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直“放縱”他的聶相思在這時忽地睜開眼,從他懷裡抻坐起,孟浪的抓住他睡袍的兩邊豁地往扯開。
戰廷深反應極快,加上手長,一把將坐起的聶相思勾抱下來,勁實的長腿一靠,輕鬆將聶相思也靠到了他身下,準確的堵住了她的雙脣便是一通熱吻。
聶相思氣喘吁吁,十根纖白的手指揪着他的浴袍,任憑他怎麼吻,一雙大眼仍是清亮剔透的盯着他,小模樣倔犟。
戰廷深閉閉眼,無可奈何,只得停下,眼眸深沉盯着她。
聶相思張着脣,一邊大口呼吸,一邊去扯他的浴袍。
戰廷深鎖緊長眉,沒有再欲蓋彌彰的遮掩。
臥室的燈滅着,聶相思指腹輕顫的撫了把他的左肩,感覺到他溫熱肌膚上的膈痕,眼角便熱了。
用力抿了口嘴角,聶相思惱氣的瞪他,“怎麼來的?”
戰廷深一隻大手放到她頭頂,輕輕撫着,語調混不在意,“哪個男人身上沒點疤痕?小題大做了不是?”
“你話這麼多,我只問你這傷是怎麼來的?”聶相思聲音低啞了下去。
戰廷深眸光沉斂,深盯着身下的聶相思,“我說不小心撞的,你信麼?”
“撒謊!”
聶相思抓着他的肩往後推。
戰廷深壓着她不動。
“我要起來!”聶相思盯他。
戰廷深輕抿了口薄脣,從她身上踑坐起。
聶相思爬起來,扭身將牀頭燈打開。
牀頭燈昏黃,卻還是讓戰廷深眯了下眼。
聶相思回頭,湊近了去看他左肩下的傷。
有兩處,傷口的形狀都是凹陷的圓形,已經結痂,才周圍還透着粉紅,並沒完全愈好。
聶相思眼眶漫起一陣溫熱,壓着涌到喉嚨口的哽咽,伸手輕輕撫摸,“我像傻子麼?你到哪兒能撞出這樣形狀的傷疤?”
隨着她一下一下小心的撫摸,一陣陣微癢自傷口周圍蔓開。
戰廷深微沉氣,伸手捉住聶相思的手,放到脣邊啄了兩下。
另一條長臂裹住她的身子往懷裡帶,“已經好了,就別追究了,嗯?”
聶相思把臉貼在他左肩下,垂着漲紅的眼睛看他的傷,“你突然出差離開二十多天,回來前三天,榕城就傳來臧天霸的死訊。現在想來,哪有那麼巧?”
戰廷深抱緊她。
“奶奶跟我說,我們聶家終於擺脫了臧天霸的控制,聶家的大仇得抱,我們聶家從此以後就太平了。我好高興。”聶相思哽咽。
戰廷深吻了吻她的耳朵。
聶相思伸手纏住他的腰,“奶奶雖然沒有阻止你我在一起,當初也默認了你把我帶回潼市,但我心裡明白的,奶奶心下並不願意我跟你在一起。可那次她跟我通話時,卻再三提到你,讓我好好跟着你,一個勁兒的誇你。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但是我……太高興了,我沒有多想。”
“嗯。”戰廷深摸了摸她的頭。
“三叔,你對我太好了。”聶相思從他肩上擡起頭,大眼紅彤彤水汪汪的看着戰廷深。
戰廷深憐惜的撫她的眼角,“嗯,知道就好。”
聶相思吸吸鼻子,認真盯着他的眼睛說,“我以後也會加倍對你好,什麼都聽你的。我會……死心塌地的跟着你的。”
“噱~~~”
戰廷深不免謔笑,長指勾了下她的鼻尖。
聶相思害羞的抱住他的脖子,臉貼到他臉上,“三叔,我愛你。”
戰廷深把這寶貝用力摟在懷裡,在她臉上連連親了好幾下。
“很疼吧?”聶相思掙開他的手,小心翼翼的去撫他的傷口,白皙的小臉皺成了包子,心疼得不行。
戰廷深垂眸,溫柔的凝着聶相思側臉,聲線淺柔,“當時會。現在不了。”
聶相思挑起眼角歉意滿滿又心疼滿滿的看了眼戰廷深,忽的低下頭,將粉粉的脣輕輕印在了他的傷口上。
戰廷深輕吸氣,低頭定定的盯着聶相思。
聶相思在他兩處傷口來回親了幾次,孩子氣的吹了吹,接着又是一陣唉聲嘆氣。
戰廷深薄薄的嘴角輕揚,“小傻子!”
“怎麼辦啊三叔。”聶相思盯着他的傷口,癟着小嘴說。
戰廷深微蹙眉,捧起她的小臉,看着她紅潤的眼睛,“什麼怎麼辦?”
