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萬歐元的珍寶,就這樣和其他物品一起擠在半米不到的小格子裡面?”薄雲慨嘆。
“盧浮宮裡,雕塑繪畫等藝術品佔有崇高地位,像珠寶這些工藝品反而是其次。這纔是真正的大家風範,不是因爲貴就一定好,明白嗎?金錢和藝術不能劃等號。”
寧致遠又給薄雲上了一課。
黃昏時,他們從盧浮宮出來,在鋪滿白沙的花園中散步。
“就在這裡找個露天餐廳吃飯,可好?”寧致遠看薄雲一直揉膝蓋,儼然累得不行。
“好啊,我真的走不動啦。”
寧致遠彎腰屈身:“上來,我揹你。”
薄雲左右看看,到處都是卿卿我我的情侶,沒關係吧,她趴到寧致遠的背上,摟住他的肩膀,好溫馨的感覺。小時候她一直渴望能有個爸爸這樣揹她,去看電影,去逛公園……從來沒實現過。沒想到20歲了,能有個男朋友寵她如斯。
走了一段路,寧致遠把薄雲放下,他們選擇這家看起來很漂亮的露天餐廳,綠樹環繞中一間玻璃房子,穿着黑色西服的俊美侍者走來走去。夏日晴朗,人們都願意在露天的座位上享受美食,談笑風生。
薄雲對着一盤海鮮沙拉大快朵頤,寧致遠看她胃口好,捏捏她的臉:“慢點吃,不夠再點一份牛排。”
薄雲喝了半杯水,拍拍胸口說:“沒想到逛盧浮宮是個體力活兒……”
正說着,她的視線被附近草坪上一對情侶吸引,在黃昏的陽光下,年輕的軀體糾纏翻滾,他們看起來……實在是……太飢渴!
寧致遠也轉頭看,哦老天爺,那個男孩子簡直把舌頭都伸入那姑娘的喉嚨裡啦,而那姑娘的手也一點兒都不老實。
寧致遠並不多看,還把薄雲的臉掰正:“專心吃飯,別瞧熱鬧。”
薄雲吐吐舌頭:“他們……好大膽。”
寧致遠聳聳肩:“這是巴黎,浪漫之都。”
薄雲還是忍不住偷瞧,哦,戰況越演越烈,就算在巴黎逛了好幾天,她都沒見過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吻得如此忘乎所以的情侶,她心想,他們需要的不是草坪,而是一張牀。
寧致遠湊近她:“我們其實也可以當衆表演一下,如果你眼饞的話。”
薄雲瞪大眼睛,臉燒紅,頭搖得像撥浪鼓:“我才
沒那麼開放呢!”
回到酒店,兩個人都有些疲倦,寧致遠把所有窗簾都拉上,只留一盞昏黃的水晶吊燈,他沐浴後躺在牀上看書,等待薄雲慢吞吞拾掇自己。
薄雲還在回想今天在盧浮宮的所見所聞,這個城市寧致遠已經來過許多次,薄雲像個無知的小學生,每天都戴着一個語音導覽器聽講解,但官方解說比不上寧致遠的講述來得精彩。他博學多才,通曉英語和法語,總能提示薄雲許多豐富的細節,補充官方資料的不足之處。薄雲很滿足,有這樣的男朋友,真是三生有幸。
忽然她靈機一動,不如玩個小遊戲,博君一笑。寧致遠久候薄雲不至,忍不住放下書本,提高聲音:“雲,你是不是在浴缸裡泡到暈倒了?”
“別進來!我馬上就好。”
她款款走出來,關上浴室的燈,立在門框處,站着不動。寧致遠擡頭一看,太不可思議!她像一座雕塑!
只見薄雲把頭髮盤起來,露出天鵝般秀美的脖子和肩膀,裹着一條白色被單,最奇妙的是她看起來沒有胳膊!定睛一瞧,原來她戴着一副長過手肘的黑絲絨手套,在黑暗的背景上,營造出胳膊消失的錯覺。這副手套原本是他們在古董店淘來,準備送給珍妮的。
薄雲故意把眼神放空,神情凝重嚴肅,壓低聲音說:“猜猜我是誰。”
寧致遠大笑:“你在模仿米羅的維納斯?”
