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臨修說完,便不再理會鬱老夫人,徑直的向着臺階上走去。
“孫媽你也帶走,我不想看到你的人留在這兒……”
鬱老夫人:“……”
雖然鬱臨修的嗓音冰冷如寒玉,可是鬱老夫人卻並未動怒。
嗯,還不錯。
至少現在,鬱臨修還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見鬱臨修把白色藥瓶緊緊地抓在手裡,鬱老夫人看着鬱臨修的背影,開口道:“臨修,奶奶這麼做,都是爲了你。”
鬱臨修:“……”
諸如此類的話,自己聽了太多次了,現在,一點兒都不想繼續往下聽了。
……
唐櫻:“……”
唐櫻坐在樓梯臺階上的時間有些久了,整個人有些發涼。
嗯……
很冷……
唐櫻臉色發白,很是難看,聽着鬱臨修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連忙顫抖的向着臥室方向跑去。
自己必須僞裝起來,佯裝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
有的時候知道的太多了,真的會被滅口的。
……
樓下,孫媽見鬱臨修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轉角,忍不住開口道:“老夫人,少爺真的會餵給唐櫻吃下嘛?”
鬱老夫人眯着眸子,點頭。
“他羽翼尚未豐滿,還得依仗着我,另外,唐櫻這丫頭對他的影響還沒有這麼大,臨修只是感激唐櫻這丫頭救過他的事兒。”
對於自己唯一的孫兒,鬱老夫人心裡還是有數的。
“唐櫻這野丫頭,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總之……我也怕臨修對這丫頭以後上心,所以我得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掐斷苗頭。”
聽着鬱老夫人的話,孫媽有些遲疑。
鬱老夫人眯着眸子,眸子裡淬滿了得意的笑意。
“唐櫻如果知道是鬱臨修給她下藥,讓她無法參加高考,你說她是不是恨死鬱臨修了?”
說到這兒,鬱老夫人得意一笑。
“等到唐櫻這丫頭順利把孩子生下來,我就會把這丫頭趕出鬱家,她是鬱家的黑點,鬱家堅決不允許有黑點存在。”
頓了頓,鬱老夫人補充道:“鬱家在外人看來,必須是識大體,寬厚待人……”
而不是藉着領養之名另行名目。
孫媽聽着鬱老夫人的解釋,恍然大悟。
“老夫人高明啊。”
“嗯,我們走吧。”
鬱老夫人徑直的向着門口走去,似乎是想到什麼,在孫媽耳邊耳語幾句。
“買通這裡的傭人,一定要讓她盯着唐櫻把安眠藥給吃下去,斷送唐櫻的高考之路,我還是擔心臨修會心軟。”
“是,夫人。”
……
臥室:
唐櫻跌跌撞撞回到臥室,整個人瑟瑟顫抖的厲害。
主要是涼。
並不是怕的。
只是覺得這人心可誅。
唐櫻臉色發白,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想着法子破解。
鬱家人的脾性,吃人不吐骨頭的,自己早就知道了,不是嘛?
想到這兒,唐櫻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就聽到門外腳步聲響起,是鬱臨修的腳步聲。
唐櫻臉色微微一變,隨即迅速的向着書桌跑去,乖巧的坐在書桌前打開課本,佯裝在認真學習的模樣。
鬱臨修敲門走進臥室,就看到唐櫻用手撐着頭,認真看書的模樣。
……
鬱臨修走進臥室,見唐櫻安靜的看書,原本身上的戾氣褪去了些。
白色藥瓶還在口袋裡,鬱臨修不着痕跡的攥緊。
剛剛之所以把白色藥瓶直接從孫媽手中拿過來,並不是想要真的給唐櫻吃。
而是,如果自己不接過來,鬱老夫人一定安排其他人這麼做。
鬱臨修目光越發的深沉,視線落在唐櫻的身上,深意十足。
……
殊不知,唐櫻此時此刻,手心裡都是冷汗。
可是即便如此,還要在鬱臨修面前嘴角綻開一抹明媚的笑意。
“少爺,你怎麼上來了,老夫人走了嘛?”
唐櫻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鬱臨修抿脣,這才向着唐櫻走近,居高臨下的看着唐櫻。
“嗯。”
唐櫻:“……”
兩個人視線在空中交匯。
鬱臨修的目光深沉,唐櫻的眸光清澈如水,看着波瀾不驚。
……
唐櫻最先繃不住,怕自己在鬱臨修面前繳械投降。
剛剛……自己親眼看到了鬱臨修主動從孫媽手中將白色藥瓶拿在手裡的。
這個男人,他是真想放棄自己。
他和鬱老夫人是一丘之貉。
唐櫻眸光染上幾分冷意,死死地攥緊自己的小手,對鬱家人的恨意,簡直是滔天的。
她們毀了自己的童年還不夠,她們還要毀掉自己的一輩子啊。
……
唐櫻緩緩地揚起脣角:“那少爺,你還有事嘛?沒有事兒的話,我就要複習看書了。”
言下之意,是逐客令。
鬱臨修目光沉了幾分,視線落在唐櫻身上,欲言又止。
良久之後,才緩緩地開口道:“當初你選擇新加坡中文大學,是準備入學之後,直接改國籍嘛?”
