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跟他去巴黎度假。”
“這會兒他已經起飛,我來接你回紫雲別苑。”
“我不去。”
寧致遠是從小到大家裡人都順着他,但李昊的脾氣是千錘百煉,不把薄雲的犟脾氣看得多麼難搞,他自去廚房拿瓶礦泉水喝,坐在吧檯上,對薄雲說:“寧總等了你一個小時,最後一個上飛機。他說你在這裡待着無聊,讓我接你回別墅住,山上涼快而且清靜,你可以爬山、游泳、練鋼琴。”
薄雲想要說什麼,李昊比她快:“文浩然家的商鋪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這兩天會有人陸續去把他們的存貨以批發的方式全部買完,你不需要頂着40°的高溫去幫忙站櫃檯。”
“李大哥……我……”薄雲欲言又止,她反抗的是寧致遠,但是對一向溫和有禮的李昊,她不願惡語相向。
李昊喝了半杯水,理一理思緒,如此說:“小云,寧總他不是你以爲的那樣冷酷無情,他只是不擅長表達感性的一面。你不要跟他犟,男未婚女未嫁,你是個獨立的成年人,就算你繼續跟他在一起,又怎樣?沒人有權指責什麼。”
薄雲走進廚房,和李昊並排坐下,低着頭問:“李大哥,你難道不會看不起我嗎?依靠男人而生活。”
李昊很想揉揉她小刺蝟一般的短髮,硬是忍住。他不能對寧致遠的女人有私人感情。
“爲什麼要看不起你?我也是靠寧總生活,他給我自由的時間和豐厚的薪水,讓我能照顧昏迷的未婚妻。當初我跟他一起創業,度過不少艱難時刻,如今他事業如日中天,我也與有榮焉,更何況他當初慷慨配送給我們幾個元老級員工的股票,如今市值已破千萬,足夠我照顧未婚妻一輩子。他不是個金錢至上的人,我們雖是上司下屬,亦有一份友情存在。人世間的事從來就不是非黑即白,中間有許多深深淺淺的灰。薄雲,就算不愛,也沒必要仇恨,明白嗎?”
薄雲不說話,乖乖背上揹包,跟着李昊上山去。寧致遠確實不在家,她看見久違的白色鋼琴,居然有種回家的感覺油然而生。
李昊留下一些現金給她,叮囑她有事就打電話,張媽仍然每天會來打掃採購,一切生活所需不需要她操心。
在法國某個海灘度假的寧致遠,心思全然不在美女如雲的豔福之中。他是個男人,卻無法征服一個十九歲的女孩。她自認爲只是個牀伴,可是他明明想要她成爲特別的存在。他的身體和心背道而馳,此時他躺在海邊浴場的陽傘地下,曬得發亮的古銅色皮膚,懶洋洋的姿態,呈現一種縱情瘋狂之後的疲態。
他這些天像餓鬼一樣,來者不拒,對送上門來或者他
刻意勾搭的女人,施展他天生的魅力,釋放他壓抑的欲求。可越是放縱,越是空虛。吃撐了之後那種想要把膽汁都嘔出來的感覺,讓他感到絕望。
那怕再和100個人做,他還是慾求不滿,他只想要那一朵最美味最乾淨的白雲。可是她不需要他,他轉而在別的女人身上尋找“被需要”的滿足感。
一個只穿着勉強遮住三點的比基尼的法國妞趴到寧致遠身上,手指在他麥色的強壯胸膛上畫圈:“再來一杯雞尾酒吧,帥哥。”她念不准他的名字,乾脆以帥哥代替。是啊,他們不過是各取所需,爲何要記住名字,他也只叫她們“Baby”,12345號,多簡單。
他看到高挺酥胸和豐滿長腿,卻只想着薄雲那纖細的胳膊彈奏鋼琴的樣子,想念她低頭做飯的模樣,她安靜的神態卻能讓他每條肌肉都繃緊,隨時想把她壓倒,狠狠佔有。一雙玉手滑向他的腰間,另一個意大利美女纏上來,對寧致遠裹在泳褲地下的飽滿充滿性趣。
法國妞不甘示弱,直接騎上他巧克力一般鐵硬的腹肌,他把手擱在她的腰上。
“寶貝,不要亂動。”
法國妞撩頭髮,搔首弄姿:“我們回房去。”
寧致遠輕笑,昨晚和今晨的大戰還不夠?
“我這會兒想靜一靜,你們如果曬夠了可以先回酒店休息,好嗎?寶貝,我晚些時候陪你們吃飯。”
兩個美女互相交換一個眼色,收拾東西離開。寧致遠冷顏的時候,沒人敢違抗。他戴上墨鏡,在鹹味海風中,只想着薄雲一個。他很想把她擄走,帶到一個與世隔絕的小島上,除了他,她別無依靠。屆時,她深鎖的心扉只爲他一人敞開,她嬌美的身體對他完全臣服。他可以用所有已知和未知的花樣蹂躪她,讓她失控、瘋狂,渴求更多。他在薄雲面前展現出真實的自我,爲什麼薄雲不肯?
