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軒宇欲要掀起紗帳,卻見一人早他一步掀起紗帳走了出來。
見到這人的時候,陸軒宇的心裡咯噔一下,生出了一種極爲不好的預感,因爲這人正是季銘嶽,而且還是衣衫不整、肩臂坦露的季銘嶽。
看到陸軒宇,季銘嶽的神色中清楚地掠過一絲不自然,目含羞愧地道:“陸國公,對不起,我事先並不知道心舒已經成了你的女人,我……”
季銘嶽的話似乎並沒有說完,便抱着衣物匆匆離開了。
看着季銘嶽這般模樣,再想起之前聽到的那些話,陸軒宇覺得胸腔裡似有一把怒火在燒,心裡那個猜測近乎已經成爲了事實。
陸軒宇真的很想衝過去,向着季銘嶽的臉上狠狠來幾拳,將季銘嶽狠狠暴揍一頓,可是他的步子纔剛剛跨出了一步便立刻頓住了。
陸軒宇不敢這樣做,他沒有忘記季銘嶽身後的季家,沒有忘記季家和樑家的關係,沒有忘記賢妃很受皇上寵愛。
眼睜睜地看着季銘嶽就這樣離去,陸軒宇越是壓制心裡的怒火,怒火就越加旺盛,似要將他整個人都點着似的。
這個時候,陸軒宇想起了另外一個人,這個人正是今日隨他一起前來的雲心舒。
是以,陸軒宇用力地打開了面前的紗帳。
只是一眼,陸軒宇便是瞠目欲裂,因爲他竟是看到雲心舒正睡在房間中唯一的牀上,髮髻散亂,身上只半蓋着一牀被子,衣物雜亂地散落了一地……
哪怕陸軒宇已經猜測到可能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此刻看到如此情形他還是無法忍受。
他知道季銘嶽和雲心舒有過一段情,他知道雲心舒的心裡沒有他,可是他還是無法忍受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碰過!
這是侮辱,絕對的恥辱!
“雲心舒,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陸軒宇心裡的怒火驟然爆開,使得他瘋了一般衝到了不遠處的牀前,掐着雲心舒的脖子怒聲吼道。
雲心舒的喉嚨被緊緊扼住,使得她很快醒了過來。
雲心舒覺得頭好痛,脖子似乎被人掐住了一般,耳邊有誰的嘶吼聲,待到她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了陸軒宇那張因憤怒而猙獰的臉龐。
看着陸軒宇,雲心舒滿心都是厭惡,就看到陸軒宇的臉在她眼前顯得越來越大,越來越猙獰:“雲心舒,你竟然揹着我偷男人,你,你怎麼對得起我,怎麼對得起我……”
陸軒宇的雙手越掐越緊,使得雲心舒難受地咳嗽了起來:“咳咳——”
這幾聲咳嗽聲使得陸軒宇的動作微微一頓,仔細看時才發現雲心舒已經醒了過來。
這時,陸軒宇那對滿是憤怒的眼眸瞬間變成了血紅的質問:“雲心舒,你說,我待你不薄,爲何你要這樣對我?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可是爲什麼還要和季銘嶽做出這種不知廉恥的事情?!”
雲心舒頓時怔住,季銘嶽來過這裡嗎,難道陸軒宇今日帶她出來是要來見季銘嶽的?
雲心舒將眸光四下望去,更是心頭巨震,看到地上散落的衣物,她哪裡還不明白陸軒宇口中那“不知廉恥”的事情是什麼。
不過,雲心舒並不認爲那事情真的發生了,身體的感受告訴她,即便是季銘嶽真的來過,她和他都沒有做過任何事情。
雲心舒心裡很是疑惑,當時她和陸軒宇一起進入這間房間,纔剛進來她就看到有一個黑衣人突然出現將陸軒宇打昏了,當時她還沒反應過來,緊接着她也就昏了過去,待到她再醒來時,眼前就是陸軒宇憤怒的臉。
雲心舒隱隱感覺,這似乎是一場陰謀,謀劃這一切的正是季銘嶽,否則陸軒宇不會字字句句都提到季銘嶽。
那一瞬,雲心舒覺得自己的心很痛,爲什麼,爲什麼季銘嶽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她?
她是恨季銘嶽,可是那麼多年的感情,不是她說不在意一切就會和沒有發生過一樣。
想起曾經和季銘嶽山盟海誓的種種甜蜜,雲心舒更是覺得無比諷刺,那些記憶猶在昨日,可是此刻回想起來卻是那般虛假,那般讓她覺得噁心。
雲心舒是真的不懂,如果季銘嶽只是不想娶她,不想給她正室之位,完全沒有必要做到如此程度。
她隱隱覺得,季銘嶽似乎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只是這個目的是什麼,雲心舒實在一時想不到。
眼前的情況,也不允許雲心舒有機會想什麼。
許是陸軒宇見她醒了過來,許是因爲陸軒宇的憤怒沒有得到她的迴應,陸軒宇突然憤怒至極地甩了一個耳光過來:“雲心舒,你這個恬不知恥的賤女人!”
“啪——”這一耳光,陸軒宇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氣,那響聲響徹了房間。
這一耳光落在雲心舒臉上,讓她覺得腦袋頓時一聲嗡鳴,使得她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繼而,雲心舒才感受到臉上的痛,那灼燒的痛,火辣辣地在她臉上蔓延。
雲心舒忍着疼痛,擡起頭來看了陸軒宇一眼,望着他眼裡的憤怒,她突然笑了。
只是這笑中,皆是諷刺。
雲心舒不知,她是在笑陸軒宇的自欺欺人,還是在笑陸軒宇的懦弱。
在雲心舒心裡,不管她和陸軒宇之間發生了什麼,他從來都不是她的男人。
陸軒宇將她搶來,又強行佔有了她,這一切陸軒宇自己很清楚,可是卻妄想着她能真正接受他,如他後院那些女人一樣待他。
這樣的要求,陸軒宇自己不覺得可笑嗎?
陸軒宇會提到季銘嶽,明顯是在之前見過季銘嶽的,他明明誤解了季銘嶽和她,口口聲聲說她是他的女人,可是在季銘嶽“欺負”了“他的女人”後,他卻沒有對季銘嶽如何,而是將滿腔怒火發泄在“他的女人”身上。
雲心舒一直都很厭惡陸軒宇,看到此時此刻的陸軒宇,她對他的厭惡已經到了極點。
是以,雲心舒明知道陸軒宇的誤會了她,卻沒有一句解釋。
心裡,雲心舒甚至有些喜悅。
那時候,雲心舒很希望陸軒宇會以這個名頭將她趕出陸國公府去,她對那裡真的沒有一點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