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英院外把守的婆子,見到有人影向着曉英院而來,都立刻打起了精神。
直到那人影近了,認出是陸芊珍和陸芊姝這兩位陸府嫡女,一衆婆子的神色都頓時難看起來。
二小姐最爲良善,不會忍心爲難她們這些下人,可是大小姐……
爲首的婆子臉上擠出一抹笑容來:“大小姐、二小姐。夫人正在休養,若是兩位小姐想要看夫人,不如等夫人的病好一些再說吧。”
陸芊珍二話不說,直接狠狠地扇了那婆子一個巴掌:“我不探望母親,難道就任由你們這些下人將母親禁錮在此?”
“大小姐,夫人是在養病,可不是被禁錮。你若是真是想看夫人,不如先問過老夫人或者老爺吧。”另外一個婆子也連忙上來勸。
陸芊珍神色一厲,又一腳將這個婆子踹倒在地:“我今天非要去看母親,我看你們這些奴才誰敢攔我!”
巧珠和巧梅衝過來,一下又將其餘兩個婆子撞倒在地,壓在她們身上。
陸芊珍趁機衝進了院子。
“姐姐。”陸芊姝滿臉擔憂,連忙跟了進去。
直到陸芊珍和陸芊珞進了院子,巧珠和巧梅才神色得意地起身了。
“這可怎麼辦呀?”四個婆子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苦着一張臉。
巧珠冷冷地看了四個婆子一眼:“我勸你們還是識趣點,若是你們得罪了大小姐,有得你們好受。”
其中一個婆子忙道:“我們那裡敢得罪大小姐。大小姐離家這麼久,是應該去看看夫人。”
巧珠和巧梅鄙夷地撇了撇嘴。
那婆子又笑嘻嘻地望着其餘三個婆子道:“我這肚子突然有點疼,你們三人誰還有手紙,給我幾張吧……”
其中兩人厭惡地轉過了身不再理這婆子,其餘一人沒好氣地白了這婆子一眼,一個不情不願地拿出了兩張手紙:“你老是不帶手紙,這是我最後一次借你了。”
“下次一定記得,一定帶。”那婆子連忙嬉皮笑臉歡喜地收了下來,捂着肚子就跑了。
直到遠遠離開了曉英院,那婆子才直起身子,眼中露出一絲興奮的光芒,飛快地奔向了西院方向。
“夫人,大小姐回來了!和二小姐一起來看你了。”
大夫人被困在曉英院裡好些天了,覺得自己都快發黴了,聽得秋棠歡喜的稟報聲音,連忙起身向外望去。
“母親,姝兒終於見到你了。”見到大夫人,陸芊姝眼中頓時蓄滿了淚水,撲進了大夫人懷中
。
大夫人眼睛也是一溼,輕輕撫着陸芊姝的後背安慰着她:“姝兒。”
大夫人髮髻散亂,神情焦慮,整個人看起來都老了好幾歲。
看到這樣的大夫人,陸芊珍不禁皺眉問道:“母親,你怎麼成了這副模樣?”
“珍兒。”大夫人又伸手將陸芊珍喚了過來,母女三人抱在一起。
秋棠適時地退下,帶着夏荷、雪蕊、雪蓉三人離開,四人遠遠地守在門外,將空間留給夫人母女三人。
直到屋中只剩下大夫人母女三人時,大夫人才鬆開了陸芊珍和陸芊姝二人。
“珍兒,姝兒,你們聽母親的,在我解禁之前,千萬不要去找陸芊珞那個小賤人的麻煩。”
大夫人神色凝重,陸芊姝神色一陣閃爍,陸芊珍眉頭一挑:“那個小賤人將母親害成這樣,要我如何能袖手旁觀?”
大夫人面色頓變:“珍兒,你已經找過了那個小賤人?”
“自然是找過了。”陸芊珍陰沉着臉,氣呼呼地一拳錘在桌上:“只恨我在那個小賤人手上吃了虧,沒能替母親報了仇!那個小賤人十分棘手,和大姨娘那個狐媚子一樣,都不好對付。”
看着這樣神色銳利,甚至狠戾的陸芊珍,大夫人心頭猛地一跳,擔憂地將她的手拉住:“珍兒,你這三個月天天在寶音寺吃齋唸佛,怎麼這直性子還是沒改?”
陸芊珍不悅地擰起了眉頭,埋怨道:“母親你還說,這三個月,我每天的日子都過得枯燥乏味,差點給我憋死了。若不是想着是爲了給你們祈福,我早就回來了。”
大夫人臉色一沉,不禁罵道:“糊塗!都要嫁人了,還說出這麼不知深淺的話。你這個性子一定要改,否則將來等你嫁去呂家,讓我如何放心呀。”
陸芊珍臉上頓時飛上一片紅暈:“母親,你怎麼就說這種話。”
看着大夫人和陸芊珍將話題越拉越遠,竟是在這裡拉起了家常,陸芊姝連忙提醒兩人道:“母親,姐姐,我們的時間不多。現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想辦法將母親解禁了纔是呀。”
大夫人和陸芊珍的臉色復又陰沉下來。
大夫人沉聲道:“前幾日,你舅媽要來看我,都被老夫人給擋了回去。老夫人一直都不喜歡我,這一次就藉着這個機會整治我,怕是沒那麼容易解禁我。不過眼前我們就有一個機會,就是姝兒十三歲的生辰宴。”
陸芊珍點頭道:“妹妹往年的生辰宴都是母親準備的,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陸芊姝卻沒有這麼樂觀:“我今年的生辰,祖母遲遲沒有提起要如何辦。如果祖母命二夫人全權辦理,只怕我今年生辰宴的規格,會和陸芊珞之前的規格差不多
。”
陸芊珍猛地一拍桌子,近乎跳了起來:“什麼,你堂堂陸國公府的嫡女,生辰宴怎麼能如此寒酸。這要是傳了出去,還不被人笑話死!”
見狀,大夫人忙皺眉將陸芊珍拉着坐下:“珍兒,你不要着急。今天等你們父親回來了,你們讓他來曉英院一趟。這事,我和他來商量。”
陸芊珍的神色這才緩和了許多:“父親這麼疼愛妹妹,定然不會讓妹妹的生辰宴如此寒酸。況且妹妹和弟弟兩人同一天生辰,屆時家裡一定會來許多賓客,父親若不想失了陸府的面子,就一定會讓母親來辦生辰宴。”
大夫人點頭道:“正是這個理。”
陸芊姝眸底終於有了一絲笑意,面上卻仍舊不顯,將說話的聲音壓低了許多:“母親,當日之事,你可有想到是哪裡出了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