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章 久別重逢

學防身術這事兒,在藍若斐的百般哀求之下,在場的幾個人一致答應不會讓明大少知道,省得他又一驚一乍的。事實上,藍若斐是想讓自己變得更充實起來。

遊樂場的新項目已經在施工,將來負責策劃劇情和授課的員工已經送到戲劇學院去參加短期的培訓班,學習一定的專業知識,她這個最大的負責人反而無所事事。不過這個新項目本來就是在兒童劇場的基礎下延伸出來的,在運作方面和兒童劇場有不少共同之處,所以對藍若斐而言,簡直就是駕輕就熟。

她一提出,凌春這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就要攙和進來,也嚷嚷着要跟她一塊兒學。反正對閆子航而言,教一個是教,多增加一個“學員”也沒什麼影響。

只是這兩個女人,確定是來學防身術,而不是來折騰他的嗎?

“握緊拳頭,然後……”難得一本正經地開堂授課,閆子航同志的態度是極其嚴肅認真的,裝得還挺像那麼回事兒。

這氣勢還沒來得及推到最高點,便聽到他女人自作聰明地搶答:“然後是不是要對準對方的鼻子打去?最好是打斷他的鼻樑,這樣痛得他哭爹喊孃的,就沒有其他的力氣來進一步傷害我了。我很聰明吧?”

沾沾自喜的樣子,似乎在暗示人家:快來表揚我吧!

藍若斐也不甘示弱地開口道:“依我看,用手指戳眼睛的招數也很有殺傷力,不過完成起來有一定難度,人家總得護着自己的門戶吧?這當真是個令人頭疼的問題。”

眼看着兩個女人陷入沉思狀,閆子航無力地擡起頭看了看天花板,他做個教練連半點兒江湖地位都沒有,不管怎麼說,她們都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呢!

加上這兩位出色的想象力,你就算只教了個基本動作,她們都有本事可以舉一反三,甚至什麼奇招都能想出來--多半還是從那些電視劇裡頭學來的。

當即決定改變授課的方式和策略,直接採用場景模擬的方式,閆子航充當“犯罪分子”,用不同的方法來偷襲兩位女士,代價相當慘重。

因爲這兩個女人毫無章法可言,想怎麼出手就怎麼出手,饒是他做刑警這麼多年,也沒見過彪悍成這樣的。所以,掛彩就成了家常便飯,甚至還被他女人直接掄了一拳,免費贈送一個熊貓眼,害得閆警官好幾天都沒敢去上班。

擡不起頭來做人啊!

不過他也不敢抱怨什麼,受傷的不止他一個人,兩個女人每天都在哀嚎,腰痠背痛算小事兒,就連走路都變形了,這算怎麼回事兒?!

開始的幾天,藍若斐還能咬緊牙關強忍着,生怕被某大少看出什麼來,晚上還要千方百計找藉口,拒絕與他親熱。每每對上男人那彷彿能洞悉一切的目光,總有一種無法遁形的感覺,只能儘量避免跟他接觸,以免露餡兒。

隨着訓練的逐漸深入,還有她自己運用技巧不太靈光的原因,終於--

“站住!”靠在*頭看球賽的男人突然出聲,嚇得藍若斐如同被定了型,漾出一抹極其無辜的笑容,睜着那雙堪比小鹿斑比似的水眸。

小樣兒,還挺會裝蒜嘛!

這刻意掩飾的模樣讓明可帆心中已經大概有譜兒了,“再走兩步給我看看。”像個高高在上的君王,雙眼一瞬不瞬地緊盯着不遠處的倩影,連絲毫想要逃脫的機會都不給。

藍若斐故作鎮定走了兩步,天曉得這看似平常的步伐,幾乎要了她的命!

“我看你真是活膩了!”長臂一伸,下一秒,人已經跌入了明大少的懷裡,頭頂上響起男人刻意壓制的聲音,“你這些天都做了什麼?最好給我從實招來,不然……哼哼!”

