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件事已然沒了商量的餘地,聶相思饒是再不情願,也不得不過去。
下車後,聶相思站在路邊,看着戰廷深的車子駛遠,直至再也看不見,方轉身朝校門口走。
“聶相思。”清朗乾淨的男性聲音從後拂來。
聶相思往前的步伐微停,轉頭看去。
便見陸兆年一手提着書包一手拖着一隻籃球朝她小跑而來。
聶相思貝齒輕輕咬了口下脣。
陸兆年站定在聶相思面前,俊朗的面龐揚着靦腆的笑,星眸濯亮看着相思,“又見面了。”
聶相思收拾心情,對他笑笑,“陸兆年。”
聶相思聲線本就偏軟,再加之性子被戰廷深養得有些刁,說話時難免帶了點大咧咧的豪氣和不拘一格的灑脫。
陸兆年聽到聶相思叫他的名字,耳根便是通紅,下意識伸手想撓耳朵,卻發現雙手被書包和籃球佔據了。
有些窘迫,陸兆年對聶相思憨笑,“快遲到了,我們進去吧。”
“好啊。”聶相思說着,和陸兆年一同朝學校裡走。
陸兆年在蔚然高中,絕對算得上風雲人物。
他俊逸非凡的外表和運動全能是他受歡迎的其中兩個原因。
而有世代從政的家世背景,則爲他更添了一層閃耀的光環。
聶相思就更不必說了。
戰廷深寵她寵得潼市人盡皆知,聶相思就是在潼市橫着走都沒人敢有半點非議。
所以兩人一同走在校園,那吸睛程度可想而知了。
不過兩人都已經習慣了這種目光洗禮,倒沒表現出多不自在。
一班和四班不在一層樓。
一班在一樓,四班在二樓。
在教室門口,聶相思停下腳步,對陸兆年道,“拜拜。”
“我,我看着你進去。”陸兆年臉又紅了,看着聶相思結巴道。
聶相思盯着陸兆年臉上的紅暈,只覺好笑,嘴角不自覺揚起,對他揮揮手,走進了教室。
看着聶相思走進教室,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陸兆年傻笑了兩聲,少年矯健的身姿帶着絲絲興奮朝二樓跑了去。
……
“什麼情況啊?”夏雲舒看到陸兆年跟吃了興奮劑似的往樓上跑的樣子,回頭好笑的看着聶相思道。
“什麼什麼情況?”聶相思沒看到陸兆年跑上樓的樣子,所以夏雲舒這麼問,令她有些奇怪。
夏雲舒嘖了下,“你跟陸兆年,你們倆怎麼回事?”
聶相思從書包裡拿試卷的手停頓,偏頭看向夏雲舒,“在學校門口碰到,就一起走了。”
“就這樣?”夏雲舒抽抽嘴角。
“嗯。”聶相思點頭。
“……”夏雲舒額頭冒出三根黑線,不就順路一塊走了一走,陸兆年至於興奮成這樣?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啊,她也是看不懂了。
……
下午放學,夏雲舒站在教室門口等聶相思等得不耐煩了,看着磨磨蹭蹭坐在位置上也不知道在幹麼的聶相思道,“聶相思,你丫走不走啊?”
聶相思回頭看夏雲舒,一張小臉寫滿了拒絕。
夏雲舒走回去,將書包放到課桌上,神情不甚嚴肅的看着她,“幾個意思?”
聶相思搖頭嘆息,“要命啊。”
要命?
夏雲舒愣了愣,“爲什麼我聽不懂?”
聶相思又是長長一聲嘆息,抓着書包起身,一臉悲壯的看着夏雲舒說,“雲舒,我今晚要去渡劫,你祝我順利吧。”
渡劫?
夏雲舒愣是被她逗樂了,“你丫要上天啊?”
聶相思聳聳肩膀,不置可否。
跟夏雲舒走出校門口,聶相思一眼便看見了停在路邊的君威車。
而專程來接她的徐長洋靠在車身旁,正看着她。
夏雲舒認識徐長洋,因爲見過他來學校接過聶相思幾次。
“雲舒,我先讓徐叔送你回去,然後我再去老宅那邊。”聶相思說。
“不了。我還有點事。”夏雲舒道。
聶相思皺眉,“又要去打工?”
“嗯。”夏雲舒說着,拍了拍她的肩,掉頭走了。
聶相思眉頭皺得更緊,看着夏雲舒走遠,才朝徐長洋走了去。
“徐叔。”聶相思道。
徐長洋似是朝夏雲舒的方向看了眼,溫雅的勾脣,對聶相思說,“上車。”
聶相思亦對他笑笑,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
車子停在老宅外,徐長洋從後視鏡看向坐在後車座,秀眉輕皺着的聶相思,溫聲道,“不下車?”
聶相思軟綿綿的看了眼徐長洋,說話的聲音像是餓了幾天似的沒有力氣,“徐叔,我三叔什麼時候到?”
“我來接你時,你三叔正在開會。不過現在應該已經在來的路上。”徐長洋說。
知道戰廷深已經在來的路上,聶相思微微吐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