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燕星闌還是一個無名小卒。
那時,燕星闌的身份只是皇城應天府府衙裡的一個普通小衙役。
時隔多年後,燕星闌依然還記得他第一次見到蘇若語的神情。
那是冬季時分,時至年底,朝堂中五品以上的官員都要進京述職,身爲地方官員的蘇茂也不例外。
那一年,蘇茂帶着蘇夫人和幾個兒女一起進京。
當年,蘇若語還是個閨中少女。
那一天,蘇夫人帶着蘇若語、蘇若珊在澤京城中游玩逛街,可是一個不慎卻被一個小偷偷走了身上荷包。
蘇夫人在小攤上買了幾樣東西,待到想從荷包中拿出銀錢付錢的時候,才發現身上的荷包不見了。
蘇夫人的面色沉了下來,只怕是她的荷包不知何時就被偷了。
“母親,你別急,我來付錢吧。”見蘇夫人如此模樣,蘇若語便低頭要將自己荷包裡的銀錢拿出來,也是在這時,蘇若語才發現她的荷包竟也不見了,只怕也是被偷走了。
見此,蘇若珊也去摸自己腰間的荷包,手中卻也是一空。
蘇若珊皺起眉頭:“母親,姐姐,我的荷包也不見了。”
蘇夫人的神色更加沉了下去:“這澤京城裡竟然都有這樣膽大的小賊。”
蘇夫人並不在乎荷包裡的那些銀錢,卻很是反感被小偷偷走東西,更何況這小偷竟是將她們母女三人的荷包都偷走了。
本來她們母女三人準備遊玩一番買些東西回去的,可如今身上的銀錢都被偷走了,就是有喜歡的東西都買不了,想想都掃興晦氣。
蘇若語和蘇若珊兩人的臉色並不好看,這還是她們長大後第一次來澤京城,本來還想好好遊玩一番的,沒想到竟是遇上了這種事情,實在是破壞了她們的好心情,還有對澤京城的好感。
這個時候,正巧有幾個衙役從蘇夫人、蘇若語、蘇若珊三人的面前經過。
幾個衙役中,走在最後的那位便是燕星闌。
“幾位大人請留步。”見此,蘇若語眼睛一亮,開口將幾個衙役喚住。
幾個衙役轉頭過來,本是一臉疑惑,不知是誰找他們,結果看到蘇若語後,一個個忙不迭地湊了過來:“姑娘,你可是需要我幫忙?”
那個時候的蘇若語正值碧玉之年,水靈靈的嬌麗無比,讓這些衙役一見都移不開眼了。
惟有燕星闌一人只是安靜地站在最後,只是默默地望着蘇若語,看她有什麼事。
應天府的責任就是維護澤京城的治安,這也是他們這些衙役的責任。
只要是事關治安秩序之事,都是他們分內的責任。
不過,看到蘇若語的時候,燕星闌心裡同樣驚豔不已。
他會驚豔,不是因爲蘇若語的美,而是因爲她那對水靈靈的眼睛中那般靈動的光芒,猶如天幕上的星辰一般璀璨。
看在燕星闌眼中的蘇若語,黛眉櫻脣、氣質如蘭、目光靈動,猶如俏皮的精靈一般迷人。
蘇若語含笑向着幾個衙役解釋道:“幾位大人,我和母親還有妹妹三人的荷包被偷了,可是我們三人並未留意到是何人,不知幾位大人能否爲我們三人找回荷包?”
這個時候,幾個衙役才注意到了蘇若語身邊的蘇夫人和蘇若珊兩人,見蘇若語、蘇夫人、蘇若珊三人衣衫華麗便知她們不是普通百姓,當是什麼官員的家眷,加之豆蔻年華的蘇若珊同樣嬌美青春,態度更加殷勤。
“自然能。”蘇若語話音才落,幾個衙役就異口同聲地回道。
這時,蘇若語臉上的笑容更加柔美:“那就多謝幾位大人了。”
幾個衙役連忙道:“不謝不謝,這本就是我們的職責。姑娘,你們莫要走遠,我們立刻就去擒那小賊去,到時候一定將你們的荷包送回來。”
蘇若語微微點頭,幾個衙役向着蘇若語、蘇夫人、蘇若珊三人有禮貌地告別後,便立刻開始行動了起來。
看着幾個衙役離開,蘇夫人才望着蘇若語道:“語兒,你何必求助於這些衙役?看他們這般輕浮模樣,只怕多半是找不到我們的荷包。”
這幾個衙役的殷勤讓蘇夫人心裡厭惡不已,很是討厭他們看她兩個女兒的眼神。
“母親,不管他們做不做得到,至少我們的荷包有希望找回來不是?哪怕是一點希望,也是希望嘛。”蘇若語知道蘇夫人討厭這幾個衙役,不過她不想看到蘇夫人和蘇若珊失望,大好的心情被丟失荷包這事破壞。
若是這些衙役真的能將她們的荷包找回來,她們的好心情就會回來。
蘇夫人拉着蘇若語手道:“語兒,母親知道你的想法,母親不怪你找這幾個衙役,卻是怨你一點。母親和你說過,讓你少和男子說話,可你這個丫頭,又將母親的話當成耳邊風了!”
話到最後,蘇夫人的神情帶上了幾分責備,她這個女兒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可是卻經常不聽話呀。
“知道了,我以後注意就是了,以後再也不敢不聽話了。”見蘇夫人真的生氣了,蘇若語拉着蘇夫人的手臂輕輕晃着,一副溫順乖巧的小女兒表情。
可是蘇夫人卻是更氣了,伸出手指戳了一下蘇若語的額頭:“你又用這些話敷衍我!”
蘇若語這些話,這些年蘇夫人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每每蘇若語就用這招來敷衍她,可是事情過去了她還是照樣不聽話。
看表面,別人都會以爲蘇若語是個溫婉的大家閨秀,只有她這個當母親的知道,她這個女兒可是一個脾氣執拗的臭丫頭。
見蘇若語和蘇夫人如此模樣,蘇若珊笑着拉住蘇夫人的另外一個手臂道:“母親,你又不是不知道姐姐是什麼脾氣,她雖然倔強但是做事很有分寸的,不會出什麼事的,所以母親你就先消消氣吧,我們先在這一帶逛一會吧。”
有了蘇若珊這個和事老,蘇夫人的神情才稍稍緩和了幾分。
蘇若語雖是在和蘇夫人、蘇若珊說着話,可是心裡想的卻是燕星闌:“剛纔那個衙役,如此與衆不同,不知道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