赤果果的威脅啊!還利用自身的氣場,讓人喘不過氣來,至於麼?尤其是那雙大手,牢牢地鉗制住女人的纖腰。

心虛地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藍若斐顧左右而言他,“什麼做了什麼?我還不都跟平時一樣咯,就是在家裡待着啊!不信你問晴晴,我可是個好媽媽。”

額頭滑下幾道黑線,明可帆幾乎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了一句話:“我倒是想問來着,你認爲她能回答上來麼?”好啊,最近瞞着他進行的事兒是越來越多了,這女人到底是在搞什麼鬼?

大手在不斷收緊,就連那雙深邃的鷹眸都在微微收縮,“你該知道欺騙我的下場,嗯?還是不打算說嗎?還是你覺得,你能招惹得了我?”

艱難地嚥了咽口水,藍若斐決定裝死,擡起手摸着額頭,“哎喲……突然覺得頭好痛啊……要死人了……不行不行,我得睡覺了,不然一會兒腦袋都要爆炸。”

說完不顧男人的阻止,用盡全身力氣往那張*上躺去,老天啊,你來一道雷直接把我給劈了吧!我承受不住他的疲勞轟炸啊!

出乎意料的,明可帆竟然沒有再堅持,還鬆開了手讓她躺到*上,隨即便起身離開。這奇怪的反應讓藍若斐有些摸不着頭腦,這傢伙是想幹什麼?拉開抽屜了,不會是要找工具來用刑吧?!既然她都不願意說了,又何必勉強呢?

眼看着明大少翻找了好一會兒,然後轉身回來,驚得她趕緊閉上了眼睛,繼續*,“好痛哦……不知道是不是今兒吹空調吹的呢……好難受……老公……要不你幫我量量體溫,看看是不是發燒了?”

從*的另一端上去,掀開被子,明可帆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的頭痛不痛,我估計沒什麼大礙,但是這腰和腿就麻煩大了。別亂動,我給你擦了這藥估摸着就沒事兒了,子航那傢伙的技術真差!”

一聽這話,藍若斐就慌了,“什麼?!你怎麼知道……”

後邊的話就不敢再說了,可是從男人那嗔怒的表情也知道,她這不就是在不打自招嗎?活該倒黴!都說了,論心計,她怎麼都鬥不過這個腹黑的老狐狸,這男人可陰險着呢!

“啊……”來不及爲自己申訴,腰間和腿部的疼痛讓她又痛呼出聲,這當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眼下只有裝死到底,或者是惡人先告狀咯!

男人一邊將藥膏抹到她的腰部和大腿、小腿處,一邊加大力度去按摩,儘快讓藥膏吸收,達到舒筋活絡的效果。也不知是有人心存報復,還是藥膏開是發揮作用,藍若斐只覺得痠痛的地方似乎痛感更強烈了。

趕緊扭動着身子往旁邊躲閃,一邊苦着臉說:“不用了不用了,我沒事兒了,你不要再碰我……嗚嗚嗚……”這男人八成是打着給她擦藥的旗子,實際上是在找藉口下狠手。

對她的抗議彷彿置若罔聞,明可帆手下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也不管是不是會引起誤會,依舊在大力按摩。說來也奇怪,熬過最初那段疼痛的時期之後,這會兒好像開始有些涼涼的感覺,就跟擦了薄荷膏一樣,那叫享受!

