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有相機按動的聲音傳了過來，夫妻二人扭頭看，一個男人正快速縮回牆後面。
“誰讓你偷拍的？”周楓也看到了，大步衝過去，把這男人從牆後面拎了出來。
這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子，個子矮，長着一張稚嫩的娃娃臉，穿着泛舊的藍T恤，一臉驚慌失措地舉着一隻小相機。
“沒有、我沒有偷、偷拍。”他嚇得夠嗆，結結巴巴地回話。
“我看看，”周楓把相機奪過去，打開一瞧，裡面大部分都是童心晚，還有一些和莫越琛在一起的照片。
“你什麼時候開始拍我的？”童心晚認出前面幾張照片的衣服都是她前幾天穿過的，她怎麼一直沒有發現有人偷拍她呢？
周楓把相機給了莫越琛，拿過男孩子的揹包，從裡面翻到了他的身份證的學生證。姓名寫着楊剛，在一所職業學院裡學計算機。
“查一下，是不是真實證件。”周楓把證件給了身後的人，繼續在包裡翻找出他的手機，打開
“不、不是、偷、拍……”楊剛的臉色都嚇白了。像他這樣乾瘦的小身板，站在莫越琛這羣大男人中間，就像豆芽菜。
“還拍了趙晶……東哥看到了非發狂不可。”有個保鏢突然瞪了瞪眼睛，指着相機說道。
拍到的是趙晶穿着一身內衣在露臺上伸懶腰的照片，平常女漢子一樣的趙晶，居然穿了一身黑色蕾絲的內衣，配上她的大長腿，性感極了。
“你說，誰讓你拍的！”周楓揪住楊剛的衣領，把他往旁邊的辦公室裡丟。
楊剛踉蹌幾步，勉強扶着桌子站穩，抹着汗求饒。
“對不起，各位老闆，我不拍了，我不拍了還不行嗎？”
“手機裡也有照片，你這幾天一直在拍。你是怎麼知道她會去那些地方的？”周楓冷着臉，把楊剛抵在牆上。
“我……我是工作……我掙點錢花。”楊剛看了看莫越琛，見他正慢條斯理地拖出一把椅子坐下，不像很兇的樣子，於是膽子又大了一點，吞了口口水，繼續說道：“是真的，我就是想掙點錢花，就是參加了一個遊戲，只要按要求完成任務，就能累積獎金，過一關就能多得一筆錢。我今天交上一百張照片，就能拿到三萬塊錢。”
“什麼遊戲，怎麼玩的？”周楓質問道。
楊剛哆嗦着手，指莫越琛手裡的手機。
莫越琛擡眸看了他一眼，緩緩伸出手，下巴微擡，脣邊居然還勾起了一個笑容，“給他。”
一名助理把手機接過去，拍到楊剛的手心裡，兇巴巴地嚇唬他，“不許說謊，不然要你好看。”
楊剛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打開網站，飛快地登陸。十幾秒後，一個背景上畫着巨大維尼熊的頁面出現了。上面羅列着上百條發佈的任務，後面是獎金。
“這個網站叫維尼探險。每個參與者都可以去自行領一個任務，完成之後可以選擇退出領金幣，也可以選擇繼續，金幣會翻倍。參加者只要交一百塊的報名費就行了。最後累積到一定金額，可以找網站申請換成現金。”楊剛指着頁面，急切地解釋道：“我領的就是這個任務，拍到莫院長和莫太太的照片，拍到一百張就能拿錢。”
“這是你第幾個任務？三萬塊應該不是第一個任務了吧。”莫越琛疊起一張腿，接過手機，慢慢翻看。
楊剛已經上傳了五十多張照片，各種各樣的童心晚，在路邊，在酒店，在商城，在醫院……楊剛絕對不止跟了一兩天。
“你怎麼知道她會出現在哪裡？”他擡頭看向楊剛，低聲問道。
“就跟哪……就從她出門開始，就跟着……”楊剛瑟縮地往後退了兩步，背貼到了牆上，哭喪着臉說道：“我這也沒做違法的事，就是拍拍照嘛。”
“你這個跟蹤狂，變態，侵犯隱私權了懂不懂？”周楓揮起拳頭，作勢要捶他。
“不要打、不要……”楊剛蹲在地上，抱着腦袋求饒。
“先關在這裡，別讓他走。”莫越琛站起來，慢步走了出去。
童心晚沒有進去，她怕有暴力場面讓孩子給看到了，她不想生出一個小暴力份子。不過，裡面的對話她都聽清了。
“我怎麼覺得有點熟悉呢？去年有一個電影，就是說的這種遊戲，接受各種不可能的任務，然後累積獎金。沒想到這麼快就在現實裡出現了。”她從莫越琛手裡接過手機，慢慢地翻看。
這些任務千奇百怪，居然還有要求在街頭隨便找一個陌生人啪啪的，拍下照片上傳之後，可以拿到五萬獎金。而楊剛領下的這個任務，第一關並不是上傳她的生活照片，而是上傳她去過的每一個地方。
她扭頭看向辦公室裡面，楊剛其貌不揚，走在路上真的沒有人會注意到他。跟了她兩天，若不是楊剛着急趕緊拍完一百張照片，還不會被他們這麼早發現。
