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第二天陸芊珞起來,寧夙燁的馬車就到了。
今天是和寧夙燁約好去宣王府爲宣王妃看病的日子,陸芊珞鄭重其事地打扮了一番,才帶着禮物和紫竹、素月兩個丫環出了府。
有了“郡主”的身份後,行事方便了許多,如今的陸芊珞除了不用跪陸軒宇、鄭氏外,出入府都自由了許多,不再像之前一樣,只要外出就必須得經過當家夫人的同意。
看到陸芊珞盛裝出來,寧夙燁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容,狹長的鳳眸裡盛滿了柔情的笑意。
陸芊珞走過來,懊惱地給了寧夙燁一個白眼,因爲他的笑容,壞壞的帶着一些邪氣,總讓她有一種媳婦要去見公婆的感覺。
因陸芊珞不經意流露出來的羞澀模樣,寧夙燁嘴角的笑容更燦爛了,身上似有瑩瑩光彩將周遭的一切都比了下去。
那模樣看得紫竹和素月連忙別開眼,燁世子的魅力真不是普通人能抵擋的。
走上前來,看到拉馬車的竟然是追風,陸芊珞真是替追風心疼,這樣神俊的寶馬,寧夙燁還真捨得讓它拉馬車。
見到陸芊珞,追風親暱地用腦袋蹭了蹭她,陸芊珞微笑着輕輕地撫着追風的腦袋,迴應着追風的親暱。
這一幕,就讓寧夙燁吃醋了,好不容易忍住了怒氣,一張臉卻冷冰冰的嚇人,頓時讓周圍的氣溫低了一個層次。
陸芊珞不禁失笑,這麼久了,寧夙燁這脾氣還真是一點都沒有改呀。
不得不說,追風的速度就是快,從陸府到宣王府,普通駿馬需要一個多時辰,可是追風卻只用了三刻鐘時間。
讓陸芊珞不禁感嘆,追風真是跑得又快又穩,這麼快的奔馳速度,她也只是微微有些頭暈而已。
要是幽風四大手下可以聽到陸芊珞的心聲,一定會忍不住地掩面哭泣,因爲追風這匹腹黑的馬絕對是看人辦事的,他們坐在馬車上的時候,差點沒被追風給從馬車上顛出去。
儘管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在進入宣王府時,陸芊珞還是被震撼到了。
從規模上宣王府的規格比不上皇宮恢宏,可是其中的用品建築無一都比皇宮奢侈了許多。
置身在宣王府,還真有一種在皇宮中行走的感覺。
只是唯一讓陸芊珞感覺到不舒服的是,宣王府的下人看人的目光都閃耀着毫不掩飾的精光,給她的感覺就像是在時刻在窺探着別人一般。
宣王府是宣王爲大,雖然奢華有餘卻比不得寧夙燁的別院精緻有序。
只一眼,陸芊珞就很肯定宣王和寧夙燁父子兩人的性格十分迥異。
直到進了宣王妃的院子,陸芊珞才找回了一點熟悉的精緻舒適感覺,已有七八分肯定,宣王妃的院子佈置應當是遵照寧夙燁的意思。
知道就要見到宣王妃了,陸芊珞平靜的面色下,還真有些緊張,深深呼吸了一口,纔好了許多。
陸芊珞還未進入宣王妃的房間,就感受到一股暖意撲面而來。
十月的天氣,宣王妃的房間裡已經用起了取暖的地龍,屋內還燃着兩個雕花銀質炭爐。
因爲燃燒的是上好的銀霜炭並沒有一點菸味,房間裡又擺放着氣味舒適的花草,是以屋子裡氣味清香,讓人聞着十分舒適。
宣王妃正在躺在榻上閉目養神,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是寧夙燁和陸芊珞兩人,神色一喜就要起來,卻被寧夙燁快步上前攔下。
陸芊珞順勢上前,向着宣王妃盈盈一拜:“陸芊珞見過宣王妃。”
不是陸家小七,也不是安寧郡主,只是陸芊珞這個人。
宣王妃知道陸芊珞是誰,連忙擺手免禮讓她過來,溫和笑道:“不用多禮,過來坐吧。”
陸芊珞特意靠近暖爐走了幾步,驅走了身上的寒意,才含笑在宣王妃身邊坐下。
自看到陸芊珞,宣王妃就一直在笑容滿面地細細打量她,陸芊珞也神色自然大方地任由宣王妃打量。
宣王妃屬於外貌很美的美人,黛眉櫻脣、眉眼柔和、氣質如蘭,因爲保養得好,從外表上一點都看不出她是個年近四十的婦人。
雖然臉色蒼白,隱隱透着一股病氣,卻絲毫都不影響她的美。
只是宣王妃打量她的時間也太久了些,而且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歡喜,讓陸芊珞太有一種“婆婆看媳婦,越看越滿意”的感覺了。
正在陸芊珞略微尷尬之時,宣王妃收回了打量的目光,低頭從右手上褪下一隻水色的鐲子,就要給陸芊珞戴在手上。
陸芊珞一眼就看出這鐲子的材質是極爲珍稀的水色暖玉,微笑着婉拒道:“宣王妃,芊珞今日是過來探望你的。”
換言之,她可不是來收人家禮物的,更何況是這樣貴重的禮物。
寧夙燁知道宣王妃是極其喜歡這個水玉鐲子的,而且這鐲子不知爲何只有一隻,宣王妃也戴了許多年不肯離手,便也勸道:“母妃,這鐲子你留着吧,我那裡有許多好東西給芊珞的。”
寧夙燁本以爲宣王妃會聽勸留下這水玉鐲子,卻沒想到宣王妃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的東西是你的,我的東西纔是我的心意。”
見此,陸芊珞知道拒絕不得,只能任由宣王妃將這水色鐲子給她戴上,起身向宣王妃道謝。
不知爲何,陸芊珞總覺得她在宣王妃眼中看到了欣慰,似乎將這鐲子送給她,宣王妃整個人都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
最初的認識過後,陸芊珞便開始給宣王妃把脈。
宣王妃的身體很畏寒,屋子裡這麼高的溫度,她的體溫只是比正常人微微高出那麼一點。
一番認真地探脈過後,陸芊珞黛眉微蹙,她很希望她沒有把錯脈,可是宣王妃的脈搏真的很像中了毒。
雖然毒性很弱很弱,但是卻在宣王妃的體內似乎盤繞了許多年。
陸芊珞謹慎地將目光落在宣王妃的指甲上,只見她的指甲尖白中帶青,普通的大夫大約只會認爲她只是體虛體寒,卻不會想到還會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中了陰寒的毒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