我想你最好……」
「離他遠點兒。」子雅接續著說︰「我知道他對我沒安好心眼,真惡心!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就算單獨面對,我也不會怕他的。」
舒宇健想到她的跆拳道段數,不禁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有把握了。
「我知道你不怕他,可是,最好還是小心點兒,也許他……」
「小心點兒?」子雅不可思議地瞪著他。「小心點兒怎麼夠?我通常是在城牆加上護城河,還有弓弩、槍炮、坦克、核子彈……」
「好了,好了,夠了!」舒宇健搖一搖被她抱住的手臂。「放開我,我要把這個交給瑪莉去煮了。」
子雅放開雙手。「那我們可以去看電影了吧?」
「不行。」舒宇健將大碗交給瑪莉,然後過來牽著子雅離開廚房。「媽說,今天大家都不準出去。」
「不會吧?」子雅瞪大眼。「你是說今天一整天都要在家里面對著那個奸臣」舒宇健點點頭。
子雅正想抗議,旋即又改變了主意,她眯起雙眼,無聲的奸笑著。
「胖哥。」
「嗯?」
「我可以給他吃大便嗎?」
「你們到底約幾點啊?」舒宇健瞪著空無一人的林地喃喃道。
「九點羅!」子雅涼涼地回答。
「九點?!」舒宇健轉而瞪著她。「小姐,那你干嘛六點不到就把我挖起來,偷偷模模的溜走?現在才八點耶!通常這種活動都是在比賽誰晚到,他們十點能到齊就不錯了,我們這麼早來嘛?做早起的鳥兒吃蟲嗎?」
子雅拉著他往森林小道走去,「那個奸臣昨晚不回自己的窩睡,肯定有陰謀,我總得防著他死皮賴臉的跟來嘛!再說……」她快走兩步,然後回過身來看著他倒著走。
「再說,今天敢遲到的人絕對不多,班代說,以後辦任何活動時,遲到的人就得負責跟老古板打交道、談條件,像調課或少交幾次報告什麼的,而且,不成功便得成仁。你都不知道,跟那個老古板教授說話真的會讓人花轟哩!」
舒宇健不由得笑了,「我了解,有些老教授的腦筋就是轉不了彎。」他伸手拉回子雅到身邊摟著。「你們這次是和哪一所大學聯誼?」
「就我們系上所有的人羅!」子雅也順手摟著他的腰。「系代覺得肥水不應落外人田,所以,自己人先配了對再說,如果不成功,再往別系征求,再不行,才向校外發展。」
舒宇健懷疑地俯視她。「小姐,你們是去念書的耶!怎麼變成對對踫了?」
「我也覺得很無聊啊!」子雅聳聳肩。「可是,系代堅持學生最重要的責任有三樣︰讀書、玩樂和愛情,如果畢業之前還未擔負過這三種責任,就是不負責任。」
「真是謬論!」舒宇健本噥著。
「據我所知,」子雅淘氣的朝他擠擠眼,「系代追求過好多女孩子,卻都壯烈成仁,所以,他大概是身死心未死,打算來個置之死地而復生,重燃戰火,不摘到一朵牲丹花,就死不瞑目!」
舒宇健失笑道︰「這麼慘啊?」
「慘?」子雅無力的翻翻白眼,「那叫活該!」
走著走著,舒宇健突然凝注前方不遠處的溪邊。
「小丫頭,這個地方爸媽帶我們來過,你還記得嗎?那個時候,你還吵著要把那邊的野姜花挖回去種哩!」他指著溪邊一叢叢的長葉子。
「可是,那時候我們住的地方不適合種植這種性喜陰涼潮濕的花,所以,媽勸了你老半天,你才作罷。」
「對喔!我差點忘了。」子雅叫道,並拉著他往前奔去。「這次就可以了吧!」
野姜花是一種根性的花,非常好種,一些些土、大量的水,再加上陰涼之地(陽台亦可),不用多久,它就會長得很茂盛,只是……開不開花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種過的人都知道,只要從中摘取一小節根,帶著一支睫葉就行了,它自會延展出更長更多的根睫葉來。至于沒種過的人嘛……就會非常辛苦羅!因為他們不知道可能整個溪邊漫長一片的野姜花,居然只是一、兩條根而已!
九點時,子雅吩咐了一句,「別挖了,我先去集合點,免得他們以為我遲到了,你就留在這里先找出根頭,然後再來告訴我,那時候我們再看看該怎麼辦?」
說完,她就落跑了,獨留舒宇健一人孤軍奮戰。
謗頭?!找得到才有鬼哩!
丙然,沒有人遲到,子雅循原路回去時,本來空湯湯的一片早就變成菜市場了。
「曹子雅,你來了喔?」正在點人頭的班代眼尖,一下子就瞥見子雅。「第一輛到的車子是你的吧?」
「我八點就到啦!」子雅得意地說。
「你有毛病啊!那麼早來干什麼?」班代罵道︰「你的未婚夫呢?有到吧?沒有就要抽簽喔!」
「來了啦!他在幫我弄一些花回去種。」
「哦,那……」
「子雅,你來啦?快點,你說的烤肉醬呢?先讓我腌一下,這樣才會入味。」莊家琪拉著子雅就跑,于是,大賣場正式開鑼叫賣!堆灶、起火、上網、煮湯,烤肉兩對一組,火鍋四組一鍋,大家忙得不亦樂乎。
莊家琪的另一半嚴風是她的高中同學,子雅也見過幾次,彼此還算有話說。
把雞腿放上去烤之後,便可以輕松了,只要注意不讓它烤焦就行了,所以,三個人就開始閑聊,而莊家琪的第一句就是——
「你的胖哥呢?」
耶?對喔!她的胖哥呢?
子雅疑惑地往林間小路望去。「他在幫我找野姜花的根頭,奇怪,應該找到了吧?都過了那麼久了說。」
「野姜花的根頭?」嚴風臉色怪異地看著子雅。「他在幫你找野姜花的根頭?」
子雅回過頭來。「是啊!有什麼不對嗎?」
「當然不對,」嚴風似笑非笑地說︰「你不可能找得到野姜花的根頭的,它們全都是同一條根啊!」
「嗄?!」子雅愕然的張大嘴。「那……那……我怎麼……」
「請你拿把小刀子,」嚴風很正經地看著她。「然後隨便選一節你中意的,接著就用小刀子把它切下來,上面至少要有一支睫葉,這樣就ok了,了嗎?」
子雅又愣了半晌,而後也很嚴肅地看回他。「不了!為什麼你不說得困難一點?譬如到天上去摘?shit!這樣我們辛苦了大半天是為了什麼?根本是白搭嘛!」
莊家琪忙轉頭去偷笑,然後注意到好多人都看著同一個方向,她很自然地順著他們的是線望過去。
「嘿!帥哥耶!好像不是我們系上的哩……嗤!不知道是哪個好狗運的撿到了寶?」
嚴風和子雅也轉頭看過去,才一眼,子雅便回過頭來說︰「那是我的寶!我也不是狗!」隨即又轉過去大喊,「胖哥,這里!」
胖哥?
系上一年級的人全聞聲轉過頭來。
耶?那就是胖哥?他不是應該是個胖子嗎?怎麼會是帥哥哩?
就在眾人的議論紛紛中,舒宇健目不斜視地直直走向子雅,子雅也跳起來迎了過去。
「找不到對不對,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