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章 出了車禍(三更!)

衆人看到藍若斐突然莫名其妙地摔了一跤,本來還不明就裡,聽到凌春這麼一說,均是恍然大悟,齊刷刷地看向徐青。

在多方責難下,徐青急得眼圈都紅了,“沒有啊!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我只是看到那個纜車在移動着,生怕動作慢了會趕不及,所以心急之下才伸出腳快了一點兒。我不知道若斐在前面的動作會這麼慢啊!”

聽起來似乎真是那麼回事兒,好像真的是個巧合。剛好藍若斐慢半拍,而她又搶先了半拍,僅此而已,完全沒有任何人爲策劃的因素在裡邊作祟。

因爲這個突然發生的意外,纜車只能暫停運營,牧君揚派秦懷遠去跟海洋公園方面說明情況後,便讓員工暫時退出去。

退至一邊陰涼的角落後,凌春還是不打算聽信徐青的一面之詞,“說得倒是輕巧!哪兒來的那麼多巧合?爲什麼每一次的‘巧合’都剛好發生在你的身上,而對象總是若斐?你就老實說吧,她到底是哪裡招你惹你了?就不能光明正大地說出來嗎?最討厭的就是你這樣的小人,還偏偏喜歡裝出一副僞善的面孔!呸!”

她的性格就這麼直來直往,如果真的看一個人不順眼,她是不會去理會別人感受的。況且,在凌春看來,踐人就喜歡矯情,越是賤,就越是喜歡扮出一副柔弱的樣子,彷彿全世界都該對她小心呵護。

憑什麼呀?!

再說了,藍若斐的爲人如何,大家都很清楚,她絕對不會吃飽了沒事兒幹去招惹誰。從來都規規矩矩做人,就連那個衛慧靈幾次三番要找茬,她都沒有計較。

如今可好,來到香港想過幾天清淨日子,本以爲衛慧靈沒來是件好事兒,誰知道現在又多了個徐青,真是多災多難!

當衆被人數落,徐青卻哭得更厲害了,委屈得直抹眼淚,“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呀!你爲什麼總是要針對我呢?我平時對誰都小心翼翼的,就怕跟同事相處不好,可是你現在這麼說,不是存心要我難受嗎?我想跟每個人都做朋友的,但你們怎麼能這麼排擠我……”

又來了!

看到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凌春一陣煩躁,無力地翻了個白眼,“我說你能不能別一點小事兒就哭哭啼啼的?看着你這副模樣都覺得要倒黴!現在若斐被你推倒了都沒吭聲,你倒是裝可憐,博同情了?這麼喜歡演戲,你當初怎麼不去做演員?”

“夠了!一人都少說一句吧!”實在看不下去手下的員工在大庭廣衆之下吵吵鬧鬧,趙思懿適時開口喝止了兩人的針鋒相對。

來到藍若斐面前,“若斐,剛纔有摔傷嗎?磕到哪裡沒有?”

不想把事情鬧大,藍若斐搖了搖頭,“趙姐,我沒事兒,剛纔可能是我自己腳步沒站穩,所以纔會……”

話還沒說完,就立馬被凌春打斷了,“什麼沒站穩?你就算是扎馬步,只要有人存心伸出腿來使勁兒絆你,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誰讓你實心眼兒呢?你是真心實意對別人好,但是人家興許對你是存着壞心眼兒的,指不定搞多少小動作來陷害你呢!你就是傻!”

忿忿的樣子,還有幾分恨鐵不成鋼。

藍若斐是很單純,她從來都不會用那些複雜的思維去看待任何人,也不會防備誰,只是一味按照自己的原則去待人接物。

但是這世界終究還是太複雜,不是你真心對別人好,人家也會同樣對你挖心掏肺的,不然怎麼會老是被人算計呢?

