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他沙啞呢噥,在她耳畔,手指在她濃密長髮的森林中穿過,捧起她精緻的小臉。她閉上眼睛,承接他的親吻如細雨灑落。
她咬脣,發出難耐的低吟。他的麥色健軀擠入她雙腿之間,背上一層汗,肌肉的起伏在燈光照映下更加顯得性感而強壯。她在冰涼的奢華大理石上敞開自己,毫無遮掩的身體迎接他欣賞的目光。
逐漸深入,溫度飆升,她的喘息聽起來又痛苦又愉悅,說不清到底是渴望更多,還是難以承受。他擡起她的下頜,含吮她的脣瓣,低語淺笑,性感勾魂。
這一夜,她被細心愛撫,點滴澆灌,直至月上中天,已然聲嘶力竭,汗如雨下。
薄雲悠然醒來時,躺在牀上,發現寧致遠趴在她腿間,酣眠正好。她苦笑,還沒夠?她不敢移動,半撐起上身,看沉睡中的男人。厚實寬廣的背令她目眩神迷,強健有力的臂膀抱着她細白的腿,形成鮮明對比。她忍不住回想昨夜的寧致遠如何把她摟在懷中,一路從浴室愛到牀榻之上,風光旖旎,難以言表。
她忍不住輕輕摩挲他的濃眉和高鼻,毫無雕琢痕跡,渾然天成的陽剛氣質,手指滑到脣上,突然被他一口咬住。
她吃痛抽出手指。
“醒了?”他仰首,邪笑。
她翻身,埋頭到羽絨軟枕裡,羞得說不出話。他順勢壓上來,以他的粗壯磨礪她的柔嫩,花蜜如泉涌。她驚慌顫抖,突然一下挺進,她在枕頭裡悶吟,嬌弱而撩人。他太可怕!她簡直成爲他專屬的愛奴,被他精心飼育,滿足他黑洞般填不滿的慾望。
沒一會兒,她的羞澀就轉爲違背意志力的聲聲嬌喘,如泣如訴。他看着她迷亂的臉孔,太棒了,她在一點一滴地屬於他,他狂喜,更加猛烈地佔有,一室曖昧甜香,久久不散。
早上,她被寧致遠喚醒,他的吻帶着咖啡香氣,一點點驅散她的睡意。
“快起來,今天約了一個名醫。”
“看什麼醫生?”
“專攻運動傷害康復的,據說他幫助過不少著名的運動員重返賽場。讓他看看你的手如何復健。”
薄雲忙起身洗漱換衣服,一面洗臉一面問:“看這種醫生會不會很貴?”
可愛的小笨蛋!他含笑說:“再貴也沒有你一雙手珍貴,不要問這些沒意義的話,你不需要擔心這些。”
在診所,醫生給薄雲做詳細的檢查,試探她每根手指的反應和力度。
“基本沒大礙,感覺力氣和從前差不多,但是彈鋼琴的時候,這根食指使不上力。”
頭髮花白的醫生和藹地說:“別太擔心,你的問題不算嚴重,骨折處癒合良好,也沒有傷到神經,這是肌肉的問題,拆石膏之後很多人都會出現這樣的狀況,我們先治一個療程試試看,只要你按照我的方法循序漸進,相信可以恢復的。你心態一定要輕鬆,心理因素也會影響你的康復。”
薄雲長呼一口氣,醫生叮囑她許多注意事項,包括練琴的時間長度和力度。
寧致遠在候診室等待的時候接到電話。
“Hi,致遠,你今天有空吧?到我的藝廊來看看,我們下週要辦拍賣會,今天是內部預展,你來看看有什麼感興趣的。”
寧致遠沉吟片刻,回答說:“我陪薄雲在看醫生,不一定能來。”
那邊也停頓三秒,孟琪雅語氣輕快地說:“好啊,那叫她一起來。”
“她未必願意。”
孟琪雅咯咯笑:“她不是你的乖女孩嗎?你往東,她怎會往西?來吧,有好東西介紹給你,你若不來被別人搶先預訂了,你可別後悔。”
薄雲從診療室出來,手腕上套着護具,醫生讓她佩戴一段時間。
“一切順利嗎?”
