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陸芊珞感了興趣,寧夙燁嘴角的笑容更加蠱惑:“想見我的人,當然得聽我的安排。香湯沐浴,珞珞你來嗎?這一次,可是真正的香湯沐浴噢。”
陸芊珞幾乎咬牙切齒地道:“來。”
寧夙燁真的很會享受,墨苑雖是個獨立的院子,他來了不過一個時辰時間,也不知道是怎樣將這裡佈置的這樣舒適的。
嶄新的浴盆裡盛滿了熱水,水中泡好了藥材和鮮花花瓣,瀰漫着清香舒適的氣息,纔剛剛下了水陸芊珞就舒服地閉上了眼。
這幾天在馬車上一路顛簸,此刻泡個香湯澡,真是一大人間樂事。
在陸芊珞享受之時,陸府中曉英院內,大夫人也正在享受,二姨娘正在給大夫人捏肩捶背。
大夫人閉着眼睛,一邊享受着二姨娘的服侍,一邊鬱郁地道:“一連吃了十多天素,這些日子我總覺得渾身無力,連走路都沒有力氣,幸好有你過來伺候我。這些年擡着你做了姨娘後,沒想到你手上這功夫一點都沒退步。”
二姨娘柔順地笑道:“能做姨娘,都是夫人擡愛,秋菊生來就是夫人的丫頭,哪裡有做不慣這些的道理。夫人若是覺得口中淡的慌,不如我去外面買點肉回來,給夫人做點葷菜吃吃?”
大夫人聽着二姨娘的輕言輕語,心中舒心不少:“不吃了,府裡上上下下都在吃素。若是我破了戒,讓四姨娘那賤人纏上了,府裡都不得安寧。”
二姨娘含笑點頭。
大夫人突然睜開眼睛:“三姨娘有了身子,如今算起來有三個月來。你這些天看她,顯懷了沒有?”
二姨娘微微搖頭:“三姨娘纔剛剛三個月,前幾天還聽說,三姨娘特意去外面看了道士,那道士說三姨娘命中無子,這一胎多半也是個女兒。”
大夫人失望道:“是個女兒呀,我還想着老爺中年得子,是件大喜事,或許是得了個兒子呢。”
二姨娘仔細去看大夫人的神情,她的眸底沒有一絲失落,相反嘴角還露出一道輕鬆的笑容。
二姨娘的目光順着大夫人嘴角的笑容滑下,落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手下的力道卻越來越舒適:“這一切都是命。”
按照寧夙燁的安排,陸芊珞泡了澡,換洗了了他準備的新衣,梳洗完畢,又用了飯,足足一個多時辰後,她才見到了寧夙燁口中的“他的人。”
見到那人,陸芊珞意外不已,這人她知道,正是珍草回春堂的掌櫃林掌櫃,是此次自願前來淮洲城救災的民間大夫之一。
當時她還以爲林掌櫃只是仁心一片,沒想到他只是奉了寧夙燁的命令。
不過很快,陸芊珞就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如果說林掌櫃是寧夙燁的人,那是不是說珍草回春堂也是寧夙燁的地方?
陸芊珞不禁想起當初她從珍草回春堂買回來的那支百年野參,想必不是藥童不識寶,而是寧夙燁故意賣給她的。
這一刻,陸芊珞真的覺得自從她進了延京城後,似乎一舉一動都完全在寧夙燁的掌控之中,這個男人還真的是對她的一切無所不知。
有時候,陸芊珞真的好想知道,寧夙燁是不是真的是個真正的妖孽,要不然他小小年紀,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勢力的?
這個男人,是真正的暗夜君王。
看出陸芊珞的神色變化,寧夙燁淡淡一句,拉回了她的心神:“珞珞,林掌櫃值得相信。”
此時此刻的陸芊珞,真有了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不過目前,上寧夙燁的賊船,似乎是最好的選擇。
與虎謀皮,她會越來越有經驗,除了謀還要對虎保持絕對的戒備。
陸芊珞、寧夙燁、林掌櫃三人商計一番,很快就做好了策略。
這些日子,陸芊珞就跟在林掌櫃身後,美名其曰爲跟着他學習醫學知識,是他的“徒弟”,事實上卻是跟着林掌櫃查探瘟疫的情況。
一旦她有什麼發現,可以通過林掌櫃的嘴說出來,的確是又幫助了遏制疫情,又守住了自己懂醫的秘密。
這樣以來,如果到時候瘟疫被成功遏止後,她的功勞則是更大。
陸芊珞望向寧夙燁道:“燁世子,我想晚上就開始查查淮洲城的疫情。”
寧夙燁問道:“你是說,下午那批敵人有異常?”
陸芊珞微微點頭:“如果有人能將一切安排地如此縝密,恐怕淮洲城中也被埋了不少攜帶瘟疫毒的人。如果到時候疫情真的爆發開來,整個城中的數萬將士的生命都會受到威脅。”
林掌櫃也點頭贊同道:“早一些,或許能搶佔先機。”
寧夙燁微微沉吟,便點頭道:“好,我們現在就出發。”
有寧夙燁這張懾人王牌在,便是軍營之中,陸芊珞和林掌櫃跟在他身後,也猶如出入無人之境一樣順利。
一番查探下來,走過的地方不足淮洲城軍營的十分之一,可是陸芊珞卻已經看出了異常來。
身體看起來健康的士兵對體弱或者露出病態的士兵有一種近乎殘酷的排斥,這些體弱的士兵被趕在一起生活。
除此之外,淮洲城中一條街道上密密麻麻地駐紮着嚴正以待的士兵,那些士兵守護的地方所在,既沒有寧夙旭、郭江勇一衆將軍的住所,也不是何太醫這些疫情救星的住所,那就是說,那裡可能聚集着被懷疑或者已經被確定了感染了瘟疫的士兵或者百姓。
陸芊珞、寧夙燁和林掌櫃三人都是這個猜測。
淮洲城的疫情竟是如此嚴重,難怪寧夙旭那樣焦慮。
要想知道確切的消息,寧夙旭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寧夙燁、陸芊珞和林掌櫃三人到達寧夙旭的軍營時,何太醫剛剛從他的軍營出來。
寧夙旭本來不欲將淮洲城的情況告知於寧夙燁,可是他對於疫情情況的分析已經接近事實,而如今的他確實很需要幫助,也就坦然地將真實情況告知了寧夙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