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脣再次相貼,彼此脣上微涼和柔軟的觸感比之在聚香閣洗手間那次帶着憤怒和恨意的吻來得更真實。
綿軟香甜的氣息,一如記憶中美好讓人沉迷。
戰廷深倏地眯緊眼,一隻手從聶相思的後背和大牀之間穿過,撈起聶相思。隨即捉住她的一隻手放到他的脖子上,抱起她坐在牀上,而聶相思則轉換位置,坐到了他的腿上。
聶相思眼球戰慄,背脊骨僵硬到不能動彈,惶然盯着眼前,那樣認真專注深吻着她的沉峻面龐,可心下卻陷入無盡的惶恐,無法自拔。
他的脣退開,不一會兒,脖子上驀地傳來一道潮溼,讓聶相思眼闊驚惶顫動,眼角掛着一滴淚,慌到極點推拒在他肩上的力道卻於戰廷深而言,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戰廷深眯緊眼,瞳孔裡的烈紅似要從眼眶擠出來了般,緩緩往下盯着聶相思的左心口。
陰翳的芒光從他冷邃的眼眸閃過時,他猛地咬了下去。
他恨不得剖開她這層皮看看,她那顆心是不是石頭做的?!這般的硬、狠!
“嗯……”聶相思痛得一下掐緊他的肩,紅着眼低頭看他。
戰廷深同樣擡眸盯着她,卻是越咬越重。
好痛!聶相思顫抖的咬緊牙關,指尖用力掐他的肩。
“……你放過我吧。”
聶相思想忍住的,可實在太疼了,泣聲求饒。
聶相思瘦削抖動的肩,好似再抖一會兒就能抖散架了般。
戰廷深呲了呲牙,殷紅着眼鬆開了齒,漆深的眼眸微微往裡陷進,大掌在下一刻握住了聶相思的衣襬。
聶相思抽氣,眼角一抖,眼淚一下就下來了,白着臉忙用手按住他的手。
戰廷深涼笑,擡眼陰沉的盯了眼聶相思,隨後擲開她的手,將她的上衣猛地推高。
一層涼意驟然爬上肚腹。
聶相思下意識的收腹,纖瘦單薄的身子往後縮躲,雙手無力的推着他的肩,搖着頭低叫,“你不能再這麼對我戰廷深,你憑什麼?”
四年前他已經拋下了她。
這四年來,她有多努力在忘記他,忘記過去的一切,沒有人知道。
現在,她有自己的生活,爲之努力的目標,即使平凡,即使普通,可她覺得踏實。
沒有人視她爲眼中釘,沒有人千方百計的要趕她走,沒有那麼多的陰謀隱情,也不需要爲了平衡關係而委屈自己。
也不必面對,被所有人拋棄的絕望,以及那份殘酷的真相。
過分麼?
她這樣,過分麼?
“放開我。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你憑什麼對我爲所欲爲?”
聶相思雙瞳暈上淒涼,蒼白的小臉被一道道淚痕覆蓋。
在他面前,她顯得那樣的弱小,不堪一擊。
而他呢,無論是四年前還是四年後,都能輕輕鬆鬆的拿捏她。
他永遠那麼強大,好像這世上的一切都盡在他鼓掌之間般。
“啊……”
就在聶相思悲憤交加難以紓解之際,小腹再次浮上一點沁涼。
聶相思肚子狠狠一抖,無措和恐懼在一瞬將她溼露的雙眼充斥。
聶相思臉上悽惶的表情有一秒鐘的撕裂,戰慄的含緊沒有一點血色的嘴脣,喉嚨梗着一口氣,無聲的用兩隻手去抓扯戰廷深在她肚子某處輕撫的指尖。
戰廷深卻是猛地抱起她,再次將她摔到牀上,身形覆下,將她困在他身下,這樣的視角,聶相思雪白平坦的肚腹便毫無保留的完全暴露在他眼前。
聶相思像是突然被無故刺激到了般。
臉漲紅,不停的用手抓戰廷深的手,兩條腿也不安分的蹭動。
戰廷深瞳眸幽深似冬季寒涼的子夜,緩緩擡起眼眸看了眼聶相思瀕臨崩潰漲到發紫的小臉,隨即又緩慢垂下頭,一條長腿摁壓住她撲騰的雙腿,而她打到他肩膀上的手,他直接忽略不計。
戰廷深眸光幽陷,緊緊盯着聶相思橫亙在她肚腹上那條……長長的疤痕。
當他的指尖再次覆上那道疤痕時,聶相思崩潰了,“別碰我!”
