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下的兩隻拳頭捏緊,聶相思悲憤交加,靠着這股子氣性驀地從牀上坐起來,紅着眼瞪着戰廷深道,“戰廷深,我要告你!”
戰廷深寒涼的眼眸驟然聚起一股沉鶩,箭步上前,一把捏住聶相思的下巴,沉沉道,“再說一遍!”
“我要告你!你這是GJ!”聶相思被怨氣和怒氣衝昏了頭腦,見他現在還這麼咄咄逼人,兇狠霸道,更是覺得委屈!
一次,兩次,三次……
真是夠了!
戰廷深怒極反笑,沒想到自己親手養大的崽子竟然要告他!
“好,聶相思,你好樣的!”
戰廷深陰鷙點頭,甩開聶相思的下巴,站直身大步朝外走。
嘭——
房門猛地被砸上的聲響震痛了聶相思的腦仁兒。
聶相思捏緊手指呆呆坐在牀上,瞪着房門口的雙眼,越來越紅。
卻,不到兩分鐘,房門從外打開,某人氣勢洶洶的從外走了進來。
聶相思下意識的挺直腰板,全然一副防範的姿態盯着他。
忽地,有什麼東西重重扔到了她身上。
聶相思,“……”
愣了,大眼迷迷濛濛的看着站在牀側插着胯部,凌冷盯着她的男人。
喉管咽動了兩下,聶相思慢慢低頭,看向砸到她身上的東西。
目光觸到那兩本紅色的方形小本時,聶相思眼底流露出更深的迷惑。
頓了片刻,聶相思伸手,將兩隻紅本拿起,蔥白的指尖翻開紅本。
落入眼簾的兩張一寸紅底照片剎那刺到了聶相思的眼球。
聶相思突然慌了起來。
闔上紅本,盯着紅本的封面上。
上面印着的三個紅字,落在此刻的聶相思眼中,格外的刺激人。
竟然是——結婚證!
聶相思整個人哆嗦了起來,再次翻開結婚證,盯着上面的兩張照片看。
而那張照片,分明,分明就是她和他啊……
聶相思由徹底的慌,變成了徹底的懵!
兩隻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證件上的證件照。
突然,肩膀一側被一隻大掌猛地鉗住。
聶相思低垂的長睫毛顫動了兩下,整個人已然被再次壓覆進了身下柔軟的大牀。
隔在兩人中間的羽絨被大力抽開,灼然的觸感危險逼近,那股身體被從中間劈開的劇痛感再次衝襲到腦部神經。
聶相思捏緊手裡的紅本,大眼惶恐的盯着面上的男人。
戰廷深面龐因爲慾念漲紅的有些猙獰,“我跟我自己的女人在自家牀上做.愛做的事,誰敢有異議?嗯?”
他用力,逼着聶相思。
聶相思疼得牙關打顫,心靈亦同時經受着巨大的震撼。
痛得迷迷糊糊間,聶相思腦子裡閃電般掠過一個念頭。
她……被結婚了!
許是這個認知對聶相思而言太過“驚悚”,所以即便疼得要死,她也沒有再暈過去。
終於等到某人大發善心放過她,聶相思整個人就像剛被人從海里撈起來,渾身溼透,包括一頭秀髮也溼噠噠的黏在她蒼白的小臉和細長的頸子上。
戰廷深完事就從她身上下去,看也沒看聶相思一眼,徑直去了洗浴室。
聶相思虛弱的眯着眼看着戰廷深走進洗浴室,雖然委屈難過,但沒顧上哭,顫抖的拿起一直緊捏在指尖的紅本看。
她反覆看了無數次,證件上面的兩張照片仍是她和某人,而不是其他人。
而且,兩人照片上的鋼戳那麼明顯,也不可能是假造的。
所以說,她們真的領了結婚證?
意識到這個。
聶相思瞬間有種被打擊到體無完膚的崩潰感。
她才十八歲好不好?高中都還沒畢業!
青春期都還沒過完,就直接越過變成.人婦了?
聶相思打死也接受不了!
更難以接受的是,她是莫名其妙就成了人婦啊,事先她壓根就不知情。
戀愛都還沒正式開始幾天,求婚也沒有,什麼都沒有,她就把自己嫁了?
這樣一點都不浪漫好麼?
聶相思盯着手裡的結婚證,終於沒抑制住體內潮水般洶涌的委屈和憤懣,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這叫什麼事啊!
哇嗚~~/(ㄒoㄒ)/~~
正在洗浴室沖澡的戰廷深咋然聽到從外傳來的哭聲,大手竟是一抖。
戰廷深水都沒顧得上關,擡手扯過一條浴巾往腰封一圍,疾步朝外走了去。
打開洗浴室房門,戰廷深深斂的眸子精準的盯向躺在牀上“傷心欲絕”大哭着的小女人,呼吸重了分,幾個大步走到她身畔坐下,凝目盯着她蒼白且淚跡斑斑的小臉。
“嗚嗚……”
聶相思閉着眼睛哭個不停,那模樣,真跟經歷了人生最大的挫折失意般失落悲傷。
戰廷深緊繃的面龐更是繃緊,傾身,伸手裹着被子將聶相思抱起,放到他腿上。
聶相思微微打開一條眼睛縫瞅了眼戰廷深冷邦邦的臉,更傷心了,把小臉往一邊一撇,哭得都開始抽嗝了。
戰廷深抽了抽嘴角,還帶着溼氣的大掌捧着聶相思的小臉,將她掰轉面對他,冷眸深沉,深藏着疼惜盯着聶相思,“疼?”
