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洲城情況危急,陸芊珞不準備刻意消耗時間,她快速配好解藥後,試驗了幾次藥性,確定解藥無誤,就將解藥藥方交給了林掌櫃,讓他命人儘可能地配出多的解藥。
林掌櫃被陸芊珞快速的解毒手段給震撼到了,不過卻不會多問什麼。
忙完解藥,陸芊珞就去看素月,素月傷得不輕,雖是保住了命,可是這兩天躺在牀上,渾身上下能動的就只有一對眼睛。
見陸芊珞來,素月滿臉自責地就要強撐着起身向她認罪:“小姐,對不起,是素月自作主張,一路給燁世子留了標記,還用信號彈聯繫了他們。”
陸芊珞忙將素月攔下,看着她虛弱的模樣,頓時紅了眼睛,滿眼心疼與愧疚:“素月,你別再責怪自己了,若非你,兩日前我就已經死了。是我的錯,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帶你闖入了虎穴之中,害得你差點沒了性命。”
素月只搖頭:“小姐,保護你是素月的職責……”
終究是身體太過虛弱,素月想說的話還未說完,臉色一瞬間就變得慘白,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陸芊珞忙給素月撫着胸口,待到她稍稍恢復一些,便將她扶着躺下,取出一顆藥丸喂她服下輕聲道:“什麼都不要想了,吃了藥後好好睡一覺,很快你就會好起來的。”
看完了素月,陸芊珞又去看谷曦。
還沒走到谷曦的房間前,陸芊珞就聽到了谷曦和羅凌拌嘴的聲音。
“我想喝水。”這是谷曦的聲音。
“啊呸,你想燙死我呀。”這是谷曦中氣十足的叫聲。
羅凌顯然有些不耐煩了:“真難伺候,要喝水自己動手。”
谷曦委屈哀怨的聲音傳來:“我是爲了救你才受傷的,可你連照顧我都不用心……”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那請問現在這水還燙嗎?”
聽到這裡,陸芊珞不由好笑,羅凌和谷曦的相處模式一直都是吵吵鬧鬧的,不吵不相識,也不知道這兩人吵着吵着,會不會吵出感情來。
看到陸芊珞,谷曦一對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小七。”
那副模樣看得羅凌皺起眉頭,低聲罵了一句:“色性不改。”
谷曦一張臉頓時垮了下來,苦着臉向陸芊珞訴苦道:“小七,我是爲了救她才受傷的,可是你看看她,哪裡有對待救命恩人的樣子。”
羅凌冷着臉,直接將頭扭向一邊。
陸芊珞耐心安慰道:“好了,都傷成這樣了,還有力氣吵架,還是留着力氣養傷吧。”
說着陸芊珞就拿出一盒藥膏來:“這是我新配的傷藥,對斷骨癒合很有效果,每日三次塗在傷口,或許不用百日就能讓你康復。”
谷曦從陸芊珞手中接過藥膏盒子,遞到羅凌身後,用手臂碰了碰她:“羅凌,你聽到了沒?小七說了,一日塗抹三次。”
羅凌氣鼓鼓地將谷曦手中的藥盒奪了過來。
谷曦卻是一臉得意。
這樣情況,陸芊珞不欲多留,叮囑了谷曦幾句注意事項就離開了。
她前腳一離開,後腳房間裡又吵了起來。
似乎是羅凌直接撩起谷曦的褲腿,聲音有些咬牙切齒:“一日三次是吧,來吧,早點將你照顧好了,我就解脫了!”
谷曦頓時大叫起來:“哪裡有這樣照顧人的,要有耐心,耐心!”
陸芊珞搖搖頭,谷曦平日待其餘女子都十分熱情寬容,偏偏對待羅凌這樣計較,或許這也是另外一種特別的感情吧。
從谷曦房間出來,陸芊珞才走了幾句,就看到寧夙燁正在院中等她。
中秋將至,天上的銀盤臨近圓滿,清冷的月光傾瀉下來,在寧夙燁周身形成一層淡淡的銀色熒光,更爲他的邪魅平添了幾分清幽。
陸芊珞嘴角揚起一道柔和的淺笑,向他款款而去。
一夜好眠,第二天早上,一衆人兵分兩路離開。
林掌櫃帶着解藥前往淮洲城,陸芊珞和寧夙燁前往了錦楠所在的村子。
木鬆帶路,一衆人很快就將錦楠所在的藥房包圍了。
陸芊珞冷清的聲音傳入房間:“請問閣下,淮洲城的瘟疫和水源下毒是否和你有關?”
錦楠正在藥房中配藥,聽得此句,蹙眉出來。
第一眼,錦楠就注意到了陸芊珞。
那一瞬,錦楠的腦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恬淡嬌美的人影,那個人影和眼前這個少女分明是一個人,只是比眼前的少女明顯年長了幾歲。
不知爲何,這道人影就那麼深深地烙印在錦楠心中,讓他對眼前的少女有一種極爲熟悉、極爲親近、極爲深刻的感覺。
錦楠就那麼愣愣地望着陸芊珞,久久沒有一句言語。
陸芊珞微微蹙起黛眉,錦楠看着她的神情竟是似乎認識她很久一般,可是今生他們絕對是第一次正面接觸。
這時,寧夙燁幽冷的聲音冰冷飄來:“只問你一句,是還是不是?”
這個年輕大夫看陸芊珞的眼神,讓他很不爽。
墨書上前道:“淮洲城的災難,如果是閣下所爲,我們會給你一個痛快。如果不是的話,閣下還需給我們一個交代。”
錦楠攏起峰眉,目光將衆人掃視一遍,淡淡道:“你們找錯人了。如果諸位沒事的話,我還要繼續配藥,恕不奉陪。”
說着,錦楠轉身就要重回藥房。
“閣下苦心配製瘟疫毒的解藥,是醫者仁心,還是心中有愧呢?”
陸芊珞帶着嘲諷的聲音,讓錦楠重新轉過身來。
錦楠本來心中滿是怒火,可是對上她,那股怒火似乎就莫名地停息了。
錦楠望着陸芊珞:“姑娘,瘟疫毒和我無關,我只想盡可能地救更多的人。”
陸芊珞盯着錦楠的眼睛,他的眼睛純淨而堅定,坦坦蕩蕩的,沒有一絲愧疚。
陸芊珞眸光微動,難道是她猜錯了?
那夜,秦凱歌獨自離去,錦楠卻外出治療瘟疫病人。
如果說秦凱歌和錦楠各有所圖,是有可能的,問題是該不該相信錦楠。
前世今生,錦楠總是板着一張臉,峰眉劍目,鼻若懸膽,面若斧削,只可惜這張俊顏的右臉上,一條自額頭劃到臉頰的劍傷打破了那份俊美,爲他添了一分兇相和猙獰,平白就會讓人心中生出懼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