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章 藍若斐?黎樂姍?!

趁着藍若斐還遠在希臘,明可帆便開始了緊張的嬰兒房籌備工作,反正他這幢別墅什麼不多,就是房間夠大,空間的使用彈性很大。他打算直接將一排過去的兩個原先的房間打通做嬰兒房,中間再有一扇門連接主臥室。

寶寶還小的時候,自然要多照顧着,但是他也不希望讓一個小毛頭影響了他們倆正常的夫妻生活,這個纔是重點啊!

能在他們正值壯年的時候,多生幾個孩子,將來兒孫繞膝,那該是多麼熱鬧的景象!最好多多益善,這麼一來,就不愁沒有人使喚了。

若是被藍若斐知道他這麼陰暗的想法,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他不可,哪有人生孩子就只爲了將來可以偷懶的呢?他又不缺錢,分明可以請傭人嘛!

由於資金到位比較快,嬰兒房在一天的時間裡就被完全打通了,然後就開始重新鋪地板,不能讓孩子們摔着。請注意,明大少在這兒反覆強調的就是他會有好幾個孩子,所以空間要無限加大!

偌大的嬰兒房,那叫一個氣勢恢宏!

不但天花板上有藍天白雲的圖案,光是嬰兒房裡都劃分了好幾個區域:有原始森林的,有白雪公主的,有hellokitty的,有藍精靈的。每一個主題就有一張兒童*和相應場景的其他傢俱,就連浴室也是獨立的,將來孩子們都可以每個人享有一個私人的空間,又有公共區域可以一塊兒玩。

這樣的設想未免顯得有幾分瘋狂,讓人不禁擔心,要是孩子們長大了以後,面對這樣的設計,會不會覺得他們的爸爸太過幼稚?

完全不需要有這樣的擔心,因爲明大少早就想好了,家裡的房子多,足夠分配。孩子們長大一點兒也要到學校去了,最好一個個兒都住校,那就沒有人再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多好!

不得不說的是,雖然第一個寶寶的到來,讓他欣喜若狂了好一陣兒,但是他更希望能和藍若斐在一塊兒過完下半生。孩子再可愛,再貼心,終歸是要長大的,沒有誰能陪伴他們走到生命的盡頭,他們有的只是彼此。

甚至在閒暇的時候,明可帆已經開始給孩子想名字了,男孩兒、女孩兒的都有。凡是他覺得好的,全都記了下來。更絕的是,他老人家還依照五行八卦之類的,參考了古今不少典籍,金木水火土,五行缺啥他都給取了個名兒……

這份認真和執着,是他在對待工作時全然沒有的,他只想在有生之年多爲家人做點兒什麼。而他最應該做的,便是給藍若斐補一個婚禮,還有一個蜜月旅行,這是一個丈夫最基本要給妻子提供的。

和裝修設計公司大致溝通好所有的細節,並且親自將設計圖紙畫好後,明大少這纔開始辦他的另外一樁大事。

臨走之前,還對着一臉哀怨的周明亮說:“亮子,哥哥的下半生幸福就交到你手裡的,你的大侄子大侄女兒有沒有個值得回憶的童年,也都看你的了。剩下的要怎麼做,不需要哥哥再教你了吧?”

得,又來這麼一招!

從小到大都這樣!丫的每次想使喚人的時候,總喜歡把事情說得很嚴重,彷彿做不到就是毀了他的一生似的。讓人壓力山大,不但如此,你看到他那張嚴肅的俊臉,還不得不受影響地也嚴陣以待。

所以,周明亮儘管心中吐槽不已,嘴裡卻被迫應道:“放心吧,哥哥,我一定給你把這事兒給辦好了!絕對不拖後腿!”

笑話,明大少都把話擱在這兒了,如果他還出差錯,那豈不是找死?瞎子都看得出來,他對藍若斐有多在乎,如今還有了兩人的愛情結晶,就更是待她如珠似寶了。

目送那蘭博基尼瀟灑的背影,周明亮暗自嘆了一口氣,徑自拿出自帶的杯子喝起咖啡來,反對無效,掙扎無用。從今兒起,他就是個臨時監工,每天要在這兒給明大少盯着工程進度,不能有任何紕漏。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還好裝修的是嬰兒房,一切的裝修材料都是環保健康的,不會有刺激性的氣味。所以他這監工還不至於要受威脅,否則他一定要問明大少討要補貼。

美國,洛杉磯。

明可帆這次不辭千里地坐了這麼長時間的飛機過來,就是爲了見一個人,因此到酒店放下行李後,他便匆匆趕往約好的地方。

這是一間中式的茶屋,環境很幽雅,還有專門的包廂,裡頭放着一套套古樸的茶具。古香古色的裝潢中,還隱隱飄散着檀香的味道,一進門便看到供奉着一尊木雕的菩薩像。

見到旁邊有香燭,明大少隨手將好幾張百元美鈔塞進功德箱,便抽出三支香。點燃後高舉過頭,畢恭畢敬地鞠了三個躬,這才穩穩地插進香爐內。

到了包廂裡,已經有一位年過花甲的老人坐在裡頭,那危襟正坐的模樣,看得出來頗有一番教養。銀白色的髮絲在燈光的照射下,還在泛着光,精神狀態卻挺好。只是從那略微泛黃的臉色可以看出,似乎肝臟有點兒問題。

