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的答案很淡漠,寧夙燁的答案更淡漠,淡淡地望着宣王:“我的錢財,我已經做好了決定,就不勞宣王你費心了。”
說着,寧夙燁全然不顧宣王難看的臉色,就帶着陸芊珞和宣王擦肩而過,欲要離開。
見此,宣王頓時勃然大怒,大聲吼道:“你這個孽子,給我站住!”
寧夙燁沒有停下腳步,陸芊珞卻轉身過來,有些訝然地望着宣王道:“宣王,難得您說話的聲音能這樣中氣十足。本來看您的面色,我還以爲您會體虛無力、胸悶燥熱呢。”
看着宣王的臉色漸漸難看,陸芊珞又笑道:“應當是我看錯了,宣王您也不要介意,不過若您真有這些症狀,可要及時就醫,畢竟不是人人都能過得了知天命之年的。”
說完,陸芊珞就含笑轉過了身,高昂着小小的腦袋,和寧夙燁一起張揚囂張地離開,只將背影留給宣王。
背後,宣王的臉色氣得鐵青,因爲陸芊珞說的症狀,他不但有而且還要更多,情況也更爲嚴重。
但是陸芊珞詛咒他活不過五十歲,真的讓他很憤怒。
寧夙燁這個白眼狼不孝也就罷了,要是再將這個目無尊長的陸芊珞娶進來,那宣王府就更加沒有他們的位置了。
他不允許,絕對不允許!
陸芊珞自然能猜到宣王心中所想,不過她這話真的不是詛咒宣王的,而是實話實說。
儘管她的目的不是爲了讓宣王醫治好身體,而只是爲了取宣王的幾滴血。
而要宣王血的目的,自然是爲了驗證心中的那個猜想。
滴血認親是不可信,但是加上特製的藥物,是否親子關係的猜測就會有結果。
至於宣王是否能聽得進去她的話好好醫治自己的身體,那就不是她能掌控的了。
寧夙燁的神色一直都沒有什麼變化,直到上了馬車,才望着陸芊珞問道:“他真的活不過五十歲?”
知道寧夙燁問的是誰,陸芊珞點頭道:“除非他好好調養自己的身體,同時節制酒色之慾。”
寧夙燁微微點頭,不再問宣王的情況,而是將話題轉移到宣王妃身上來:“母妃的情況如何?”
“宣王妃的情況,我已經找到了解決之法,但是還需要慎重選擇最爲合適的調養之法。”看到寧夙燁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陸芊珞決定暫時對他隱瞞宣王妃的情況。
因爲她看出來了,不管宣王對待寧夙燁的態度如何冰冷,在寧夙燁心中,宣王都是他的父親。
陸芊珞知道寧夙燁很堅強,但是她不願意他又一次被這些所謂的親人傷害,更何況這傷害還是很有可能被避免的
。
只要給她三天時間。
寧夙燁和陸芊珞從宣王府離開後,就直接去了萬茶樓,他那輛張揚奢華的馬車自出現後,就成了衆人關注的焦點。
一路上,許多人認出這是寧夙燁的馬車,都紛紛追隨而來。
特別是一衆名門閨秀和小家碧玉,一對對眼睛頓時都亮了起來,恨不得穿透那馬車的側簾,直將寧夙燁看個一清二楚。
於是,本來就沒有多少空位的萬茶樓,頓時無一虛席,叫酒菜茶點的聲音不絕於耳。
看着寧夙燁眼中掠過的一道精光,陸芊珞詫異道:“萬茶樓,也是你的產業?”
寧夙燁微微點頭,並沒有對陸芊珞有所隱瞞。
聞此,陸芊珞懊惱過後,眼睛裡頓時亮起一抹狡黠的光芒來:“那我一定要好酒好菜地點,將你的店吃窮!”
這個寧夙燁,一路上到處張揚,引得那些名門閨秀和小家碧玉不斷向着馬車高聲尖叫,吵得她的耳朵至今都嗡嗡作響。
如今得知寧夙燁竟是故意爲他的店打了張好招牌,害得她這麼苦。
不發泄心中這股怨氣,讓她如何甘心?
寧夙燁掃了一眼陸芊珞小小的身板,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容來:“珞珞你儘管吃,莫說是我的店,就是這天下的店都任你吃。何時等你吃得長大了,我就能抱得美人歸了。”
陸芊珞狠狠地剮了寧夙燁一眼,連忙垂下頭去看手中燙金的菜單,用以掩飾她飛了紅霞的臉蛋。
知道你富可敵國,但是怎麼又來戲弄她了。
卻不知道,她因低垂着頭,露出一截髮紅的粉頸和耳朵早已出賣了她的內心。
寧夙燁嘴角的笑容愈加魅惑起來,寵溺的目光中只剩下那麼一個小小的纖細身影。
陸芊珞點了許多菜,不過有一大半是要帶過去給林掌櫃他們吃的,剩下的幾道纔是她和寧夙燁的。
要過去珍草回春堂是陸芊珞去了宣王府後才臨時決定的,沒有給林掌櫃那個名義上的師傅準備什麼禮物,就只能用這些美食充當了。
陸芊珞最喜歡萬茶樓的一道荷香果露烤魚,細嫩的魚肉飽蘸酸酸的檸果果汁和風味獨特的料汁,被新鮮的荷葉包裹着,細火慢慢地烘烤,將荷香、果香、料香、魚香的香味完美揉和在一起。
待到火候到了,揭開外表的荷葉,烤得金黃的魚肉映入眼簾,頓時有誘人的香味四溢開來,用筷子輕輕夾一塊送入口中,荷香、果香、料香、魚香的香味在舌尖上抵死纏綿。
陸芊珞享受地閉上了眼睛,這滋味,多少次都讓她喜歡不已
。
待到陸芊珞再次睜開眼時,一塊細嫩的魚肉已經送到嘴前,獨有的香味在鼻尖蔓延。
寧夙燁狹長的鳳眸滿含笑意,柔柔的寵溺眼波,一波一波盪漾開來,似一直蔓延到了她心裡。
陸芊珞又一次紅了臉頰,心跳如鼓,又喜又甜的感覺瀰漫在心間,讓她感覺整個人似乎掉進了溫暖的花海里,美好的感覺讓她沉溺。
鬼使神差的,陸芊珞張開薄嫩的小口,一口就將那塊魚肉吞了下去,眼角都彎成了漂亮的月牙。
陸芊珞吃得開心,寧夙燁喂得歡欣,他很少見她會露出這樣天真無拘的表情,知道她已經完全對他放下了心防,心裡甜甜的,就如同蘸了溫暖的蜜一樣。
本來的一些陰鬱,也因爲她滿足燦爛的笑容而消散地一點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