在他的辦公室裡坐了一會兒，各方面的消息都彙集到了莫越琛手中。
“楊剛家境貧寒，最近要還一筆助學貸款，網友介紹給他玩這個網站的。他這是第二次接任務，前一次比這個要難，所以中途放棄了，損失了幾百塊錢。他不甘心，所以領下了這個任務。”
“網站也採取洋蔥網絡，裡面還有一些變態的要求，比如虐貓，虐狗，還有特別……下流的東西……”
周楓把電腦轉向莫越琛那邊，不讓童心晚看到。
莫越琛只掃了一眼，就合上了電腦。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了播放鍵，電腦裡面傳出了一陣令人尷尬的動靜，男男女女的，好像人特別多。莫越琛擰擰眉，飛快地把聲音給關了。
“難道還真有人在路上隨便找陌生人啪啪啪？”童心晚震驚地問道。
“從這個誇張，這是十九個人……”周楓乾咳了一眼，瞄了一眼莫越琛的臉色。
“哇，我看看。”童心晚更震驚了。
莫越琛手急眼快打開了她伸來的手，向周楓遞了個眼色，“把照片傳上去，繼續任務。”
“啊？”周楓又看童心晚，“太太的照片嗎？”
“傳滿一百張。”莫越琛點點頭，“我要看看接下來會發布什麼任務。”
“好。”周楓馬上把相機接到電腦上，繼續上傳。
一百張照片傳滿之後，滿屏都是金幣往下落，叮叮噹噹的聲音格外清脆，屏幕上金光燦燦。
十多秒後，屏幕又變乾淨了，彈出對話框。
【是否繼續？】
周楓正要點同意時，莫越琛攔住了他，“點拒絕。”
周楓雖然不解，但還是按指令執行了。但令他意外的是，系統居然又彈出了一個對話框。
【下一個任務，獎金累積六萬塊，確定退出嗎？】
“想一想，楊剛會怎麼做？”莫越琛問周楓。
“同意？”周楓猶豫了一下。
莫越琛搖頭，“點拒絕。”
周楓又點拒絕，結果系統還是對話框彈出。
【您還有三十秒考慮時間，六萬塊獎金等着您。】
“好了。”莫越琛盯着屏幕上的時間，直到最後四秒時，終於點頭了。
周楓立刻點下了同意鍵，任務刷新。
【拿走她家的小狗，殺了它，拍視頻上傳。六萬獎金就是你的了。】
隨着文字的出現，一把血淋淋的尖刀慢慢從屏幕中間伸出來，3D的效果好到就像這把刀能扎透屏幕，進人的心臟裡。幾秒後，小薔薇的照片出現了，它躺在童心晚的膝蓋上，四隻小短腿朝天蹬着，正眯着眼睛笑。
“我……草……”幾名助理都發出了憤怒的罵聲。
“這一定是身邊的人，瞭解內情的人才能發佈出這個任務。”周楓的臉色變得鐵青。
“找到他。”莫越琛站了起來，推着童心晚往外走。
“怎麼又針對我呀，我到底殺了誰爹媽啊？”童心晚很生氣，非常生氣。她的小狗招誰惹誰了，居然要殺她的小狗。
“肯定是我的情敵。”她扭頭看向莫越琛，惱火地說道：“你說，還有哪個女人沒逮出來的？要不然，怎麼總針對我？如果是你的情敵，那就得折磨你身邊的人才對。”
莫越琛還不知道怎麼解釋，童心晚已經用自己的手機打開了網站，小聲嘀咕道：“我也發佈一個任務……”
“你發佈什麼任務？”莫越琛楞了一下。
“偷童心晚的內褲。”童心晚脆生生地說道。
“給我！”莫越琛把她的手機奪了過去，只見童心晚還在註冊的頁面上呢，哪有發佈那樣過份的任務。
“哈哈……真的，我們陪這個人玩玩嘛。”童心晚笑着說道：“我得看看，誰這麼迷戀我，要我的一百張照片，是想按着我的樣子整容還是怎麼滴？我雖然長得美，他也不用這樣迷戀我啊。”
莫越琛用手機輕拍她的腦袋，“你用自己的手機號註冊？”
“買個新號去，然後偷這個人的內褲。”童心晚揮了揮拳頭。
——
趙晶收到消息已經是晚上了，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那張“香豔”照，嘴巴大張着，半天沒合上。
大家正等欣賞她發瘋時，只見她突然跳起來，舉着手機衝向了衛東。
“衛東，你看你看，你沒虧本對不對？我身材這麼好的對不對？你讓莫院長評評，你讓周楓評評，是不是這身材棒棒的？你讓他們看我腿……你讓他們看我胸……”
“你給我閉嘴吧。”衛東臉都綠了，捂着她的嘴，把她的手機奪了過來。
“好了，我要發佈任務了。”童心晚笑了會兒，開始往任務欄裡輸入任務要求。
“你發佈什麼任務？”趙晶跑過來，好奇地問道。
“要引起那個人的注意，這樣最好了。”童心晚打完最後一個字，遞給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