聽到包廂推拉門打開的聲音,黎峻便站了起來,目光柔和地看向來人,“你就是明可帆吧?”在電話裡,這個年輕人自稱是黎樂雅的同學,此番到美國來剛好有事兒要向他請教,所以約他見上一面。

聲音彬彬有禮,說話也很客氣,怕他擔心是騙子,還特地將自己的尊姓大名報上,讓他可以事先去了解一下,究竟明可帆是何許人也。

當然,黎峻也無須做這麼多的功夫,一來他只是個普通的大學教授,雖然在業內小有名氣,也不至於到了遭人惦記的程度。是以壓根兒就不用擔心有人會暗算他,更不必害怕在這公衆場所的見面會有什麼危險。

“黎叔叔您好,我就是明可帆。很冒昧日前突然打電話給您,但是我這次特地前來,就是爲了跟您求證一些事兒,希望您別見怪。”一進門,明大少便來了個標準的九十度鞠躬,這點兒禮數是少不了的。

儘管他是晚輩,對長輩行這樣的禮無可厚非,但是黎峻依舊很客氣地朝他微微低下頭,算是回禮。兩人都落座後,他笑道:“不需要這麼客套,有什麼事兒你就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會是我們小雅在外頭出了什麼事兒了吧?”

對於女兒和前女婿的離婚,他們夫婦倆多少都有所耳聞,似乎是因爲詹姆斯的原因。早在聽說他們要結婚的消息時,老兩口也有過顧慮,這不知根不知底的,女兒能幸福嗎?

無奈當時黎樂雅堅持要嫁,而且他們也看得出來,詹姆斯對女兒確實還不錯,連帶着對他們這兩位岳父岳母也是禮數週全,便放下了心中的芥蒂。本來就沒有什麼門第之見,即便詹姆斯不是貴族也無所謂,老外又怎麼了?只要女兒喜歡就成了。

沒想到最後還是走向了分開的結局,女兒又不願意來到美國跟他們一塊兒生活,就只有由着她回到中國發展了。

“您別誤會,我這次來不是爲了小雅,是別的事兒。既然黎叔叔的時間寶貴,那我也就不再繞圈子了。”看到他擔憂的樣子,明可帆索性就開門見山地直奔主題了。

“您是不是認識一位叫關芸的女子?”刻意放慢語速,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就更是一字一頓,雙眸緊盯着對方的反應。

果不其然,黎峻一聽到“關芸”,便臉色煞白,就連嘴脣都在輕顫着,“你、你怎麼會知道她?!你到底是什麼人?是誰讓你來找我的?”

拿起茶壺倒了一杯水放到他面前,明可帆依舊是一臉平淡的表情,“您不用緊張,我沒有要對您不利的意思,相反的,我是來幫您的。”

自顧自地淺啜了一口茶水,“關芸是您的學生,當年,你們互相愛慕,從而滋生出一段不爲世人所接受的師生戀。而您當時已經成家立室,又處於評定職稱的時候,自然不可能爲了她而鬧離婚--況且,您的夫人孃家頗有勢力,若是得罪了她,興許您在教育界的前程就要毀於一旦了。幸好關芸她不計較名分,死心塌地地要跟您過日子,哪怕每週只能見到您一面,也就滿足了。”

“她的這份溫婉和體貼,讓您不忍心斬斷這段不*倫之戀,加上您的夫人是個犀利的角色,如此鮮明對比之下,自然就更傾向關芸多一些。興許是你們倆平時都行事比較低調,暗中來往的這段時間裡,也沒有東窗事發,和您的夫人也是相安無事。直到您的第二個女兒出生,這才改變了一切。”

“您到關芸那兒的時間越來越多,對於這個小女兒,您也格外偏愛,甚至對她比對您的大女兒還要好。恨不得將所有美好的東西都捧到她的面前,而關芸對孩子的教育方式也讓您很滿意,漸漸的,您變得不愛回家了。這讓您的夫人很快就起了疑心,並且跟蹤您找到了關芸的家,揹着您用盡一切手段去逼迫關芸母女跟您斷絕關係。”

“您的夫人在幸福受到威脅的時候,沒有了往日的端莊賢淑,變得歇斯底里,無所不用其極。爲了避免和她正面衝突,關芸便開始了到處躲藏的日子,她這麼做不但是保全了您的聲譽,更是想保護自己的女兒不要受到那些世俗眼光的鄙視。那種如同過街老鼠一般的生活,是您永遠都體會不到的,她甚至專門找一些類似城中村的地方去住,那就不會碰到與您的夫人有關的人了。被好幾個人圍堵在菜市場門口,指指點點地破口大罵,用詞極其惡毒不說,好些人還對她動手。”

“這些您都看不到,您只知道您的夫人是個受害者,她很痛苦,因爲您背叛了你們的婚姻。當您在家裡極盡討好地去安撫您夫人的時候,您又知不知道她背地裡做過多少不入流的事兒?我想,接下來發生了什麼,您應該終生難忘吧?”

