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你是存心要讓我感動到哭嗎?這飯還讓不讓人吃了?”嗔怒地橫了他一眼,藍若斐的眼圈都紅了。
平時總是嫌棄這男人沒心沒肺,總是那麼毒舌,常常被他氣得七竅生煙。可他也總能在你不經意的時候,用最樸實平常的語言,讓你感受到他的體貼和誠意。
也許他不是一個特別浪漫的男人,也不懂得太多的花言巧語,卻知道你在什麼時候,需要的是什麼,適時地給你溫暖的懷抱。
看到老婆又動了情,明可帆趕緊收起那些煽情的念頭,恢復常態,“得,我閉嘴還不行嗎?說多錯多,我鎖上。”說完,在脣邊做了一個拉拉鍊的動作,彷彿給自己的嘴巴合上了。
眼瞅着氣氛還不錯,藍若斐適時地提議道:“帆,你說我下週開始回去上班好不好?”
小心翼翼當中,又帶着明顯的期待,讓人那想要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就只能咽回去。眼巴巴的樣子,無辜極了,活像誰要是敢拒絕,就是對她多麼殘忍的一件事兒。
那眼神叫人不忍直視,明可帆的氣勢瞬間就軟了下來,“你不是都已經想好了嗎?又何必多此一舉來問我?”別以爲他不知道這丫頭打的是什麼鬼主意,那對眼珠子咕嚕嚕地瞎轉,分明就是胸有成竹了。
此時說出來,說得好聽就是在徵求他的意見,更直接一點兒的,不過就是在知會他一聲。不管他答應與否,實際上都不會對結果產生任何影響,那他何不做個順水人情?
詭計被人識穿,藍若斐不悅地撇了撇嘴,“人家是尊重你嘛,又何必這麼真相呢?我發現你越來越不好玩兒了,不喜歡你這樣!”
莫名其妙遭人嫌棄,明大少真心覺得委屈,可是跟女人講道理無疑是件愚蠢的事兒,所以他只有強忍下來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化悲憤爲食量吧!
待到洗完澡出來,看到*上放着一個紙袋,上面那雙c標誌讓藍若斐的小心肝兒顫了一下,不帶這麼嚇唬人的吧?這可是奢侈品中的戰鬥機啊!
看來要治好某大少那資本家的享樂主義思想,基本上很難了,除非將他人道毀滅,再回爐到秦處長的肚子裡,那八成就有希望能重新塑造一下。
幾乎是用顫抖的手去探向紙袋裡頭,摸到一個紙盒後,那顆心總算稍稍放下了。還好!只是個紙盒,而不是什麼絲絨的禮盒,僅僅是外包裝上的區別,就足以顯示出兩者最根本的差距--絲絨禮盒多半是名貴的首飾,而紙盒就有可能是化妝品之類的。
跟在明大少身邊這麼些日子,總算也受到了些許的耳濡目染,即使她依然不稀罕這些所謂的名牌,但也學會去分辨和識別了。
打開來,是一瓶綠色的“邂逅”。
記得上回說起香奈兒品牌的創始人,高貴典雅的coco小姐,不但創立了一個傲視全球的高端品牌,還締造出不少經典。比如永恆的no。5香水,經久不衰的2.55菱格包包,包括那些價格不菲的服飾等等。
不過這些數量多得都數不過來的產品中,藍若斐唯一情有獨鍾的,還是“chance”這一款香水,中文名就叫“邂逅”。
光是聽這名字,就會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象出一個美麗動人的浪漫故事。
猶記得,當時她還一臉陶醉地憧憬着,若是能在風景如畫的異國他鄉,邂逅一位讓自己怦然心動的男子,那是件多麼幸福美好的事兒。他不需要有着阿湯哥的俊逸,也不需要有傑森·斯坦森的健碩身材,就是那一瞬間,感覺對了就好。
對於這種癡心妄想的東西,明大少自然是嗤之以鼻的,這世界上哪兒來那麼多的羅曼史?當真以爲是在拍電影呢?
於千萬人的茫茫人海之中,遇見了那個與你來電的人,這多可笑!如果真愛有這麼容易能尋到,就不會有那麼多人還在唱着單身情歌了。
儘管不屑,但他還是不得不相信命運的安排。
如果沒有當初在咖啡館的那一次邂逅,他和藍若斐又怎麼可能有了後來的糾纏不清?冥冥之中,一切還是有安排的,是你的早晚都會遇上。不是你的,即便你幾經尋尋覓覓,擦身而過幾千遍,也不會擦出愛情的火花。
這份心意,藍若斐自然看得明白。
所以她沒有再拒絕,雖然這瓶價值七百元的香水在她看來仍然是個奢侈品,但就衝着其中暗藏的意義,她打算欣然接受。
按了幾下瓶嘴,很快便有細霧般的香氛飄散在空氣中,她就像個頑皮的孩子,走過去沐浴其中。讓那些細細密密的霧狀香水輕輕地覆蓋在她的頭髮上,身上。
明可帆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她手裡拿着香水,甜笑着站在*邊,微微揚起的臉蛋,能清楚地看到翹起的眼睫毛。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這份禮物你還算滿意?”