被凌春這麼明示暗示地冷嘲熱諷一番,徐青的脾氣也被激起了,“該解釋的我都解釋過了,你如果不相信就算了。人家若斐都說了不打算計較了,你就非要繼續鬧下去,依我看,那個居心叵測的人是你纔對!你分明就是在挑撥離間,你想讓我和若斐的關係惡化是嗎?這麼做對你能有什麼好處?總裁和趙姐都在這裡,你不覺得自己做的事情很無聊嗎?我道歉行了吧?我拜託你行行好,放過我吧,我實在沒有那個心計去和你們爭些什麼,我不過就是想安安穩穩地領一份工資,這也有錯?!”

連珠炮似的發泄了一通,似乎舒服一些了,努力做了好幾個深呼吸,稍微平復情緒後,她才說:“對不起,總裁,趙姐,我今天的狀態恐怕不適合繼續做考察了,我先回酒店休息。”

看着那倉促離開的背影,凌春的臉色還是不太好看,“裝作惱羞成怒就能解決問題了嗎?分明就是心裡有鬼,不然爲什麼要匆匆……”

藍若斐在一旁輕輕拉了一下她的衣服,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

她當然很清楚凌春的目的是什麼,無非就是想保護她,怕她會吃虧,會被人欺負。可是當着領導和同事的面兒,如此咄咄逼人,只會顯得她自己理虧。反而不明就裡的人一看,就會覺得徐青被她欺負慘了,指不定還會全都站到她那一邊去。

其他人連大氣都不敢出,這種是非還是別惹上身爲妙,安靜地做個旁觀者就好了,大老闆還在這兒,一切都由他做主。

“你的腳還能走路嗎?”

一直沉默着的牧君揚突然開口,他說話的對象自然是藍若斐。就在剛纔從纜車站下來的時候,兵荒馬亂的,他還是眼尖地看到藍若斐的腳走路時似乎有些不對勁兒。

沒有想到她極力掩飾還是被人看了出來,藍若斐赧然地低垂下羽睫,“沒問題,現在已經不那麼痛了。”膝蓋上那鑽心的疼痛刺激得她幾乎都要站立不住了,爲了息事寧人,不把事情鬧得更嚴重,這才忍着。

看她嘴硬,牧君揚也沒有再堅持,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地率先走開,“到下一個景點考察。”

身後一干人等自然得跟上,藍若斐幾乎是咬着牙強忍着,才能儘量裝得跟平時沒什麼兩樣。額頭上因爲疼痛都滲出一層層細密的汗珠了,幸好頭頂上的陽光也很強烈,就算被人看到最多就說是天氣太熱好了。

等到一行人在海洋劇場找位置坐下,準備觀看錶演時,牧君揚俯首跟秦懷遠耳語了幾句,後者點了點頭,心領神會地離去了。

誰都沒有留意到這麼細微的舉動,況且作爲特助,秦懷遠去給大老闆辦事兒也很正常,誰有空去八卦那些?

而趙思懿特地坐在了藍若斐的旁邊,狀似無意地用腿輕輕碰了碰她的膝蓋,立刻就聽到一陣倒抽氣的聲音。藍若斐條件反射地將腿移開,緊咬着自己的下脣,臉色蒼白得就像一張紙,情況明顯不妙,而她卻還在掩飾。

“你以爲這樣就很偉大了嗎?有傷爲什麼不說出來?你覺得這麼帶傷上陣就很英勇?還是說,一味的息事寧人就能解決問題?對上級隱瞞實情,就很有可能會影響全盤計劃,你知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有多愚蠢?”輕聲卻不失嚴肅地對她教育了一番,趙思懿真的有些佩服她的死心眼兒了。

明明就已經受傷了,還要裝作若無其事,難道就因爲她的隱忍,徐青會感激嗎?

