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宣王妃送回了院子後,寧夙燁便帶着陸芊珞離開了宣王府。
離開前,陸芊珞叮囑木槿一定要照顧好宣王妃,在吃穿用上一定要謹慎再謹慎,小到花茶、蔬菜、米麪這些一定都要檢查清楚。
木槿一一應了,陸芊珞還是一副有些不放心的樣子。
寧夙燁總覺得今天的陸芊珞似乎格外謹慎,不過不管心裡有什麼疑惑,他也會等着離開宣王府再說。
回到郡主府後,陸芊珞先給寧夙燁和自己各自燉了藥膳,然後就將廚房交給了紫竹和素月。
寧夙燁將今日收到的禮物都帶來了郡主府,陸芊珞將每一樣禮物都打開謹慎查看,禮物本身、禮物盒子、乃至其中的裝飾用品,她都沒有放過。
寧夙燁耐心地等着陸芊珞一一驗過這些禮物。
待到陸芊珞打開一個木盒時,裡面呈現出一座二尺有餘的山石木雕,在打開的那一瞬,空氣中頓時散發出一股獨特的木香氣息,那座山石本來黑亮的顏色突然就漸漸變得鮮紅起來,給人的感覺就好似這座山石木雕有了生命似的。
這樣奇特的山石木雕,陸芊珞卻不禁皺起了眉頭,就是因爲奇特所以她才覺得怪異。
“這件禮物是誰送的?”陸芊珞轉頭,望着寧夙燁問道。
“是宣王四公子。”
“四公子?”陸芊珞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有些乾瘦的身形來,哪怕是一身錦衣華服,那個四公子總和是一副沒吃飽飯的模樣似的,乾瘦乾瘦的。
四公子和生母劉側妃向來都不受宣王疼愛,孃家也沒有多少勢力,如今又被寧夙燁斷了銀錢供應,哪裡來這麼多銀錢買這樣一座奇特的山石木雕?
想到這點,陸芊珞將眉頭皺得更深了。
陸芊珞讓寧夙燁關上了房間的門窗,自己則是拿出一顆夜明珠來,繞着這座山石木雕的周圍轉了轉。
正這時,就看到原本黯然的山石木雕其上突然泛起了鮮紅的色彩,那樣詭異的顏色就如同鮮血一般。
與此同時,鼻尖有一種極淡極淡,普通人根本無法察覺的氣味從其中散發出來。
不同於之前的木香,更是有一種氣息獨特的藥氣。
陸芊珞的臉色在那一瞬變得蒼白起來,強行定下心神用衣物將夜明珠的光芒遮掩起來,至此,這座色彩詭異的山石木雕上的光芒就重新在一瞬間變得黯然下來。
寧夙燁的眸光驟然一深,他見慣了天下的奇珍異寶,卻還不曾見過這樣奇特詭異之物。
陸芊珞立刻拉着寧夙燁離開了那個房間,見了陽光,寧夙燁才發現陸芊珞的臉色十分蒼白,似乎剛剛得過一場大病一般。
“珞珞,你……”寧夙燁的心,突然就緊張起來。
陸芊珞轉過頭來,向着寧夙燁微微搖頭,和他一起悄悄進入了密室之中。
至此,陸芊珞才心有餘悸地望着寧夙燁道:“寧夙燁,那座山石木雕中養着毒性極強的毒蟲。”
寧夙燁將陸芊珞扶着坐下,擔憂地道:“剛纔那股極淡的氣息,正是那毒蟲的毒氣?”
陸芊珞微微點頭:“你我都吸收到了一點毒氣,雖然不多但是不能馬虎,我現在立刻就配解藥,你來幫我。”
寧夙燁的神色驀然就變得冰冷起來,宣王府的人竟是還不長進,這次竟然對他下如此毒手。
不過目前還不是追究兇手的時候。
這毒蟲的毒性雖強,可是幸好其解藥的每一味藥材密室中都有,陸芊珞和寧夙燁一起碾藥、搗藥,然後由寧夙燁遞藥,陸芊珞嚴格按照藥材順序配藥。
兩人密切配合,便是如此,製出解藥時,已是一個時辰之後。
看着那四顆黃澄澄的解藥,陸芊珞的嘴角終於有了一絲笑容。
離開密室後,陸芊珞和寧夙燁各自服用了一顆解藥,又用剩下兩顆解藥各自泡了藥浴。
如此過後,待到兩人忙完後已是華燈初上之時。
兩人再次見面時,看到陸芊珞的臉色已經正常下來,寧夙燁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珞珞,你的毒性已經完全解了吧?”
陸芊珞微微點頭,讓寧夙燁放心,其實她之前臉色蒼白,不是因爲中了毒而是因爲被嚇的。
因爲這種毒蟲正是《朱凌子筆記》中有記錄的一種,這種毒蟲寄生於樹體之中,具有極強的生命力,喜光惡陰,受到強光光照時身體就會生出一股氣體,正是這種氣體蘊含着毒性。
若是有人每次嗅到這股毒氣兩個時辰之上,不出三日,那人必死無疑。
便是每次只會嗅到一丁點毒氣,不出三月,那人依舊會必死無疑。
如果陸芊珞所猜沒錯,這種毒蟲正是秦凱歌爲寧夙昊和寧夙祺找來,專門養着用來對付寧夙燁的,因爲寧夙燁就喜歡在房間和書房中拜訪木雕,也喜歡使用夜明珠這種亮度既強又沒有其餘氣味的照明之物。
他們敢對寧夙燁下如此狠手,她一定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這個時候,陸芊珞無比慶幸她之前看了那本筆記,否則她可能會痛失寧夙燁這個天底下打着燈籠都難找的男人。
想到這點,陸芊珞心頭驟然一緊,情不自禁地撲入了寧夙燁懷中,緊緊地抱住了他不肯放開。
“寧夙燁,你要答應我,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哪怕是變成個老妖怪。你說過的,要和我一起天長地久的。”
寧夙燁任陸芊珞緊緊地抱着自己,輕撫着她的後背,聲音輕輕的卻帶着不容動搖的堅定:“陸芊珞,我答應過你的,和你一起天長地久。”
至此,陸芊珞才覺得心中的懼怕消散了不少,擡眸起來直直地盯着寧夙燁的眸子,嘴角彎着一道極具威脅氣息的弧度:“我們說好的,你要敢失言,我就會嫁給別人。”
寧夙燁微微一愣,很快,嘴角就揚起一道極爲危險氣息的笑容,眸光幽深地似能將陸芊珞吸噬進去似的:“你要是敢嫁給別人,我即便是下了地獄,爬都要爬出來將那個男人撕裂。”
陸芊珞將寧夙燁抱得更緊了一些,小小的頭緊緊地依着他的肩膀,喃喃道:“這是你說的,不準反悔。”
“嗯。”寧夙燁重重點頭,在陸芊珞的髮鬢上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