循聲望去,看到他斜倚在門邊,藍若斐便招了招手。這姿勢,倒有幾分他們家太后的風範,就跟叫喚一隻小狗似的。
對於這兩個跟他最親近的女人,明大少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誰讓她們一個賜予了他生命,另一個卻填滿了他的整顆心呢?
踮起腳尖擁住他的脖子,藍若斐挑逗似的湊到他耳邊,輕聲說:“我香嗎?”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說話間,那溫熱柔軟的紅脣就那樣觸碰到他的耳垂,立刻引來男人的反應。
身體一僵,艱難地嚥了咽口水,雖然已經不止一次將她撲倒,可是當心上人投懷送抱的時候,明大少還是丟盔棄甲,樣子十分狼狽。
眼神熾烈地凝視着近在咫尺的小臉,連聲音都因爲*而變得有幾分沙啞了,“香,我都快要被你迷醉了。”這是他挑的香水,他能不知道嗎?
見鬼的是,哪怕只是淡淡的味道,卻能引發他如火山爆*發般的渴求,這一刻,所有的語言都是多餘的。腦子裡還沒來得及發出指令,身體便搶先一步有了動作,將那刻意要*他的小白兔一下扔到*上。
屬於他們的夜還長着呢!
原本素不相識的兩個人,因爲一個可笑的理由走到了一起,卻能在朝夕相處中滋生出日漸深厚的感情,這是個令人欣慰的結果。
至於當初簽下的那份見鬼的協議,老早就被明大少撕毀,連灰燼都不知道被弄到哪個角落去了。他們之間不需要這些東西去約束,跟着心走就好,明白自己想要什麼,纔是最重要的。
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整,藍若斐再去上班時,容光煥發,精神奕奕,看到她的人無不感嘆她的小日子過得挺滋潤。
沒辦法,作爲同意她去上班的條件,明大少就像一隻不知疲倦的猛獸似的,週末這兩天幾乎都是將她綁在*上度過的,她想抗議也沒辦法。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他還不忘好好照顧她的五臟廟,不至於讓她捱餓,也不會虧待了她。
這不,天天不是雞湯就是排骨湯的,藍若斐都要懷疑,人家孕婦興許都沒有她的伙食好,簡直都好過頭了。營養過剩的結果,就是她發現自己有些發胖了!
想起早上起*的時候在浴室裡照鏡子看到自己臃腫的身子,發出一聲尖叫時,男人光着腳不顧一切地衝了進來,得知她會這樣的原因後,還挺沾沾自喜,“這有什麼?有福氣的人多半都是有些肉肉的,手感多好啊!”
沒法溝通!
每當他把好好的一件事兒扯到另一邊,並且有一大堆的歪理說出來,你就該知道,扯到天荒地老都不會有個結論。最好的辦法,就是嚥下這口氣。
“若斐,身體都完全康復了吧?本來還想去看看你的,不過可帆說你已經出院回家了,貿然到家裡去又不太好,所以我們都沒去。你不會見怪吧?”看到她出現在會議室裡,趙思懿一點兒都不意外。
她知道這個女孩子的自尊心很強,她不會願意待在家裡做一個米蟲,更不會允許自己*到每天過着豬一樣的生活。所以只要她的身體康復,必然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回到工作崗位。
將路上特地買來的糕點放到桌上,藍若斐歉然地說:“趙姐,你說這話不是成心要我難受嗎?我出了事兒之後,劇場裡原本的工作都分攤給大家了,這段時間大家一定很累,真的很抱歉!這些糕點是剛買的,聽說這牌子還不錯,口感挺好的,都來嚐嚐吧!”
說完,熱情地把盒子打開,主動遞過去給每一個人。
平時她在兒童劇場的人緣就不差,加上樂於助人,羣衆基礎還算不錯。因此哪怕是因爲少了一個人,員工們的工作量加大了一些,卻沒有人會抱怨半句,反而還很關心她的身體。
這些來自於同事的親切問候,讓藍若斐感到很安慰。她知道在很多單位裡頭都會存在勾心鬥角的情況,還有人說,職場上別指望會交到真正的朋友,分幫派就更是尋常可見的事兒。但她始終堅信,只要她對人好,別人就能感受到。
即便沒有回報,自己也會因爲幫了人而心情愉悅,這也是一種福報。
“我……我要那塊最小的就好了……”徐青看着藍若斐的眼神,似乎有些戰戰兢兢,好像人家會把她給一口吞了似的。
原本就很膽小的她,在經過香港考察的一系列意外狀況之後,就更是小心翼翼,平時連跟其他同事說話都少了。見到凌春的時候,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巴不得繞開道走。
朝她展開一抹友善的微笑,藍若斐將盒子又遞過去了一些,“沒關係,你可以嘗一下那塊藍莓芝士蛋糕,是店裡的職員特別推薦的哦!”