薄雲緩緩走出來,長長的白牀單一直垂落腳面,使得她舉步維艱,更像一具僵硬的大理石雕像。寧致遠掀開被子坐起來,扶着她的肩膀,聲音魅惑低啞:“哦,還不太像,你的白布裹得太嚴實,維納斯的布只到肚臍眼兒下面。”說着,他把白布往下拉,薄雲馬上去護住暴露的胸口。
“哦,不許動!你要扮維納斯就要敬業!你可是一具雕像!”
白布堆在她的腰間,再低一寸她就要羞死了。不,現在已經害臊得不行,暴露在空氣中。
寧致遠貼上來,品嚐、催眠、煽動,他的脣舌帶着魔力,她忍不住扭動。
“不要!”
“哦……雲,是你開始這個遊戲的,別忘了,你無法阻止我的欺凌,因爲米羅的維納斯沒有胳膊!乖乖的……我會疼惜你……”
薄雲欲哭無淚,她扮演維納斯的本意不是讓他爲所欲爲!
白牀單脫落,她渾身上限只剩下那副黑色天鵝絨手套,雪膩嬌軀在他面前裸裎。
薄雲和寧致遠在巴黎顛鴛倒鳳,顧情和文浩然的“西遊記”也正演得精彩。他們離開雲南,繼續前往四川。
顧情在成都有個熟人羅子文,特地聯繫了一下,吃頓飯,敘敘舊。
“他是什麼人啊?”文浩然問。
“以前他爸是在N市當官的,跟我爸在一個單位,對門對面的鄰居,後來
西部大開發的時候,他父親舉家遷徙到成都,下海做生意,聽說賺得盆滿鉢滿。”
“老子有錢,兒子未必出息。”文浩然淡定評價。
“確實,我很久沒見過他,不知道現在混得如何。”
他們在約定好的一家火鍋店門口等,這條街在夜裡燈火通明,寬闊的雙向八車道,兩側人行道邊都是高級茶坊和食肆,這是羅子文訂的地方。
只聽一陣囂張的引擎聲,一輛紅色的瑪莎拉蒂旋風一般停在門口,一個打扮入時的男人走下車,把車鑰匙扔給泊車小弟,高喊:“哎喲,顧情,好久不見,想死我啦!”
他走過來,擁抱顧情,大力在她背上拍兩下,顧情覺得肺都快吐出來。
“羅子文,你輕點兒!”
二人噼裡啪啦說了幾句,羅子文好像剛看見顧情身邊有人一樣,轉向文浩然:“抱歉抱歉,我光顧着高興啦,沒看見這位帥哥,貴姓?”
“免貴,我叫文浩然。”
顧情忙拉過文浩然,笑盈盈地說:“我男朋友很帥吧。”
文浩然不好意思地低頭,眼前這個油光粉面的男人才是“帥哥”,髮型時髦,髮蠟打得十級颱風都吹不動,穿着華麗的藍色印花襯衫,釦子敞開三顆,能看見一大片胸膛,皮鞋有如鏡面一般,一粒灰塵都沒有,胳膊肘下夾着一個Gucci的包。
三人說說笑笑走入飯店,說是火鍋店,卻不見煙火繚繞的大堂,全是一格一格的包廂,按照八卦來分佈,服務生點頭哈腰,引他們進入“風水最好”的一間。
包廂是中式裝修,全套紅木傢俱,真皮沙發,還有麻將桌和茶几。碩大圓桌只坐三個人,顯得空蕩蕩的,一個穿着高叉錦緞旗袍的女服務員已經守候在裡面,遞上酒水單。
“喝什麼?千萬別跟我客氣。”羅子文熱情招呼。
顧情笑:“聽說四川吃火鍋都愛喝冰豆漿,解辣。”
“開玩笑,你大老遠來就給你喝這個?這不埋汰人嘛!五糧液還是拉菲?”
顧情說:“我們是老朋友難得聚一聚說說話,又不是生意場上的應酬,不必客套。以茶代酒不是更好?”
文浩然也輕言細語地說一句:“你要開車,還是不喝酒比較好。”
羅子文瞥一眼文浩然,衣着整潔質樸,神情淡然,不知是何來路,他順水推舟:“你說得對,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那我們整點沒酒精的。”
羅子文選擇了五六種鮮榨果汁和依雲礦泉水,又叫沏一壺上好的蒙頂石花來。
顧情不能吃太辣的,就用鴛鴦鍋底,清湯是人蔘烏骨雞。他見顧情和文浩然點菜都“保守”,大手一揮,他來做主,各種山珍海味的食材擺滿一桌子,文浩然苦笑,這場面豪華、胡吃海塞的派頭就是“有錢人”的風格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