“我或許沒有資格去指責您什麼,但是同樣作爲一個男人,我只想說,您當初的優柔寡斷,不但沒能息事寧人,反而還釀成了悲劇!關芸一邊忍受您夫人的不斷騷擾,一邊還不敢對您說出實情,不是她膽小怕事,而是因爲她的善良!沒錯,做一個第三者,她確實是見不得光的,可是您作爲一個過來人,比她大了整整十七歲!難道您當初在和她發展感情的時候,就沒有想過要對她負責嗎?”

“您的夫人,號稱上流社會裡的貴夫人,做出了什麼事兒?她明知道有人對關芸心存邪念,還特地帶着那人去關芸家,讓他纏上關芸,並且最終對她做了不可饒恕的事兒……”

說到這兒,明可帆的聲音有些哽咽了,他再也說不下去,因爲那個罪人,和他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那個罪人所犯的錯,導致關芸的自殺,還有她女兒的失蹤。

痛苦地閉上眼睛,他不敢相信,所有的一切,竟然會和他那已經去世的大舅舅扯上關係!

黎峻的情緒一直都隨着他的講述而不斷起伏着,當聽到這裡的時候,已經開始心存疑慮,“你是……”他是明可帆沒錯,但他必然還有着另外的關係或身份,否則這段往事是斷然不會有人知曉的。

深吸了一口氣,明可帆毫不避諱地直視他的眼睛,“秦志光是我的舅舅。”

這下,黎峻也怔住了,過了好半響,才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唉,逝者已矣!”這話不知是對關芸的死感到惋惜不已,還是不想追究秦志光當年酒醉後侵犯關芸的事兒,總而言之,他的神色複雜到了極致。

這位年輕人說得對,他那時候確實太過優柔寡斷,既不想離婚給無辜的太太和大女兒造成傷害,又不想失去關芸這麼好的女子。幾經猶豫之下,竟然以爲可以瞞天過海,坐享齊人之福,便心存僥倖地沒有采取必要的措施。

對於夫人去向關芸挑釁的事兒,他是知道的,只是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總歸,他還是虧欠了夫人的。他原先想的太簡單,覺得女人不過就是罵得難聽一點兒,發泄一下也就沒事兒了。

誰知在遭受深度刺激的時候,女人會做出比男人還要狠絕瘋狂的舉動來,黎峻萬萬沒想到,在他眼裡向來端莊賢惠的妻子,竟然會引狼入室,讓人去接近關芸!

誠然,興許她一開始的時候,壓根兒沒想過要讓秦志光去侵犯關芸,但她明知道秦志光對關芸有意思就不該用謊言去中傷關芸。說關芸獨守空房,寂寞難耐,時常和那些個男鄰居眉來眼去,搞不好還有苟且之事。

這讓本就性格偏執的秦志光聽了,又如何能淡定得了?當下,關芸在他心目中的女神形象便毀得一乾二淨。不但如此,他對關芸的言行舉止也越來越輕佻,最終便在喝醉酒的那個雨夜裡,對關芸做出了不可饒恕的事兒。

以關芸的剛烈性子,又怎麼能接受這樣的事實?況且還當着女兒的面兒,被一個*侮辱了,像她這般的女子,是不可能還有臉面獨活於世上的。所以,她選擇了跳河自盡,只留下一封遺書,直到臨死前,她對黎峻依舊念念不忘。

思及這段往事,黎峻已是老淚縱橫,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他還是無法釋懷。關芸在他的人生中具有不尋常的意義,即便在她離開後,他和夫人的感情也沒有辦法修復。

那顆心,一旦給了別人,就不可能再要回來了。

默默地遞過一張紙巾,明可帆輕聲問:“黎叔叔,您就沒有想過要找回您和關芸的女兒嗎?難道您就不想念她?”

抹去眼角的淚花,黎峻無奈地搖了搖頭,“我暗中託人找過,但是事情鬧得那麼大,我們夫妻倆只有搬走,免得受影響。那會兒小雅也不過才十歲,我不想讓她知道太多,怕會讓她這輩子都有了陰影……”

話還沒說完,就被明可帆氣憤地打斷了,“怕她有陰影?!那您有沒有想過,當年您的小女兒在親眼目睹母親被人侵犯,求救無門的情況下,她又遭遇了什麼?!您這樣的做法對她公平嗎?就因爲沒有親人去尋找,她就成爲了孤兒,甚至有可能遇到危險!萬一她沒有遇到好心人,而是被車子撞到,或是遇上了壞人,將她拐賣,甚至……”

不敢再假設下去,他怕再想象多一分,就會更激動。當年如果沒有被人撿來養,估計也會遭遇不測了吧?

黎峻再度淚如雨下,泣不成聲,“是我對不起她……”

將整包紙巾遞過去,明可帆眼眶也熱熱的,“您放心,當年叫黎樂姍的女孩兒還好好地活着,她沒事兒。”

“她現在,叫藍若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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