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起,之後許久時間,冷清霜都沒有再見過白木風。
月子裡照顧冷清霜的人,變成了朱凌子和青木子,白木風的兩個小徒弟。
那一年,朱凌子十歲,而青木子只有五歲大小。
那一年,朱凌子已經很懂事了,對冷清霜照顧得無微不至。
朱凌子細心照顧冷清霜的原因是因爲這是白木風的命令,更因爲他知道白木風很在乎冷清霜,因爲在她之前,白木風還從來沒有帶外人進來過神醫谷,更沒有允許任何一個外人在神醫谷中待這麼長時間。
青木子還太小,並不明白許多事情,只是給朱凌子打下手。
比起冷清霜,青木子對那個粉粉嫩嫩的小女嬰更感興趣,覺得小傢伙長着小手小腳的很是可愛。
冷清霜的心有些空,更有些痛,傷害白木風比傷害自己還要痛,可是她真的做不到接受他。
冷清霜很想知道白木風去了哪裡,是不是外出行醫去了?
可是冷清霜卻不敢問朱凌子和青木子,她有什麼資格過問他的行蹤。
是她自己邁不出那一步,才使得白木風不願意來見她。
時間一晃,數月時間飛逝而過。
那一天,白木風突然出現在了冷清霜的面前。
“冷姑娘。”白木風的笑容,一如曾經溫和,似乎待冷清霜的態度又回到了從前。
冷清霜本來正在澆溉花草,聽得身後響起的熟悉聲音,心中驀然一喜,待到她轉頭過來的時候,果然看到白木風正一臉微笑地站在她的身後。
那一瞬,冷清霜只覺得眼前的世界頓時變得明亮起來。
一時間,冷清霜無法說出一句話來。
良久後,冷清霜才道了一句:“白神醫,你回來了。”
“嗯。”白木風笑着,溫和的笑容中沒有一絲不自然,似乎真的將過去地那些事情忘記了,完全不放在心上了。
那一瞬,冷清霜說不出自己心裡是高興還是失落。
該高興白木風做到了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還是該失落白木風這麼容易就放下了?
冷清霜唯一能肯定的是,她是慶幸的,白木風如此態度,至少他們還可以如同之前一樣平淡相處下去不是嗎?
這五個月中,白木風離開了神醫谷,走過了許多地方,看到了許多人生百態。
此刻,白木風的臉色的確帶着微笑,不過他並沒有放下對冷清霜的感情。
相反的,白木風願意再給自己一次機會,願意繼續等冷清霜等下去。
這五個月中,白木風想通了一件事,是他太急了,將冷清霜逼得太緊了,或許只要他耐心等下去,他和冷清霜就會有一個不同的結果吧。
不管等多久,至少是一個希望。
是以,白木風將自己的心思完全掩飾了下來,他不能讓冷清霜察覺到他的想法,這樣她才能和他相處下去,否則她和他在一起時心裡可能會很不自然。
想通這點,所以白木風回來了。
回來時,看到冷清霜尚在神醫谷中沒有離開,白木風的心裡更多了些希望。
或許,冷清霜的心裡還是在乎他的吧,否則以她的性子當是早就離開了神醫谷。
每每想到這點,白木風的心中滿滿的都是期待,或許那一天不會遠的。
如此,時間轉眼又是數月時間而過。
這數月中,白木風和冷清霜的相處狀態一直是冷清霜還尚未生產前的那個狀態。
心舒,是白木風給冷清霜的女兒取的名字,他希望她能看開一切,輕鬆快樂地渡過一生,不要再像白木風那般,揹負那麼多仇恨和責任。
至於姓氏,冷清霜沒有告訴白木風,也從來沒有喚過女兒的姓氏。
隨着心舒的一點一點長大,神醫谷中多了許多歡聲笑語,使得所有人和一家人似的。
看着心舒一點一點長大,白木風覺得自己的世界都多了一些色彩,他是將她當做女兒來疼的,甚至經常不自禁地在心中想象着他和冷清霜、心舒“一家三口”未來的溫馨情形。
這數月時間中,冷清霜的臉上時常帶着笑,讓白木風以爲她很快就會放開過去了。
可是,白木風怎麼都沒有想到,一****起來時卻發現冷清霜竟是離開了神醫谷。
白木風在神醫谷中各處都找遍了,都沒有找到冷清霜的身影。
那個時候,白木風反應過來,纔去冷清霜的房間找她曾經帶在身邊的那把劍。
待到看到那個劍架子突然空了的時候,白木風整個人都僵住了,劍不見了。
這把劍,在冷清霜準備放下揹負的仇恨時便將其束之高閣。
白木風還記得冷清霜對他說過,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拿起這把劍了。
那句話,白木風還清清楚楚地記得,可是這個時候冷清霜卻帶着這把劍消失在了他的面前,不辭而別。
每每想到那幕情形,白木風就心痛如絞。
難道在冷清霜眼裡,他連一點位置都沒有嗎,她便是要走都沒有一句告別的話。
“冷姑娘,你到底去了哪裡?”確定冷清霜離開了神醫谷後,白木風便也離開了。
他要去找冷清霜,不管冷清霜爲何要離開。
是不願意接受他,是不願意見到他,還是回去找那個男人去了,冷清霜還是放不下過去嗎?
白木風不知道真正的答案是什麼,那個時候,他一心只想找到冷清霜,哪怕要尋遍萬水千山都不會放棄。
那個時候,白木風並不知道,冷清霜的確是去找蒙勇去了,不過卻不是因爲放不下過去,而是因爲要面對過去。
逃避,從來都不是解決問題的有效途徑,只有面對才能真正做到。
冷清霜帶着心舒回了蒙家寨,她要告訴蒙勇她已經放下了宇文家的擔子,希望他也能放下。
冷清霜打算將一切都告訴蒙勇,包括心舒的身份,包括她和白木風之間的感情,然後再讓蒙勇決定要如何對她。
那時候,冷清霜心裡在想,是她對不起蒙勇,所以不管他如何決定,她都心甘情願。
如果蒙勇不願意和她和離,那麼她和蒙勇就還是夫妻,她不會怨他,但是一定不會再繼續復國大業。
如果蒙勇願意放棄她,那麼他們就還是朋友,彼此都可以有一個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