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蘇暖的勸諫，黎歡不免想到上午的時候聽到的八卦。
當年，蘇暖應該是受了不少氣吧。
這許家人就是的，仗勢欺人，算什麼本事啊。
黎歡平生最瞧不上的，就是許涵歌這樣的人。
蘇暖聞言淡笑：“你和祁衍一定要幸福，否則啊，我當年離開了，可真不甘心啊。
提及當年的事兒，蘇暖的情緒顯得惆悵許多。
現在大家都在準備演出，所以休息室裡並沒有什麼人。
蘇暖再次感慨出聲：“當年，我是真的很不甘心。”
黎歡：“……”
黎歡抿脣，見蘇暖忽然在自己面前袒露心聲，認真道：“既然不甘心，那麼爲什麼要讓呢？”
黎歡的個性是眥睚必報的。
不甘心的事兒……堅決不做。
人生在世不如意，如果自己都過得不快活，那日子還有什麼意思啊。
尤其是感情的事兒，更是不存在讓不讓自己的。
是自己的，必須得拿到手，不是自己的，也別輕易貪！
蘇暖聞言看着黎歡這般清澈的水眸，忽的輕笑出聲。
“黎歡，你還是太小了，不懂得社會的殘酷。”
黎歡：“……”
蘇暖不止一次說過自己小了。
“不知道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嗯，我爸媽都是很普通的工人，總之，溫飽是勉強吧，來這兒，也算是有個破舊的二手房子容身，當年許涵歌找上我的時候，我爸還生病住院……我也算是剛到軍區，還沒有立足。”
“那個時候，她跟我說，如果我不聽她的話，我爸呢，會沒有牀位住，至於我媽，則會被開除……”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如果現在被開除了，再想找工作就難了，更別說交什麼養老金，保險了，後半生就無所依靠了。”
“至於我……嗯，怎麼說呢，如果我也被軍區開除了，外人不知道，他們只會以爲我是個有黑點的人，這對於一個剛成年的女孩子，會是致命的打擊，那麼她一輩子就徹底毀了。”
黎歡：“……”
蘇暖這是在跟自己袒露心聲嘛？
黎歡聽了有些恍惚，不知道該跟蘇暖說些什麼。
黎歡脣角抿起，想要安慰她……可是安慰人的事兒，自己也不擅長。
“抱歉，蘇暖姐，我剛剛可能也是局外人，說得太輕而易舉了吧，其實當年，你不是爲了自己讓的，也是爲了自己的父母，對嘛？”
“嗯，可以這麼做，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我不是孑然一身，我還有爸媽，我得保護他們。”
黎歡抿了抿脣，自己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林媽，唐櫻，似乎也沒有什麼人可以保護了。
唐慕晚已經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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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匹夫的話，黎歡現在就一個心願，再無其他了，就是希望他不得善終。
“當初……沒有想過和戰叔開口嘛？他的個性應該是嫉惡如仇，見不慣這種不公平的事兒。”
“你也應該知道，許涵歌的父親許文豪救過老爺子一命，說了也沒有用，畢竟，那個時候，許文豪的影響力遠在我之上，所以，黎歡，我也曾想過找人幫忙的，但是沒有法子，沒有人願意幫我，也沒有人肯幫我。”
“嗯……”
黎歡有些惆悵，沒有留意到蘇暖的手不着痕跡的落在自己身後的文件夾上。
隨後，就聽到蘇暖俯下身子，在自己耳邊輕聲道：“黎歡，其實我嫉妒你……”
“嗯？”
黎歡聽着蘇暖直言不諱的開口說嫉妒，小臉一怔。
“嫉妒你現在出事了，有祁衍護着你……”
黎歡聽到祁衍這兩個字，小臉一紅。
不由得，現在凡是聽到老男人的名字，總是會情不自禁的不好意思。
黎歡覺得自己這是中了老男人的魔咒了吧。
“黎歡……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現在仔細想了想，之所以當初許涵歌如此的有恃無恐，無非是因爲戰祁衍不護着我了，但凡是戰祁衍有一點一滴護着我，也絕對不可能會是當年的那個局面了，許涵歌也不敢這般對我。”
黎歡：“……”
黎歡仔細想了想，的確是蘇暖說的這個事兒。
現在許涵歌這般懟自己，每一次，自己都被戰叔護着了。
自己敢這般肆無忌憚的懟回去，背後也是有戰祁衍撐腰。
一想到這兒，黎歡有些情不自禁的揚起脣角，這般璀璨幸福的模樣，在蘇暖看來就是十足的挑釁和對自己的諷刺。
