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公主這般淒涼的模樣,皇后自然是心疼的。
大公主當然是皇后親生的孩子,只是相對於二皇子和二公主兩人來說,皇后對於大公主的關心確實很少。
當年,大公主出生的時候,皇上的後宮剛剛成立沒多久,皇后將大多的心思放在了鞏固自己的皇后位置之上,本來就對大公主關注得不多,後來沒過多久時間,容妃誕下了皇上的第一個兒子大皇子,心情鬱結的皇后更沒有心思管大公主了,一心想着她一定要誕下皇上的嫡子,整天腦子裡想的事情都是生兒子。
起初是迫不及已,後面皇后似乎形成習慣了,以至於這麼多年來,她心裡對大公主並沒有二皇子和二公主兩人那般親近。
只是再不親近大公主,大公主總是皇后懷胎十月生下來的,皇后對大公主還是有着母女之情的。
想到這些年對大公主的虧欠,皇后的聲音柔和了許多:“婉兒,你怎麼會這樣想,你自然是我親生的。這麼多年,母后對你多加約束,都是爲了你好,畢竟你是皇室的第一位皇裔呀!”
大公主注意到了皇后眼中露出的一點慈愛,說話的聲音也緩和了許多:“母后,如果你真的爲我好,就讓我和胡成躍和離吧。只要你成全了我嗎,我答應你,自此以後全聽你的教誨,一定爲一衆皇弟和皇妹們做好表率。母后,我求求你了。”
說到最後,大公主眼中只剩下了乞求。
大公主心裡和寧夙昊廝守一生的願望真的很強烈,和寧夙昊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感覺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情犢初開的純真時光。
大公主的乞求,最終換來的還是皇后的拒絕:“婉兒,萬萬不可!你怎麼可以這樣糊塗?馮翠萍的事情已經將馮家推在了風口浪尖,若是你如今再鬧出和胡成躍和離的事情,馮家真的就會成爲天下人議論一輩子的笑話!”
皇后冰冷的拒絕,讓大公主眼中的乞求消散地一點不剩,取而代之的是她嘴角那道自嘲的冷笑:“母后,我和胡成躍和離是會引起天下人的議論,可是皇妹呢?難道皇妹在駙馬府中豢養男寵就不會引起天下人的議論,就不會影響馮家和皇家的顏面嗎?還有馮家,先是舅舅,現在又是馮翠萍,母后你如果真的在乎馮家的名聲,那你應該去約束他們,讓他們不要做抹黑馮家的事情,而不是管束我一個嫁出去的公主!”
看着大公主已經開始有些癲狂的模樣,皇后的眉頭皺得更深了,聲音不自禁地沉了下來:“婉兒,你身爲茹兒的姐姐,怎麼可以這樣說自己的妹妹?茹兒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茹兒本和她的第一位駙馬兩情相悅,可是田駙馬卻英年早逝,使得茹兒傷心不已。後來茹兒才重新嫁入了鄧家,可是和鄧駙馬卻始終不能情投意合。茹兒如此可憐,婉兒你身爲姐姐,更應該理解關懷茹兒,而不應該對她嫉妒怨恨。
還有馮家的事情,我是馮家人,你的身上也流着馮家的血液,你不要總是以這樣無所謂的態度對待馮家,而應該將自己當成馮家的一份子,事事都替馮家考慮。如今馮家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你卻想着和胡成躍和離的無聊事情,你自己覺得你應該不應該?”
看着皇后嚴肅的模樣,大公主嘴角的冷笑更甚:“可憐?皇妹若是對田駙馬有情有義,又怎麼會再嫁鄧駙馬,又怎麼會豢養一堆男寵?說她可憐,我看她根本就是本性淫。蕩……”
大公主的話還沒有說完,氣急的皇后一個耳光就扇了過來。
“啪——”那一聲,重重地落在大公主臉上,響亮地響在皇后的宮中。
皇后這一個耳光,力道極重,將大公主的臉都扇得有幾瞬時間的麻痹,嘴角滲出了一絲鮮血。
大公主被這一巴掌打懵了,待到反應過來的時候,目光中只剩下了淒涼:“母后的心中,不是父皇就是皇弟,不是二皇妹就是馮家,從來都沒有爲我着想過。我真的不應該來找母后,因爲來找你一定是自取其辱。是呀,我和胡成躍和離的事情確實是無聊的事情,所有我的事情都是和你毫無關係的,你當然會覺得無聊了!”
聞此,皇后的胸膛氣得一起一伏的,可是看着大公主嘴角的那絲鮮血,卻是有些後悔了,她待大公主的確有些冷落了。
不過,不管心中再覺得歉疚,皇后都不會讓大公主的私慾影響到皇家和馮家的名聲:“婉兒,你冷靜一點。你和胡成躍和離的事情,我會考慮的,只是要等着這段時間過去再說。”
皇后想將大公主暫時安撫下來,可是大公主卻抓住了皇后的話頭立刻追問了下去:“多久?母后需要十天,一月,三月還是半年時間?”
看着大公主緊緊逼問的神情,皇后只覺厭煩,對大公主的耐心少了許多:“時間上你不要管,待到我將手中的事情處理完了後,自然會爲你做主。”
“哈哈——”大公主驟然大笑起來,皇后眼中的敷衍和厭惡這樣明顯,她想看不到都不可能。
看着這樣癲狂的大公主,皇后的神色更是陰沉了下來,她怎麼會生下這樣一個自私執拗的女兒。
兒子和二女兒都很聽話懂事,可是偏偏這一個大女兒,一點都聽不進去她的話,一點都不爲大局考慮。
一陣狂笑過後,大公主的模樣顯得依舊有些癲狂,可是一對眼眸卻是格外的理智,只是這樣的理智顯得極其冰冷,望着皇后的目光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恭順:“母后,不用勞煩你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的。”
這句說完,大公主就神色冰冷地轉身,欲要離開皇后的宮殿。
“婉兒。”皇后皺着眉頭喚了大公主一聲。
“母后,既然你厭惡我,我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了。不過,我真的寧願我並不是你的親生孩子。”大公主的腳步只是微微一頓,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只將那個決絕的背影留給了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