“唔……左邊一點兒……對……就是這兒……用力……”

“寶兒,你再這麼叫下去,我很難不想歪。”一邊伺候着老婆,明大少一邊揶揄地逗着她。果然,立馬就換來了狠狠的一眼,他女人總喜歡殺人於無形。

扯到少兒不宜的話題,藍若斐自然而然就想起了她最近一直都念念不忘的大計,“帆,人家都說呢,生第二胎最好是在第一胎一歲左右,現在晴晴都這麼大了,我們是不是要抓住這個最佳時期呢?你知道的,兩個孩子如果年齡相差太大不好嘛,趁着我現在還年輕……”

“我記得之前不是有人說,爲了事業,不想生孩子,不想辦婚禮嗎?現在怎麼會突然轉*度了呢?好神奇啊!”涼涼地說了這麼一句,明可帆對於她逼着生孩子的事兒已經司空見慣。

他就奇了怪了,這女人當初不是很擔心會懷上孩子嗎?這會兒倒好,形勢完全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不但不抗拒,反而還幾次三番地給他做思想動員工作。

事有蹊蹺!

在這麼精明的老公面前,所有的謊言都只能有一個下場:被無情地揭穿。所以藍若斐很聰明地選擇了坦白從寬,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翻過身,主動纏上男人的脖子,“帆,你不覺得家裡只有一個孩子太冷清了點兒麼?”說出這話,自己倒是心虛了,就他們家那寶貝女兒,每天都在上演大鬧天宮的劇情。現在還能爬得飛快,那速度,簡直就跟雙手和膝蓋上裝了滑輪一樣。

正在學習說話的小寶寶,每天都咿咿呀呀地說個不停,卻沒有人知道她究竟是想說什麼,幸好還可以從表情和肢體語言去解讀。

“挺好啊,國家不是提倡計劃生育嗎?我們不能給祖國添亂。”將她的小算計瞧得一清二楚,明大少故意板着臉,一本正經地跟她談正事兒。

氣結地捶了他的胸口一下,“你跟我說什麼大道理呢?我可管不了國家,我只能管我們家的事兒。你直說吧,到底生不生?如果不生,這輩子你都別想碰我!”

殺手鐗似乎除了這方面的威脅,別無他法,誰讓她面對的是個百毒不侵的厲害角色呢?

不想跟她糾纏下去,明可帆便主動低下頭,吻了吻她,“寶貝兒,明天跟我去一下機場。晚上想上哪兒吃飯?我讓張秘書安排訂座。”

一時沒回過神,藍若斐就這麼怔怔地看着他,直到想起聽見了“機場”這個特殊名詞,這才興奮得兩眼都發亮,“爸媽回來了?!”

微笑着點了點頭,明可帆溫柔地看着她,“嗯,不回來,我們倆的婚禮怎麼舉行?一輩子就一次的人生大事,我不會讓你有任何遺憾,回頭我把婚禮的細節跟爸媽商量一下。不過,如果能等到另一位爸爸醒來,那就最好了。”

提到黎峻,兩人都沉默了。明大少從藍若斐的身上移開,兩人就那麼仰躺在*上,看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燈,心情有些沉重。

“寶兒,我懷疑,爸爸出事兒昏倒之前,一定發生了什麼。”但是事發當時,沒有其他人在黎峻的身邊,家裡也不可能什麼地方都安裝有監控攝像頭,誰都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不過憑着這麼多年的社會經驗,以及在組織裡鍛煉出來的犀利目光,明可帆相信,絕對不像黎樂雅說的那麼簡單。

聞言,藍若斐驚愕地轉過頭來,“你是說,她們母女倆都有嫌疑?會因爲什麼事兒跟爸爸起衝突呢?難道是我……”黎家這些年給外界營造出來的形象都是五好家庭,和睦又幸福,是上流社會不少人豔羨的對象。

能讓一家人翻臉的,無非就是她這個失散多年的私生女,會涉及什麼內容呢?只怕黎峻一天不醒過來,真相永遠都會被掩埋,以黎樂雅那兩面三刀的性子,斷不可能自己說出來。

忽然,心生一計,“帆,要不,我找個藉口混到黎家去看看?興許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也不一定呢?反正事先我就讓她們知道,我到黎家的事兒你是清楚的,萬一有個什麼事兒,你絕對不會放過她們。那她們不就不敢亂來咯?”