唐櫻:“……”
這話……
舊事重提啊。
唐櫻扯脣,擡眸迎上男人深沉的眸光,絲毫都不避諱自己心裡的想法。
“是啊,我發瘋一樣想逃離鬱家……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被你中途給攔了下來,順帶把我的志願給改了。”
唐櫻說到這兒,清了清嗓子繼續道:“新加坡中文大學的名額,你知道全運城市只有一個嘛?”
鬱臨修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多辛苦,多努力,才能拿到這一個資格。
鬱臨修目光再度深沉了幾分。
“唐櫻,怪不得你這麼恨我。”
恨?
唐櫻眸子閃爍了幾分,將手中的筆放在了一旁,書本也合上,站起身子,直視男人鷹隼一般的眸子。
“恨?其實我應該感謝鬱家的,如果不是鬱家,我還在孤兒院,做無父無母的孤兒,是鬱家,給了我正常讀書,求學的機會,同時還有錦衣玉食,所以鬱家要了我點血,把我身體搞成這副鬼樣子,我也應該感激涕零的……”
“包括你,如果你不是孱弱的病秧子,我又怎麼會有機會,把我的血給你。”
唐櫻用的是諷刺的語氣,說出來的話,鬱臨修自然全部都聽得懂。
鬱臨修目光深沉極了,視線落在唐櫻柔白的小臉上,緩緩地擡手捏住唐櫻的下巴。
“唐櫻,我沒有想要用這樣的機會認識你。”
“但是,你已經用了,不是嘛?”
唐櫻本來還以爲可能鬱臨修比起鬱老夫人有點兒不一樣,但是直到剛剛鬱臨修真的從孫媽手中搶過白色藥瓶,唐櫻就知道,既然姓鬱,自然是一丘之貉。
鬱臨修擰眉,蹙得更深了,這丫頭就是長滿刺的刺蝟,直接將自己包裹起來,將刺對準別人。
大抵……鬱臨修也只見過唐櫻對黎歡,戰傑真心過。
其他人在這個女人的眼裡,根本都是異類。
多說無益。
鬱臨修覺得,自己如果再和唐櫻多說幾句話,可能會被這丫頭給氣死了。
一想到這兒,鬱臨修緩緩地開口道:“時間不早了,好好複習。”
說完,鬱臨修鬆開大手,主動向着門口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鬱臨修冷冽的嗓音響起。
“新加坡中文大學的事,我很抱歉。”
鬱臨修沒有說出口的是,自己會用自己的方式給出補償。
唐櫻:“……”
他說一聲抱歉,有意義嘛?
唐櫻看着鬱臨修打開房門,關門後揚長而去,眸子裡的譏諷越發濃了幾分。
有錢人的遊戲啊,只需要一聲抱歉就好。
呵……
他根本不知道別人爲此付出的努力和精力。
還有別人錯過這個機會之後,整個人的人生都顛覆了。
……
鬱臨修離開唐櫻的臥室後,徑直的走進書房,撥通了助手的電話。
“聯繫新加坡中文大學,捐助一棟教學樓,匿名,不必用我的名義。”
“嗯,我需要一個提前錄取的名額,這個名額並不是樓換來的,告訴他們,是他們之前認可的,只不過後來被我取消的。”
“名字?”
鬱臨修倒是忘了,這種教學樓捐贈出去都是需要一個命名的,大多數的時候,都是捐贈者自己命名的。
鬱臨修目光深沉了幾分,良久之後才緩緩地開口道:“櫻花吧,這件事,不許讓任何人知道。”
……
鬱臨修掛斷電話,目光深沉了幾分。
這個是自己的方式。
那丫頭想走,自己並不捨得打斷她的腿。
目前來看,她如果能順利考上新加坡中文大學,離開鬱家一段時間,對她而言更好。
鬱家的局勢太過於複雜了,老夫人也不會容忍她這肚子不大。
懷孕的事兒保不住,她也保不住。
在鬱老夫人的眼中,孩子的命就是她的命。
孩子不在,唐櫻沒有利用價值的話,鬱臨修也想不到鬱老夫人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兒。
……
唐櫻則是在鬱臨修離開之後,將自己蜷縮在沙發上,取暖。
雖然現在是大夏天,可是身體無盡的涼意幾乎是讓自己奔潰了。
唐櫻抿脣,神色清麗,嗯,現在又到了僵局了。
自己如何要破解。
明天如果鬱臨修親自將白色藥瓶裡的東西拿給自己,自己要不要吃?
唐櫻攥緊小手,鼻子有些酸。
鬱家對於自己而言,根本不是救世主,而是自己無盡的噩夢啊。
自己在這個家裡,實在是受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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