不管那些不愉快的經歷是不是有意而爲,她都不想再去追究。經過這麼些事兒,藍若斐總算是想明白了,如果想讓自己免於經受那些亂七八糟的“意外”,那就只有變得更強大。
當然,這也不是說,每日裡就要作威作福,擺架子之類的。至少在意識到有人要對自己不利的時候,勇敢地站出來,揭穿對方的真面目,或者是給予重重的還擊。
這世界險惡的人和事兒還是很多的,一味地對人好,未必就能明哲保身。很多時候,一個人要是看你不順眼,你就是做再多,在他眼裡都是多餘而假惺惺。
正如同她和衛慧靈,她們倆儼然就是磁鐵的兩極,一旦貼近,就會排斥得很厲害。直到現在,藍若斐都想不起來,究竟她是在何時何地曾經得罪過這個高傲的千金大小姐。
看到衛慧靈拿了蛋糕一口都沒吃,只是翹着腿坐在邊上擺弄手機,表情十分倨傲。等到趙思懿走回自己的辦公室後,衛慧靈立刻放下腿,冷笑着將蛋糕扔入垃圾桶內。
這個動作讓辦公室裡的其他人都愣住了,她和藍若斐不和早就是公開的事情,但是人家藍若斐好歹一直都在示好,她不但不領情,連這麼點兒表面功夫都不願意做。試問,誰能受得了這一口怨氣?
像是察覺不到兩人之間的火藥味兒,徐青還傻乎乎地問:“慧靈,你怎麼不吃啊?味道確實跟若斐說的一樣,挺好吃的。我還是頭一回吃這麼貴的蛋糕呢!”
鄙夷地狠狠剮了她一眼,衛慧靈口出惡言,“吃吃吃!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也不怕人家特地下毒,把你給毒啞了!我告訴你,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會兒收了人家這麼點兒小恩小惠,他日還指不定她會讓你去做什麼呢!欠這種人的人情幹什麼?整天裝出一副僞善的面孔,都把她自個兒當成天使了,還當她是萬人迷呢!”
又是一番冷嘲熱諷,似乎在面對藍若斐的時候,她總是能口若懸河地嘲笑奚落,完全都不需要經過大腦,更不必擔心會詞窮。
當真把一個人恨入了骨子裡,就會有各種各樣的法子讓她不好過。而衛慧靈一度覺得,她在這見鬼的地方上班,就是爲了要處理藍若斐這隻妖孽的。
“站住!”
就在她準備跨出辦公室的時候,藍若斐及時開了口,“如果你從一開始都沒有打算吃的,那爲什麼剛纔還要拿?你大可以說,你看不上這些東西,或者明白地告訴所有人,你害怕我會下毒,所以不敢吃。這麼糟蹋東西來發泄自己的情緒,不覺得很幼稚嗎?在這兒我當着大家的面兒鄭重聲明,從今往後,我不會再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在你身上。本想息事寧人,彼此相安無事也就算了,可是你顯然是塊冥頑不靈的石頭,我又何必作踐自己?”
這種窩囊氣受一兩次就算了,她也不是傻子,沒必要時刻都放低身段,去討好一些不值得的人。再說了,交朋友講的是真心和感情,並不是互相利用。
既然大家都沒有緣分,那也不必強求。
凌春今天休息,若是她也在,一定會爲藍若斐的表現鼓掌喝彩吧?
在衛慧靈咬牙切齒的瞪視中,藍若斐一臉平靜地走了出去,她從來都沒有懼怕任何人。但是她的禮讓,似乎讓人誤會了,以爲她好欺負?呵呵,明大少的女人,又豈會是普通的角色?
見到站在樹底下的人,她的腳步不由得頓了頓,隨即便走了過去。這個女人她記得,那時候明可帆失蹤好幾天,最後就是這女人送回家的,當時還誤會他們倆是那種關係來着。
談不上認識,自然就沒有必要打招呼,藍若斐目不斜視地繼續往前走,和張梓青擦身而過的時候,聽見她笑道:“你這副傲氣是裝給誰看?如果你從一開始對着剛纔那個潑婦就擺出這副嘴臉,人家還能騎到你的頭上嗎?”
氣惱地收住腳步,“如果你特地到這兒來等我,就是爲了說這些,那很抱歉,我沒有那個美國時間陪你閒聊。”
這些女人都怎麼了?就不能好好說話嗎?非要這麼陰陽怪氣,夾槍帶棒的?大家有什麼看不順眼的開誠佈公講出來就好了,犯得着試探來試探去?
“你也不必跟我擺架子,往後有你哭的時候!”張梓青不以爲意,脣角扯出一抹冷笑,“我今天來,是好心想提醒你,可帆不會對你認真的,你如果知道他真正的身份,說不定就會嚇得掉頭就跑。還有,爲了順利完成任務,我們會不惜犧牲一切,包括身邊的人。而你,不過就是可帆撿來的新娘,一旦面臨選擇,你以爲他還會選你嗎?”
身份?
藍若斐記得,明可帆曾經說過,他是有在一個神秘的組織裡,具體做的是什麼任務,她就沒有追問,估計他也不方便透露吧!
可是此番這個女人突然跑來找她,還說了這麼多,到底是想暗示什麼?心底那股不安的感覺正在慢慢升起,很快便籠罩了她的心。
撿來的新娘,這幾個字徹底刺痛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