薄雲點頭:“下週再來複診。”
“孟琪雅邀請我們去她的藝廊看拍賣會預展,你有興趣嗎?”
“是什麼主題的?”
“有國畫和瓷器、珠寶玉器。”
“我又不懂這些,去了也是丟臉,要不你一個人去?”
“沒關係,多看多學自然就懂得。”
寧致遠駕車抵達孟琪雅的藝廊,把車停在後門隱蔽處,他戴着墨鏡低頭,帶着薄雲快速進入室內。
孟琪雅迎上前來,麥克也在。
她笑盈盈地抱一抱薄雲,拉着她的手問:“醫生怎麼說?”
“沒有大礙。”
薄雲不願多說話,心裡有點堵,孟琪雅好像什麼事都沒有一樣,那個陰謀未得逞的帖子,真的就當沒存在過嗎?薄雲看孟琪雅今日的打扮,寬鬆的Boyfriend風格白襯衫,釦子開得很低,露出大片的蜜色胸脯,戴一條金色鎖鏈狀粗項鍊,腕上上兩個款手鐲呼應。四月底的天氣乍暖還寒,孟琪雅穿一條巧克力色小羊皮大擺裙,Vintage的雕花金扣腰帶勒出一捻細腰。腳上一雙細細綁帶靴子,密密麻麻從腳背交叉到腳踝,奪人眼球,真是風情萬種。
“琪雅姐,你真美,像個藝術家。”薄雲脫口說出心裡話。
孟琪雅大笑起來,拿手裡的熒光粉手袋拍拍薄雲的腦袋:“嘴巴真甜,我不是藝術家,我是蒐羅、包裝和販售藝術的商人。”
寧致遠在薄雲耳邊低語:“孟小姐有蘇黎世大學的經濟學碩士學位,這家藝廊她是大股東,等於老闆。”
薄雲肅然起敬,孟琪雅拉着她去室內參觀,一邊介紹今天的展覽。餘光瞟一眼,薄雲穿得極保守,小圓領的米黃H廓形及膝連衣裙,釦子就卡在鎖骨下面,腿上是蘇格蘭格子長襪,遮得嚴嚴實實,披一件輕薄米白小開衫,並不顯山露水,但年輕女孩飽滿的胸脯那裡仍是脹鼓鼓的。
“格蕾絲給你置辦的盡是這些教會女學生風格的衣服,我給你買的香奈兒耳環呢?怎麼不戴?你這個年紀不打扮,難道要等人老珠黃?”
“那個……我沒有耳洞,很抱歉浪費你的美意,我找機會還給你?”
孟琪雅這才留意到薄雲完美無瑕的半透明粉紅耳垂,吻起來的感覺肯定銷魂吧。
“是我疏忽,沒關係,那你隨便送給誰吧,你大學的閨蜜之類的。”
薄雲心想,那麼貴的東西,可以隨手送人嗎?她不敢多言,怕被這個千金大小姐笑話。
麥克走過來說:“致遠盯着一個杯子看得出神,你去瞅瞅。”
孟琪雅婀娜多姿地走去找寧致遠,很快消失在迷宮般的廊柱之後。麥克和薄雲並肩而立,他們面前是一副寫意山水,兩個人愣愣地看了半天,麥克問:“你看得懂嗎?”
