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越琛的女兒。”助理說道。
小萊恍然大悟,打了個響指,笑着說道:“原來是他的女兒!童心晚我也知道。這樣就好說了,多少能攀上點交情……”
“你也別太自信了,他們家這個女兒可寶貝了。你沒看到出來都是四個保鏢跟着的?他們家還有個養子,都盛傳是當女婿養大的。”助理提醒道。
“養子?養子不就是撿來的乞丐和狗腿子?”小萊擰擰眉,不悅地說道:“你是怎麼回事,總是潑我的冷水?我未必比不上他們家養的一條狗?”
“不是……當我沒說。”助理只好閉嘴。
“我請你,是讓你幫我做事,不是幫別人說話。你搞明白沒有?搞不明白就滾。”小萊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大步往岸上的更衣室走去。
助理輕聲嘆息,無奈地跟上了他。
光鮮靚麗善良溫和的偶像人設後面,是狂妄自大自私冷酷。但這又如何,自有萬萬粉絲爲他瘋狂!
莫璃換好了衣,在餐廳裡等封衡,他一去又是一個小時,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和女朋友交代去向。
“把女朋友一起帶來不就好了嗎?”她擰着眉,不滿地說道:“你們說,他是不是挺磨嘰的?是不是真的不歡迎我啊?不歡迎直說就好了啊。大家都是朋友,幹嗎搞得這麼尷尬。”
“什麼尷尬?”封衡的聲音傳過來了。
她興奮地跳了起來,直接撲到了他的身上,掛在他的脖子上不放。
“叔叔,你怎麼又遲到呢?”她樂呵呵地問道。
“快下來,多大的人了,還以爲和小時候一樣?”封衡擰擰眉,把她拽開。
莫璃這纔看到了跟在他身後的鬱海心,吐吐舌頭,不好意思地解釋道:“小阿姨你不要吃醋,我就是他的朋友,你把我當男孩子就好啦。”
封衡有些哭笑不得,看了看鬱海心,不知道說什麼好。
小阿姨,這算什麼稱呼?
鬱海心笑笑,輕聲說:“叫我鬱秘書就行了,我不是封總的女朋友。”
“啊,女朋友還另有其人啊。叔叔,你到底有多少女朋友?是不是陪不完,所以遲到了?虧我還擔心你沒人要。”莫璃樂呵呵地給二人倒上果汁,盯着封衡猛瞧。
封衡是回去縫針了!
此時傷口麻醉效果剛散,正在痛。他端起果汁,掩飾因爲疼痛而微微前傾的姿勢。可能真是年紀大了,年輕的時候這麼點小傷口,根本不在話下。現在居然疼得有些受不住。
但是小傢伙等了兩天了,若讓她失望,或者得去醫院陪着他,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我問了我爸,你這幾天得吃流食,所以我點了好多好多好吃的,你就看着我和鬱秘書吃就好了。”莫璃託着腮,笑嘻嘻地說道。
“你好好吃,吃了回家去。”封衡點點頭,叫服務生上菜。
莫璃也不客氣,看到了他,好像胃口都好了!
“叔叔我跟你說,大家都說你給我的城堡太漂亮了。還有,媽媽讓我爸也給她送一個,好好笑是不是,她又不是個孩子。我纔是孩子啊。”莫璃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封衡只是看着她笑。
時光太奇妙了,那個拉着他一起騎小小腳踏車的小姑娘,那個握着雞蛋說讓他孵個兒子出來的小姑娘,那個摔斷了腿還要和他打視頻電話的小姑娘,現在長這麼大了。還長得這麼好看,像抓不住的春光,像海上的明月,像璀璨的星辰。
畢竟是別人的孩子!
封衡的笑容淺了淺,又感覺到了傷口上的刺痛感。
“叔叔我們晚上去看話劇吧。”莫璃舉着手機給他看晚上的歌劇劇名,興奮地說道:“我早就想看他演的歌劇了,但是一直沒機會,你陪我去吧。”
“不行,你叔叔晚上還有工作。”鬱海心搶先出聲,拒絕了莫璃。
“啊……那好吧。”莫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太吵了是不是?就是太久沒有看到叔叔,太高興了。沒事,叔叔你忙你的。我坐晚上的飛機回去……”
“好了,我帶你去看,別用激將法。”封衡開口了。
“你不要命了。”鬱海心急了,直接摁住了他放在桌下的手。此時因爲忍痛,他正握緊了拳頭。
“怎麼了?是不是傷口疼啊?”莫璃突然反應過來,他動完手術才幾天而已。
“對啊,爲了救你,傷口裂開了,剛回去縫的針。”鬱海心有些生氣,甩下餐巾站了起來,“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怎麼樣,但是你已經來回奔波了好幾天了,你要是真的想死,我也不攔着。不是小孩子了,應該知道後果。”
“坐下,”封衡輕描淡寫地笑了笑,“能有多嚴重。”
“不嚴重嗎?”鬱海心更生氣,“平常沒見你對哪個女人這樣上心的!”