不,剛纔在徐青的眼裡,除了刻意裝出來的委屈和卑微,趙思懿還留意到,那雙眼裡劃過一絲狠戾。速度很快,快到她都來不及細細看清,便轉瞬即逝了。

根據她這麼多年看人的經驗,徐青絕對是屬於那種“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性格,當然,用在這裡並不是什麼褒義詞。總覺得在她的身體裡有一種陰暗的因子,說不清道不明,卻讓人無端地感覺到不安。

面對指責,藍若斐也覺得有些委屈,她不過就是想顧全同事的面子,這有什麼錯?何況這點兒傷勢她壓根兒就沒有放在眼裡,犯不着如此大驚小怪。

心知自己的語氣重了一些,趙思懿嘆了一口氣道:“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對她好的,甚至習慣被你照顧後,別人會覺得理所當然,也不會對你心存感激。甚至,你的舉動很有可能從某種方面來說,助長了對方的囂張氣焰,興許往後會更加變本加厲。”

作爲一個上司,她本不該說出這樣的話的,但是在纜車站的時候,一切就發生在她的眼前,她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之所以沒有在衆人面前揭穿,也是因爲給徐青留幾分薄面,但她希望藍若斐能吸取這兩次的教訓,不要再給別人機會去傷害自己。

沉重地點了點頭,藍若斐低聲說:“我明白了,謝謝趙姐。”她知道自己的社會經驗還不夠豐富,與人相處之道還把握得不準,能有這麼一位前輩耐心指教,當真要感激。

在跟明可帆通電話的時候,她沒有將實情告知,免得那男人一驚一乍的,非要立刻飛車過來,那就真的鬧大了。所以藍若斐還是堅持着完成了當天的考察,誰勸都不管用。

別看她平時挺溫婉挺好說話的,一旦有任何事兒她已經認定,絕對不會做出改變,堅持到底。勸說無用之下,趙思懿也只有叮囑凌春多多照顧她,免得又造成二次傷害。

有些事情即便想隱瞞,也是瞞不住的。

當藍若斐回到酒店時,見到她走路一瘸一拐的樣子,明大少就黑了臉,“你們這什麼見鬼的考察?還能把人給搞殘了?到底是去做什麼啊?!”

嘴上雖然說着損人的話,但他還是立刻迎上來,一把將藍若斐打橫抱起,不肯再讓她繼續步行。輕輕將她放到沙發上,小心翼翼地拉起褲腿,見到膝蓋上那腫起來老高,還隱隱滲出血絲的傷口時,一雙劍眉更是緊緊地擰在了一起。

“怎麼回事兒?我不相信你都這麼大個人了,還會摔跤!”平時她走路就挺穩的,連絆倒都沒有見過,她的性格更不是毛毛躁躁的。

在他那如炬的目光注視下,藍若斐不敢說謊,只有乖乖地從實招來,“今天排隊上纜車的時候,被同事不小心撞了一下,我就摔了。”

儘可能地輕描淡寫,企圖矇混過關。

“哦?同事是男的還是女的?腳上踩到香蕉皮了嗎?好好的吃飽了撐的來撞你幹什麼?不會是有意的吧?摔到哪兒了?膝蓋是磕到什麼地方?”

得,他這審犯人的架勢,想要隱瞞實情似乎也很難了。無奈之下,藍若斐將實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娓娓道來,末了還不忘替徐青說幾句好話,強調人家真的不是有意的。

看她這樣的態度,明可帆自然也不便發作,只得低聲嘀咕了幾句,便認命地幫她上藥了。看到她從包包裡拿出的瓶子,不禁納悶兒,“你怎麼會有這種藥?”據他所知,這種進口的外傷藥在市面上是買不到的,而且他自己用過都是託了組織裡的福。

如今居然看到她輕鬆地拿出來,怎麼能不詫異?

“趙姐給我的呀!她說這種藥的效果不錯呢!有什麼問題嗎?”瞥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藍若斐莫名地不安起來。

朝她漾出一抹暖暖的笑意,明可帆不以爲意地說:“沒什麼,就是隨口問問。我先給你清洗傷口,然後再上藥,會有一點兒疼,你忍耐一下哈!”

咬着脣點了點頭,藍若斐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痛一時總比痛一世要好多了吧?