讚許地看了她一眼,明可帆淡笑着讚道:“小樣兒,現在長進了,知道保護好自己了?不錯不錯,有進步了嘛!這事兒先緩一緩,我覺得從那個黎太太的身上比較容易找到突破口,小雅畢竟當初跟在詹姆斯身邊這麼久,倒是把詹姆斯性格中的陰暗面學了個八成。”

這年頭的女人怎麼一個比一個歹毒,一個比一個心狠,還是他女人好。雖然有時候覺得她有點兒傻氣,好歹心地善良,不會做些傷天害理的事兒。

得意洋洋地瞥了他一眼,藍若斐一點兒都不謙虛,“我這是因爲老是惹到一些小人,不得不小心防範,不然哪兒來的幾十年繼續折磨你?”

至於如何去套那兩母女的話,她自有妙計。相比起張梓青,這些算是小角色了,壓根兒就不是一個段位的。

說到那位神秘的a3同志,據說她不但跟明大少撕破了臉,還自動提出要從組織裡退出,徹底斬斷一切會和他有交集的機會。對此,明太太自然是樂於看到的,少了個礙眼的情敵嘛!

“我會盡快讓藍若茜從監獄裡出來,之前去找她談過,相信她最近會更積極地表現,一再減少刑罰的時間,剩下的也沒幾個月了。”執起女人的手,將那青蔥玉指放在手裡把玩,明可帆說得那叫一個漫不經心,彷彿他在說的是件無關緊要的事兒。

卻足以讓身旁的女人興奮得一下就坐了起來,“你說真的?!明天我一定要親口告訴爸媽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要知道,藍若茜鋃鐺入獄的事兒讓一家人都被一種沉重的氣氛籠罩着,而母親張玉珍就更是爲此愁眉苦臉,對她這個做姐姐的多少都有一些怨懟。

雖然現在做什麼都彌補不了,至少能讓她多照顧家人,就當做是補償吧!尤其是妹妹,在監獄裡吃了不少苦頭,儘管能讓她成長,這代價卻大了點兒。

如今的她,似乎除了物質上的照顧,別的也給不了了,母親似乎和她已經有了隔閡。不過上次在醫院看到妹妹變得成熟懂事,甚至連性格都沉了許多,這也未免不是件好事兒。此前的藍若茜就是因爲太躁動,才容易走岔路。

現在這樣挺好,父母從美國治好病回來,妹妹也要出獄了,而她自己的小家庭也很幸福,這樣的大團圓結局是藍若斐最想看到的。

看到她眼角的點點水光,明可帆不禁有些心疼,用指腹輕柔地爲她抹去淚水,*溺地笑罵道:“傻瓜,這有什麼好哭的?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兒嗎?這下兩位老人應該能安心了。”

兒女再不爭氣,做了再多的錯事,做父母的總是會無條件地原諒。藍若茜即便有了劣跡斑斑的過往,家裡的大門還是會永遠爲她打開,只要孩子在身邊,做父母的也就知足了。

其實直到此時,明大少對於這個極品小*姨子還是不太待見的,不過爲了讓岳父岳母和老婆開心而已,大不了以後就把她當透明的好了。

用力吸了吸鼻子,藍若斐還是說出了那兩個字:“謝謝!”

似乎從她嫁給明大少之後,就一直不停在說,呵呵,這輩子欠他的太多了,以身相許吧!

第二天一大早,藍若斐便換好了衣服,不斷催促着明可帆,讓他趕緊處理完公司裡的事務。過了中午就更着急了,生怕會耽誤了接機,還打算自己帶着晴晴直接坐出租車過去接二老,讓明大少趕緊火急火燎地趕回家先接上她和晴晴,再趕往機場。

廣播裡播報,從紐約到a市的飛機已經降落,她就更是坐不住了。不久,見到那兩顆頭髮花白的腦袋,淚水便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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