蘇暖不着痕跡的抽出自己要的那一頁，隨後主動站直身子，居高臨下的看向黎歡。
“黎歡，所以我很嫉妒你……有祁衍護着你，你真的是有恃無恐，幸福極了，別誤會，我之所以這般坦誠，真的是希望你們可以幸福下去，不能步我當年的後塵。”
“至於許涵歌，你剛剛說感謝我，嗯，也算是我自己爲當年弱小的自己出了口惡氣吧，所以沒必要感謝的，咱們扯平了，怎麼樣？”
黎歡真的是對蘇暖討厭不起來。
怎麼說呢……雖然很貼心，哪怕是護着董雪和王梅。
但是卻也是真誠……什麼話都實話實說。
黎歡勾起脣角，認真道：“好，那咱們扯平了……蘇暖姐，錯過戰叔，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他就是這個世界上的王，除了他，都是臣，哪來的最好的？”
黎歡見蘇暖對戰祁衍的評價如此之高，抿脣。
“能站在王身邊的，只有王后一個人，其他人呢都是臣，黎歡，許涵歌是王后的話，我一定第一個不服，但是如果你是的話，我一定欣然接受。”
蘇暖的脣角盡是笑意，眸色認真，看不出來任何做作。
黎歡輕抿脣瓣，聽着蘇暖這般真摯的話，但笑不語。
這老男人……
好吧。
迷妹真的是不少啊。
男人太優秀也不是一件好事。
煩心的事兒不少啊。
但是男人不優秀也不行，這外面沒有鶯鶯燕燕的，反倒是顯得自己的眼光不好了。
……
“黎歡，快到你表演的時間了，我幫你再把妝補一下吧。”
“嗯，好。”
黎歡乖巧的坐在位置上，任由蘇暖貼心的幫自己補妝。
蘇暖的手法嫺熟，不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合唱結束，女兵們立刻集中到了休息室，顯得休息室混亂極了。
黎歡想要把文件夾拿在手裡，現在被蘇暖化着妝，沒法子。
蘇暖做事很細緻，很慢，所以耗時很長。
等到臨近黎歡節目開始的時候，纔算是完全處理好。
“黎歡，加油，我在臺下看着你。”
“好。”
黎歡勾脣，主動從沙發上將文件夾拿在了手裡，鬆了口氣。
這裡面可是有稿子啊，沒有稿子，待會兒自己朗誦的時候念什麼啊。
……
“蘇暖姐，那我先過去了。”
“嗯，好。”
蘇暖目送着黎歡離開，目光緩緩地變得冷漠，隨後將自己抽出來的有《春江花月夜》的那一頁紙，放在了沙發上，佯裝是剛剛黎歡離開的時候不小心落下的。
蘇暖蹙了蹙眉，又覺得這法子並不是很好，眸子閃過一抹精光，隨即將那張紙拿在手裡，直接向着舞臺方向走去。
正確的邏輯，如果看到黎歡的朗誦稿落下了，應該是送上去。
那麼大一張紙，如果自己完全沒看到，似乎是太不符合常理了。
蘇暖時刻得記得自己的對手是戰祁衍，不是黎歡。
黎歡可能不會發現這樣細節的問題，但是戰祁衍一定可以。
……
黎歡已經如願的上了臺，蘇暖神色一喜，隨即故作急切地向着臺下走去，直達戰祁衍的方向。
不錯過任何一個機會跟戰祁衍邀功。
……
黎歡上臺了。
舞臺的燈光集中在黎歡一個人身上。
這是一個人的朗誦。
說不緊張是假的。
臺下的人各個坐得軍姿標準，黎歡深呼吸一口氣，繼續平復着心裡的緊張。
……
臺下，戰祁衍目光落在黎歡的身上，目光如炬。
今晚的黎歡，無疑是美的。
模樣精緻，五官更是在燈光下，立體迷人。
尤其是扎着馬尾的模樣，有如她現在的年齡。
十八歲，足夠的青春，燦爛，水靈……
……
“祁衍，不好了，剛剛我在休息室看到黎歡落下的朗誦稿，她沒有帶上去，怎麼辦啊。”
蘇暖佯裝急切的彎腰走到戰祁衍身邊，關切道。
着急的模樣不像是裝出來的。
戰祁衍：“……”
該死的。
戰祁衍看着朗誦稿上清晰的《春江花月夜》這五個字，薄脣抿起。
“嗯。”
戰祁衍的視線落在舞臺上，黎歡先是對衆人禮貌的彎腰，然後在衆人的注視下，緩緩地打開文件夾。
那一瞬間，黎歡的臉上表情也是驚愕的。
尤其是黎歡的小手，抓緊了文件夾。
戰祁衍眯着眸子，臺上的黎歡，的確是沒有稿子的。
否則黎歡不會這般驚愕，而是緊張卻也算從容的朗誦完畢。
……
“老爺子，這丫頭啊，是我今天新物色來的……原先朗誦的人突發情況，所以這丫頭來頂包。”
秦首長湊近戰老爺子耳邊耳語，見戰老爺子黑着臉的模樣，笑眯眯的繼續道：“這丫頭啊，有意思，之前女扮男裝，來軍區，就相當討人喜歡……我本來想收爲義子的，畢竟秦易特別喜歡這丫頭……”
“沒想到啊，居然是個女孩子，秦易也算是老大不小了，真要是喜歡這丫頭，我打算啊，讓秦易娶她過門。”
戰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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