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章 參見大少奶奶

怔怔地看着她好幾秒,明可帆這才後知後覺地看清一個事實:他的小白兔已經逐漸成長,這都會跟他談條件了?可恥的是,利用了他對老婆的一片真心來做有力武器,他若是敢說個“不”字,那不異於自己給自己打了一個耳光。

將他的猶豫和掙扎看在眼裡,藍若斐笑盈盈地挑了挑眉,“怎麼,男子漢大丈夫,還想出爾反爾不成?你可是明大少啊,金口玉言,別在道上丟人哈!”

道上?這女人,還真把他當成混黑的了?當自己是在拍《潛伏》呢?

這原本也不是件大事兒,既然她滿心巴望着,要出去上班,那就不妨做個順水人情。明大少忍辱負重地點下了頭,還是第一次被女人威脅,這滋味兒真心不好受。

不過虧本的生意他是從來都不會做的,即便暫時不能舉行婚禮,他也一樣可以用別的法子讓人知道,這個女人是他明可帆的老婆。

聽到明大少說晚上有聚會,藍若斐原本是不想去的,反正他的朋友她也不認識,他們所謂的圈子也完全不同。可是他一再強調只是個朋友聚會,而且都是打小就一塊兒在軍區大院裡頭長大的兄弟,沒有外人。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他那眼神又無比誠懇,還帶着些請求的意味。自認是個心軟的人,藍若斐也沒有再拒絕,便換了衣服跟着他去了。

聚會的地方是江邊一個小區,藍若斐以爲,是到某個朋友的家裡做客,還在尋思着,他們兩手空空的,會不會不太好。

待到出了電梯纔看到,牆上掛着一塊木製招牌,這地方竟然是個私房菜館?!

將一套江景樓中樓裝修得古香古色,就像個特製的包廂會所一樣,戶外的位置種上了不少花花草草,看上去一派生機勃勃。

若不是還能看到現代化的廚房,藍若斐幾乎要以爲,她瞬間穿越,回到哪個朝代了呢。

“喜歡這兒嗎?”

擡起頭對上明可帆溫柔的笑臉,她點了點頭,“挺好的。”

空氣中飄散着淡淡的香氣,客廳的一隅有一張矮榻,上面坐着一位一身白衣的女子在撫琴,完全不需要任何現代化的音響設備去播放那些所謂的純音樂。在她面前放着一個香爐,嫋嫋地向上升着白煙,香味兒就是從那散發出來的。

如此的意境,別說吃飯了,哪怕只是在這裡坐坐,發發呆也好。站在戶外的空中花園還可以將那綿延十幾公里的江景盡收眼底,無論視野還是空氣,都是一流的。

走到外頭,便見到茶桌旁已經坐着兩個人,明大少依舊是那副調調,“今兒來得可真早啊!不會是連早餐都沒吃,特地餓着的吧?”

“哥哥,我們能那麼損嗎?”其中那位留着板寸的男子,坐姿極其端正,腰板兒挺得筆直,雙目炯炯有神,看着就像軍人做派。

他身旁那位白衣男子卻將目光停留在藍若斐的身上,溫和地笑道:“這位一定就是嫂子了吧?”從來沒有見過明大少會偕同任何女伴來參加聚會。

此前幾個人就約定好了,這是他們兄弟之間的聚會,屬於大老爺們兒,跟那些女人毫無關係。不定時地出來喝杯小酒,天南海北地亂侃一通,或者是花天酒地也成,不必有所顧忌。後來也加了補充條件,除非是已經成爲老婆的人,才能出席,因爲那是自己人。

如今看到明大少從出現到這會兒,一直都和身邊的女人緊緊地十指交扣,那麼親暱,八成也不會是普通的關係。

先前那位男子倒是玲瓏,立馬露出諂媚的笑容,還耍寶地起身做了個揖,“參見大少奶奶!”聲音洪亮,一本正經的表情,卻有着戲謔的眼神。

看到藍若斐紅着臉,明可帆怕她不自在,輕輕捏了捏她的手,佯怒對那男子訓道:“好了,亮子,別一天到晚就知道貧嘴,在你們家老爺子面前你敢嗎?”

顯然,一下就擊中對方的死穴了。

只見周明亮立刻頭疼地輕撫額頭,“哥哥,你能別提他嗎?我都快吐血了!”

這三人自小就沒少在大院裡搗蛋,每回闖了禍卻很有義氣地一塊兒承擔,誰都不會推卸責任。那些掏鳥窩,堵汽車排氣管的事兒就沒少幹,尤其是明大少,丫的腦子最靈活,每回鬼點子都是他想出來的,可勁兒地折騰。

偏偏他們家的老爺子又沒有人家明政委那麼開明,非要逼着他去當兵,還說什麼子承父業。誰讓他讀不成書呢?他要是有明大少那天賦和悟性,八成也能跟着他瀟灑地漂洋過海留洋去,犯不着在部隊裡頭日曬雨淋的。

可他不是沒那本事兒嗎?所以就只能聽從老爺子的安排,一開始還被看扁了,老爺子甚至開了金口,說要是他第一個月都沒能熬過去,那就算了,這輩子就啃老吧!

衝着這句話,周明亮憋了一口氣兒,愣是挺過了新兵蛋子最艱苦的那段時期,不但如此,還真讓他在部隊裡混得風生水起的。這不,年紀輕輕,人家就做了團長了。

不過跟他們家老爺子的關係依舊不溫不火的,父子倆都不對盤,所以一聽到老爺子的名號,就條件反射地頭疼。

聽着他竹筒倒豆子似的不停抖出他們仨當年乾的好事兒,藍若斐不時被逗笑,這才知道,原來明大少的損,是兩歲的時候就開始了。想象當年明政委喝着被他偷偷加了料的茶,渾然不知情,而這小搗蛋卻暗地裡偷着樂,她就覺得,這丫的天生就不是個好孩子。

留意到閆子航的安靜,藍若斐有些詫異。

三個人中,明大少是張狂的,周明亮是開朗豁達的,只有他,溫潤如玉。那副淡泊的樣子,配上一件白衣,彷彿不食人間煙火。他的眼睛那般清澈,像是能洞悉每個人的心裡,他們高談闊論的時候,他只是在一邊靜靜地添着茶水。

以至於很多年後,想起那天的他,藍若斐的雙目還是溼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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