“你胡說什麼呢?”封衡臉色微沉。
鬱海心深深吸氣,扭頭看了一眼莫璃,大步走開了。
“鬱秘書怎麼了?”莫璃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她和她媽一樣,情字開得晚,聽不懂。
封衡取下餐巾,低聲說道:“她和我賭氣,我出去看一下。”
“可是,不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嗎?難道是太太啊?”莫璃更糊塗了。一個秘書,怎麼能對老闆這個態度?她爸爸的秘書可不敢這樣!
封衡到了門外,鬱海心正在抹眼淚。
“怎麼當着孩子說這麼不着邊際的話。”他擰擰眉,小聲訓斥道。
“是我不着邊際,還是你不着邊際?你看看你對她像對一個孩子的態度嗎?”鬱海心壓低了聲音,小聲提醒道:“這事不可能的。”
封衡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淡淡地說道:“我沒那麼下作,愛不了媽媽,愛女兒。你想多了。我答應過去看她,不想失信一個孩子,只是如此而已。”
鬱海心怔了一下。
“你回去吧,我送她去了機場就回醫院。”封衡進去的時候,扭頭看了她一眼,已然恢復了平靜。
“對不起,我是怕你以後難受。”鬱海心道歉。
“沒什麼對不起,你很合格。”封衡收回視線,大步走了進去。
莫璃正在忐忑,怕影響了他們‘夫妻’的感情。
“對不起啊,我不知道她是你太太。”
“呵呵……不是太太。”封衡好笑地說道:“她生氣,是因爲我不好好住院,怕我突然掛掉了,她拿不到工資。”
“啊?”莫璃楞了幾秒,呸呸地吐了幾聲,“不能說這樣不吉利的話,叔叔長命百歲。”
封衡聽到這句話,突然覺得好滄桑啊。他已經到了要讓別人祝他福如東海,長命百歲的時候了嗎?
“叔叔,我們不吃了,我陪你去醫院吧。我本來就是過來探望你的,你不在醫院,我就以爲你好了。”莫璃站起來,把餐巾扯開,過去扶他,“走吧,我們去醫院。”
“我不用扶。”封衡好笑地說道:“哪兒就老成那樣子了,不必扶。”
“要扶的,以示我對你的關心和友愛。我都這樣扶我摔斷腿的同學。”莫璃沒心沒肺地笑。
封衡無奈地搖頭。
莫璃身上有童心晚的影子,但比她更嬌憨簡單。畢竟童心晚從小沒有母親的照顧,而莫璃是躺在蜂蜜罐子里長大的,不知世間疾苦悲傷。這樣的女孩子,在感情上更容易受傷害。以後不知道誰家的男孩有這福氣,有這能耐娶她,愛她,護着她……
“封叔叔,我給你說個笑話聽……”莫璃和他坐在後座上,又開始嘰嘰喳喳了。
封衡心情愉悅,滿臉笑容。
你若問他是不是爲了童心晚終身不娶,還真不是。只是因爲感情只在那個時候開過一扇門,後來就關上了,任是誰來敲,感覺都不對味,不是他想要的那個人,那種感情。所以就一直單着了。
當然他也不能委屈自己,真的當和尚,身邊的女人也確實沒有缺過,數個寂夜之後,就不再往來。
這和他年輕的時候狀態一樣。他覺得挺好的。
莫璃給他講了一路的笑話,一直到他重新躺回病牀上,掛上了吊瓶,莫璃才安靜下來。
“叔叔,對不起啊。我真不知道你沒恢復,害得你又痛一次。”莫璃輕聲嘆息,內疚地看着他,“我明天真得回去了。我爸爸很生氣。等你好了,我再來看你。”
“別跑來跑去了,好好唸書。”封衡笑着說道。
“可是我會想你啊。”莫璃趴下來,手指頭在他的手心裡輕輕地畫了兩個圈,“畫個圈圈祝福你,祝你福滿滿。”
封衡忍不住好笑,“不是畫個圈圈詛咒,你媽媽年輕的時候喜歡說的話,你也學上了。”
“哈哈。”莫璃衝他擠了擠眼睛,神秘兮兮地問:“要我替你帶話給我媽媽不?”
“不用了。”封衡笑着搖頭。
“叔叔……”莫璃叫了一聲,楞了一會兒,從包裡拿出了給他的禮物,“我自己做的。”
封衡打開了盒子,裡面是一隻巴掌大的彩色的棒棒糖。
“真是我自己做的。”莫璃擰眉,輕聲說:“怎麼化了呢?哎……本來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