聶相思擡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她這會兒一點也不想跟他說話,她只想靜靜!
她哭成這樣,戰廷深能放她靜靜纔怪。
摟緊她抽顫的身子,戰廷深抿直脣,大手從被子空隙伸進,撫向聶相思的腿根。
聶相思背脊一慄,哭聲微微一停,雙腿繃緊,掀開濛濛淚眼惶恐控訴的盯着戰廷深。
感受到她的緊繃,戰廷深皺了皺眉,說,“你當我是禽獸麼?”
她都哭成這樣了,他還能對她如何?
難道不是麼?
他也不看看他之前怎麼對她的?
她怎麼求他,他都不肯停下來,也不肯溫柔,她都痛暈過去了,他也沒見停下來。
現在又來假惺惺的關心她,心疼她?虛僞!
聶相思撅着粉脣,在心裡哼道。
戰廷深瞧了眼聶相思,“給你上點藥。”
戰廷深遂將聶相思放到牀上,起身去拿藥膏。
聶相思一點也不領情。
他這樣,跟打人一巴掌再給人一顆甜棗有什麼分別?
而且,她竟然結婚了!結婚了,婚了,了……
想到這個,聶相思不禁又一次“悲從中來”,眼淚嘩嘩的掉。
戰廷深拿來藥膏,見聶相思又哭了起來,眉心緊蹙,默然坐在牀邊,掀開聶相思身上的被子,欲給她上藥。
卻不想打開被子,看到的便是聶相思痕跡斑駁的雙腿,青青紫紫的,似是剛經受了一場家暴。
戰廷深呼吸微緊,臉沉沉的。
握着被子繼續往上掀了掀,當看到聶相思腰際兩側的手指印時,薄脣狠實一抽。
捏緊了緊手裡的藥膏,戰廷深深蹙着眉,緩緩擡眸看向淚流不止的聶相思,難怪這丫頭哭得這麼狠,想必是,痛極了。
戰廷深深冷的眼眸掠過一抹懊悔,探身往前,吻了吻聶相思溼噠噠的眼睫毛。
這一吻,飽含着他的歉意和心疼。
戰廷深給她上藥時,聶相思因爲太害羞,所以暫停了哭聲,雙手蒙着臉,兩片脣緊緊含着,一聲不吭。
臉色卻由蒼白過渡到了爆紅,那抹霞紅,直蔓延到她的耳根和脖子根。
約莫二十分鐘,戰廷深終於將聶相思渾身上上下下的痕跡全抹上了藥膏,將被子重複覆在她身上,戰廷深又吻了下她的嘴脣,放拿起藥膏從牀沿起身,將藥膏放回原位後,又才折回坐到牀邊。
聶相思飛快從臉上拿下一隻手拉起被角往上,將自己的臉全蒙進了被子裡。
戰廷深見狀,薄涼的雙脣輕抿,伸手再次將聶相思從牀上抱了起來。
聶相思在被子底下小弧度的掙扎了下,沒掙過某人的大力,最終還是被某人摁坐在了他厚實堅硬的大腿上。
戰廷深垂眸盯着將自己蒙在被子裡的聶相思,嘆聲說,“不怕把自己悶壞了。”
聶相思在被子底下翻白眼,兩隻小手還握着一本結婚證。
戰廷深眉心輕動,伸手把被子往下拉了一寸。
聶相思的腦門和一對紅腫的大眼便露了出來。
聶相思一愣,白潔的眉頭瞬間皺起,伸手就又要將被子往上拉。
“非要惹我生氣?”戰廷深嚴厲的盯她。
聶相思手就那麼僵住了,然後很慫的沒敢在碰被子一下。
畢竟,她是真的不想再經歷第四次那樣的強迫!
戰廷深望着聶相思委屈泛紅的眼睛,又將被子往下拉了拉,聶相思的鼻子和嘴也露了出來。
聶相思倔犟的抿脣,把臉偏轉到一邊。
戰廷深沒管她,冷眸涼幽幽的盯着她蒼白的側臉,語氣忽地陰狠,“聶相思,我今天把話跟你說清楚。不管你在外面怎麼鬧,天塌下來都有我給你頂着,我縱着你,寵着你,但是,你要是再敢跟我耍小心機小聰明,揹着我偷偷約會男人,我先撬了那個男人,再來收拾你!”
聶相思背脊戰抖,烏黑的眼珠子在眼眶裡顫悠悠的轉。
他的話她聽明白了。
他可以容忍她包容她任何事,唯獨不能容忍她的背叛,也決不允許她跟除了他以外的男人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關係,一旦出現這種情況,那麼聶相思,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