酒店房間裡。

聽到敲門聲,牧君揚走過去,打開門見到趙思懿站在門口,便自覺地閃過身子,讓她進來。眼尖地看到桌上有一杯紅酒,趙思懿搖了搖頭,“醉生夢死的生活不太適合你,還是別糟蹋自己了,要玩兒傷春悲秋,你老姐我--比你還更有資格。”

微微一怔,牧君揚笑道:“你會不會想太多了?喝酒不一定就是要借酒澆愁,況且每天適當地喝一杯紅酒,對養生有好處,尤其是心血管。你們女人喝了還能養顏呢,你要不要也來一杯?”

“少在我面前裝蒜了,你是在擔心若斐的傷勢吧?放心,我剛纔已經打電話過去了,她說可帆已經給她熱敷,還上了你給的藥,估計不會有什麼大礙。”儘管要對弟弟吐槽,但趙思懿還是將實情老實相告,她做人還是挺厚道的。

走到落地窗邊,和牧君揚並排站着,“明知道不會有任何結果,你又何必這麼執着呢?人往往覺得痛苦,是因爲追求了錯誤的東西。趁着陷得不太深,趁早抽身離開吧!”

感情的事兒不由人,這個道理她懂,她也知道一旦付出了,就不可能收放自如。但是如今很明顯就是弟弟在一廂情願,別人卻是兩情相悅,她又怎麼能眼睜睜看着弟弟兩條腿都泥潭深陷而不拉他一把呢?

轉過頭看了看她,牧君揚聳了聳肩,“你會不會把事情看得太嚴重了呢?我其實一點兒想法都沒有,真的。洗澡去了,你自便,出去的時候別忘了幫我把門反鎖。”

目送那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浴室,趙思懿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弟弟的性格她還能不瞭解嗎?只怕越是逼迫他儘快放下這段感情,他只會更投入。也許,只有時間才能沖淡一切了。

接二連三的意外後,剩下的幾天考察倒也風平浪靜,沒有再發生什麼狀況。而藍若斐的膝蓋在用了牧君揚的特效藥後,很快便消了腫,至少第二天下地走路的時候,已經不那麼痛了。

眼看着就到了即將離開香港的日子,最後一天,所有人都可以自由活動,讓大家盡情地在這時尚之都享受購物的樂趣。

明可帆自然不會錯過這難得的機會,帶着藍若斐就到了距離酒店比較近的海港城,打算好好給她置辦幾身行頭,以便將來可以適應各種不同的場合。

“其實吧,我覺得你不需要帶我來這裡啊,這些名牌什麼的,平時我都用不上,買了也是放着,多浪費啊!”要她上班拎着一個lv,別人得怎麼看她啊?

不是說她炫富,就會說她用的是山寨貨,她幹嘛要提供談資讓別人指指點點?像原來那樣低調就挺好,反正她也不喜歡那些東西,橫豎不都是一件衣服一個包包嗎?標價卻能把人嚇個半死,偏偏還不打折。

不過她這樣的消費觀念明大少是不能苟同的,“行了,平時用不着,那你偶爾陪我出去應酬吃飯,某些特殊場合的時候總用得着了吧?你可是明太太,不是任何人,該有的東西,我一樣都不會少了你的。”

正想繼續遊說,剛好手機響起,他便往旁邊走開幾步接聽,避開商場門口的人流。藍若斐則百無聊賴地四下張望,見到不遠處的一位小男孩兒時,就被他那可愛的摸樣吸引了。

小男孩兒手裡的球突然落下,在地上彈了兩下後,便往馬路中間滾去。孩子完全不知道會有危險,下意識地就跑過去追。

乍一見到這無比驚險的一幕,藍若斐當即不顧一切地衝了過去,“小心啊!”

“吱--”

“砰!”

隨即,所有的聲音交匯在一起,形成了交響樂般的效果。明可帆循聲望去,驚得面無血色,“斐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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