“心疼。”聶相思說着,眼淚就滾了出來。
戰廷深無奈輕嘆,埋首吻住她的脣,“就怕你這樣,所以纔不敢告訴你。”
聶相思小聲抽噎,“我以前還誤會你,給你臉色看,我現在都後悔死了,我當時怎麼那麼混蛋。”
戰廷深盯着她。
“你當時就已經決定出手幫我們了。之所以帶我和孩子們回潼市,肯定是怕動起手來,臧天霸會傷害我們,你也會束手束腳。我,我還怨你,以爲你不願意管這閒事……也因爲你擅自把我和孩子們帶回潼市,怪你不尊重我,一直跟你鬧脾氣。三叔,對不起。”聶相思愧疚極了,小眼淚一個勁兒的掉。
戰廷深用指腹揩她臉上的淚水,聲線低沉,“不全是你的錯。三叔也有做得不當之處。三叔忘了,我的思思已經長大了,是兩個孩子的媽媽,有成熟的心智,也能獨當一面。三叔不應該還拿你當孩子看待。做任何事任何決定,三叔只考慮到這樣做對你是最好。卻沒有跟你溝通,商量。這一次,若是三叔將計劃告訴你,你也不會這樣,是麼?“
聶相思點點頭,而後又搖搖頭。
戰廷深見狀,微挑眉。
聶相思抱住他的耳朵兩邊,“這次是我的錯,我不好。”
戰廷深聞言,黑瞳裡笑意漣漣。
看來這次,小妮子是真心疼他了。
爭着把錯都全攬自己身上了!
想着,戰廷深輕眯眼,貼在她脣上的脣忽地用力碾了下,眸光灼暗睨着聶相思,啞聲說,“那就好好補償我。”
他這話一落,聶相思便被他重新壓到了身後柔軟的大牀上。
身上的睡袍在最快的速度被剝除,聶相思跟只白蘿蔔似的瑟瑟的躺在戰廷深身下,仰着細長的脖子配合他的索取,“三叔,你,你的傷沒問題麼?”
戰廷深一隻手插進聶相思的指縫,與她五指緊扣,猛然侵進時,壓着她的脣暗聲道,“別說已經好得差不多,就是沒好,也不妨礙我……收拾你!”
聶相思臉頰酡紅,輕閉上眼的同時,溫順得把雙腿盤上了他的腰。
這一晚,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翌日,聶相思華麗麗的睡到了晌午,若非張惠叫她吃午餐,她能睡更久。
聶相思下牀時,雙腿都是虛的,痠疼得像是蛙跳了一千米。
去洗浴室洗漱,聶相思拿水杯漱口的胳膊也是抖的。
聶相思邊漱口邊擡眼看鏡子,本以爲會看到一個身體被掏空的自己,沒想到卻是一張嬌嫩水瑩的臉。
聶相思刷牙的動作頓住,直勾勾盯着鏡子裡的自己,有那麼點不敢相信那是自己。
就像清晨剛被澆了甘露的玫瑰花,嬌豔欲滴……
腦海裡一下蹦出的這個比喻,讓聶相思自己都禁不住心跳怦然,面紅耳赤。
她整天想什麼呢?!
聶相思輕提氣,趕緊低下頭,再不敢去看鏡子裡的自己一眼。
……
聶相思換好衣服從臥室出去,在樓上就看到張惠站在門口跟什麼人說話。
那人背對着她,是以聶相思看不清那人的臉。
聶相思今天走路有點略微的不自然,儘管她已經儘量調整了。
現在她只希望,張惠不會仔細看她……
聶相思走下樓,張惠也從門口進來,看到聶相思,笑起來,“午餐放到餐桌上了,快去吃吧。”
聶相思臉微微發紅,強自鎮定看着張惠,“張阿姨,您剛剛跟誰說話呢?”
“噢,是張政。”張惠說。
“張叔?”聶相思驚道。
“戰先生把之前遣散的傭人都招了回來。也就把張政也找回來了。張政畢竟在戰家當了十多年的司機,信得過,以後由他送兩位小少爺上學,也放心些。”張惠道。
聶相思笑着點頭,“還是三叔想得周到。”
張惠睨她一眼,“先生對你從來想得都周到。”
聶相思臉發燙,抿脣沒再說什麼,低頭朝餐廳走。
張惠知道她害羞了,笑着搖搖頭,自言自語的朝樓上走,打算去收拾臥房,“有小姐在,這個家才真的像個家。”
往餐廳跨進的聶相思聽到張惠這話,先是頓了下,繼而揚高嘴角,走進了餐廳。
……
因着去榕城耽擱了些時日,公事堆積如山。
戰廷深這些天從早到晚看文件都還沒看完。
將一份簽好字的文件扔到辦公桌上,戰廷深闔上鋼筆蓋,修長的手指將鋼筆彈到了桌上,鋼筆在辦公桌上咕輪的滾了一遭才停下。
戰廷深坐在老闆椅上點了根菸叼在脣邊,才鎖着長眉拿起手機,起身走到窗口前,便要給別墅那邊打電話。
只是手指還沒落下,手機便在他掌心震了起來。
望着手機屏幕上閃躍而出的備註名,戰廷深幽深的黑眸微眯起,隨機將手機接聽,放到耳邊。
“是我。”
電話剛接通,手機話筒裡便傳來一道滄桑低沉的年邁男聲。
“我知道。有事?”戰廷深伸出兩根手指,夾下脣邊的煙,聲線一貫的寡淡。
手機那端停頓了數秒,才傳來老人的嗓音,“一起吃個飯吧。”
“……”。