突然,冰涼的一隻手按在他額頭上,帶着一股淡淡的柑橘味香水味。他嘆息一聲,不想睜開眼睛,用法語說:“寶貝,我說過,請讓我享受一會兒獨處的時間。”
嬌笑一聲,好聽的女聲用字正腔圓的中文說:“你這次度假,找了多少個寶貝陪你?”
寧致遠猛地坐起身來:“琪雅?!”
她戴着一副遮住半邊臉的D&G大墨鏡,血色紅脣,莞爾一笑,貝齒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是我。怎麼,來法國曬太陽都不找我?”
寧致遠軟倒下去,雙手枕在腦後,胳膊的肌肉線條看得孟琪雅小腹一緊。
“你神通廣大,居然找得到我。我一直疑心你在我身邊放了眼線,遠的不說,我那秘書見了你就跟老鼠看見貓,更別提那在你面前恨不得當小狗的麥克。”寧致遠調侃道。
孟琪雅悠然自得在他身邊的躺椅上舒舒服服地躺下。
“不必那麼麻煩,致遠,我還不瞭解你嗎?不管你到世界上哪個角落,我都能把你挖出來。”
寧致遠懶洋洋地笑:“你應該跟麥克一起來度假,一個人跑到法國來做什麼?何況又跟着我,瓜前李下,惹人猜忌。我可不想回去被麥克打斷鼻樑。”
孟琪雅掐了寧致遠一把:“不要亂點鴛鴦譜,麥克和我……還沒到那個程度。你是不是出賣了我不少小秘密給他?”
“何以見得?你知道我守口如瓶。”
“前幾天他歡天喜地地送給我一束花,非說是罌粟,我欲哭無淚,那明明是虞美人。”
寧致遠再也忍不住,笑得從躺椅上翻倒下來, 捂住肚子在沙地上打滾。這個笨蛋麥克,罌粟花可不是那麼好弄的,4-6月份還可以從英國進口,如今8月份,去哪兒找新鮮罌粟花?買瓶罌粟花香水不是更好?
孟琪雅乾脆騎到寧致遠腰上,狠命撓他胳肢窩:“我警告你,致遠,你再敢把我的隱私和喜好告訴麥克,我就……”
“就怎樣?”
孟琪雅一時想不出足夠有威懾力的話,一口咬在寧致遠肩膀上,留下兩排深深的齒痕。嬉鬧半天,兩個飢腸轆轆的人一起走回酒店。
“你住哪兒?”
“你隔壁套房。”孟琪雅甜甜地笑。
寧致遠一身慘呼:“大小姐,你是存心要破壞我的獵豔之旅嗎?那我晚上就不能動靜太大了,隔牆有耳。”
“哦,我不介意聽現場直播。何況還指不定哪個房間的戰鬥更精彩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說笑間各自回房修正,孟琪雅拿出手機,撥通。
“剛纔的情景都拍到了嗎?”
對方回答:“都拍到,有些鏡頭很不錯,借位很微妙。孟小姐,之前那兩個外國妞的照片要不要留着。”
“當然,選幾張精彩的,發之前給我過目。明天早上的露天餐廳,你應該還會有收穫的,不要錯過。”
她掛上電話,脫下身上清透的雪紡罩衫,站在浴室的大鏡子前面前後端詳自己,她很滿意這副保養得宜的好身材,上鏡不比女明星和模特遜色。
寧致遠打發走了那兩個妖嬈的美女,陪孟琪雅到餐廳享受燭光晚餐。絃樂四重奏小樂隊演奏着輕快的曲子,落地玻璃牆正對海景。他紳士十足地替孟琪雅拉開椅子,扶她落座。
“你今天很美。”他是由衷的,孟琪雅每次出現在公衆場合都是豔光四射,今晚一襲魚鱗般的魚尾裙,天然海珠項鍊上穿着一枚藍色琺琅彩的白金貝殼,恰合夏日的度假氛圍。
“我每天都很美。”孟琪雅喝一口蘇打水,飛一個媚眼砸中寧致遠。
精緻食物輪番送來,孟琪雅的心思不在於美食,而在眼前的人身上。她在桌下慢慢地蹭寧致遠的腳,若有似無的碰觸。寧致遠無法拒絕,照以往無數次的經驗而言,她不是真的要勾引他,只是把勾引他作爲一種遊戲。他只要做出拜倒在石榴裙下的姿態就能哄得佳人一笑,不難做到,他總是給她面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