戰廷深仿若聽不到聶相思嗆着水聲惱怒緊繃的聲音,指尖在那道疤痕上來回撫動。
深黑炎涼的眸子,慢慢涌出層層鮮紅。
猛地。
戰廷深低下頭,薄冷的脣,烙上了那道疤痕。
一口氣洶涌的衝到聶相思的喉管,盤旋不散。
可這時,她反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眼角烈紅,聶相思整張臉通紅,從她腦門蹦出的青筋也裹着一層紅。
聶相思情緒越發激烈,那兩條腿在他的壓制下分明已是如何都掙脫不開了。
可她依然固執的使着力。
打他肩的手也一下比一下重,手都紅了也不肯停。
戰廷深滿身滿血的戾氣卻在這期間一點點散去,最後竟平和了下來。
薄脣從她疤痕處挪開,又在她白潔如玉的肚子上親了口,才起身,慢條斯理且溫柔的把她撩高的衣服放下。
而後輕柔握住聶相思的雙手,挪開壓制着她的長腿,騎跪在聶相思身上,捧着她的手,放在脣間親吻手上因爲打他而發紅的地方。
聶相思大喘着氣,黑亮的雙眼驚驚愕愕的盯着戰廷深。
一顆心,抖得快碎了。
戰廷深吻了會兒,便放下她的手,平靜的從她身上跨過,下了牀。
聶相思睫毛狠狠一顫,慌忙從牀上爬起來,跳到地板上,與他隔着足夠遠的距離,警惕惶然的盯着他。
戰廷深沒管她,在臥室裡找着什麼。
最後在牀頭櫃最下一格抽屜裡取出了一隻醫藥箱。
“過來。”戰廷深睨了眼聶相思,淡聲說。
“……”聶相思不往前,反而往後又退了兩步。
他先後的反差跨度太大,讓她心尖戰抖,不安。
而且,他這樣,跟電影裡那些變態殺手,更像了。
聶相思搖頭,“你還想幹什麼?”
戰廷深將醫藥箱放到牀頭櫃打開,從裡取出消毒藥水和藥膏,“你手受傷了,我給你擦藥。”
聶相思聽話,卻一下把手背到了身後,大眼水汪汪的,怕極了般看着戰廷深,啞聲說,“我想走。你,你這樣把我帶走,沈夢夢她會擔心的。”
聶相思離開時十八歲,四年過去,也不過二十二歲。
就算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可到底也還是個黃毛丫頭。
怕,是正常的。
“我在這兒,你走哪去?”
戰廷深斂眉,冷眸凜凜盯向聶相思,面色寡淡,“過來。”
“我沒受傷。”
聶相思癟了下嘴角,眼淚眼看着又要從眼角滾下來了。
戰廷深抿緊薄脣,看着聶相思,半響,涼幽幽說,“我不想生氣。你聽話。”
聶相思飛快看了眼臥室房門,腳尖便暗搓搓的朝門口的方向挪。
戰廷深壓低眉,“聶相思……”
戰廷深聲音不大,甚至可以算輕的,雖然冷,但收斂了戾氣。
可他剛開口,聶相思卻像受驚的小貓,身子猛地一個激靈,撒丫子就朝房門跑,奔着“逃命”去了。
戰廷深見此,太陽穴兩邊的青筋一個激跳,暗咬牙,用力將手裡的藥膏和消毒藥水往牀上一扔,身形快如閃電,躍然而上,從後一把拽住了聶相思纖細的胳膊。
“啊……放開我,你放開我……”
聶相思頭皮發緊,轉身就用另一隻手打他的手背,急慌得不行,聲音簌簌發抖。
儼然已經真拿戰廷深當殺人不眨眼的“變態”看了。
戰廷深眼珠子盤上一層紅,咬緊牙根,懶得跟她廢話,強拽着她往回拖,扔到了牀上。
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牀軟得不像樣。
聶相思被扔到牀上,整個人在牀上彈了兩下,沒坐穩,狼狽的翻躺了下來,更可悲的事,她撐着牀試圖爬起來,結果爬了好幾次都沒爬得起來。
戰廷深站在牀邊冷冷的盯着她在那一汪柔軟中掙扎,薄薄的嘴角繃着,不知道在忍着什麼。
暗自幽然輕哼了聲,戰廷深曲起一條長腿擱在牀上,拿起他之前仍在牀上的消毒藥水,微微一個躬身,捉住聶相思的一隻手腕,便將她扯了起來。
聶相思,“……”囧得連害怕的感覺都散了不少,擡手撥了撥亂糟糟的頭髮,臀部在牀上蹭挪了分,便要起來。
“再亂動一下,我就擰斷你的腿。”
戰廷深半蹲在聶相思面前,垂着頭,邊打開手裡的消毒藥水,邊清冷冷的說。
聶相思僵頓住,低頭看他。
這才發現他壓根就沒看她。
可剛纔他說的那話,卻仍然威嚇力十足。
戰廷深站起身,又從藥箱裡拿出棉棒,坐到聶相思的身邊。
抽出一根棉棒,戰廷深抿了口薄脣,又拿過聶相思的手,輕捏了兩下,手背朝上,放到他的腿上。
掌心咋一接觸到他勁實噴張着力量的大腿,聶相思忍不住瑟縮了下,就要收回。
“手不想要了,你就動!”
他依舊沒有擡頭看聶相思,聲線冷清清的,分不清多生氣,可就是讓人膽寒,不敢忤逆。
聶相思雖沒固執的收回手,但卻在戰廷深大腿上抖個沒完。
戰廷深拿着沾着消毒藥水的棉棒,看到聶相思抖個不停的手,頓了下,隨即視若無睹,淡定的將棉棒放到之前聶相思在聚香閣被沈夢夢沒輕沒重掐破了皮的手背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