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出鬧劇,讓陸芊珍在京都名門的圈子中,徹底淪爲了笑話。
大夫人留在宴會上明顯有所計劃,可是這番情形,讓她卻不得不先將陸芊珍帶下去。
大夫人暫時缺席的時間裡,陸芊珞正陪着谷曦、夏琉琦和羅凌三人說話,素月附耳過來在她耳旁低語幾句。
陸芊珞神色不變,喚來陸芊瑩替自己招待谷曦三人,她則是和素月兩人離開了宴會。
五公主看到陸芊珞離開,眼眸一動,悄悄跟了過去。
這還是陸芊珞第一次來雲霜院,四姨娘所住的院落。
今天家中有宴會,大多數下人都過去幫忙了,只有雲霜院的下人一個都未過去。
陸芊珞還未進入雲霜院中,就遠遠看到四姨娘身邊的大丫環杜鵑正守在院外,雖是強作靜定,神色中仍有幾分緊張。
見陸芊珞走來,杜鵑一張臉頓時都變了:“七小姐,您怎麼來了?”
陸芊珞冷冷道:“我不來,難道看着你們中別人的圈套?”
杜鵑面色更是一變,七小姐似乎知道了。
將杜鵑的神色變化看在眼中,陸芊珞淡淡道:“杜鵑,你守在這裡不要離開。記住,今日你沒有看到任何人來過雲霜院。”
杜鵑連連點頭,此刻已經反應了過來,如果沒有人安排,那麼大一個人怎麼會這麼順利地進來陸府內院,那個人只可能是大夫人……
大夫人要害四姨娘,只有七小姐能救四姨娘。
陸芊珞和素月漸漸靠近,漸漸看清了院中那一道高大的人影。
在那個高大人影旁,幾步之外是一道婉約清麗的身影。
如此情形,素月再不上前,駐足守在原地將這一幕交給陸芊珞處理。
陸芊珞的腳步很輕,漸漸地,就聽到兩人間的談話。
“汐兒,我真沒有想到你還活着,早知你就在陸家,我一定會想法設法將你救出去的。”
男人的聲音十分熱切,那女子的聲音卻冷淡如冬:“季銘嶽,你當真以爲我是三歲小孩,過了這麼多年,難道我還想不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如果你真心在乎我,當初就不會將我交給陸軒宇。你以爲我當時沒有發現你就在那裡,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躲在柱子後面,卻不來救我……”
男人有些意外,很久才又道:“汐兒,就算是這樣,我也沒有對你變過心。汐兒,你相信我,這次我真的是來帶你走的。我們一起走,走到天涯海角,去過你想要的生活。”
雲汐,正是四姨娘的本名。
說着,男人就要伸手去抓女子的手。
女子的手卻冷冷甩開,語氣更是冷若寒冰:“季銘嶽,我來見你,並不是要和你走,而是要告訴你,我有多恨你。我恨你,永遠,永遠,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男子還要再說什麼,卻見遠處走來一個神色冷清的少女來。
見到那少女的容顏,男子的神情一陣變換,良久才指着女子問道:“她,她是你的女兒?”
見到陸芊珞,女子也有些意外,那一瞬間愣在了原地,臉上的表情淡淡的,沒有母親對孩子應有的慈愛。
陸芊珞一步步向前走,終於漸漸看清四姨娘的容顏,四姨娘果然容顏絕色,哪怕年過三十也依舊美麗動人。
比起賢妃,四姨娘更有一種超脫世俗的美,讓人一見難忘。
她從未想過,她第一次見到生母四姨娘竟是在如此情景之下。
季銘嶽定定地看着那個少女,她的容顏竟是和雲汐十分相似,只是身上多了一些雲汐沒有的淡然。
季銘嶽神色一陣變化,最終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快速走向陸芊珞,看那樣子似乎要展開雙手將她抱住似的,一邊走一邊慈愛地道:“孩子,來這裡,我纔是你的親生父親呀。”
陸芊珞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淡淡的,卻如盛開豔麗的罌粟,帶着致命的危險。
陸芊珞不閃不躲,任季銘嶽和自己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在他即將抱住她時,她的手指成劍,又快又準地點在他的風池穴上。
季銘嶽的身體就那麼軟了下去,臉上還保持着本來的表情。
四姨娘面色微變,七小姐竟是如此精通醫術。
“啊!”正這時,陸芊珞聽得牆外突然傳來一聲驚叫,面色微微一變。
素月及時過來,將昏過去季銘嶽裝進了準備好的麻袋中,衝着陸芊珞點了點頭,就輕鬆地扛着麻袋,在院中幾個躍身,人就已經越過高牆離開了。
陸芊珞欲要離開,在離開時卻回頭看了四姨娘一眼:“雲霜院很快就有其他人來了,我今日什麼都沒有看到,我要告訴你一個人,就是皇上的賢妃娘娘。”
說完,陸芊珞就追着那聲驚叫追了過去。
四姨娘望着陸芊珞匆匆離開的身影,神色一陣變化。
剛剛那個少女是她的女兒,可也是將她禁錮在陸家這個牢籠中的人。
不見她時,自己心裡很厭惡她,很恨她,可是見到她時,心中的情緒似乎更加複雜。
陸芊珞跑得很快,不管髮髻和衣衫被樹枝刮亂,用盡力氣去追,她無法允許別人傷害四姨娘。
幸好那個踉蹌逃跑身影的主人體質似乎還不如她,讓她很快就追到了那個身影,算準了合適的距離,陸芊珞猛地一個向前躍身,將那人撲倒在地。
這時,陸芊珞認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五公主。
五公主被陸芊珞撲倒,臉上卻沒有一點害怕,嘴角的笑容帶着一絲興奮的得意:“陸芊珞,虧你還是父皇親封的第一貴女,你的生母卻在光天化日之下,和別的男人私會,你說這件事情傳出去,天下人會怎麼想你?”
陸芊珞神色微動,五公主果然聽到了四姨娘和季銘嶽的對話。
陸芊珞依舊是那樣淡然的模樣,並不回答五公主的話,而是問道:“五公主是因爲燁世子,所以纔不喜歡我吧?”
“是又怎樣?”五公主並不否定她對寧夙燁的感情,眼神漸漸哀怨起來:“可惜燁哥哥的眼中只有你這個卑微的女人,我真不知道燁哥哥喜歡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