薄雲偷笑:“其實我啥也看不出來。”
麥克笑得直不起腰來,拉着薄雲去吧檯拿一杯果汁喝,他們同病相憐,不裝X了,就坐在高腳凳上低聲閒聊。薄雲在寧致遠的高壓督促下惡補英語,會話比從前進步
一點,能和麥克簡單聊聊,當然,她主要是聽,說得少而簡單。
“致遠和琪雅都是高雅之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談風物賞瓷器,買名畫玩玉器,我跟着他們只是瞎混,什麼都不懂。”
“我也是,跟傻瓜一樣,有一次,我把寧總一個價值不菲的古董瓷盤,隨手拿來裝……鈔票,他臉都綠了。”
麥克笑得前仰後合,告訴薄雲,寧致遠有一次在紐約帶他去一家中餐館吃飯,盯着人家插雨傘的大瓷瓶看了半天,結果飯沒吃,直接花20美元把那個瓶子買回家。後來聽說拍賣行的朋友鑑定是清朝粉彩,估價20萬美元。
“哇,他眼力太好!那他賣掉花瓶豈不是大賺?”
“他們寧家從爺爺的爺爺那一輩就很有錢,收藏古董是家傳,東西大多都是隻買進不賣出,何況區區20萬美元對寧家而言不值一提。那個大瓷瓶仍然是用來放雨傘,只不過是從中餐館挪到他們家玄關。”
“你去過寧總在紐約的家?”
“去過,不過我不喜歡,戰戰兢兢的,生怕不小心把菸灰彈到一個什麼幾百年的杯子裡,被他翻白眼。”
在玻璃窗前,孟琪雅和寧致遠也在交談。
“你眼睛夠毒辣,說實話這一批拍品裡面,花裡胡哨的畫和豪奢奪目的珠寶吸引了大多數人的關注,但真正最有收藏價值的是這個雍正的胭脂紅釉小杯,勻淨瑩亮,寶光四射,頗具永樂遺韻,行話叫壓手杯。這是我從英國藏家那裡弄來的,專門等識貨的人上門。”
“你怎麼不給我留着,就放到拍賣目錄裡面了?”
孟琪雅調侃一句:“我怕早告訴你,你會買下送給薄雲,小小杯子配她那個小小人兒,顏色又明豔,天造地設,是不是?但這不是她配得上的物件,你別把她寵壞。”
寧致遠搖頭,輕笑一聲:“琪雅,我以爲你早就擺脫一般女人的劣根性,原來這些花花腸子,你一根都不少。現在怎麼辦,我得跟別人搶,價格肯定虛高。”
孟琪雅媚眼如絲,湊近寧致遠的耳畔:“假如你肯發誓不是送給她,我現在就扣下來給你。”
寧致遠玩味地看一眼孟琪雅,低聲打電話,把薄雲叫過來,麥克跟在她身後。
“雲,看看這個杯子,覺得怎麼樣?”
薄雲湊近,不敢碰到玻璃,踮起腳尖看了一下,看見銘牌上寫着“雍正”,經過上次寧致遠的康熙青花瓷盤被她當托盤的教訓,吃一塹長一智,她猜測這肯定又是人民幣好多個零的東西,小心翼翼地說:“很美,真沒想到清朝有這麼素雅的瓷器,我只知道有青花和粉彩,還是中學美術課本上講的。”
寧致遠點點頭:“你喜歡嗎?”
“問我?”薄雲睜大無辜的眼睛,搖搖頭說:“允許我說實話嗎?”
孟琪雅插話說:“但說無妨,來者是客。”
薄雲瞅瞅四周沒有旁人,低聲說:“我覺得不實用,這個杯子好小,只能喝茶或者喝酒吧?可是我不喝茶也不喝酒,拿來做什麼?總不能捧在手上玩,打碎了怎麼辦?”
這下輪到孟琪雅捧腹大笑,眼淚都快飈出來,揉着薄雲的肩膀說:“童言無忌!”
寧致遠聳聳肩,無奈地說:“琪雅,那我只好讓你把珠寶類的目錄給我送一份來嘍,這個杯子和我無緣。”
那兩位相視而笑,心照不宣,只有麥克和薄雲一頭霧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